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by橙子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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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丁霖忽而觉得昨晚被问得哑口无言的尴尬是值得的。
景王,啊不,太子殿下面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么能不巴结?
*
岑将军亲自来接家人,当然要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
太子勾结江湖乱党行谋反之事,被层层包围之后自认无颜面对天下人,自刎于宫中。太子的小舅子没有命令擅自回皇都,处以死罪。跟从太子谋划逼宫的臣子被一个个揪了出来,投入天牢。
齐文遥静静地听着,脑袋里是另一番复杂的景象。
太子不是自刎的,是皇上活活掐死的。小舅子确实该死,被抓的罪臣确实有帮助太子的人。但是,其中有一些根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冤枉的人,挡了道,才不得不背上罪名。
挡了大公主的道,挡了符弈辰的道,挡了岑将军的道……三个功劳最高的人一起瓦解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顺便把那些碍眼的人收拾了。
看着生父杀死另一个兄弟,符弈辰感到不适,却也定下神去争夺属于自己的胜利成果。
齐文遥瞧瞧看去一眼。
符弈辰察觉到他的目光,握住的手又紧了几分。
齐文遥回握,依然放不下心事。符弈辰在外人面前只肯憋着,他想着好好聊一聊的,可是岑家人和那些亲卫都看着,他们没法说话。
岑将军看家人差不多收拾好东西了,“殿下,该回去了吗?”
皇上册封太子的圣旨还没下来,大家不好马上改口。但是,景王立下大功,又有朝中臣子支持,当太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大家也不想叫王爷了,来个模棱两可的“殿下”称呼。
符弈辰点头,“走吧。”
符弈辰来的时候为了早点让齐文遥看见,骑马,看到人就下来。现在想要说说话,当然坐一坐马车,而且跟岑家几口人挤在一起的待遇不同,双人包车,外面全是跟了符弈辰多年的亲卫,绝对不会瞎听瞎说。
宽大的位置,符弈辰不想跟他分开坐,一直拉着手。
齐文遥顺势坐在旁边,轻声问,“没事吧?”
符弈辰笑了,“毫发无伤。”
齐文遥当然知道符弈辰没受伤,目光定在他的心口处,“心里呢?”
符弈辰笑容淡去,一下子猜到了发问的缘由,“你看到了太子的死法。”
“嗯。”齐文遥面色变得凝重,斟酌了一下决定劝劝,“皇上那么做并不是无情无义。太子逼宫,父子情谊已尽。皇上那时觉得自己杀的不是儿子,是一个要害死自己的反贼。”
符弈辰静静听完,才轻声说,“不,是我太傻了。不会有下次。”
齐文遥急了,“是别人傻,不懂得珍惜。”
“文遥,我想明白了。”符弈辰叹气,“犯了二十年的傻,现在醒过来了。”
齐文遥沉默了。他不擅长安慰人,刚才那些话已经是憋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效果不好,他也找不到其他的句子。
不会说话,那就……他心一横,干脆给了个抱抱。
符弈辰搂住,低头时嘴唇蹭过了他的额前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
齐文遥感觉痒,颤了一下。
符弈辰马上松开了手,“抱歉。”
齐文遥抬眼看去,看到符弈辰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哭笑不得,“我先靠近,你道什么歉?”
符弈辰讶然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重新搂了过来。
“等等。”齐文遥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一句,“我不是贪恋权势,看你要当太子才……才那么说的。”
符弈辰笑了,轻点他纠结轻抿的唇角,“你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嫌弃?”齐文遥疑惑,“为什么那么说?”
“你讨厌别人烦你。我变了,只会给你惹来更多的麻烦。”
齐文遥轻笑,“没事。我不理他们,只让你烦我。”
符弈辰定定看着他扬起来的唇角,眸光愈亮。温柔的指尖轻轻抚过,游到下巴顺势一挑就让他们四目相对,鼻尖轻蹭,待他痒得闭眼就吻了上来。
齐文遥还记得在马车里,还记得外面有亲卫候着。他稍稍憋着声音,往后倒的时候明明被吓出了一声“哎哟”的惊呼,叫到半截就收住了。
符弈辰停下,轻轻给他抚了一抚,“撞着了吗?
“没。”齐文遥抿唇,定下心神让耳朵滤掉乱掉的呼吸去听外头的动静,“再走一会儿就到皇都了。”
符弈辰颇为遗憾,“应该把你藏远一点。”
“哈?”齐文遥不明白了,“你就这么喜欢马车里……吗?”
