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把想杀我的影卫压了 番外篇——by暮时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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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鸿宇暗自深吸一口气,一正神色,缓步走到距那两人两步之遥处站定。
苏七领头,余下那影卫站在苏七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两人齐齐跪下,低头行礼:“属下见过主上。”
离得近了,隐隐似有血腥气自苏七身上飘散开来。苏鸿宇微皱起眉,到底没有退开。他挥手免了二人的礼,直接说明来意:“带我去见景凌之。”
“是。”苏七应了一声,站起身,“属下冒犯。”言罢,他微侧身走在苏鸿宇左前方半步,一路向内。
影卫营亦是依山而建,却与衡教主体建筑截然不同。平整简洁的房屋一间间一排排分布齐整,其间偶有黑衣人匆匆穿梭其间。在苏鸿宇经过时,均停下动作,跪地行礼,低头等候,直至他行过,才有各忙各的事情,井然有序,阶层分明。
苏鸿宇在苏七的带领下横穿过整个山谷,才到达山脚下的刑堂,又在刑堂内穿行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石壁前。
苏七上前一步,极为熟练地在石壁上拍拍打打十数下。隐藏在墙内的机关悄然启动,带动挡在两人面前的石壁无声滑向一边,露出昏暗的隧道。干净整洁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有一盏油灯,橘黄的火焰跃动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努力照亮这块阳光到不了的地方。
“苏泓御”知道影卫营有这样一座建在山里的关押重犯的特殊囚笼,苏鸿宇在回忆中却没见他来过。如今,他站在入口处,低头看一眼脚下。前方不到半米的地方,黑暗与光明的界限如此分明,跨过去,大概就是地狱。
许是他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候在隧道一侧的苏七低声问道:“主上?”
“没什么,继续带路。”说罢,苏鸿宇一脚踩过那条分界线。他只是突然想到,若是他的异常被发现,等待他的大概就是在这样无望的黑暗地狱里沉沦,再被问出所有秘密前,连死亡都是奢望。
苏七只以为主上是因为即将见到的人而心生波澜,他不再出声,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带路。
见苏七没有追问,苏鸿宇暗自松了一口气,捏紧掩在长袖下不知何时布满冷汗的手,一路沉默地走过两侧空置的牢笼。
前方隐隐传来什么声响吸引苏鸿宇的注意。他看了眼苏七,只看到一个背影,被烛光映得不甚明晰。又走了一阵,苏七在一扇厚重的门前停下,伸手一推。原本隐隐绰绰的声音清晰落入苏鸿宇的耳中。
火焰燃烧时微弱的爆鸣声,鞭子甩动时呼啸的破空声,锁链相击时清脆的碰撞声,还有隐在这些响动里凝神才能分辨出的破碎在喉咙里的呜咽。
苏鸿宇跨过立在门边的苏七,明艳的火光中,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正中的屋顶垂下一条铁链,牢牢绑缚着一人的双手,将他整个人拉扯得不得不将身体拉伸到极致,用力踮起脚尖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脚上缠着脚镣,另有沉重的铁球被串在脚镣上,在他被鞭打的力道抽得整个人向前倾倒时帮他稳住身体。
那人头发散乱,光裸的上身遍布鞭痕,皮肉外翻,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下身的裤子同样满是血污,褴褛地挂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那人赤着脚,不时有鲜血蜿蜒过脚踝,与他脚下暗色的血污混在一起。
景凌之......就算被严刑拷打至此,他依旧一声不吭,默默咬牙受了。
苏鸿宇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别开眼不敢再看。他用力掐紧大腿,借那一点疼强自稳住呼吸镇定心神。
屋中负责行刑的影卫早在苏鸿宇出现的那一刻就停下手上的动作跪倒在地上:“属下参见主上。”
突然变得安静的刑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主......主上......不知何时,似乎永不停歇的鞭打停了下来。被持续不断的疼逼得几欲发疯的脑子在听到“主上”时愣了一下。景凌之睁开被血模糊的眼睛看过去。有一人负手立在入口处,看不清面容。他血色的视野里最后看见的,是那一双跃动着火光却依然清冷的眼,直直看到他的心底,激起一身冷意——是......是主人,来见他,来带他走吗?
