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by橙子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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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遥翻个身看到旁边的空处,忽而觉得被窝凉了不少。
“唉,还是起床吧。”
*
齐文遥练了一会儿剑,觉得今天的天空不错就开始作画了。
没多久,他听到外头有点吵闹,朗声问了一句,“魏泉,外头怎么回事?”
魏泉为了尽快给他报告,也是翻墙进来的,“有客人。他们带了礼物,想见齐公子和齐大人。”
“今天的动静怎么特别大?”齐文遥皱皱眉头,“因为大公主被关禁闭?”
魏泉点头,“恩科主考官是殿下看中的周言才。”
“还没退朝,他们就知道了?消息可真够灵通的。”齐文遥放下笔,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什么话题,魏泉都能拿来夸夸符弈辰,“皇都的人都知道公子是殿下最在意的,来讨好不会吃亏。”
齐文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能够过滤掉,只管交代正事,“我不见,劳烦你打发他们走吧。”
“是。”魏泉领命后还补了一句,“殿下今天会晚归,但心里还是念着公子的。”
齐文遥服气了,“你可真是忠心,逮着机会就说弈辰的好话。”
魏泉也随了符弈辰的厚脸皮,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齐文遥笑笑,回头换上易容的衣服准备出门看看。
他化名山桓也凭着画技得到了认同,是另一番成名的乐趣。不过,他卖一幅画得的银两不少,加上自己懒洋洋的,只会在心情不错的时候出门卖画。
今天的他心情不算好,但觉得被谄媚空气挤满的齐府有点吵闹,打算出门晃晃。
“小于。”齐文遥找了熟识的书画店,“我最近画了些画。”
于少宁马上放下了手头的事,堆起笑脸来欢迎他,“这么冷的天,你还来送画啊?其实可以留个地址,我派伙计去你家取就可以了。”
“不了,我出门走走也挺好。”齐文遥微笑答话,心里吐槽着:住址是齐府,能把你吓死。
于少宁不强求,看看他刚作的画,“这幅画不错。”
齐文遥坐下时顺便看了看周围,发觉某位画师身边有个手舞足蹈说话的人特别显眼。
那个人打扮得像是暴发户,出手也大方,定金就是一锭金元宝。委托的是人像,一口气找了书画店里所有的画师,给他们说着自己的要求。
齐文遥一眼就看出了暴发户皮底下的真身——大驸马。
大驸马真有意思。妻子在皇宫里面被打被软禁,他居然有心情跑来一家偏僻的书画店里找画师画画。
这家书画店是齐文遥物色好久才定下的,老板是于少宁,二十七岁,在一众胡子花白的书斋老板里面算是特别年轻的了。他叫人家小于,是因为打扮成山桓的时候带胡子化皱纹,看起来有四十多。
于少宁开这家店是为了吸引同好,赚到钱就匀出部分给贫寒学子资助。开店至今,于少宁都坚守原则,对每个欣赏的朋友都尊重有理,态度不因地位和财富的改变而改变。
可惜,这样的人做生意确实没有徐邻溪厉害,大多数时候是勉强维持生计。偶尔,于少宁能碰上像齐文遥这样很快能出名的人,赚上一笔,却因为不能提供更好的远景留不住人才。
文人大多数想要入仕,更喜欢徐邻溪那种八面玲珑的合作者。齐文遥不想入仕,老实待在这里给于少宁赚介绍客人的佣金。
最近好多了,徐邻溪被关了大牢一落千丈,于少宁这家小店有了出头的机会,多了不少想要合作的画师。
画师不仅自荐还接画画的单子,现在围在易容的大驸马身边七嘴八舌。
“山兄。”于少宁注意到了他探看的视线,小声说,“那个生意不好做。”
齐文遥疑惑,“怎么说?”
