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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重生做什么 番外篇——by恺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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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雁州便也随程空进了一旁营帐,取笔署名,取印鉴盖上,一面捧着绢帛待墨迹干透,突然若有所思笑道:“信则生疑,不信则不疑,那叶呆子倒难得说了句箴言。”
  程空闻弦音知雅意,心中雪亮,却连眉毛也没动一动,淡然应道:“你要带他回宗?”
  沈雁州叹道:“瞒不过程先生……他如今出身卑微,又不过稚龄,举步维艰,我岂能坐视。”
  程空道:“只是他如今受降魔圣印所累,有朝一日若被印主驱使,轻则狂性大发、重则沦为傀儡,于宗主不利。元苍星一日不除,宗主身侧便一日难容此子。除非……”他略略迟疑,仍是下定决心续道:“废道种、毁脉轮,一世做个凡人。宗主尽可将他纳入羽翼,照料他一世周全,为他娶妻纳妾,往后开枝散叶,子孙绵延,也算是报了青宗主夫妇养育大恩。”
  沈雁州却突然将绢帛扔回桌案,冷笑起来:“你倒考虑周全,自己尚无家室,就连娶妻纳妾之事也为他想好了,倒不如我先为你说门亲事。”
  程空便有些茫然。
  他固然有所觉悟,既敢直言相劝毁其道种,便准备好了承受沈雁州的雷霆之怒。却万万料不到沈雁州怒虽怒了,所气的却是为沈月檀娶妻纳妾这等小事。
  算无遗策的程先生便有些乱了方寸,只得应道:“我、卑职无意成家,大业未竞,何以家为?是属下逾越了,沈月檀的事,原不该置喙,宗主恕罪。”
  沈雁州许是察觉自己一时失控,也收敛了情绪,方才摇头道:“不可,雄鹰矫于长空,骊龙潜于深潭,若平白断其羽翼、夺其鳞爪,非但结怨、更有违天道。我与义父有言在先,要护他一世周全,先前斩他已是无奈至极,岂可一犯再犯?更何况……大五经是他沈氏传承,迟早要交予他手上,道种断毁不得。”
  程空愈发茫然,沈雁州此刻言行皆出乎他意料,这等大不韪的提议,沈雁州轻描淡写便揭过;反倒抓着支端末节的小事大发雷霆,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他一时间也沉吟起来,竟忘了回话。
  被沈雁州唤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脑中转了几转,又道:“不如我查阅经典,找找破解的法子。”
  沈雁州道:“我意已决,若能找到法子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到……也无妨。”
  程空叹道:“左右你也要去做就是了。”
  沈雁州含笑道:“知我者程先生。”
  程空一心为宗主打算,岂料此人冥顽不灵,几近自乱阵脚,一时间恼怒失望涌上心头,只沉下脸道:“沈雁州,切莫因小失大。”
  沈雁州察言观色,只笑道:“程空放心,我心中有数。”
  只是究竟当真心中有数,还是被私情乱了心绪,只怕连佛陀再世,也替他辨别不清了。
  众人在竹林宗稍事休整,签了盟约,诸事议定。
  李君有离难宗宗主撑腰,审过嫌疑人,虽有疑点,最终却仍是将郎敬定罪为刺杀前宗主的凶手。因郎敬当场被糯糯击毙,便又处罚了有牵连的十余人,其中泰半为李朕生前的亲信。
  此间事了,李君便要扶灵折返宗门,安葬兄长。
  沈雁州更向勇健王请示,调拨两百修罗殿武士协助李君清理宗门,又换了用以传信的鸣符,做得面面俱到、仁至义尽。李君感激,亦赠了大量灵药、灵草,可谓宾主尽欢。
  这边厢忙碌完毕时,便有人前来禀报道:“小少爷终于醒了。”
  沈雁州抵达时,就见那小孩精神颇好,坐在床边任医师诊视,一面抚着枕在腿上的初六脑袋,一面笑嘻嘻同叶凤持说话。此时亦是第二日过去了大半日,午后阳光透进营帐风口,照得那小孩面颊如美玉生辉,两眼愈发灿若星辰。
  转过头见他走近,便愈发笑逐颜开,扬声道:“雁宗主!”
  叶凤持亦起身,说道:“幸不辱命,叶某告辞。”
  沈雁州同他视线交汇,亦不多言,只略略颔首,便匆匆擦肩而过,将正欲离开的医师挤到一旁,抓着那小孩肩臂,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连声道:“月檀,疼不疼?累不累?”
