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病娇大佬之后——by溯洄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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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杂杂思绪翻涌,抄了佛经送去,还怕洛禾不收。
——洛都城里的贵族从不收下人礼物,觉得是腌臜的玩意。
洛禾收的很高兴,他对自己生辰不太看重,这才想起问影一的生辰,一问才知道,居然比他小了三个月,已经过了。
第75章 影一,你大胆!【4】
那是影一第一次过生辰。
补的。
洛禾说礼物先欠着,寻到合适的再给他。
影一那一天晚上没睡觉,大半夜陪着洛禾坐在屋顶看星星。
洛禾酒量浅,三杯下肚人就东倒西歪了。
他看着星星跟影一说故事,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子也合上了,只眼角下的泪痣还醒着似的。
抽条了也是娇娇软软的少年往他怀里一倒,他抱宝贝似的把人搂住,把住洛禾逐渐有棱角感的肩,才恍然发觉他的小王爷似乎是长大了。
比第一次见到时高了两个头,也不像那时候一掐一把细细软软的白肉,有了少年郎的风姿意气。
依然不着调,依然嘴上能跑马脚下踏四方,出去玩时姑娘们会送花给他了,她们看着他脸红,有大胆的会上前来搭讪。
能挡的,影一都给他挡了去。
他不乐于见他交那么多朋友。
影一听过洛禾很多歪腔邪调,最认同的却是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样大的。
有的人能放进家国大义,有的人却只能看到蝇头小利,往心里塞人也是这样的。
心里塞得下一个国家的人,最重要的人于他而言也只占一小块,眼里只有蝇头小利的人,最重要的人可能就占了心的一半。
小王爷认识的人太多,放进心里的越多,他能有的位置就越小,这是影一光想想都不能容忍的事。
他是敢对天发誓的,他心里只放了小王爷一个人。
影一解开他束发的发带,少年未着冠,只用发带绑着长长的金发,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平日里不甚讲究的扎了个高马尾,偶有几缕漏网之鱼垂落颊边,总被他不耐烦的又要扎进发带里,以至于弄的所有头发都散下来,扎不上。
他就该唤他了,用拖长的无意识在撒娇的口吻叫他。
“一一,”他握着青色发带,满脸无辜,“它又掉了。”
说得像是他没作怪,那发带自己会掉了似的。
影一喜欢为他束发,束发时洛禾很乖,无聊了也只敲着桌子唱歌。影一新学了什么辫子织法,给他织上两根,洛禾也不反对,乖巧的任他施为。
镜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像被框下了一个世界。
影一着实迷恋这种感觉。
但此刻解开他的发带,顺滑的金发淌了他一怀,像捧住了阳光拢入怀中,也令他生出莫大的满足感。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小王爷。
是谦小王爷。
是洛子谦。
也是洛禾。
是他的小主人。
南辰国北辰国都找不出这么可爱的有趣的主人。
影一愿意为他当一辈子暗卫。
他把自己找到的信物藏了起来,当初带着他逃跑的奶娘买了个庄子好生养着,彻底摒弃了自己那个尊贵的身份,心甘情愿留在洛禾身边。
这是可以用手握住的阳光,他经历了那么多黑暗才能得到这样至高无上的赏赐,实在舍不得放开。
夜寒露重,影一抱着洛禾跳下屋顶,洛禾醒了,仍懒洋洋摊在影一的怀里。
“一一,你困吗?”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呼吸间带着浅淡的酒味,眼睛蕴了水雾,朦朦胧胧,如常年笼盖在云雾里的高山。
而这些,组合成一个一颦一笑动人心魄的他。
影一温声道:“我不困。”
他给小王爷盖了件袍子,小王爷窝在袍子里不挣扎不动弹,乖的像只不会跑的长耳兔子。
洛禾又问他:“一一,你开心吗?”
