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金丝雀——by夕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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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助心道,大佬果然是大佬,他只想着去跟举报扰民的店主“商量商量”,大佬一出手就是几个分店的价钱。
他点头应:“好的,贺先生。那我们先下去了。”
贺灼将画放进矮几的抽屉里,嫌弃地朝母胎单身、半点追人经验都没有的李助挥了挥手,“去吧。”
等人走了,他再次点开手机浏览器,一排的浏览历史跃然屏幕上。
[如何跟喜欢的男生告白]
[表白情话大全]
[表白时做什么最能让对方心动]
[如何确定对方喜不喜欢自己]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表现]
[一个人喜欢跟另一个人接吻做.爱,还很黏对方,会为了对方做很多事情,算是喜欢那个人吗]
[表白后被对方拒绝的挽回办法]
……
随意点开一个,将看了八百遍的内容再次扫了眼,深呼吸两下,想了想,退出浏览器,点开相机,把脸杵在前置摄像头前,低头、昂头、左侧头、右侧头挨个看了个遍。
算了,再看也换不了脸。
他将手机往矮几上一丢,从休闲棉麻裤兜里掏出一个折叠齐整的小方块。
展开是一张纸,纸上是密密麻麻、遒劲有力的字体。
他在心中将这十几行早已烂熟于心的深情表白台词又默读了一遍。
记得你曾问过我,当初为什么会同意与你的婚约。
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要听了吗?
那不妨先与你透露一点,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见“庄简宁”这三个字,我的心便为之一颤,像是最久远梦中陪伴了我很多年,且一直惦记着等待着的故人。
在理发店门口,你上车后,我只用余光看了你一眼,如浪潮涌动,如烟花绽放,又如风吹麦浪,手中的佛经便再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惊鸿一瞥,便是一眼万年。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刹那间的心动。
……
我从未爱过这个世界。
我只喜欢你。
贺灼默读了一遍,咂咂嘴,还是觉得不对味,怎么这么矫情呢,也太长了点。
说不定庄简宁听了两句,就不想再听了。
庄简宁不会觉得他神经病,听完想就想离婚吧。
贺灼拿起笔,索性将这一大段全部划掉,拧着眉开始斟酌更精炼的语句。
——
庄简宁在灼宁大楼后门将熟稔的宾客们一一送走,其他的都交给陈默后,便心急火燎地乘坐董事专用电梯上了三十层。
出了电梯后,他大长腿一迈,三两步便从楼梯飞到了露天顶层。
只一眼,他便呆在原地。
一千多平的顶层上,有清澈的小河,河中间横跨着木制的小桥,桥下是一艘小船,河的左岸是一片青翠碧绿的茶场,右岸则是分割成块的田地,种的有大片金黄的油菜花,有青葱的麦田,还有缤纷的各式野花。
这幅画面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有天心血来潮,随手几笔勾勒出的田园画,并跟贺灼玩笑道,这就是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这个傻子竟真的把画中的“世外桃源”原样建了出来。
他眼眶发热地看向清凉竹棚下的一人一狗。
明明说不准他养狗,为什么又带了条狗过来。
贺灼似有所感地抬头,果然看见入口处站了个人。
他猛地将手中纸片攥进手心里,随手往矮几下面一丢。
心脏扑通乱跳,四下看了看,故作镇定地将小狗抱进怀里,驱使轮椅朝庄简宁身边去。
看着才分别不过几个小时的人儿,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两人就这么沉默对视着,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过了半个小时。
小狗先急了,冲着庄简宁轻轻地“汪”了一声。
贺灼憋了半天,决定先拿小狗做个开场白,声音轻颤着问:“宝宝,你喜欢……”小狗吗?
庄简宁突然将小狗从贺灼怀里拨拉开,自己跨坐在贺灼腿上,“贺灼,我喜欢你。”
——
连续好几天,贺灼不管是吃饭,还是工作,又或者午夜梦回,基本都处于傻乐状态。
下属不管汇报什么,他都回复“好”、“行”、“可以”、“就这么办”。
要不然就是边傻乐,边缠着闷头画图赶工的庄简宁,“宝宝,你那天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我听。”
庄简宁开始还浓情蜜意地配合他,人爱听他就多说几遍好了,说明贺灼喜欢他在乎他。
“贺灼,我喜欢你。”甚至还会羞涩地跟人要回应,“那你呢?”