“他看着来历不明,要画的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我劝过画师们,但他们眼里只有金元宝……唉,罢了,他们也是为了生计,我不多嘴了。”
齐文遥看于少宁一副担心的样子,无奈,“你就是太好心了。”
“山兄说的对。”于少宁郑重点头,“我还是太年轻了。”
前世今生都比于少宁年轻,齐文遥不知该说什么,保持微笑。
“我放起来,一会儿送去装裱。”于少宁开始登记他的画作,“山兄打算定价钱吗?”
“我不懂,你看着办吧。”
齐文遥还是很关心驸马那边的事,答得漫不经心的。
于少宁也不勉强他,帮着处理后续的事情。
旁边没了人说话,齐文遥也就能听清驸马那边的交谈了。大驸马要求画的是一个男人,长相妖媚偏女气,有一种非凡的气质。至于气质怎么样,全靠驸马在说。
齐文遥听得无语,“没见过本人,谁知道气质是什么样的?”
驸马不说名字,齐文遥读取记忆也没办法精准定位,靠运气想一想罢了。这一想,他发现驸马房间里都是这位气质人的东西,轻而易举地找着了“云枫”这个名字。
云枫被大公主杀了。驸马知道这事,却存着一丝“我也有错”的愧疚。比起大公主见一个爱一个,驸马只认云枫,有点真爱的意思了。
驸马以为大公主下毒手是积怨已久嫉妒使然,未曾想,大公主并不在乎云枫和驸马的亲昵,害人似乎是一时兴起,身旁有个有毒的点心,看到云枫正好出现就随意出手。
驸马原先脑补了一出三角恋,结果大公主没把自己和云枫当人看。他更生气了,觉得大公主嚣张跋扈应当受教训,心疼云枫死得太委屈。他不愿意去皇宫里面看大公主如何,出来找人画一画云枫,准备把画像挂满房间。
齐文遥看到驸马在房间里面的抓狂画面,叹一声:“公主府真乱“。
但他发现驸马乱着是一件好事。
齐文遥不介意把驸马的心思搞得更乱,起身走去。
驸马看到他走过来,瞧了一眼没有在意。比起齐文遥那副招人的皮囊,这个易容的打扮平凡得让人留不下任何印象。
齐文遥耐着性子等驸马说完,主动上前说:“老板,我能画。”
第82章 挑拨
驸马费尽心思描述着心上人的样貌与气质,收获的是一堆茫然的眼神。
这时,有个人主动说:“我能画。”
那么多人听完全部的描述没有把握,一个半路跑过来听了两句的人反而有自信?驸马当然是半信半疑的,打量一遍易容过后的齐文遥,“你知道我要画的人长什么样吗?”
“知道。”齐文遥懒得多说,直接指了指不远处的纸笔,“我给你画一幅?”
“有劳了。”驸马正好说得口干舌燥,想要休息一下。
齐文遥走过去,主要用的是抓气质的画法。他之前帮着灾民们花了那么多,熟练,又亲眼在脑海中见过云枫这个人,寥寥几笔就能勾出神韵。
驸马一看,对他的态度更为敬重了,“大师落笔有神,厉害!”
齐文遥笑了,“老板满意的话,我再画几幅?”
驸马拿到了画,回家肯定各种看。看多了,驸马对大公主的怨恨会越来越深。大公主被关在宫里,对屁事不做的夫君很是不满,出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再一看云枫的画像……
吵起来!打起来!把公主府闹得天翻地覆!
齐文遥怀着这样的心思,准备给驸马一个便宜的价格。
“好!”驸马却爽快给他加价,“一幅两千两,怎么样?”