  沈月檀笑吟吟道:“我好得很,叫宗主挂心了。先前不过道力微薄,不慎就耗损过甚,累及自身,惭愧惭愧。”
  沈雁州见他当真无碍,这才放下心来,遂板着脸斥道:“胡闹!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沈月檀心虚,嗫嚅半晌也不知如何辩解,亦不敢提那诡异六道书之事,最终只得叹道:“险些就见不到雁宗主了。”
  话一出口,他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心头寒凉,沈雁州使个眼色,留守帐中的随从尽数退出去,他这才伸手将那小孩揽入怀中,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柔声道:“月檀,待见过香大师后,就同我回离难宗。”
  沈月檀先前贪恋兄长沉稳宽厚胸膛,如今听他一提,反倒后背一僵,沈雁州便察觉了,不觉微微苦笑。
  沈月檀只埋头在他怀中,见不到他自嘲苦涩笑容,只低声道:“我、我已立下大愿,要重振宗门、清理门户。那些人自我手中夺走之物,总有一日,我要亲手夺回来。若是随宗主走了,便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何况我与宗主有约在先,要为宗主做个内应,若是走了,便做不成内应了。”
  沈雁州嘴角微勾,眼神却深沉晦暗,难以名状,只一下下轻轻抚摸沈月檀后背,柔声道:“有我在,你非要亲手去做不成?”
  沈月檀道:“这是我的道,假手不得旁人。”
  沈雁州松开手,与那小孩双目对视,一字一句又沉声问道:“沈月檀,你不后悔?”
  沈月檀眼神清澈坚定,应道:“虽百死而无悔。”
  不料话音才落,额头就被重重弹了一下,火辣辣疼痛起来。


第43章 秘辛
  香大师又布下结界,这才立在沈月檀面前,肃容道:“月檀,你修行未深,我原以为香道内秘辛,不必过早告知于你,不如待进阶四重天后再细细筹谋。想不到阴差阳错……反倒害了你。”
  沈月檀见他竟露出些许痛心疾首的神色,也跟着一颗心愈沉愈低,不由追问道:“师父,究竟是什么秘辛?”
  香大师抬起头,目光悠远,穿透了舱壁,不知落在了何处。
  白桑出了房门,未曾走远,只在门外徘徊,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他平常与沈月檀同进退、共修行,香大师指点亦是巨细靡遗、从不藏私,他险些忘记自己是卖身契掌握在沈府的一介奴仆了。
  如今师徒二人慎重无比,要提香道的秘辛时,这才令白桑深切察觉到彼此差距深如鸿沟,难以逾越。
  这小少年到底也生出了些怅然,在船舱走廊中茫然立了片刻,呆愣愣看着初六肆无忌惮来回乱窜,倒是无忧无虑得很。
  又等了片刻,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月檀恭恭敬敬行了礼同恩师道别,退出了客房。
  白桑见他神色格外严峻,心中好奇险些撑破肚皮,却仍是强自按捺下去,只如往日一般笑道:“阿月阿月,竟聊了这许久。”又伸出手去揉那小孩脑袋。
  不料沈月檀心事重重,竟对他充耳不闻,只敷衍点点头,便宛若游魂般走回了自家所在的客房。
  白桑伸手落了空,悬在半空里片刻,这才尴尬收回来,随后苦笑几声,也跟着回转客房。
  回宗之时,全宗上下一片轰动,一则各家弟子泰半满载而归、虽未曾寻到圣书,却也所获颇丰,也算不虚此行;二则鸿宗主的千金竟意外亡故,令得宗主震怒不已,人人惶恐;三则是香大师带了百朵准提神花献给宗主,令沈鸿哀戚之余,又生意外之喜。
  沈月檀却一反常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行,且再不曾炼过什么三重天以上的香药,竟是平凡无奇,泯然于众人之中。
  光阴荏苒,如此一晃便是六年。
  这年沈月檀十六岁,而白桑也年满二十,若按沈府的规矩,就该调出内院,去外院任个执事,挣下一份家业,往后安身立命,也是主人给的恩惠。
  然而也不知是管事的忘了,亦或有意为之,并无人前来知会调职。白桑也乐得依旧充任沈月檀的贴身随从,在炼香居勤修苦练,如今已迈入了二重天境界,倒比做个寻常执事更有前途。
  这青年虽然年满二十,个头倒不如沈月檀高,生得白嫩秀气,五官清丽,与沈月檀站在一处,便显得英气不足、柔美有余。沈月檀曾拿此事同他说笑:“只怕绿腰如今也比你高一个头了。”
  白桑却只是垂头叹息,黯然神伤不已,沈月檀察言观色,知道他心结极深,往后便也不再提起了。
  自寻圣秘境中一别,绿腰便不见踪影,不知生死。鸿宗主心痛爱女被杀,自然不会放过这凶手,然而高额悬赏年年挂在招贤堂榜首,却至今无人问津。
  这一日沈月檀在田间耕作完毕,又奉师父之名将香药送往各处殿中,正一身轻松领着初六回炼香居,便见到白桑迎面气喘吁吁跑了来,慌忙叫道:“阿月,阿月,沈雁州来了。”
  沈月檀骇得手里半颗鲜桃滚落在地上,“沈雁州?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第44章 末裔
  白桑神色便有些古怪, “阿月……不想见雁宗主?”
