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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番外篇——by暮时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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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肯定的。他轻咳一声,对从刚刚起就一直不说话的人道:“你也听到小芝的话了,正好一起去我屋里换药。”
  景凌之有心拖延,却也知道,本就心软的主人不会放任他不上药而不管。但......
  是他的错,他该早点去找易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抓个措手不及。
  再怎么不想,他也只能找主人说的话去做。
  褪下上衣,原本雪白的绷带一层一层缠绕在健硕的身上,有些地方血渗出又干涸,留下难看的暗红色,还有大片的地方血迹都是新的,还在往外扩散。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快好的样子。
  苏鸿宇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今早见面时景凌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那时他以为是喝酒的后遗症,就没太在意,还拉着人去练了一下午剑。
  他捏紧手中的剑,几乎想给自己一耳光。
  旁边的易芝只在看到绷带时张大眼睛吃了一惊,然后被教主大人的低气压吓破了胆,站在一边半句话都不敢说。
  唯有景凌之,已经接受无路可退的结果,打开绷带上的结,手上的动作又稳又快,一圈一圈解开缠绕在身上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碰到黏在伤口上的部分依旧没有放慢速度,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暗自咬紧牙关,手上使劲就要用蛮力扯开。
  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止住他所有动作。景凌之沿着那只手看上去,是他的主人,正弯下腰看向他身上的伤。冷若冰霜的脸上,唯有一双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景凌之放下手,胸怀大敞的跪坐在榻上,颔首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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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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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气极。
  气他不爱惜身体,更气自己当时的视若无睹。
  “小芝,有剪刀吗?”苏鸿宇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有......”易芝弱弱地回道,一面手忙脚乱从自己的药箱中翻出剪刀递到苏鸿宇手上。
  握紧剪刀,苏鸿宇再吩咐:“去叫人端盆热水来,要烧开的。”
  “好:好的,我这就去,这就去。”说完,易芝连滚带爬走出房间,摸了把冷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苏鸿宇深吸一口气,等激烈的情绪缓和了些,才动手去处理景凌之身上的伤。
  他曾经独自一人生活久了,这样的伤简单处理没有问题。没有热水,只能先将多余的绷带剪掉,只留下被血粘住的部分。不难,却繁琐,还得小心翼翼,免得造成二次伤害。浓郁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熏得他就要窒息。不愿去理会沉默不语的人,苏鸿宇一面小心动作,一面仔细听着景凌之的呼吸。在怎么习惯了熬刑,突然被弄疼时还是会不自觉加重呼吸,比直接问或者观察表情都有效的多。
  景凌之安静的坐着,任由主人随意摆弄。无处安放的视线时不时扫过主人专注的脸庞,又在被察觉前飞快逃开无焦距的落在地板上。主人凑得实在是太近了。身上的伤早已习惯,无视了那份疼,余下的就是主人的手偶尔触碰到身体时的一点温度,与拂过胸膛的绵长呼吸。他不自在地往后挪一点身体,恰巧此时主人手正捏着绷带,这一退立刻有伤口被拉开。突如其来的疼让景凌之平稳的呼吸一沉。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主人干巴巴地一句“别动。”
  他沉默了一下,默默将身体移回原来的位置。
  没多久,一个小厮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小声道:“易芝大人说他带的伤药不够,现在回去取了,一会儿就回来。”
  苏鸿宇点头,没戳穿易芝的小九九,只是让小厮退下。
  能拆下来的绷带都已经被剪掉,还剩下许多留在伤口处,想拆下来就要用干净的水将绷带润湿后才能动手。
  站着不方便,苏鸿宇索性也脱鞋上了榻,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有点疼,你忍着点。”说罢,他拿一旁干净的绷带沾了水,再滴在满是血迹的绷带上。
  景凌之动动眼睛,悄悄看一眼主人,就算已经气极,却还在顾虑会弄疼他......