影一心里一热,“开心的。”
这个小醉鬼真可爱。
洛禾便笑了,唇红齿白,看起来不同以往,有些憨乎乎的。
“高兴就好,我看你总是很少笑……我不想你不开心……”
影一顿了顿,罕见的露出个温软的笑意来。
“你醉了,快睡吧,一觉睡醒,明天就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好呀……睡到日上三竿起……”
洛禾嘀嘀咕咕又睡着了。
影一把他抱回卧房,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为他脱了鞋,为他擦身,洗脚,换了里衣,最后将这只两颊绯红的软兔子小心翼翼的塞进被窝里,听他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他坐在床边看了洛禾一夜。
洛禾凌晨时半梦半醒,把他拽上了床。
“守了我一夜?来睡一阵。”
“属下……遵命。”
他仍旧是没睡的,心中饱涨着诸多情感与想法,最后却又像被针扎似的漏了气。
后来,他常常夜里在床边守着洛禾。
洛禾说他像黑脸门神。
——
“爷,喝点水……”
甘甜的水流细细流入口中,脸色苍白的少年眼角发红,嘴唇干渴却未起皮,全靠阿茶时时刻刻拿湿布巾擦拭着。
他双眸紧闭,眉头微蹙,在睡梦中也不甚放心的模样。
阿茶担忧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王爷不喜他人近身,他便给王爷擦身,才发现王爷身上那些暧昧又放肆的痕迹。
王爷自小在蜜罐子里泡着的,哪里吃过这个苦!
若让他找出那人来,定要千刀万剐了给王爷赎罪!
虽大夫说已经退烧,但王爷到现在还没清醒,不论吃用都是昏昏沉沉的,几日里人瘦了一圈。
王妃原想帮忙,阿茶对她有些戒备,找借口说莫过了病气给她,王妃不知是否听懂,待在院子里不出来了。
阿茶絮絮叨叨念着这几日里的大事小事,一边给王爷擦身体,擦至手肘,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
洛禾睁着发红的眼睛,笑了笑,“……阿茶,我想吃辣的。”
阿茶落下两行泪来,“王爷,你可算醒了!”
“我……”洛禾惊觉自己声音如此嘶哑,“醒了就好了,别哭了啊。”
阿茶哭着点点头,“可是,爷,你现在不能吃辣的。”
洛禾:“之后再吃便是。”
这一场大病,去了洛禾半条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王爷醒来的消息传开后,整个死气沉沉的谦王府瞬间活了过来,丫鬟仆人做事手上都有劲了。
他们都想看见自家主子像以前那样生机勃勃上窜下跳,只没想到一场高烧,烧坏了洛禾的身体底子。
本就娇嫩的身体失了原本的活力,又逢酷暑时节奔波一路,洛禾醒来之后便止不住的咳嗽,治了半月,咳嗽稍好,但仍会是不是咳上两声。
洛禾在昌池城的谦王府养病时,派人前去他当初迷晕影一放过去的庄子看了看,落了一层灰,早就没有人影了。
初秋,昌池城早早的刮起了凉风,卷起院子里的枯叶哗啦啦的响。
那一地叶子,是阿剑练剑时打下的,现在他正在认真的打扫,阿茶在池心亭为洛禾泡茶。
芮冬与洛禾对弈。
洛禾封了她的去路,却又被她五子连成一线,连连摆手。
“不玩了不玩了,我就没一把赢的。”
芮冬说:“王爷分明没用心。”
洛禾笑:“也不必这么给我台阶下,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阿茶奉上茶,茶中泡了驱寒的姜片,洛禾苦着脸吹了吹,抿了一口。
他现在养生到有一种他已经是七八十岁老人家的错觉了。
只是阿茶深深认为那次王爷发烧是因为他没照看好,现在是怎么打发都没用,万万不准洛禾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南辰国北辰国连年打仗,自洛禾有记忆时便在打。
偏生两国国力差不多,南辰国文人为主,北辰国骁勇善战,打起来北辰国占了上风,但南辰国也没让北辰国得了太大的便宜去。
初秋,军情急报快马加鞭送入洛都城,驿站的马憔悴不堪,几天就要跑死一匹。
昌池城位于南辰国腹部,城池不大但水土丰美,物产丰富,是文人吟诗作赋的好地方。
洛禾原不担心的,若是打到昌池城来,那洛都城也不在话下了。
直至深秋,边境城池被北辰国连下十三座!
难民涌向各个城市,就连昌池城都能看见一部分,洛禾才愕然的发现事件的严重性。
北辰国势如破竹,破了易守难攻的百纳关,生擒南辰国大将,又往前进了两城。
至此,南辰国四分之一国土沦丧,北辰国的大军如一柄利剑,直指南辰国心脏——洛都城!
