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金丝雀——by夕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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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中间只有一个枕头,他郑重地把枕头挪到了另一边,柔软的蚕丝被散发着沁人心扉的檀木清香,庄简宁畅快地摊开四肢,感受着陷在床垫里的快乐,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贺灼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被子鼓鼓的一团,他还不怎么习惯。
他一向不喜人近身,更别提睡一张床了。
但如果是一只小宠物的话,勉强可以接受。
他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庄简宁半天没动,睡相还行,便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身边多了一道平缓的呼吸,像是催眠曲,贺灼很快也睡着了。
他又开始做噩梦,梦里是一望无际的黑夜,身下是溺死人的深水、是让人窒息而亡的沼泽,他被类似荆棘的东西缠绕住脖颈,被无数小虫啃咬五脏六腑,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无穷无尽、暗无天日的折磨和痛苦。
他不甘心!
用力猛地一推,他惊醒,冷汗直流,胸口剧烈起伏,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又死而复生了一场。
“嗯……别动。”耳边传来一道湿.热软糯的轻声呢喃,半边身体都又痒又麻,随后他被人紧紧搂住,四肢都缠了上来。
“庄简宁!”贺灼咬牙,怪不得觉得透不上来气,估计是被这人压在了心脏处。
庄简宁呼吸一滞,清醒了。
他基本没睡床,半边身体都压在变态大佬身上,头枕着人胸膛,头抵着人下巴,四肢跟个八爪鱼似的缠着对方。
“……”
现在咬舌自尽,还能再重生一回么?
第11章 吵架
厚重的窗帘紧闭,壁灯也被贺灼临睡前关了,房间漆黑、安静,只有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庄简宁大脑宕机一秒,强行启动暴风思考模式,脑中快速闪过好几个有的没的自救方案。
身体反应比大脑快,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奈何心脏狂跳、肢体僵硬,又顾忌贺灼的腿不敢使力,大腿就这么乱蹭了几下之后,突然被一个体型可观的硬物抵住。
都是男人,庄简宁本能地知道招惹了什么,他口不择言慌不择路地哼叫了一声:“彦彦,别闹,再让我睡会儿。”
然后心一横,直接从贺灼身上往后一跃,砸在床垫上又被反弹起来,他借力翻个身,背对着贺灼,抱住被子按住狂跳的心脏开始装睡。
背后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庄简宁却敏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那种不可预知的危险一步步靠近他,将他紧紧笼罩包裹的密不透风。
随着“啪”的一声,大灯亮起。
有点刺眼,庄简宁还未将眼睛闭上,就听见背后一道恶寒的声音响起。
“滚出去。”
庄简宁还不忘做戏演全套,他伸了个僵硬的懒腰,再揉揉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
战战兢兢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用余光扫了眼平躺着的贺灼时,庄简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喊了什么。
他上辈子养了一条温顺的金毛,经常跑到他床上耍赖撒泼,这条狗的名字就叫“彦彦”。
你说写这本书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不但用他养的狗的名字命名小说里的主角攻,还让他毫无尊严地纠缠这个主角攻!
有误会就得赶紧解释,庄简宁硬着头皮看向双眼紧闭的贺灼:“贺先生,其实彦彦是我以前……”
“滚出去!”贺灼再次强调。
庄简宁还待再说。不知贺灼操作了什么开关,窗帘和阳台门以及卧室房门同时全打开了。
庄简宁眨了两下眼睛,忽地生出了一丝委屈,好好的参加着酒会,一个吊灯砸下来,不但小命和前途都没了,还要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每天连觉都睡不好,还背负着巨大的学业和谋生压力。外人再怎么说他骂他,他都无所谓,没想到连贺灼也对他口出恶言。
当谁还没有小性子了,不是让滚吗,好啊,以后别求着我回来。
他气汹汹地抓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贺灼起身靠在床头,深呼吸几下,拿起床头柜上的佛经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小宠物养不熟。
他扔了书,解锁手机,最新消息是助理汇报的程彦热搜一事进展。
他没点开,坐上轮椅去了阳台,接了一壶滚烫的热水,拨开茂盛的叶,缤纷的花,对准根部就这么一盆盆地浇了下去。
泥土携带草木清香和滚滚热潮扑面而来,心中的暗火不知是被点燃了还是被浇熄了。
见叶子依然翠绿,花儿依然娇艳,贺灼又接了一壶热水,这次直接从花顶浇下。
庄简宁下楼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这个午觉竟然浪费了他三个小时的时间,果然是饱暖思淫……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气愤和不甘造就了高效率,他趴在楼下客厅的茶几上,泄愤似的地刷完了好几张数学试卷。
不开心的时候解几道数学题最有用了,如果没用,就再解几道。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想了想,人家都让他滚了,他还赖在人家的沙发上,多没皮没脸啊!