“苏七,他我就带走了。”苏鸿宇丝毫没察觉那人的视线,他转身吩咐苏七。
苏七原本想劝一句不合规矩,但见主上神色坚定,终是没说出口,只是点头称是。影卫营本就归教主所有,一切规矩也以教主意志为先。
见苏七没有反对,苏鸿宇几乎要长舒一口气。之前怕苏七不放人他才要亲自跑这一趟,如今目的达成,他只需要回去等着苏七把人好好送过来就可以了。
谁知这口气松得太早,还没等他离开,安静跪在一旁的影卫忽然俯身说到:“秉主上,犯人陷入昏迷,是否盐水激刑?”
将盐溶入冷水中直接泼在景凌之身上,盐水触及伤口,激痛之下他自然会醒。
对重伤之人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不必。”苏鸿宇赶忙否决,生怕自己说得慢了,“苏七,你带人把他收拾干净送至本座居所,我亲自审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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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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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小心抱着怀中的人,足下运起轻功快速穿梭在林间小道上,身后跟着的影四憋足一口劲不被落下。
两人奉苏七教习的命令将获罪的影卫统领送至半山腰的主上居所。
影卫执行任务最少两人一组,一为互相监督,二为遇事有个帮手。虽然影一不明白在贴身护卫主上安全的影二至影九里教习为什么选轻功最差的影四,但身为一个服从命令的影卫,影一乖乖领命。
出门找到影四,两人一起将还被挂在屋中的景凌之放下来,对着还在昏迷中的人犯起愁。倒不是嫌弃统领满身血污,一个影卫若是怕血一定活不了多久。而是影一还记得之前主上来要人时看一眼统领都厌恶到不行,亲自吩咐把人洗干净。只是这刑堂里的水或多或少都掺了别的东西,用来清洗......抬头一看,影四已经拎起备在墙角的水桶准备上手了!
“诶,住手。”影一纵身一扑,好歹抢下影四手中的桶。要不是多年相处,他都要怀疑影四这是想公报私仇,“统领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影四疑惑地看了眼影一,夺回自己的桶:“我知道。”边说,边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那你还?”影一不肯让步。
“这是干净的清水。”
“清......清水啊......赶紧干活吧,耽误了时辰又要被教习罚了。”影一三下五除二扯下景凌之身上的破布条。他发誓若是影四敢因此笑话他,他一定会......还能咋滴,武功不如人就只能庆幸还好影四不爱八卦了。
“影四,你说统领为啥要干这事儿呢?”影一突然问。
影四默默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来问我?
影一被影四的反应噎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玩笑道:“说不定是因为统领发现了主上什么惊天秘闻?”
“你当心被统领发现,又要罚你。”影四忍不住劝了一句,然后默默离影一远一点,怕被牵连。
影一赶紧低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人,放下心,到底不敢再说什么。憋了半天,又问:“你说统领这次......”
闻言,影四不觉停下手上的动作。在所有影卫里,他们影一至影九因职位之故与景凌之接触最多。他们的统领武艺高强,本领出众,深得主上信任。御下虽严,但事事以身作则,待己更为严苛,是以众人皆心服口服。说实话,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相信统领居然会对主上刀兵相向。这之后会如何,端看主上想要如何处置。主上待下属宽厚,此次却多半是要极刑处死,曝尸荒野,众影卫观刑以儆效尤。
影一大概是想到了一样的东西,两人都没了闲聊的心思,只加快手上的动作。几桶凉水用完,景凌之好歹有了人样,再拿干净的绷带遮住刑伤,就算清理干净了。至于伤药,没有主上的吩咐谁都不敢多此一举。
到了地方,两人在一圈屋子里挑了个最不起眼的杂物间稍作整理,将人直接放在了地上。
这就导致苏鸿宇在回来后转悠了主屋旁的几间屋子都没有找到人。他一头雾水还有点慌张,这苏七是阳奉阴违吗?莫不是发现他是个冒牌货了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已经尽量板着脸少说话了,苏七又不像景凌之那样对原主知之甚详。
在苏鸿宇想七想八的档口,等在一旁的影一现身告知详情。等到他俩赶到杂物间,景凌之身上干净的囚衣已有几处渗出些许血迹,脸上通红,一看就是在发热。
苏鸿宇曾听说,古代由于医疗水平低,就算是现代普普通通的高烧都能烧死人,赶紧招呼影四把人抱回主屋,又吩咐影一去请药阁的大夫,一通兵荒马乱后才算彻底安顿下来。