洛禾安排城主修建了难民营,每日派粥,并在核实难民身份后安排去做工。
昌池城内涌入难民数量不多,好好安排后很快安定下来,并未引起暴动,但也给昌池城带来了不好的战况,一时间人心浮动,想逃的多得是,却又不知该往哪儿逃。
若国破,还能往哪儿去。
洛禾给父皇修书一封,不等回复便带着自己丰厚的私库前往洛都城。
临走前,他已然看到了南辰国的结局。
他对芮冬说:“我送你回家吧。”
芮冬摇头:“臣妾当初来,就必须嫁,幸好遇见你,享受了一段好日子,现在臣妾也不能走。”
“傻姑娘。”洛禾无奈道。
离开昌池城那日,洛禾掀帘上马车,忽觉一点冰凉落在脸上,他抬头一望,天上苍茫茫的下起了雪。
阿茶在与阿剑说话。
阿茶:“北辰国的八皇子寻回了,那可是个恶鬼,先杀兄后逼北辰王退位,现在北辰国的军队说是要捅了洛都城给他们的新皇当贺礼。呸!我看他们真是异想天开!”
阿剑抱着削铁如泥的宝剑,“阿茶说得对。”
他抬头眯了眯眼,“阿茶,下雪了。”
第76章 影一,你大胆!【5】
北辰国军队的铁蹄,比洛禾车队赶路的速度还快。
一路上,天气越发寒凉,洛禾捂的严严实实整日抱着汤婆子,却还是生病了。
今年的雪下的早,下的大。
行至半路便已天地间一片白皑皑的,北辰国连破城池,打的南辰国士气衰败,甚至主动开城门投降的坏消息连连传来。
洛禾没收到父王的回信。
待他行至洛都城下时,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昨日,北辰大军兵临洛都城下,南辰王和王后自尽于宫中,泣血成书,命丞相投降,恳请北辰国保他皇子一命。
从今往后,再无南北二辰之分,只有一家独大的北辰国。
洛禾踉踉跄跄出了马车,洛都城下守卫的将士均身着北辰国黑色铠甲,如黑压压的乌云圈住了洛都城的城墙。
一批士兵从后包围了洛禾的车队,为首的将军打量洛禾片刻,忽然下马问道:“前方可是谦王?”
洛禾紧紧握着阿茶的手,心神不定,一声闷哼,哇得呕出一口血,惨白着脸倒了下去。
“宿主!这只是攻略任务!”系统着急大喊,“你太代入了!”
洛禾已听不见了。
车队被军队护送到宫里去,将军使人快马加鞭往宫里送去消息。
他们的皇帝特意吩咐了,若是遇到谦王,莫要动手,生擒了送去,有大赏,但若是动了他一根汗毛,哪只手动的就剁掉哪只手去。
新皇残暴铁血,登基之日,老臣不服,大骂他祸害妖孽,夺刀自刎,血溅三尺。
新皇一脚踹开了那尸体,穿着一身血染的龙袍登了基。
还有不服的,当殿杀了,他说臣子们送的这份礼倒是别致。
此后,没人敢违抗新皇的命令。
洛禾躺着被抬进宫,御医全在焦急等候着,一放下,这群老头几乎喜极而泣的抢着给洛禾诊断,待到诊断完毕,那张因逃过一劫的笑脸变成了哭丧脸。
“谦王身体底子已坏,这体虚不好调养啊……”
“不就是费银子么,用奇珍药物温养个几年,饮食起居多注意,也能给养回来。”
“你傻啊,谦王现在哪有钱温养身体,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了!”
“作死啦你,这话是能直说的么!先把烧退了,至于北辰王给不给他用药,咱们如实禀报便是。”
盛长渊处理了事务急急赶来,御医们如实禀报给他,盛长渊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边,洛禾面白如纸双眸紧闭,他心中一痛,用力闭了闭眼。
“要什么药就去领,没有的报上来,朕让人去找,把他的身体给朕治好了,治不好你们都吃不完兜着走!他的烧什么时候能退?”
御医中站出一个,战战兢兢道:“退热药已在熬了,等会送来喂谦王喝了,再发身汗,烧就能退了。”
“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盛长渊声音不怒自威。
御医们鱼贯而出,盛长渊附身连着锦被抱住洛禾,靠在洛禾颈项间呼吸,闻见的却不是熟悉的香薰味,而是几乎浸入皮肤里的淡淡药香。
——成婚后,回城路上突发高烧,半月才退,彻底损坏了身体底子。
从之前恨不得能上天入地的少年变成了药罐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吹风着凉又是卧病在床。
以前一口下去是甜的,现在一口下去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