他前几天跟班主任申请住校,周五就被告知申请批下来了,随时可以去宿管那儿领钥匙搬家。
宿舍条件再艰苦,好歹有个床,省去早晚打车时间,还能多做两张试卷。
撕了张草稿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行字,庄简宁鼓着腮帮子一步三阶地上了楼,用胶水把稿纸往贺灼卧室门口一贴。
稍稍欣赏了一下,他手臂一撑,长腿一迈,半坐在扶手上蹭地滑到了一楼。
帅气!洒脱!
庄简宁很满意!
住了这么多天,他的行李也就几件换洗衣服,囊中羞涩连护肤品都降低了八百个层次,一瓶欧莱雅完事儿。
全部打包塞进书包里,再将就最后一晚,明天一早他就拎包走人。
拿起手机看时间,好多条未读微信,他打开一看,全是章昊发过来的。
[我靠!天道好轮回!在校门口堵你那几个人上热搜了。]
[热门评论里都在骂当红流量程彦仗势欺人,团队当街欺负手无寸铁高中生。]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有人替劳资出了这口恶气!妈的,真爽!]
[图片]
[图片]
[视频]
庄简宁先点开图片,照片里有五个人,程彦带着墨镜侧身站着,荆辰被三个人护在中间,程彦的经纪人和助理面对着镜头,两人表情狰狞,同时用手指着面前的一个没露脸的单薄少年。
不用说网友了,就连他看着都觉得照片上的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又点开视频,三十秒的慢放镜头里,更加清晰的反应了这一点,他从头到尾没看那几人一眼,但是程彦团队的两人却摩拳擦掌,好像下一秒拳头就要揍在他身上。
微博本就是是非之地,断章取义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太多,估计又有程彦的对家带节奏,在章昊发来的另一张图片里,这则新闻转发评论数高的吓人。
微信是章昊好几个小时之前发的。庄简宁没兴趣上微博看事情始末,他合上手机,琢磨着这件事到底是谁曝光的。
事发地点是一个死角,不然程彦的经纪人也不会那么胆大妄为,唯一的入口处又有章昊那四个人遮挡着。
在照片和视频中,荆辰被围在中间,没有露脸也看不清身形。他穿着帝都高中的校服,除了参与到这件事中的几个人,基本不会有人认出这个背影是他。
算了,还是先好好琢磨琢磨每周美食直播这事儿怎么办吧。
他给章昊回了条“哦”。
叮咚一声,章昊秒回。
[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世外高人,这事儿已经被程彦工作室发通稿摆平了。]
章昊家里也是开娱乐公司的,他也算是个小太子爷,从小就对娱乐圈的这些手段耳濡目染。
他分析道:[这事儿爆的很奇怪,又很专业,排除粉丝和路人所为。根据最大受益人原则,很大可能是有人在替你出气。程彦团队发通稿洗白之后,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应该就是警告性的小惩大诫,不出意外,程彦团队之后不敢再招惹你。]
庄简宁看着这条信息,一直气鼓鼓的腮帮子逐渐瘪下来。
联想到之前换班主任及代课老师那事儿,这件事不会又是贺灼让人做的吧?
手里的试卷被他攥成了一团,庄简宁抬头看向二楼卧室方向。
好巧不巧,门突然打开了。
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一切全凭本能。
庄简宁一个箭步冲上楼,挡在还没出卧室门的贺灼身前:“贺先生。”
贺灼没料到这兔崽子来这么一出,被吓得一怔。
庄简宁屈服于大佬的实力和变态的小黑屋,什么自尊、气性,哪有活命重要!
