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by橙子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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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的不是错觉。符弈辰看看他们,轻轻劝了句,“你先去休息。”
齐文遥知道自己只能帮到这儿了,“嗯,你小心点。”
他回了房间,去想那些人在说什么。读取记忆不能是实时的,他尝试失败,焦急在房间里踱步。踱了一会儿,他感觉脑袋昏沉,坐下来闭眼缓缓的功夫就睡着了。
齐文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躺着,旁边有好几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两位文雅端庄、年纪有差别却坐得很近的夫人,看起来关系不错,一起看着安静睡觉的小孩子。
除了妇孺,旁边打转的几个男子都是带着兵器的,面容肃然,时不时观察门外的情况。
“齐公子醒了。”老妇先注意到了他的苏醒。
齐文遥坐起来,“你们是……”
老妇笑了,“岑家人。”
齐文遥一愣,而后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入宫了?”
老妇点头,叹一口气没有多说话,领头的护卫走上前给他行礼,好好地交代情况,“属下元丁霖,奉命保护岑老夫人,将军夫人、少夫人、小少爷和齐公子的安全。”
齐文遥刷地站起来,“符弈辰把我归到家眷里面了?”
他想得没错。符弈辰入宫做大事之前给他安排了后路,让他和岑家人一起躲起来。如果出事,护卫会带着他和岑家人离开。
他很激动,元丁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递来佩剑,“不,王爷让你跟我们一起保护岑家人。”
这个说法好听,但是……
“把我迷昏做什么?”齐文遥接过佩剑却不信这番鬼话,“直接跟我说不行吗?”
元丁霖无奈,“王爷说你不会听的。齐公子根本没必要掺和进来。真的出事,属下会将你送到郊外,作出岑二公子暗算你的样子。你回到齐府就彻底跟这事撇清了。”
齐文遥还是不赞同,“可我……”
“齐太傅也会很高兴的。”元丁霖打断了他的话。
齐文遥不语,走到窗外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了——外头黑漆漆一片,好好的屋子竟然建立在山壁的旁边。符弈辰和岑将军的效率真高,找好了地方马上送来一点不耽搁的。
“算了。”齐文遥要跑也不知往哪里去,闭上眼睛想一想。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元丁霖以为他又要睡了就拿过被子帮忙盖上。
齐文遥嘴角一抽,“符弈辰连这个都吩咐?”
元丁霖默然点头。
齐文遥恼火,却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真心——他骗谁呢?他根本放不下符弈辰。洗白名声不容易?帮秦大侠报仇?惧怕后宫和夺权复杂?他说得头头是道,不肯承认想要靠近符弈辰的私心。
他真的想要忘掉符弈辰就该撕破脸骂人,一边哀叹事情真多一边与符弈辰越走越近多么可笑啊。像是现在,他根本不在乎怎么把自己摘出去。若是有法子,他早就冲到皇宫和符弈辰共进退了。
齐文遥叹叹气,裹好被子去想皇宫里怎么样了。
太子果然逼宫。只是,小舅子的人马被刘将军拦下没法靠近皇都,皇宫里的禁军错信伪装的首领却被突然出现的岑将军人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沉雪会的人擅长单挑,杀入宫殿要直接取皇帝性命,却发现有一个更擅长单挑的符弈辰等在那里。
早早泄密,手下无人。太子的逼宫注定是失败的。
符弈辰活捉太子,押到了默然无话的皇上面前。
“父皇。”太子垂头丧气,又开始了自我洗白的骚操作,“是乱党威胁儿臣!”