他说得含糊,符弈辰倒是直白,“远点会休息一宿再走。有一整晚,还行。”
“……”齐文遥没好气地推开,“岑家人一家老小都在,你要不要脸了?”
符弈辰确实不要脸,认真说,“远些肯定住客栈。房门一关,谁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说就说吧,目光还一直在他身上转,抱来的手收紧几分要把他揉到怀里。齐文遥感觉不妙,挣扎离远,咬牙切齿骂一句,“这不是客栈,是马车!”
“我错了。”符弈辰立刻认错,垂头丧气。
齐文遥又心软了,“哎,你怎么……”
他靠近,落了符弈辰的圈套,最后算着快到皇都了踹上一脚才勉强停止。
他们有时间整理,下马车还是衣衫完整面色如常的。
“你暂住将军府吧。”符弈辰交代,“现下有些乱,你不暴露身份比较好。“
齐文遥点头,“你呢?”
“入宫。”符弈辰一脸不情愿,“事真多。”
齐文遥也觉得有点苦逼,“你昨夜没休息吧?歇一下,晚点再去?”
符弈辰瞥他一眼,“留下来也不想歇息。”
齐文遥感觉那一双眼睛里有火,恨不得把他衣服烧掉的那种火,嫌弃,“你去吧,赶紧的。”
他考虑着身体健康,符弈辰却是满脑子邪念,没法聊。
“嗯。”符弈辰张开手,“文遥。”
倒也不是撒娇,寻常随意的叫法。可是,齐文遥这一段时间老听见符弈辰可怜的、无奈的、温柔卖惨的叫唤,竟然觉得寻常口吻特别戳人。
他走过去准备给个抱,“哎。”
符弈辰一把搂住,要了个热烈的道别吻。
齐文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黏乎的符弈辰给推开了,“烦死了!”
符弈辰总算走了。走的时候老是回头,却跟背后长眼睛一样绝对不会摔着。
齐文遥总算得了清净,洗漱换衣,躺到将军府同样松软的被褥里面。大概是符弈辰刚才太热情了,他总忍不住去想,然后看到符弈辰趁着没人在那儿偷乐。
一次两次是撞见偷乐,第三次忽而想起他可能见着就对着前方说一句,“文遥,你想我了吗?”
齐文遥像是被抓了包,晃晃脑袋起身画画。
他画了一半,思绪又飘到符弈辰那里了。
这次,他看的是格外严肃的画面。皇宫里,皇上找来了符弈辰、岑将军、大公主和几个大臣,正在那儿说着立太子的大事。
“辰儿。”皇上面上慈爱,说的却是符弈辰不想听的话,“你该娶妻了吧?”
符弈辰果断拒绝,“儿臣不娶。”
皇上轻笑,“你不想当太子了吗?”
“当太子跟娶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皇上还是那个认真讲道理的脸,“太子是未来的国君,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一个国家怎么可以没有皇后呢?”
符弈辰轻笑,“父皇,你忘了前太子妃是怎么帮夫君谋反的?”
皇上收回了笑脸,“放肆!”
符弈辰不说话,瞥一眼岑将军。
岑将军立刻下跪,“殿下是为了让皇上安心才这么说的。”
另一个大臣也跟着说,“太子迎娶妃子必要隆重操办,劳民伤财。天灾刚过,乱党未除,殿下为天下苍生考虑,实乃江山社稷之福啊!”
其他大臣也随声应和,齐刷刷跪下帮符弈辰说话。
皇上却不吃这一套,看向符弈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你不娶妻,是因为齐文遥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娶妻
第72章 佛系
“你不娶妻,是因为齐文遥吧?”
皇上这么一开口,齐文遥能预见到接下来会听到的回答。
符弈辰那么谨慎,连平日的情绪都控制完美不往外漏,怎么会坦白自己的心意?以前会拿秦洛潇当幌子,现在行不通了,会换一个更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方才那个臣子说得就很不错,劳民伤财,不如先整好乱七八糟的现状。现成的好理由,符弈辰根本不需要多想,直接拿来用就是了。
齐文遥明白这个理,可一想到符弈辰会否认又觉得怪难受的。
是,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符弈辰这么做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面对风头浪尖的危险,他也可以享受其中的好处,不掺和到争斗之中。然而,他仍然感到一丝遗憾。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沾上了一点见不得人的意思,将来要面对的又是一段暗无天日的“地下情”。
齐文遥叹了口气,等着符弈辰说出那个叫他难受的“不”字。
“是。”符弈辰却承认了,“儿臣心里只有一个齐文遥。”
大臣愣了,皇上更愣了。
“喜欢也得娶妻!”皇上拍了下桌子,愤怒地命令,“麟儿也好男风,还不是老老实实娶了老婆? ”
麟儿就是三皇子。三皇子喜欢男人,但为了讨皇上的欢心早早娶了妻子。不过,那个妻子年纪很小,三皇子心里又有根刺,娶了之后是相敬如宾,与妻子说的话还没有跟共筹谋的岳父说得多。
三皇子对那个妻子唯一的好,是在发现自己不小心放掉的人是叛军头目、察觉自己要失势的时候,写下休书。岳父马上撇清关系告老还乡,带着一家人离开皇都保全性命。
齐文遥不知道这些。他用了读取记忆的技能才看到皇上和符弈辰说话的,又不能像是电脑那样开两个界面。他听了三皇子娶妻,第一反应是前个受宠的儿子妥协了,现在受宠的符弈辰又会如何?
