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番外篇——by暮时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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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把床帏放下来,遮住室内有些刺眼的烛光。再将桌上的盘子碗轻轻收拢起来,给店家送下去。之后回到房间关好门,犹豫了一下,还是绕到那个小隔间里,花了点时间将身上的暗器都摸出来在一旁放后,再飞快褪下紧身衣,随手拿了块儿毛巾在水中沾湿后粗略将身体擦洗一番。
过了这么久,他身上的刑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连续两天奔波,即使没太在意都没有再裂开。大多数地方都已褪下硬痂,留下新生的粉色疤痕。这些疤痕会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变浅,变淡,同旧有的所有痕迹一起,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景凌之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将自己收拾妥当,将暗器一一收回身上。
最后将门窗都检查一遍,景凌之翻身躺在专门为他空出来的那半张床上,手上挥出一道劲气灭掉烛火,闭目浅眠。
一夜风平浪静。
休息过后,苏鸿宇早忘了前一晚的不自在,兴致勃勃拉着景凌之逛街。
然后,乘兴而往,败兴而归。
怎么说呢,在苏鸿宇想来,古代县城就算没有现代县城那么繁华,也该差不多才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清阳县城总体呈长方形,东西长,南北短,其间有东西与南北两条大街将整个县城分为四块,路的尽头是四个城门。他们进城时走的就是西门。西南稍偏南紧邻南大街的地方是县衙,大门紧闭,偶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苏鸿宇不想惹麻烦,只远远看了一眼。
沿南大街再往前走,是一座市楼,多年没有好好修理,破败了些,但透过柱身残留的纹饰及涂装,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精巧。
再往前,东北一角有一座庙,叫城隍庙。地方不大,倒是难得的整洁。一进门就是一坐高台,台上一个苏鸿宇不认识的神像脚踩祥云,目视前方,顶天立地。祥云下是供奉的案台,放了几碟贡品和一个落满香灰的香炉,炉中端端正正插着三柱燃着的香。案台前的地上放着三个草编的蒲团。苏鸿宇是标准的无神论者,景凌之只信自己手中的剑。两个不敬鬼神的人就算拜了神像恐怕也会被嫌弃心不诚,看过就罢。
东北角是一片住宅区,能在这里住的不是乡绅就是县官,平民百姓住不起县城,都在城外的村里。绕了一圈,最热闹的也就只有客栈所在的西北角了。这里是县衙设立的市,专供交易用,衡教的店铺也在这里。
两人起的太早,出门时西市还没到开始的时间,如今绕了一圈回去,人果然多了不少,好歹有几分苏鸿宇期待的样子,不说人来人往小贩不断,至少有摆摊的。
苏鸿宇买了些话本,转头就看到有个老大爷糖人画的不错,三下两下就画出一只拿了个长棍的猴子,看着栩栩如生。可惜没有锁子黄金甲,也没有凤翅紫金冠,藕丝步云履更是想都别想,唯一的如意金箍棒也简陋的不成样子。
苏鸿宇也不失望,乐呵呵接过猴子展示给景凌之看,得了景凌之摸不着头脑的一个好评,又被街对面的一副扇子吸引注意。
他将猴子塞给景凌之,自己三两步穿过不宽的街道,想凑过去看个清楚。
“主人小心!”