药阁执掌者易渊同上代教主交好,是个白胡子老头,在江湖虽不闻名,医术却是实打实的好。前一阵子老爷子说要下山寻找药材,此时并不在山中。来的是易渊的徒弟,易芝,与易渊名为师徒,更似父子,医术亦不差。前几天原主走火入魔和苏鸿宇无故昏迷都是易芝来诊脉开药。
听影一说教主急召,他带几个药童拎着箱子就急急忙忙赶来,唯恐教主有什么后遗症,来了才看到教主坐在桌旁拿了本书在看,一眼扫去并无不妥。床上躺着的伤患他也认识,是那个常年跟在教主身边的影卫。
教主没事就好。易芝暗舒了一口气,同苏鸿宇见过礼,将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收起,带领药童开始专心处理伤口。
凭他的水准,只看了几眼就能瞧出个大概。以防万一,易芝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道:“鸿宇哥,你就放心吧。动手的人分寸掌握的极好,这伤看着严重,多是皮外伤,并不伤筋动骨,养一养很快就好。”
苏鸿宇在一旁看着易芝忙上忙下,心里忽上忽下地飘了半天,此时一听没什么事,忙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一低头,这才发现手里的书居然是倒着的。他不露声色把书合起来放在桌上,道:“之后的疗伤调养也要麻烦你了,小芝。”
易芝只觉得今天的鸿宇哥有点怪,温和到让他心里有点发毛,话都说不顺畅了:“放...咳咳,放心吧,我保、保证治好他。”说罢,一溜烟小跑着去煎药。
屋里没有人,苏鸿宇终于卸下一副不拘言笑的表情,走到床前。
来这里也有两三天了,这是他与对方第三次见面,却也是唯一一次能好好打量对方。
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容貌。在现代被娱乐圈的俊男靓女小鲜肉轮番轰炸,本人又早以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景凌之粗看之下只能称一句尚可,全身掩在被褥下,只剩惨白带有烧红的脸露在外面,嘴唇青紫。
这样的人,苏鸿宇看在眼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人一身黑衣低眉敛目怀抱一柄铁剑立在他身后。在属于“苏泓御”的过往中,景凌之沉默寡言,却几乎参与了他所有的人生——随他上阵杀敌,随他肃清教内,又随他隐居于此。
永远无声的守候你的世界。
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现代人,苏鸿宇不懂,却发自内心的羡慕。
浑身无一处不在痛。意识还没有清醒,却本能的压下涌至喉边的痛呼,仅只是呼吸重了一瞬。
仅一瞬,也足以惊扰到旁边等了许久的人。
尖锐的痛楚让景凌之迅速醒转。身下的触感柔软温暖,绝不是刑堂该有的模样。这房顶他也不陌生。不知多少个日夜,他就隐匿在房梁上 ,护主人无忧。
没想到,他还有醒来的一天。景凌之默默叹息,只是不知主人怎么样了......
主人!景凌之心里一跳,就要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手上刚有动作,就听到有人在说:“你醒了?”
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一瞬间卸掉,微微抬起一点的上身落回床上,激起更猛烈的痛感。顾不上自身糟糕的现状,景凌之勉力侧头看向一边。
有一人背对他站着,着一件深色长衫,长发披散。似是听到了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逆着光看不清那人样貌。
似乎是发现景凌之方才的胡闹,那人快步走到床边俯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的他竟挣脱不开:“别动,你伤势未愈,要小心些。”
明明是同主人一般无二的脸,不曾笑,却带着仿佛与生具来的温和,同主人完全不同。景凌之下意识运起运起内力伸手摸向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的剑早就被收走了,而内力更是一丝一毫都提不起来。
苏鸿宇对景凌之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将人重新塞回被窝里。说来可笑,之前他想了无数遍该怎么解释,真正等景凌之清醒了,却紧张地一个字都说不上来。最后,也只能清清喉咙,张口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的名字确实是苏鸿宇,与你主人同音不同字,取自鸿蒙宇宙。”
景凌之疑惑,这人在说什么?随即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拿刀指着这人时似乎问了一句,你是谁,主人在哪儿。
果然,这人接着就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主人去了哪里。这身体确实属于你的主人,苏泓御。但,占据这身体并非我愿,也非我之能。”
苏鸿宇曾听人说,说谎的最高境界是九真带一假,模糊其词。鲜少骗人的人,如今为了活下去,磕磕绊绊试图编造让人、让景凌之信服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