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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番外篇——by魔王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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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涯转身就走,三间正房后院还有个低矮的小仓库,上一任佃户大概不是金丹期,没法辟谷,在仓库里留了些破铜烂铁,霁涯目前没心思开火煮饭,就把堆在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收拾出去,清理干净,又意外找到了一小袋谷子。
  他掂了掂袋子,报复心起,装作路过往正屋门前洒了两把,又把竹编躺椅搬回仓库,总算腾出个休息的地方。
  “天下上司一般黑。”霁涯愤愤地开窗通风,光线只能照到窗口,他蹲到窗下把乾坤袋内所有的灵药瓶子都拿出来仔细辨认。
  如果霁霞君知道自己有病,说不定会常备药品,如果是自己占了这具身体才出的问题,那只能想方设法联络医修看诊。
  每个药瓶上都有标签,瓶底还有窑厂的名称地址,霁涯这个外地人也不难研究灵药作用,看了十来瓶之后,唯独有一个白瓷瓶没有锻造地址和标签。
  霁涯拔开瓶塞,里面装着两枚指甲大小的丹药,气味清香,宁心安神。
  单是嗅了嗅,脑中隐约的浑噩感就消失不见,大胆一点推测这应该就是对症之药。
  犹豫片刻,霁涯还是谨慎地将药放了回去,他一向倒霉也不敢赌运气乱吃,想了想,拿起玉简联络向逍。
  翌日一早,夜幕的靛蓝尚未完全隐去,几点疏星渐渐淡薄,霁涯从缩了一晚的躺椅上爬起来揉了揉肩膀,拍拍衣裳出去随意练剑。
  院里多了个人,他当然不会再用霁霞君的剑招,一道视线隐隐落在身上,霁涯干脆表演了一套广播体操白鹤亮翅两掺。
  蔺沧鸣站在后窗户边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觉得霁涯大巧若拙,而后越看越费解,现在已经变成了练得啥玩意不忍直视。
  他不再毒害自己的眼睛,推门出去,惊飞了门前几只吃谷子的麻雀,蔺沧鸣低头一看,满门口都是鸟屎。
  霁涯恰好收招走到前院端水,看见蔺沧鸣十分恶心瞪了他一眼,砰地把门关上,大概是回去换鞋了。
  半晌之后,刚洗漱完毕回自己窝的霁涯就被蔺沧鸣厉声喊了起来,蔺沧鸣站在他窗外指了个方向,催促道:“三个数。”
  霁涯收起玉简,直接推开窗户翻出去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下山。”蔺沧鸣不容拒绝地说。
  霁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主上您可是幽冥阁的少主,受万民敬仰的人上之人,一呼百应自不缺马前小卒,我还得去维护阵法抢救稻田,要不今天就算了?”
  “再多言一句,我点你哑穴。”蔺沧鸣眯着眼睛威胁他。
  霁涯直觉他心情不太好,大概不是因为踩了鸟屎,就不再插科打诨,乖乖跟着他出门。
  他们顺着山路经过陆仁的门口,霁涯对蔺沧鸣道:“能稍等我半刻间吗?”
  “去。”蔺沧鸣抬手准了。
  霁涯敲了敲门,没多久陆仁就骂骂咧咧的过来,扯开一扇门劈头盖脸地骂道:“滚,老子用不着你溜须舔腚,再来烦……”
  他还没骂完,一阵利如刀剑的杀意扑面而来。
  霁涯看见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嘴唇也干裂破皮,心知是迷幻毒奏效,放大了他的担忧惧怕让他心神不定,但却装无事人关心道:“陆大人这是怎么了?有麻烦别客气,我可以继续收拾兽圈看管灵田……少主,要不您自己下山,我不放心陆大人。”
  蔺沧鸣温和地笑了笑,看着脸色刷白直冒冷汗的陆仁:“他病了,你不放心,那他去死你就无需挂怀了吧。”
  “主上饶命啊!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让纪大人受委屈!”陆仁抖如筛糠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他只在蔺沧鸣回雁桥那晚远远看过一眼,那面具上的红玉像血似的,他甚至笃定幽冥阁少主的宽大斗篷里没有身躯而是阴森可怖的白骨。
  霁涯生怕把这人吓死,赶紧扯了蔺沧鸣一把,嘴上哀戚道:“少主开恩,我跟您走就是了,求您放过陆大人。”
  蔺沧鸣嘴角一抽,忽然想起这和那些三流话本台词差不多,他甩开霁涯,冷哼道:“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也跪下求饶。”