人还在路中间,突然,身后传来景凌之一声怒喝。
小心?小心什么?苏鸿宇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瞬间,飞驰的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景凌之身体前倾蓄力,隐在暗处的几个影卫隐隐露出身形,画糖人的老大爷惊恐的瞪大眼嘴巴大张,还有那个糖人小猴子自景凌之手中掉落。
奔马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苏鸿宇瞳孔紧缩。下一秒,他的身体凌空向后飞了好几米,险险与马蹄擦肩而过,“孙大圣”嘭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脸上还能感觉到策马奔腾带起的劲风,远去的喧嚣重新涌进耳中。有人在放声尖叫,人群彼此推搡着想要远离,还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地贴在他的耳边,不断小声重复着“主人,主人”。
苏鸿宇感到一阵窒息,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血液回流,他手脚发软地隐在景凌之为他筑起的一小片安全区域中大口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理智。
他的身后是一堵墙,身前,是景凌之挺直的背影。周围吵吵嚷嚷闹成一团。引发骚乱的那匹马已经不见了踪影。街对面,摔碎在地上的猴子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又脏又破,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活灵活现。
“主人,这里太乱了,我们先回客栈。”景凌之疾声道。
苏鸿宇点头应允。
多亏场面混乱,两人的离开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苏鸿宇跟在景凌之身边,三绕两绕回到客栈的房中,影二已经等在那里,脸上简单易了容,身上还穿着伪装用的粗布衣裳,影三在外戒备。影六去追惊马还没回来,影八影九留在闹事处监察后续动向。
“影二参见主上,统领。”简单行过礼,影二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他们几个隐在各处护卫主上,一人驾着马从一处小巷中突然窜出,不管不顾往前冲,不少人躲闪不及被撞出去。
没多久,影六来报,称那人驾马冲出西门,自己追不上,就掉头回来了。
再然后,是影八和影九。据他们说,有三个当场死亡,重伤的四个眼看也活不久了,轻伤十几个。有官差来收敛了死者的身体,并将重伤的人抬走,叫那十几个轻伤的人录了口供,之后就走了。
清阳县城这个小地方,养得起马的人不多,闹市策马更少之又少。他们一行人刚来县城就发生这样的事,冲他们来的可能性不小。
这一点,不用景凌之说,苏鸿宇也能想到。碰到这种事,游玩的心早就没了。他思忖一番,道:“迟则生变,收拾收拾,马上启程回衡教。凌之,你怎么说?”
“属下谨尊主人令。”
其余影卫亦齐齐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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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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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夜黑风高月,杀人放火时。
这句话不知是谁最开始说的,如今的苏鸿宇用亲身经历深刻感受到,这果然是混江湖的老前辈总结的经验之谈,老辣的很。
他摸着黑小心翼翼往前走。白日青翠碧绿的树林隐在黑暗中,露出狰狞可怖的姿态。一个没注意,他的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惊得苏鸿宇眼皮一跳,就保持着向前迈步的动作静止成一座黑色的雕像。他侧着耳朵仔细听着随风穿来的响动。
有树叶婆娑的声音,流水哗啦的声音,不知名的昆虫卖力嘶鸣的声音,还有身后隔着婆娑树影隐约透过来的人声。
苏鸿宇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将背上的人向上一颠,咬牙再往前走了一段,直到将模糊的喧哗声彻底抛在身后,才踉踉跄跄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停下来喘口气。
不久前他还在清阳县城里悠闲地四处乱逛,再往前一点他还能吃到客栈清淡可口的饭菜,再再往前他还能坐在马车里遗憾着没有烤肉,而如今,他只能衣衫褴褛地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掬一捧水来勉强充饥。
世事无常,不过短短半天,他是怎么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的?
当日午时,他和景凌之察觉到城中可能有异,当机立断,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守门的还是那个钱五,景凌之如之前一般塞了些好处过去,钱五二话没说让开一条出路。
影二几人则借了衡教店铺的几匹马,以进货的名头,也混了出来。
两队人马在城外集合,苏鸿宇和景凌之二人骑马先行,另有影八影九从旁保护,影二则驾着马车以来时的速度不紧不慢赶路。车里坐着影三影六,随时准备出手。车帘晃动间,隐隐能看到一蓝衫男子长发披散背对车窗,不知在做些什么。
好机会!
隐在一片杂草中的人呼吸丝毫不乱,手臂上早已上弦的箭隔着车帘对准蓝衫男子的后心。以铁铸成的箭头在阳光下非但不反光,反而呈现幽幽绿色,一看便知抹了剧毒。再细看,箭镞也不是普通的菱形,而是带了倒钩。这样阴毒的设计,让中了箭的人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唯一不足的是,为了射程更远,杀伤力更足,相较普通暗杀用的箭,这种箭射出去的动静要大得多,反应够快,完全可以躲开。
但......