直到听到贺灼说,“我也喜欢我宝宝,我最爱我宝宝,只爱我宝宝。”
他才心满意足地继续低头画手稿。
后来庄简宁再听见贺灼问他这个问题,便一言难尽地抬头,只想赶紧给这人打发走,机械般地念台词,“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可以去旁边待一会儿了吧,出去把门关上,谢谢。”
再后来,他连头都不抬,手上画图的动作不停,嘴里只高贵冷艳地吐出一个字:“滚。”
贺灼当然不会听话地滚,又怕贴上去更惹人烦,只好抱着那只小狗,相看两生厌。
庄简宁没日没夜地画完最后一批难度最大的皇冠后,慈善晚宴所有女宾们定制珠宝首饰的手稿工作便全部完工,他又将皇冠手稿一一发给对方,并根据对方意见进行修改之后,便早出晚归地泡在珠宝手工制作大师苏彦君的工作室里。
之前画完并确定好的诸如项链、手链之类的手稿,苏彦君已经陆陆续续的制作了出来。
离慈善宴会的举办日期只剩下最后一个礼拜,这七天里,庄简宁跟苏彦君工作室的另外几个人,一起配合着苏彦君,将十六件精美绝伦的皇冠赶了出来。
苏彦君还开玩笑地跟庄简宁道:“我的绝活快被你学完了吧。”
庄简宁乐的弯了眼睛,不但不否认,还趁机挖起了人,“苏导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要不您居家搬到灼宁去,我以后都给师父您养老呗。”
苏彦君便故意冷哼两声,“想得美,你个臭小子。”
贺灼这几天也没闲着,心疼庄简宁忙了这么久,眼看大学也快开学了,便偷偷订了去国外某海岛度假的食宿和航线,准备宴会第二天便带庄简宁出发。
又跟米斯特医生约了手术的时间,度假回来便做。
几个疗程的药浴按摩之后,他的小腿神经确实有好转迹象,他想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站在庄简宁身边,一天一个小时一秒钟都等不了。
就算手术失败,那便是命中注定没有,他也能坦然接受,反正最坏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坐一辈子轮椅。
意外便发生在慈善宴会的前一晚。
第95章 凶手落网
慈善宴会的前一天下午。
整座温泉山被浓黑的阴云笼罩, 最后一抹天光消散,天空陡然变暗。
护士例行进入房间叫醒午休的厉秋白。
厉秋白现在每日处于惊恐又癫狂的状态, 很少能够安眠,但是她很珍惜中午这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见鬼的电视能够彻底关闭,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也不会像夜里陷入无边的恐怖黑暗。
她脑子被刺激的已经不大清醒, 却知道这个护士是她跟外界的唯一联系,心中再愤恨,护士的话她也不敢不听。
枯瘦如柴、略显狰狞的五指缓缓从被子里伸出,紧攥住被子边沿, 缓缓下拉,露出藏在里面苍白惊恐的脸。
房间没有开灯, 窗外也是一片昏暗。护士一身白衣站在窗边, 在这种氛围里显得异常可怖。
睁开眼的厉秋白有些许愣神,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夜晚还是白日。
她惶恐不安地坐起身, 缩在床头看向窗户所在的方向,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时,她蓦地尖叫出声:“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白色身影却慢慢向床头不停颤抖的那团走去,在近前停下。
厉秋白把头死死埋进膝盖里,有诡异的咯咯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突然,她的手臂被猛地攥住,紧接着,小臂的某处皮肤便是一阵刺痛。
她知道护士又在给她打针,让她浑身无力的针, 甚至在打针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连高声尖叫都发不出。
护士似乎很享受推针的过程,但对厉秋白来说,却是缓慢又痛苦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针头缓缓从皮肤里拔出。
随即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叹,声音如鬼魅,“啧啧啧,抖的这样厉害,看来今晚的药剂又得加量了。那我走喽,你要乖乖看电视哦!”