  “哎,主上误会了,我怎敢利用您呢,这是看您心情不好,给您找找乐子。”霁涯眨眨眼笑道。
  “哼,我真怀疑你从前是不是靠嘴吃饭。”蔺沧鸣脱口而出。
  霁涯低声嘟囔道:“谁不是靠嘴吃饭啊。”
  蔺沧鸣抬手扶了扶面具,一甩斗篷,铺天盖地的鸦群冲上天空,他化光而起,扔下一句只等一刻钟,像片乌云似的飘向雁桥镇。
  “让我上车啊!”霁涯对着阴影喊了一句,当然没用,只得化出佩剑腾空追去。
  雁桥镇最著名的是雁桥,立在濯溪之上,溪水连通小镇东西,每日岸边行人络绎不绝,有本地人,也有刻意前往镇子观看大乘期高手题字雕画的青石桥。
  蔺沧鸣等在拱桥一侧,几名男女在刻着石狮的围栏边聊天,桥上走过一个带着幽冥阁令牌的女子,看见蔺沧鸣后快步过来,拱手低声道:“主上,消息属实,近期确实有一队修真境的修者未经城门通报擅自入境,在雁桥镇失去行踪。”
  “继续查。”蔺沧鸣清淡地说,“查出踪迹就地解决,既然不遵守南疆的规矩,我们也无需客气。”
  “是,属下告退。”女子点头应下,随后汇入人群,隐遁无踪。
  蔺沧鸣有些烦躁,他不愿管幽冥阁的事务,但他也不知阁主为何执着于收他当义子,甚至秘笈法宝不要钱似的给他,拿人手短,不得不做出些少主的样子。
  正当他分神之际,对岸有道穿着明亮的鹅黄色袄裙,束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匆匆经过,蔺沧鸣的余光捕捉到那女孩晃动的发梢,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去,但从下桥的几个人经过她身边,蔺沧鸣想再追过去时,女孩已经不见了。
  霁涯在雁桥上空收起飞剑落地,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向逍经过他身边,笑着道:“小心点啊。”
  “新换的剑,不太适应,不好意思啊。”霁涯装作道歉的样子,在向逍绕过时把一个小巧的纸包递给了他。
  向逍攥着纸包叹气,上了贼船也只能认命,联络大夫检验霁涯给他的药,走出几步之后,向逍看见霁涯朗笑着冲对岸挥手。
  对岸……幽冥阁少主。
  向逍打了个哆嗦,赶紧跑了。
  霁涯过了桥,蔺沧鸣望了他一眼,心不在焉。
  “我们今天做什么?”霁涯问了一句,反正他也没钱,想开了。
  蔺沧鸣不甘心地皱起眉,安慰自己也许是错觉,不可能是她。
  没人知道自己在幽冥阁,怎么可能会来找他?
  “去吃饭吧。”蔺沧鸣突然没什么捉弄人的心思,嗓音低下来,显得恹恹的。
  “哦。”霁涯倒是高兴,象征性地说,“我请客?”
  “你有钱?”蔺沧鸣斜他一眼。
  “我请客,您花钱。”霁涯厚颜无耻地用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一下。
  蔺沧鸣出奇地没说什么,然后领着霁涯穿街过巷,来到一家黑漆漆的酒楼门前。
  霁涯一看这楼,脸上五光十色。
  店名晦雨楼。
  小二站在门口吆喝道:“南疆特色蛇虫鼠蚁烧烤,两人以上八折啦!”


第11章 师妹02
  晦雨楼的雅间极具个性,墙壁漆成斑驳的灰黑色,还有不规则的喷溅状暗红,霁涯表情僵硬的站在桌边,看蔺沧鸣熟练地点单。
  蔺沧鸣大发善心,抬手一压示意霁涯坐下,又把菜单转向他,笑道:“昨天你不是饿晕了吗?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霁涯低头一看,什么圣手捧莲、比翼同心,他随便要了两个文艺的,就看见蔺沧鸣的笑容逐渐变态起来。
  蔺沧鸣道:“可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与我同席,你既然点了,就不准剩下一口。”
  霁涯为难地商量道:“您也不至于这么爱惜粮食吧。”
  “呵呵。”蔺沧鸣高深地端起茶杯不语。
  等小二把菜上齐时,霁涯才发现他点的那两个文艺名是什么,蜘蛛炒圆葱,翼膜炖心管。
  蔺沧鸣亲手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副,递给霁涯:“这可是南疆人都喜欢的珍馐美馔,你不要辜负我一片心意。”
  霁涯苦着脸接过筷子,他看了看蔺沧鸣,这人就差一句不吃不是南疆人,方才在菜单上指点江山,结果桌上全是果盘茶点,根本什么菜都没要。
  “主上也是资深南疆人了,要不分你一半?”霁涯推推盘子试探道。
  蔺沧鸣不为所动:“别逼我动手让你连盘子也吞下去。”
  霁涯讪讪地收回手,深吸口气干脆利落地拿筷子夹起一条蜘蛛腿儿,蘸了点汤嚼了嚼,陶醉道:“不愧是雁桥镇首屈一指的晦雨楼,这蜘蛛外壳酥脆而不坚硬,一层绒毛更能挑动味蕾,咬开之后节肢内部的嫩肉顺滑绵软,口感鲜活辛辣,配合旁边的心管没放干净的血更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咸味,最后蘸点蠕虫酱收尾,这真是只有南疆人才能体会的美妙!”