  这些年来沈雁州虽然从不曾拜访过问道宗,问道宗上下却从不曾忽略过沈雁州。
  他声名日隆,短短六年间, 率领麾下剿应龙魔巢、破毒虫魔穴、除魔种血脉,战功彪炳, 隐隐有取第一宗门而代之的势头。
  且对内摒弃门第出身偏见, 不拘一格广纳门徒,又制订严格法度, 约束门下子弟循规蹈矩,一时间宗门上下归心, 呈现出欣欣向荣的蓬勃生机来。
  旁观者赞叹钦羡有之,鄙薄不屑有之, 落在白桑眼里, 就只剩了羡慕失落。
  沈月檀先前借着送香之名进了一趟照昆殿, 然而殿中守备森严,他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是以规规矩矩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敢东张西望,草草查看了一番,自然无功而返。
  如今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趁守备空隙时去殿内找寻线索, 不料却将心中所思脱口而出。
  三年前沈雁州差人送来一本药王本愿经, 乃是药王菩萨升天人道前所留的宝物, 这功法慈善温厚, 精研药理,比起天下三经也不遑多让,与沈月檀如今所修的香道相辅相成,再契合不过。他又言明要沈月檀勤修苦练,若是见面,就要考校进度。
  只是沈月檀也有难言的苦衷。
  当年他迫不得已动用六道书,召请紧那罗王法相降临后,便只剩修习六道书这唯一的出路。他当初因一时踌躇不敢说出口,往后便也尽失了坦白交代的机会,一拖再拖,就到了今日。又因香大师耳提面命的一番秘辛,更致使这些年修行处处掣肘,诸多困难要烦忧,那本药王本愿经,他连翻都不曾翻开过。
  如今沈雁州到访,想来一半是为了十年一度的勇健武斗会,另一半……自然是因为关心他而来。
  沈月檀与兄长久别重逢的喜悦,便被这满腔愁绪冲得一丝不剩。
  他见白桑神色困惑,只得露出愁容叹道:“想见归想见,只是我这几年游手好闲、修为几无寸进,若被雁宗主见了,恐怕逃不过责罚。”
  白桑不知就里,只在心中暗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面上却笑道:“雁宗主向来疼你,哪里就轻易舍得责罚,阿月,快些走,莫让师父、雁宗主等急了。”
  沈月檀却忧心忡忡站在原地不动,反倒拽着白桑的袖子愁眉苦脸道:“白桑,你回去禀报……就、就说……”他眼珠一转,扫一眼跟在脚边无辜摇尾巴的童子兽,续道,“就说初六在后山走丢了,我去寻它,一时回不来!”
  他说完愈发觉得此计英明,也不听白桑絮絮叨叨劝阻,便弯腰提起初六,转身往岔路跑去,竟当真往后山去了。
  白桑劝不动拦不住,眼睁睁见那少年俊朗背影消失在山道弯曲间,只得叹口气回炼香居禀报。
  修行之人不知岁月,六年光阴未留下半分痕迹,沈雁州相貌不见变化,仍是一身藤紫色滚银边的华服,雍容矜贵。气势倒比六年前沉稳了些,不复张扬,却愈见内敛自持,与同样不见变化的香大师隔着茶几对坐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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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雁州也跟着笑道:“这小子自然是要问的,既然不知晓,他又如何应对?”
  香大师道:“他倒不放在心上,只说有朝一日,他去天人道问个清楚。”
  沈雁州闻言,却未曾开口,反倒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雕着竹叶纹的黄梨木窗棱外阳光正好,他抬手放在窗沿,正巧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鹤自日头下方轻盈掠过,一身羽毛被阳光映照得银光潋滟,光彩夺目。
  他低声笑起来,重复道:“去天人道,问个清楚。”
  他尤记得六年前在地狱界时,因两界道力不能互通,沈月檀就曾经问过他,何以天人道下,非要五道并行,且彼此并无通路,非要经过天人道才能通往其余五道?
  他无言以对时,沈月檀便说了同一句话:“既然哥哥也不知道,那有朝一日,我去天人道问个清楚。”
  神佛高高在上,灭宗门、世族如碾压蝼蚁,修罗众一生挣扎,死而后己,所为的不过是跻身天人之列。然而登天人道者固然寥寥无几,古往今来,却从不曾听闻有任何一名修罗众在入天人道后,维护过昔日同胞一星半点。
  反倒是这少年,往日里虽然鼠目寸光、心思糊涂,如今倒有了些兼济苍生的胸怀与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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