  苏鸿宇的动作再小心,仍不时会牵动伤处。
  现在的天气还很暖和,就算太阳将要下山,房间里的温度还算宜人,上身□□在空气中并不觉得冷。
  又一块碎片被扒下来放到一边,景凌之突然道:“主人其实不必如此费心。影卫是您手中最锋利的矛,也是最坚实的盾。这点疼实在算不上什么。”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不过是忍一忍,粗略包扎后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他不是一碰就会碎的纸娃娃,一点力都用不得。正相反,无论怎样的困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爬,他也能爬出去。影卫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统领,武艺高强,冷静自持,恪守信条,意志坚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当之无愧的统领。他们因此而崇敬他,追随他,他以此为傲,早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人,是人,坚强太久,总会累的。
  教主大人的信任,师父的期盼,属下的尊崇,保护衡教的信念......林林总总压在他的身上,所以不能软弱,不能怯懦,不能逃避,然后在跋涉太久后遇到一个人,总是不经意中想要抚平他的伤痛。对那个人来说,这或许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对他来说,确是一份无法拒绝的温柔。
  景凌之的话于苏鸿宇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再怎么不怕疼,身体是你自己的,做事之前不能好好想想吗?我都说了责任不在你,你怎么......”苏鸿宇突然想起,今早在见他时,这人身上已经添了新伤。再想想每次景凌之请罚,自己却说不怪他后的反应,哪还想不明白。这哪是没有好好想想,分明就是想得太多!害怕自己轻轻放过所以就自罚?这都是什么毛病?苏鸿宇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先斩后奏就是被你这么用的?!明明知道我不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犟呢?”
  明知道不能喝酒但还是喝了,那因此被罚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景凌之以为主人是在气他刻意隐瞒,现在却有些迷茫,只知道他惹主人生气了。惹怒主人该怎么做?他规整姿态,面朝主人,低头将自己脖颈的要害暴露在主人眼下:“属下僭越,请......”主人责罚。
  “要是请罚的话那就免了!”苏鸿宇气急。他真想敲开这人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怎么罚?还想罚什么?”
  景凌之现在的模样确实算不上好。旧伤未愈,再叠新伤。一条条一道道鞭痕错综复杂,彼此勾连着形成一道可怖的血网,将身体割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块儿巴掌大的完好肌肤。
  苏鸿宇以为他会沉默,却不料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推到他的面前:“主人若不想见血,可命属下服用噬心,略作薄惩。”
  噬心,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苏鸿宇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方口中的“略作薄惩”能到什么程度,怕不是要褪一层皮。
  “属下知道。属下绝无怨言。”景凌之当然知道。在他还不是统领的时候曾被罚过一粒噬心,那滋味,只是想想就心慌的厉害,尝过一次绝不想尝第二次。但是,主人生气了啊。他只希望罚过以后,主人还会像之前那样,将他带出刑堂,对他悉心照料,会开玩笑,会赞他武功厉害,会时不时关心他。不过是些许疼罢了。
  这人是认真的。苏鸿宇清晰得认识到。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会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却要另一个人剔肉削骨来还。他忙着练字,忙着习武,忙着熟悉衡教,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从没有真正了解这个世界。
  景凌之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垂着头只能看到漆黑的发顶。唯有苏鸿宇知道,月光下,当他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看过来时,你的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包容其间。
  滔天的怒火一下熄了干净。
  说到底,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在他以为对方每一次的请罚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一出主从和睦的好戏时,从没想过那人真的做好了被罚甚至为此丧生的准备;在他隐隐对这个世界轻蔑以待时,从没想过那人为了当初“护您一世安稳”的承诺付出多少。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为了自己的无知去责怪对方做得不够好,不符合自己心意呢?
  苏鸿宇蹲下身,仰头去看景凌之的眼睛:“......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不该用自己的习惯去评价你的行为,这是我的错。”在景凌之被惊得想要谢罪前握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但是,今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自罚。记下了吗?”
  景凌之愣愣地点头,满脑子只有“主人怎么能如此自降身份”和“这不合规矩”。
  苏鸿宇没有放过他,手上加了力道,再一次问道:“不,你没记下。我不准你再自罚,记下了吗?”