护士来去半点声音也无。但雪白的护士服在昏暗的房间内尤其扎眼,厉秋白死死咬住下唇,余光能感觉到那身白衣缓缓飘向门口的方向。
“咔哒”,门栓的声音响起,厉秋白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下一秒,电视突然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雪花屏闪了闪,白脸红唇女鬼再次出现在屏幕里,女鬼凄厉的惨叫声充斥整个房间。
同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好多天,厉秋白非但没有适应,被恐惧日复一日的折磨,她已经快要魂飞魄散。
“阿灼,阿灼……快来救妈妈呀……我是你妈妈呀……”
近些年的记忆渐渐混乱不清,她最近却时常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清晰的如同昨日。
此时她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场景。
七八岁的小贺灼被她狠狠推进一楼没有窗户的小杂物间里,小孩儿不敢去扒门,睁着一双蓄满眼泪的浅色眸子,两只小短手用力揪着裤缝的布料,惊慌失措的仰头看她。
他奶声奶气地轻声央求道:“妈妈,我错了。阿灼真的好怕黑呀,妈妈不要关阿灼好不好?阿灼会乖乖听妈妈的话。”
她看着那张跟贺明轩几近相似的脸,心里怨气冲天,只低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压抑着低声吼道:“生你有什么用!你活着就是最大的错误!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去死啊!”
门被甩上并牢牢锁住之前,成串的眼泪无声滑过稚嫩脸颊的画面,在厉秋白眼前一闪而逝。
隔了几十年,这个画面阴魂不散地在她脑中来回播放。
有浑浊的泪顺着她狰狞的脸流向嘴角。
厉秋白喃喃道:“阿灼,妈妈错了,妈妈也就那次关了你四天四夜,其他不都是第二天一早就放你出来上学么。你已经关了妈妈这么多天,求求你放了妈妈好不……”
外面突然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厉秋白浑身剧烈抖了几下,再次抬头看向窗外,一道闪电正好划过阴沉的天空,将窗口站着的一道身影照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张熟悉的冷白的脸,和那双阴鸷的眼睛。
打了针后会浑身无力的厉秋白却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凄厉的喊声甚至穿透了雷鸣声和电视里女鬼的惨叫声,直达窗外那个人的耳朵里。
她喊的是:“贺明达!”
又一道惊雷乍起时,窗玻璃被尖利的器具砸碎,一道比正常成年男性稍显瘦弱的身体,迅速从窗户钻了进来。
厉秋白竟然真的换了张脸,但是她的声音,他死都不会记错。
本来昏暗的房间突然红灯鸣闪,警报炸响。
厉秋白眼睁睁看着对方举着尖刀,脚步坚定的朝自己走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抖得像个筛子,拼了命的才挪动寸许。
只听“砰”的一声,是厉秋白从床上掉落,砸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
额头霎时见了血,她却跟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顾得上惊恐地往墙角缩。
尖刀抵上她的喉咙时,她看着眼前这张让她恐惧了几十年的脸,再次从喉管里挤出了三个字:“贺、明、达。”
身形健壮的保安分两拨撞破门和窗户的同时,贺明达手里的尖刀在厉秋白的喉咙处来回划拉了几道。
就这么要了她的命倒是便宜她,下半生这个女人只能像个破风箱一样,除了“嘶嘶啦啦”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多有意思。
贺明达并未受身后包抄过来的两拨人马的影响,蹲下.身,附在厉秋白耳侧,阴森笑道:“贱人,爬过我的床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年了,还能一眼认出我。”
说完这句后,他身体微微后仰,看着不成人样还满身是血的厉秋白,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来还不知道,掌管了大半个帝都经济命脉的秋财,背后果然是你这个傀儡小贱人!”
锋利的刀刃在厉秋白脸上划过,所到之处便有血迹渗出。
贺明达继续道:“原来早在十年前,你就被你跟贺明轩的那个残废儿子换了张脸,我竟被他那个废物样骗了这么多年!”
十年前,贺明达第一次听见“秋白”这个公司名时,便心生警惕,千查万查,查到了“秋白”公司注册时,留下的法定代表人资料。
上面的照片显示,这个厉总跟在车祸里侥幸捡回一命,变成植物人的厉秋白长相不同,出生年月不同,籍贯也不同。
只是同名而已。
所以这些年里,他对逐渐发展壮大的秋白财团再未起过任何疑心。
贺明达以为自己够狠,此时才发现,贺灼除了不杀人,手段竟比他还黑还狠!
生母车祸重伤昏迷不醒,连命都不一定能救回来。贺灼却物尽其用,直接给她做了个换脸整容!
从此瞒天过海,步步为营!顶着一张残废的废物脸,在帝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