齐文遥有自己的底线。他放不下符弈辰,不代表什么都能接受了。和好有点及时行乐的意思,等到符弈辰娶妻的时候,他会走人,大不了花一辈子去忘记。
符弈辰却不如他想的那样为难,轻笑,“父皇,三皇兄可没有立过大功。”
皇上暴怒,指着符弈辰大骂,“放肆!才有小成便无法无天,朕怎么放心让你当太子!来人,把册封的圣旨拿回来……”
符弈辰不语,其他人帮忙说话,“皇上三思!”
“父皇别急。”大公主不紧不慢发话了,“气坏身子怎么办?”
皇上不住咳嗽,却不敢接大公主递来的参茶。
大公主不勉强,放下茶杯帮着皇上顺顺气,不紧不慢用话语给符弈辰搭台阶,“辰儿,父皇一日之间失去了儿子和旧友,心里难受得紧。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快给父皇道个歉。”
一句话说出来,皇上更气了。
儿子是前太子,旧友是谁?皇上那些被抢走要职的心腹。
大公主和符弈辰当机立断,借着铲除谋反罪人的机会给权力中心的臣子来了个大换血。皇上不想让他们换,却又无能为力:大公主的势力遍布朝中,与岑将军一起站在了符弈辰那边。忠心耿耿的刘将军也被皇上的猜忌伤透了心,想想其他功臣惨死的下场开始为自己考虑了。
皇上很后悔以前的纵容。这些年,大公主仗着自己是三皇子的胞姐,没少插手政事。皇上身体不好,有时候确实需要人搭把手。他以为自己不放权给太子就是稳妥了,不曾对当不了皇帝却天资聪颖的女儿设防。
未曾想,大公主不是贴心的女儿,不动声色布局已久。她缺的是让天下服气的名头和更多兵力的支持,符弈辰恰好出现,带着能当储君的皇子名号,带着岑、刘两个将军的后盾,很好地补上了空缺。
符弈辰突然回了皇都,大公主里应外合,岑将军以兵力协助……他们明面上是救驾,实际上是来截胡的。
皇上光顾着气太子,料不到最大的敌人早早潜伏在了身边。
大公主对上父亲责备的目光,笑容依旧温婉。
“儿臣失言,”符弈辰一谈及齐文遥便有些失控,此时明白表面功夫的重要就给了皇上颜面,“请父皇责罚。”
皇上能怎么罚?一发话,大臣反对,僵持之中又有大公主来当和事佬,不了了之。
“罢了。”皇上郁闷半天只能装大方,“过后再议。”
符弈辰行礼谢过,眉宇间却没有一点感激的意思。
之后又是商量册封太子的事。齐文遥没再看下去,揉揉眉心,想的全是符弈辰那个果断的“是”字。
符弈辰承认了心上人是他。
齐文遥知道有利有弊,却被压不住心头冒出来的喜悦,“就高兴一下下吧。”
未来如何,还得看符弈辰的实力。齐文遥能够读取记忆却只能看看画面,具体的分析还得靠道听途说。符弈辰不说,齐太傅偶尔吐槽却不能把朝中势力分布剖析给他听。他对符弈辰如何得势一知半解,对未来更是推测不了了。
齐文遥费了半天劲,还是没琢磨出符弈辰的胜算,“算了,不想了。”
他躺下来,闭上眼睛给自己放松一下。
或许是安心了,齐文遥很快睡着了。他睡到半途,听到一个脚步声微微睁眼,听到房门外的岑家下人在说“不要打扰齐公子休息”。他猜到是吃饭的时候,肚子没感到饿,翻个身继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