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他保姆——by狸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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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陆被那光芒摄了一下,喉头不自觉咽了一咽,视线不自在的飘往他身后,恰好看见一个像是方霍同学的人,撑着把黑伞,一副被雷劈了似的呆愣表情,直直望着他们这边。
秋陆收回视线,这才发现方霍一直站在车棚外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身上湿的更多,乌黑的发丝都成了一缕一缕的了。
秋陆赶忙把伞伸过去,又一把把人拉到伞底下来,训道:“站在那干嘛,淋雨好玩?!”
方霍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重重的吐息,道,“陆哥,你来接我了。”
秋陆回头弄自行车,“嗯。”
结果这小子就跟没听见似的,又问了一遍,“陆哥,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秋陆回头,拍拍自行车后座让他上来,道:“不然呢?不是为了接你,我冒这么大雨过来散步啊?”
方霍紧紧的盯着他,好像到了这一刻,他浑身的紧绷着的肌肉才完全放松下来,肩膀微微下沉,道:“好。”
是你同意的。
那就不算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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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可能是两个人都各怀心思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也有可能是因为雨势实在太大,就算说了也完全听不清。
虽说方霍坐在后座撑伞时都尽可能的往秋陆那边遮,但伞毕竟不大,两个人基本上都湿透了。飞车到家后,两人冲回宿舍洗澡换衣服。
秋陆先洗完出来,坐在床边擦头发,擦完用毯子把自己一裹,开始想上午报纸上的那个新闻。
他这人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刚刚在路上,他纠结了一路,觉得要是不把这事说出来,可能就会一直想啊想,然后干啥都没心思。
于是等方霍也推门出来时,秋陆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有个事想跟你说……哎,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方霍仗着年纪小火力壮,大冬天的洗完澡就穿了件大裤衩出来,站在窗边一大储物柜旁边,秋陆记得他之前站在比那柜子还稍微低一点,现在居然冒了点头了,按这个长势,开春就能超过他了。
秋陆欣赏的看着他抽条的身段,那小腿笔直笔直的,小腰窄窄的,整个人跟株小白杨似的,多赏心悦目的一个小伙子啊。
方霍站在窗边擦头,“嗯,体育课量过,是长高了,陆哥你就是要说这个?”
“不是,”差点把正事忘了,秋陆摇摇头,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小霍啊,你也十四了,其实不小了,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回到你原来的家,回到你父亲身边?”
方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愕然的表情,甚至近乎气愤了,他说:“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秋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什么意思啊,我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方霍将毛巾盖到头顶,胡乱的将头发一顿乱擦,又把毛巾一甩,支棱着还未干的发丝走了过来,表情不是太好看,“想问什么?”
秋陆张了张嘴巴,哑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方霍。这孩子从十一岁到现在,不说对自己百依百顺吧,但基本上还是很听话的,从来没有过这样明显的不高兴,甚至强势的样子。
也就是这一刻,秋陆才猛然发现,他是真的长大了,不仅仅只是身高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拧着眉毛时的神情。
秋陆抿唇道:“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我今天上班的时候看到了一份报纸——”他把那报纸塞在自己包里带了回来,此时正好抽出来给方霍看。
秋陆给他看了那个方氏分家的新闻,道,“你应该知道,这上面说方氏面临分家,你爸爸是继承人,所以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也许很快就能有机会了……”
他还没说完,方霍便打断了他:“他不是我爸爸。”
“什么?”
方霍起身,视线从报纸上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抬头看他,冷静的道:“我是说,在三年前我已经被抛弃了,我没有爸爸。”
秋陆一时语塞。
十一岁的年纪其实已经能够懂很多,方霍本人比谁都更明白当初自己的处境,三年时间下来,方正信除了施舍般的给道馆提供对他来说完全不值一提的“赞助经费”,竞从未再联系过方霍哪怕一次。
秋陆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安慰他,只能小声的道,“可是,他在血缘上毕竟是你父亲,你应该知道,方家是一个很有钱的大家族,你如果回去了,就不用天天跟我挤一个小房间,也不用天天起那么早还坐公交去上学还每天都在食堂吃没多少肉的饭菜了,你应该会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面……”
秋陆声音越来越微弱,因为他隐约看见了方霍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笑意,让他怀疑自己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显得特别憨——毕竟豪门到底啥生活秋陆也没见过,只能全靠脑补。
“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特别可爱。”还没等秋陆恼羞成怒,方霍就又说,“大房子我早住够了。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住在大房子里,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很冷清。”
转眼,他脸上笑意就又淡下来,上前几步,矮下.身来趴在秋陆床前,又恢复了那副熟悉的带着点儿撒娇的神情,轻轻道:“陆哥,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特别喜欢。”
秋陆轻声问:“真的吗?”