据暗影二十一的消息,昔日的江湖第一高手不知为何武功大减,再加上清阳县城的试探,基本可以断定消息无误,苏鸿宇早已失了作为顶尖高手的警惕心和反应能力。这一箭,必中。
能够将衡教教主拉下马的诱惑并没有让潜伏的人失了理智。他越发压低自己的气息,减缓呼吸,眼角余光不时瞟过,手臂轻移瞄准,眼看那辆马车不紧不慢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后,吱呀的车轮轻轻巧巧压过他的攻击范围,无知无觉地载着它的主人一路驶向危险的漩涡。
就连老天都在帮他。在马车驶过最佳攻击距离的一瞬,不知从何而来的风打着旋吹过,蓝衫男子的身形清晰可见。
紧扣机关的手指用力收紧,三支抹了剧毒带着倒钩的箭离弦而去,呼啸着扑向预定的目标,随三声轻响,接连没入那人的身体。蓝衫男子身体晃了晃,倒在马车内,离开暗杀者的视线。
有马车的阻挡,他看不到目标是否血染衣襟,是否已经毒发,是否还在挣扎,还是干脆已经死了?他只知道中箭必死,而他射中了。任务完成。他有条不紊收回臂弩,披着伪装匍匐身体,想要赶在对方追过来之前离开原来的地方。
影三躲在马车里,快速扯下身上的蓝袍,解开蓝袍下被掩盖的系带,反手一握,接住背后落下来的木板,看清入木三分的三支箭后咂着舌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带上几分小心,将木板安置妥当,活动了下身体,给影六个眼神表示自己无碍。
影六点了下头,闪电般冲出马车,冲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在他身后,影二丢下手中还在冒烟的信号弹,拔出短剑跟着冲了出去。
一道红色的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摇曳在空中,方圆百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影一右手轻挥,与他一同隐匿起来的影卫们迅速行动起来,把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张三团团围住,堵死他所有逃跑的路线。其中两名影卫上前,干净利落地把人捆了个结实。
影一检查无误,下令将其带回刑堂关押。
整个抓捕过程安静,迅速。鉴于张三每天活动的范围人烟甚少,大大方便了影卫们的动作,大白天的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顺利得让满心阴谋论的影一觉得不踏实。
没过多久,派去抓老王的影卫来报,老王不见了。
“不见了?”影一不解,“不是派了人去看着吗?怎么能不见了?负责老王的人呢?”
“回大人,是影十九。”影十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艰难地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属下在老王的房间里发现了影十九的尸体,初步断定死因为中毒。”
他找到影十九时是在房梁上,惯例的监控地点,影十九还保持警戒的姿态,人却已经凉透了。影卫执行的都是危险任务,几乎每一次都在与死亡共舞。影十失去过很多同伴,但没有哪一次是像这次一样,明明同伴就在屋外,却死得无声无息,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
事有蹊跷,他该去检查一下出事的地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影一想,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影一当机立断,命影十封锁案发现场,并叫来苏七接手扫尾工作,自己则领着三十余个身手最好的影卫火速下山,寻着信号弹的方向而去。
正在赶路的苏鸿宇也看到了信号,心里一紧,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红色代表遭到袭击。清阳县城的事果真不是例外。敌暗我明,再加上对方有备而来,那影二他们......
“不要分心,主人。”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的景凌之头都没回,声音却清晰地响在苏鸿宇耳边,是传音入密,“敌人的目标是您,您活着,影二他们的功夫才不会白费。”
苏鸿宇把后槽牙咬得嘎嘣嘎嘣响,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握紧的手青筋暴起。景凌之说得没错,况且,早在他同意兵分两路的建议时不就该知道影二一行人凶多吉少了吗?现在又在矫情什么?
他不再关注即将燃尽的红色信号,一心一意催动马匹跟在景凌之身后,跑快点,再快点。早一点脱险,他就能早一点派人去救影二。
突然,景凌之身下的马失去平衡,嘶叫着倒在地上,在惯性下向前滚了几圈,悲鸣几声,彻底失去生机。景凌之察觉不对的第一时间大喊一声“主人小心”,同时脚下在马镫上借力提气飞身跃起,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马背上,伸手揽过苏鸿宇的肩,内力运转,带动两人一起离开马背,安全着地。
做完这一切,苏鸿宇回头,刚刚还带着他狂奔的马此时已经步了先前的后尘,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已经扭断了脖子。
“主上。”影九快速来到苏鸿宇身边,同景凌之一起警戒四周。
探查情况的影八没耽搁太久,他单膝跪在苏鸿宇面前,小声道:“主上,有人在路上设了绊马索。前面不远的地方方路上被挖了不少小但是深的坑,用草挡着,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苏鸿宇和景凌之对视一眼,深知已经陷入对方的陷阱。这次出门真该看看黄历,苏鸿宇握紧手中的剑,这是他们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