  这次,景凌之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路向上,直视主人的眼睛。手腕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酸涩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哽得他有些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记下了就要做到。”苏鸿宇叮嘱一句,重新坐回榻上,拾起刚刚被扔到一边的干净绷带,准备继续处理伤口。只可惜原本冒热气的水这时已经凉了不少,“你先等等,我去叫人换盆热水。”说着,起身到门口叫人。
  门口候着的除了小厮,还有“回去拿药”的易芝。见他出来,腼腆地一笑:“鸿宇哥,您和统领大人聊完了?”
  苏鸿宇一点都没有意外,只是让易芝进来,换来易芝猛摇头也不恼,只是叫小厮重新端盆热水来。话说到一半,鬼使神差地回头。景凌之乖乖坐在榻上,眼睛正瞅着这边。苏鸿宇点点头,转回去继续对小厮吩咐。
  景凌之的目光追随主人的背影一直到门边,安静地听着传来的只言片语,被抓包时奇异的竟然没有多少紧张。果然,主人只是点点头,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月上梢头,此时已经入夜,门外是浓厚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门内,新燃起的烛光跃动,将房屋照的通透。
  这些天繁杂的思绪被扔在脑后,焦躁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连带身体都有些疲懒,一动都不想动,只愿此刻能够长久。
  一番折腾,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好,让值班的影六把易芝送回去。
  黑色的紧身衣沾上血迹不能再穿,再加上天色已晚,苏鸿宇留了景凌之过夜。
  有了之前同床共共枕的经验,景凌之干脆地答应下来。态度之爽快,让苏鸿宇心情好了不少,连入睡都快了不少。
  只是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说了声“谢谢”。是错觉吧?意识挣扎了一瞬,很快重新沉入梦乡。
  见主人睡得正好,景凌之眼中露出一丝微小但确实存在的笑,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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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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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识过景凌之有多不在乎自己,怕他忙起来再忘了上药这回事儿,苏鸿宇索性将人暂时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打算等伤好得差不多后再放人离开。反正主屋旁的两间耳房空着也是空着,此时拿来用正好。
  景凌之大概也知道这件事上自己在主人那里的信任值不高,答应得挺痛快。
  将事情吩咐下去,自然有下人备好日常用品。至于影卫营的公文,则由影一负责送来。两人白天一起在书房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晚上再各回各房,日子过得倒也悠闲。期间易芝来过几次,匆匆诊治完景凌之的伤情,再匆匆离开。唯一被苏鸿宇撞见的一回,他只来得及问一下易渊的情况,得知易老爷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就只能看着人火烧屁股一样窜走。易芝对他的态度也算是苏鸿宇心中未解之谜的榜首了。
  除了这个插曲,在小院子里的生活也算得上是悠然自得。
  这一天,景凌之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又叫已经等在门外的药童为自己换了药,这才收拾好自己往书房去。
  宽敞的书房中临时多添了张桌子,笔墨纸砚俱全,收拾得干干净净,与不远处另一张桌子上层层堆叠的书一比,显得简陋了不少。景凌之到时,屋中已经有人在了。
  “属下见过主人。”
  “不用多礼。”苏鸿宇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书,下巴朝另一张桌子的方向点了两下:“影一已经把东西送来了。”
  如前几日一般,景凌之一件件处理公务,苏鸿宇则翻看之前拿到的小册子,偶尔碰到感兴趣的内容就去问景凌之。几天时间,他终于让对方习惯了每次回话的时候不再单膝跪在地上,而仅仅是放下手中的笔。不得不说,这是个不小的进步。
  就如同现在,景凌之将笔搭在砚台边上,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恭声回道:“回主人,阡阁阁主燕飞,负责衡教财务流通。瘦高个子,蓄短须,左脸有一道一字形伤疤,衣着简朴,常年着一件靛蓝色外袍。武功尚可,擅使软剑。与商阁阁主杜宏轩同为仅存的两位跟随过上任教主的阁主。与杜阁主交好。除此之外,因性格不讨喜,说话不留情,同其他阁主副阁主等不过是点头之交。掌管阡阁多年来并无大错。”
  “你说他武功尚可,与你相比如何?”
  “回主人,生死相搏,属下可在一招之内取其性命。”
  “哦?”这所谓的武功尚可水分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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