“认真的。”
秋陆揉了揉他头发,道:“也好,这应该是你自己决定的,哥不应该多嘴。”
方霍嘴角动了动,像是有点不是太满意他这个回答似的,低声道:“陆哥,我刚刚还以为你想赶我走。”
秋陆一愣,简直失笑,大力揉了一把他的头,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不走,我也不会走,更不会赶你走。”
方霍得了承诺,这才放下心来,微微前倾,头都靠到秋陆怀里,手环着他腰抱着,小声道:“嗯。”
秋陆被他这么勒着,两人就这样静静呆了几秒,可方霍还没有起身的意思,秋陆动了动胳膊,道:“喂,方同学?方先生?方小朋友?你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这么趴着,不嫌丢人。”
方霍闻言,朝他怀里更用力的拱了拱,发梢上清爽的肥皂味钻到秋陆鼻子里,闷声道:“不丢人。”
秋陆就没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笑了一声,道:“刚刚在你们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平头的小子,是你班上同学吗?怎么那副表情看着我们,奇奇怪怪的。”
他拿肩膀去顶方霍的前胸,揶揄道:“你说,他要是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那不得更惊恐啊。”
方霍也笑了笑,抬起头,状似认真思考了一番,道:“他应该不是因为我惊讶的。”
“那是因为什么?”
“是看陆哥长得好看吧。”
秋陆一愣,随即“嘁”了一声,道:“我不信。他们天天看你,还能对着我看呆了?”
方霍笑盈盈的道:“嗯,你比我好看嘛。”
“行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勉强承认了吧。”
没多时,两人头发就都干的差不多了。秋陆掀开被子让方霍钻进来,两个人像雪地里的小动物似的搂在一起。
屋外是冬日暴雨,屋内是温暖宁静,过了这个年,又一个春天就要来了。
第18章
闹钟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铃铃铃,铃铃铃。
不到十秒,秋陆就被吵醒了,不止是因为闹钟的声音实在是吵的不行,还因为昨晚睡觉时窗帘忘了拉上,此刻炫白刺目的日光正从窗户外洒进来,激的他眼皮直跳。
秋陆这一晚上睡的不太好,被酒精侵蚀的头重脚轻,做了无数个梦,这会儿还昏昏沉沉的。
前几天,高考成绩刚出来,他带着一帮人守在电话前拨号码查分,听着那道甜美的女声报出编号为CXXXX的考生陈浩的分数后,众人都开始尖叫了起来。
隔了没几天,也就是昨晚,原朔在前面一条街的港式饭店摆了三桌酒席,庆祝方圆十里第一个名牌大学生的诞生。
原氏道馆的孩子们头上顶着个小流氓的名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还是正儿八经的名牌,不止原朔高兴的红光满面,其他孩子也都一个个头昂到了天上,是得好好闹一闹。
当天晚上,不止道馆所有人都来了,就连开货车的老邱、卖麻辣烫的赵姐也都来凑热闹,一群人吃饭喝酒到了半夜,后来又有人提议说要去深夜麻将馆打麻将。
秋陆当时一个人就喝了三瓶,最后醉的连路都看不清,被人扛在背上背回来的,也不知道后面他们到底去没去打麻将。
秋陆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床上小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却发现根本伸展不开。他顿了一下,下意识的脚往右一蹬,头往旁边一转,眉毛瞬间就竖了起来,宿醉的喉咙还有些沙哑,他低吼:“你他妈……什么时候到我床上来的?!”