他趁贺灼没注意,伸出手“唰”地给贴在卧室门上的稿纸撕下来,想装作无事发生。
贺灼蛇打七寸,坐在轮椅上直接捏住他的腰窝。
庄简宁怕痒,条件反射地缩起腰,用胳膊肘挡着被贺灼碰的部位。
稿纸就这么直接伸到了贺灼眼前。
贺灼挑眉看向一脸懵的庄简宁,冷脸抽出稿纸,沉声念道:“贺先生,明日我就搬去学校宿舍,谢谢这几天的收留,山高水远,江湖再见。庄简宁留。”
庄简宁又尴尬又胆寒,抢了半天没抢到纸,只抓住了贺灼握着稿纸的手。
一米七八的大高个杵在那像一只鹌鹑。
趁着贺灼念纸条的功夫,他想,真的要跟贺灼解释吗?
现在这么个情况,是让贺灼继续误会他在睡梦中喊程彦惨一点,还是解释清楚让贺灼以为自己把他当成一条狗惨一点。
对上那双涌动着暗火,此时似乎又带着杀意的深邃眸子,庄简宁心一横,趴在他膝头,坦诚道:“贺先生,我知道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信,但是彦彦真的是我之前养的狗狗,是一条很乖很粘人的金毛,它经常偷偷跑到床上跟我一起睡。”
见贺灼的脸色依然阴沉,他努力自救,“但是,抱着你比抱着它睡舒服多了。”
贺灼没觉得,人家包养个小情人一起睡要钱,他跟这个气性挺大的小宠物一起睡可能要命。
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青筋暴起的手背也有了知觉,他看着这只鹌鹑,声音依然冷如寒潭,他问:“明天搬?”
庄简宁头摇得像拨浪鼓,头顶一撮头发乱晃:“不搬了,贺先生在哪儿住我就住哪儿。”
贺灼面色平静,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白净的小尖下巴,摩挲逗弄了两下后,往外推他:“起来。”
警报解除,庄简宁松一口气,放开贺灼的手站起身。
不知怎么想的,就在贺灼启动轮椅的一刹那,庄简宁突然又抓住他。
他眨着一双水灵灵湿漉漉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地问:“那贺先生以后也别凶我了好不好?”
第12章 舆论
跟贺灼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晚上,周日中午俩人一起吃了午饭后,庄简宁打车回了学校。
在学校门口的书店买了两本试题,耽误了些时间,到教室时,同学们基本都到齐了。
包括章昊在内的大部分人正拿着手机看校园论坛上新鲜出炉的实时热帖。
【爆!高三16班庄简宁立誓,下次月考总分不进全校前五十的话,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为之前做过的傻缺事儿正式给咱们校草荆辰道歉!双方皆有人证,耍赖从此不举。】
【一楼:庄贱人站上去都脏了升旗台!庄贱人独自美丽,就是对我男神最大的善意!】
【二楼:盲猜楼主是庄贱人本人,哗众取宠不是他最擅长的?庄贱人这三个字不配跟我男神出现在一起!】
【三楼:我就是实验b班的,想起庄贱人到我们班撒泼耍赖纠缠欺辱我男神荆辰的桩桩件件,我就恨不得庄贱人原地飞升。】
……
【十八楼:前五十?村东头老庄家好吃懒做的傻儿子被扶贫成了帝都首富?钥匙三块一把,他配个几把?】
【十九楼:艺考专业课分数你们没看?庄简宁9分!哈哈哈哈哈哈我随便画个吊也不止9分吧。】
【二十楼:眼红荆辰凭借专业课第一被中央美院录取?从文化课找存在感?他脑子都用来追男人了吗?】
……
【七十八楼:国家怎么没拿庄贱人的脸皮研究防弹衣?】
【七十八楼:我是实验b班的团支书,庄简宁要是考进年纪前五十,我直播吃屎。】
……
【三百七十九楼:在升旗仪式上当众道歉?他表演当众自杀我都懒得看。】
……
章昊气的脸红脖子粗,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拉到帖子最后,正想跟楼上那些不长眼的大骂三百个回合。
一刷新,帖子没了!
一股窝囊气就这么憋在肺里,出不来下不去,他感觉自己沸腾的血液即将冲破血管,下一秒就得炸!
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盯着手机边交头接耳,看见庄简宁进教室,纷纷闭嘴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庄简宁被看的心里发毛。
经过章昊座位时,章昊突然站起来,眼睛通红,头发根根竖起,冲出去就要跟人干仗的架势。
“怎么了?”庄简宁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
章昊看见庄简宁,吓得一屁股又坐回板凳上,心虚地舔了舔嘴唇,眼神躲闪:“我,那个,我……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