皇上轻叹一声,“宇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子听到自己的小名,哭了,“父皇,儿臣也不想的……”
皇上走过去,把太子脸颊的眼泪擦去,“你出生的时候,朕还是太子。先皇特别喜欢你,亲自取名,要朕好好将你抚养成人。朕一登基就将你立为储君,严加管教,你却觉得是父子情薄……”
抹泪的手忽然转到了脖子上,狠命一掐。
“父、父皇……”太子喘不上气,吃力地叫着。
押着太子的两个侍卫不敢动,按住因为窒息而挣扎的手。太子一直瞪着皇上,皇上看着亲生子变得狼狈痛苦,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面上是复仇的癫狂。
皇上铁了心要太子死。带着先皇想要立为皇长孙的仇怨,突然失去三皇子的痛苦还有这次险些遭到暗算的愤恨,此时的皇上不需要那些个繁冗的程序来给太子定罪,也不允许其他人行刑来干扰复仇的快意。
皇上硬生生掐死了这一个看着长大的亲儿子。
殿上安静,不少人默默地别开了眼。
符弈辰却一直盯着。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眼睛坚持着不眨一下,像是要把这个父子相残的可怕画面深深记住。
太子逼宫失败,符弈辰和岑将军都有功劳。岑家人不需要逃命了,返回皇都,面对的是更加富贵显赫的未来。齐文遥也不需要担心了,他可以慢悠悠等着岑子琰回来再变回自己,当一个逍遥自在、受人尊重的齐公子。
齐文遥却没有一点胜利的欣喜,感觉符弈辰咬牙紧盯的模样在心里挥之不去。
符弈辰说过生父是一块心病,找回来了就放不下了。
看到皇上亲自掐死太子,心病能好,却会留下消不掉的疤。
那条疤诉说着一个无情的现实。
符弈辰的放不下,在帝王家里是多么的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杜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和好
齐文遥瞧完了宫中形势,便老实待着了。他心里有数却不能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告诉岑家人。不是每个人都跟符弈辰一样无条件相信他的,岑家人听了他的话,只会觉得他想法天真要拉着大家回去送死。
齐文遥想安安静静带着,岑老夫人却来搭话了,“齐公子,我们能回家吗?”
齐文遥笑了笑,给老夫人一句定心的话,“能。”
老夫人又问了一句,“多久?”
“很快。”齐文遥察觉到老夫人似乎有话要说,“岑老夫人有话直说吧。”
老夫人歉然一笑,“老身想请齐公子画一幅画。”
“画岑将军和岑大公子?”
“对。老身年纪大了,渐渐记不清楚事了。儿媳妇和孙媳妇常常见不到他们,说不出长相如何。齐公子名满天下,没那么容易请来,老身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了。”
“老夫人客气了,这是齐某的荣幸。”
齐文遥也想让她们安心一点,爽快答应,“好。”
岑家人会带上笔墨纸砚逃命的原因是小公子记着爷爷布置的功课,去哪里都要完成。齐文遥拿着属于小公子的纸笔,颇为感慨,下笔竟然比平常顺畅许多。
他先画了一幅岑将军的。岑将军留着遮了半张脸的胡子,不怎么修整的眉毛放荡不羁也让这张脸有种看花了眼的错觉,偏偏又有一对凌厉的眼睛,稍稍把握不好就失去神韵了。
齐文遥不画没有表情的端正画像,选了一个岑将军看到小孙子出生的开心笑容描绘。
“这……”老夫人很是开心,“画得太好了。他很少那么笑。”
齐文遥安慰,“等你们回去了,他也这么开心地笑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浓重的夜色,“齐公子要休息吗?”
“不用,请说说大公子的模样。”齐文遥已经换了一张画纸。
老夫人忽而问,“齐公子画过最满意的画是什么?”
齐文遥想了一想,不知怎的想到那幅不着调的涂鸦。
齐太傅跑来说景王府多了六个美人,他相当不高兴,就着弄脏的画纸来了个随性的鬼畜魔鬼图。后来,他发现符弈辰把六个美人当成苦力使,莫名认为那幅魔鬼图画的就是监工的符弈辰,留了下来。
他那时太高兴,甚至做了一个奇怪的打算:符弈辰再敢翻墙过来,他就把这张图拿出来吓一下。
然而,齐文遥下一次见到符弈辰是得知秦大侠去世的悲惨情境,也就忘了那幅画。
齐文遥不算喜欢那幅画,却发觉那是自己第一次单单想着符弈辰作画。不是帮秦大侠报仇的重任,与提防太子无关,他生着“左拥右抱”的符弈辰的气,发泄一般地画下乱七八糟的心情。
齐文遥是这么想的,面对老夫人却没法说出来,“说不上来,每一幅都是用心画的。”
老夫人点点头,瞧着那一幅画像感慨,“齐公子画技高超,落笔必是惊世之作。”
齐文遥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老夫人谬赞了。”
老夫人注意到他别扭的神色,轻声说,“齐公子才华横溢又是贵人之相,以后会听到更多的夸赞。他们说的话,比老身这么一个糟老婆子说的要好听得多,也会复杂许多。齐公子要当心啊。”
齐文遥觉得老夫人话里有话,疑惑看去。
老夫人却把目光转回了画像,“这幅画真是太好了,老身想多看一会儿。”
“好。”齐文遥也不勉强老夫人马上说岑大公子的长相了,“我去外面转转。”
齐文遥转到了外头,正好遇上巡逻的元丁霖。
元丁霖看到他出来,马上迎上来问,“齐公子有何吩咐?”