被吼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呼吸平稳,还在熟睡。
秋陆视线下垂,只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头顶、小半个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阳光下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
他头正正好搁在秋陆胸前,是被秋陆训过很多次但永远都会再犯的吃奶姿势。
秋陆心头火起,一脚踹过去,脚掌便陷入了一片温热的皮肉里,确定这是他腹肌,更加肆无忌惮的踩了几脚,恨不得就这么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可惜这小子早就不是秋陆能当皮球一样随便拎来拎去的体型了,秋陆踹了没几下,没踹动,却挠痒痒般的把人弄醒了。
他埋在薄毯里笑了几声,用手将秋陆在他肚子上乱动的脚扣住了,牢牢的按在自己腹部,刚醒的声音低沉沙哑,“别乱动,痒。”
秋陆:“……草。”
早在很久之前,方霍那张床就请人来修好了,两个都在长身体的男孩子,不可能一直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
搬回自己床上的那天,方霍还有点小伤心,一步三回头的走,那架势秋陆都怀疑他是要搬家,而不是仅仅滚回自己床上去。
结果过了没多久,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方霍又爬回来了,搂着他睡的香甜,刚好那天晚上秋陆也有点冷,就没说什么。
在那以后,便会偶尔发生醒来还有另一个人挤在自己床上的情况,秋陆见怪不怪。
可偏偏今早一醒看到他的脸,秋陆就开始来气,因为他想起了昨晚——本来大家都坐一桌,商量好了二对二划拳喝酒,谁输了谁喝,一般玩什么都是秋陆和方霍一个队,打牌划拳,无往不利,可偏偏昨晚方霍一个劲的缠着陈浩问东问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把秋陆剩给了小六子。小六子那蠢货呆头呆脑,害的两个人都被灌的不行,到最后腿肚子都打颤。
秋陆越想越气,换另一只脚踹他,力气还挺大,结果没两下,另一只脚也被他摸了过去,形成一个完全受制于人的姿势。
秋陆吐出一口恶气:“我数三下,马上起来,再不起来你就滚到学校宿舍去睡吧!一——二——三——”
话音还未落,方霍眼睫毛就抖了几下,紧接着睁开,一双眼睛沉静的像一泓湖水,他笑道:“干嘛,火气这么大?”
“你下不下去?”
“好好好,你别踢别踢,我马上起来……”方霍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
他踩着拖鞋下床,去对面储物柜拿衣服。
方霍这几年就跟吃了猪饲料似的长的飞快,微微弯着腰还比那面大储物柜高出一大截,秋陆几百年前就放弃跟他比身高了。
秋陆靠在床边,没为他刚刚哄小孩似的口气生气,漫不经心的问:“昨晚你把我弄回来的?”
“是啊,”他挑了件白色的短袖,转过身来,毫不避讳的在秋陆眼皮子底下脱掉睡衣,露出整个线条优美的上身,年纪不大,腹肌的沟壑却已经道道分明,两道人鱼线斜斜插入短裤裤腰里,他套上短袖,拨了拨被领口弄乱的头发,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秋陆哼了一声,很不给面子,道:“我还以为是敖志明呢。”
毕竟你昨晚整个人都跟浩子长在一起了似的,还能记得你哥我在哪、喝了多少酒?!
方霍脸上表情瞬间就垮下去了,眉尖蹙起来:“怎么可能,让他背你我不放心,陆哥你忘了?上回他笨手笨脚,害你摔了。”
“哦。”知道昨晚是他把自己背回来的,秋陆心情好了一点,也翻身起床换衣服,刷牙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什么,迟疑道:“那我昨天,喝醉了,没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他酒品一向不算太好,喝醉了会说胡话,据说上一回他对着敖志明说自己原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把他们笑的半死,第二天狠狠的嘲笑了秋陆一顿。
可能是秋陆脸上担心的表情太明显,方霍挑了挑眉梢,沉吟道:“让我想想,好像是说了很多,不过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秋陆急了,觉得昨天晚上肯定是不堪入目了,含着一口泡沫,急急的跑过来,仰着脸问他:“什么想不起来,你赶紧想!”
方霍看他一眼,含笑道:“你这么看我,我更想不起来啊。”
秋陆气的踩他,方霍被踩的直叫,表情夸张的真的跟被踩的特别痛似的,尽管被这鬼精的小子用同样的手段耍过很多次,秋陆还是扔下牙杯跑过去,抬起他一只脚,“真疼啊?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