  蔺沧鸣捏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欲盖弥彰地扭过了头,霁涯热情地开始解说,他感觉茶都压不下自己翻上来的胃酸,砰地一拍桌子阴沉道:“闭嘴。”
  霁涯把蜘蛛腿咬的咔咔直响:“嗯?主上饿了吗,我这还剩下点汤,怪黏糊的,和脑浆差不多,能泡饭……”
  蔺沧鸣脸色发青踹开凳子拂袖而去。
  留在雅间内的霁涯吐了口气,露出得逞的笑意,不就是蜘蛛吗,他以前还荒岛求生过好几天呢。
  蔺沧鸣此时深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至于有了一瞬间的动摇,若非真是南疆本地人,谁能吃得下那玩意。
  他兀自恼怒了一会儿,直接离开晦雨楼去幽冥阁堂口。
  霁涯等了半天也不见蔺沧鸣回来,暗忖这一定是个假南疆人,笑着把果盘解决了,自己回山。
  他收拾一遍院子,刚想联系向逍问他找没找到靠谱的医修,一直藏在袖袋里的耳夹突然传来轻轻一震。
  霁涯确定了周围没人,这才关好自己仓库的门窗,带上耳夹听陆仁说了什么。
  对面又传出那个语气平静的声音,但陆仁已经失去理智。
  “听着,我不干了,你必须带上我一起回去,那个上山的新人竟然认识幽冥阁少主,他们一定是起疑了,他们在看我笑话!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执法堂告发你们,要死大家一起死!”陆仁气急败坏地低吼,“我虽放你们偷入雁桥,但只要及时回头止损,也不一定是死罪。”
  霁涯托着下巴沉思,原着中幽冥阁是反派,前期着墨不多,等戏份稍微重起来时,文已经烂尾了,如今他身在幽冥阁,那原着中没表现出来的暗潮他很可能正在经历,他的选择也必然会影响今后的“剧情”。
  监听法宝对面,与陆仁谈话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态度一转松下口来,无奈道:“唉,好吧,我不喜强人所难,既然你已无意再为家族涉险,那就随我等回修真境吧,届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文职,也算弥补你这些年冒着性命之危为家族所做贡献。”
  陆仁听到这句保证,心绪稍安,跌坐在椅子上问道:“什么时候?”
  “三天后。”对面道。
  霁涯无意识地敲着躺椅扶手,家族……他灵光一动,莫非是严氏?
  原着蔺沧鸣跟着严玉诚去南疆采药,一队人像进自家花园似的,也没提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若是严氏有内应倒也合理。
  承诺的人声音隔着玉简做了伪装,霁涯只能猜测此人是严玉诚,原着中老家主闭关,他打理严氏上下,威严而又不失公允宽容,屡次帮蔺沧鸣收拾装逼过后的烂摊子,和满心仇恨认准了霁霞君和升级的蔺沧鸣是两个极端,堪称满分小弟。
  霁涯在躺椅上翻来覆去,如果真是严氏,那严氏就等于蔺沧鸣的势力,打压严氏就等于打压蔺沧鸣,何乐而不为啊?
  他振奋地摘下耳夹制定计划,又装模作样去关爱了一番见到他恨不得当场下跪的陆仁,黄昏时分哼着歌回了院子。
  蔺沧鸣还没有回来,霁涯拿玉简联络向逍,玉简浮在身前,一面云中水镜般的画面在浮现在半空,逐渐显现出清晰的人影。
  向逍打开传音云图,伸手介绍旁边站着的鹤发童颜的老翁:“这位袁老先生,是黑市著名的药师。”
  “晚辈见过仙翁。”霁涯十分有礼貌地抱拳道,他一向尊重大夫。
  袁老笑了笑,谦虚道:“仙翁不敢,小友的药老夫已有初步推论,要想获知详细成分和炼制方法,恐怕需要半年以上。”
  霁涯惊了一下:“这么久吗?”
  “此灵药内含数种珍惜仙草,连老夫也难以认全。”袁老摇摇头,遗憾道,“如果小友还有富余,让老夫抓几个人回来试药,那只需两个月时间……啧啧啧,好久没遇到如此有挑战性的药了,老夫手痒啊。”
  霁涯:“……我也只有一粒而已。”
  袁老顿感失落,撇了撇嘴爱答不理道:“你这药含有不少安神抑制的成分,但有一样蛊引证明它不是对人使用,人服下它不会入睡,但却能让体内的某些东西沉眠。”
  霁涯下意识的按了下太阳穴,不动声色的对向逍道谢,告诉他晚些再去取回那点药粉交付报酬,关了传音云图,神色凝重地舔了舔下唇。
  如果这是让体内某些东西入眠的药,而且确为霁霞君服用,那他的头疼岂不是证明……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脑子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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