“没有。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不可。”元丁霖一下子惶恐了起来,“王爷吩咐属下照顾好齐公子。”
齐文遥看到元丁霖的样子,忽而明白老夫人说的话了。他心疼符弈辰,以至于忽略了太子死后的局面——符弈辰地位上升,会惹来更多的谄媚巴结。
他们当时说好的是斗掉太子再说,太子真的倒了,符弈辰定然会来找他和好。不管是否和好,符弈辰都不需要藏着掖着,可以向天下人宣布心上人是他。
到时候,他的身边也会有很多拍马屁的人。他不大习惯这样的彩虹屁,上次在书院尴尬到动弹不得,这会儿遇上老夫人一句好话,又感到浑身不适要找地缝里钻了。
外界都是他心善的传言,老夫人担心他有一双容易被利用的软耳朵吧。
齐文遥原来一心盼着回去见面,安慰一下符弈辰那颗被生父伤透的心的。被老夫人和元丁霖打个岔,他忽而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让人担心的主儿,否则符弈辰不会迷昏他送来安全的地方了。
齐文遥决定面对自己的真心,便要和符弈辰站在一块。他懒得理会的态度很容易被钻空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么下去确实不妥当。
“进去休息。”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改变,换个严厉的语气叫元丁霖去睡觉。
元丁霖见惯了他的温和,愣了,“齐公子……”
“现在。”齐文遥看到元丁霖的惊恐脸又怕把人吓着了,补了个解释,“早上一定会来消息,我们八成要赶路。你不休息怎么带路?”
元丁霖马上说,“是!”
目的达成,齐文遥却有点沮丧:怎么变成符弈辰那种一个眼神把人吓出内伤的可怕存在呢?
等等。他的眼神还是能吓到人的。数量不多,一个是符弈辰一个是齐太傅,不因为害怕只因为在乎。
齐文遥开始思考自己对人的态度,坐在外面瞎琢磨竟然不犯困。所以,当休息半个时辰的元丁霖要来替换的时候,他不愿休息,跟元丁霖一起观察周围的形势。
元丁霖不由感慨,“齐公子果然是个大善人。”
齐文遥忍下被夸出来的鸡皮疙瘩,夸回去,“元大人尽职尽责,真是让人佩服。”
元丁霖愣了一愣又不甘示弱地夸回来,“哪里比得上齐公子。齐公子书画超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少达官贵人愿意千金求画,却料不到齐公子一片热心只为灾民执笔。”
齐文遥说不出那么长的夸奖回应,皱皱眉改成问话,“你听谁说我书画超绝的?”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是谁?”齐文遥认真问,“是书院的人吗?”
元丁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他们都是才高八斗的才子。”
“哪个书院?什么名字?他们是不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这么说的?“
齐文遥一通乱问,把元丁霖给整懵了。
元丁霖发现他是个较真的人,不敢轻易说客套话了,有事才开口,其余时间比旁边的山还安静——山上面还有点鸟兽的动静,元丁霖放慢呼吸声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
齐文遥则为了发现新技能而高兴着。
天蒙蒙亮,山外有了动静。
“别动,”元丁霖轻声说,“属下……齐公子!”
“嘘。”齐文遥已经到了前面,发现看不见就瞄准了位于高处又有遮挡的大树,三两下就用轻功上去了。
元丁霖看傻了:原来这个被迷昏带来的齐公子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手那么好。
齐文遥看到了大队人马,起初有点乱,看清了领头人又变得喜出望外,“是符弈辰!”
元丁霖以为齐文遥要从树上跳下来,想过来帮帮忙的。未曾想,齐文遥根本不需要下地再跑过去,轻巧穿过狭窄的枝丫,纵身一跃,足尖在树枝上点了一下就飞了出去。
枝丫只颤了一下,甚至不如微风吹过的动静大。
元丁霖看懵了,下一秒发现自己懵得太早了。
齐文遥稳稳地落在符弈辰面前,笑了一笑,还没说话就被下马的符弈辰抱住了。符弈辰不顾身旁岑将军和亲卫们的诧异眼神,被齐文遥拥在了怀里,紧紧不放,抚上去的手却是轻柔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