“……”齐文遥看着暴露出原声的驸马叫喊,再听听这个令人咂舌的报价,暗暗叹气:驸马啊,皇都里面出得起这么大的价钱的人有几个?不怕暴露身份吗。
驸马还真不怕,说定以后拉着他说起狗血三角恋。
其实也不是三角恋,因为大公主不在乎驸马更不在乎云枫。大公主只喜欢权势,当初捏鼻子嫁给驸马是要讨父皇的欢心。皇上对这门婚事的欢喜劲只持续了一个月,办完了就不多问。大公主没有跟驸马装恩爱的心思,见了面都在说安插人进朝廷当官的正事。
其余时候,大公主找着各色美人,对驸马很是宽容甚至愿意介绍手头的资源:我找,你也可以找啊。这个云枫娘里娘气的,我不喜欢,你拿去凑合一下。
驸马却对云枫动了真心。云枫在公主看来是个娘气的草包,在驸马这里得了真心对待,尽展才华长。
云枫写出的文章每一句都有清透秀丽的美感,这样的人才在朝廷里面很少见。
驸马不住地夸,夸完了就署上自己的名字,送到皇上面前讨来赏识。
云枫并不介意。他自小被养在家里,没见过太多人,家道中落后没有受过苦头就被送到公主府。公主不喜欢他,对他却还算客气,驸马喜欢他,对他特别好。他未曾见过世间的险恶丑陋,才能有那样纯净的文笔。对于驸马拿走自己文章反而是高兴的:自己的文章帮到了喜欢的人,多好啊。
正因如此,云枫对送来点心的大公主一点不设防,中毒而死。
“是我不好。”驸马没说云枫中毒,含糊了说法,“他被歹人所害,我还看不透歹人的真面目……”
齐文遥差点忍不住要翻白眼。
看透个鬼哦。驸马为什么那么在意大公主杀死云枫?主要还是因为大公主一点也不喜欢他,没有嫉妒随便杀人。还有一点点是为了云枫和自己打抱不平。毕竟,大公主看见云枫的心思跟看见路边突然跑出一只畜生没区别,对他当然也没有多么高看。
齐文遥不想听那么多絮叨,找个机会说,“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劳烦大师了。”驸马送上金子,“这是定金。”
齐文遥不客气地收下了。
他画画还得看看驸马和云枫相处的画面,辣眼睛。受了那么多苦才赚到的金子,哪有不收的道理。
虽然辣眼睛,但齐文遥觉得云枫是个关键人物。比如公主对云枫一直视而不见,为什么突然要下毒呢?那盘点心,为什么要放药呢?
齐文遥想要看看相应的细节,却因为驸马一直在旁边叨逼叨,集中不了注意力。他看到的都是云枫和驸马的亲密画面,里面还有十八禁情节。
齐文遥如今画人像图的是神韵,不想看云枫的身材。
“山兄。”于少宁对他的举动颇为不解,“你怎么开始画人像了?”
齐文遥笑了笑,“想多赚点润笔费。这一笔也算是你介绍给我的,牙钱照付。”
“不,没有你在,客官兴许就不在这里求画了。这么说来还是你帮我解决了难事,得我给你送礼才是……”于少宁推拒,还要翻箱倒柜找礼物送给他。
齐文遥赶紧说,“我有事先走了,再会。”
于少宁找东西可没有他的腿脚快。齐文遥转身就跑,不给对方客气送礼的机会。
他跑到不远处的小巷,确定于少宁没有跟上就停下了。
“唉,跑着不方便,找个轿子吧。”齐文遥易容出门,特意穿了一件厚厚的、塞了棉絮的衣服来装胖显矮。这么一跑,他感觉全身上下的棉絮晃来晃去有点错位了,打消跑回家的想法。
齐文遥喊了一声,暗卫从隐藏的树上跳下来,“公子有何吩咐?”
“劳烦帮忙找一顶轿子。”
轿子很快来了,齐文遥发现暗卫刚才用来藏身的那棵树可以看到书画店,吩咐,“你留下来守着。于老板不会平白无故担心,恐怕真有什么麻烦事。”
暗卫答应着,齐文遥放心回家了。
齐文遥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摘掉全身的虚假伪装,顺便吃饭洗澡。洗完澡,他坐在窗边喝茶吃点心,有一搭没一搭想着云枫这个人,意料之外地发现此人中的毒与三皇子一模一样。
齐文遥再深入想想,惊觉大公主下毒的药粉正是从那一个太子府搜出的红瓶里头倒出来的。
“云枫的尸体也是三皇子中毒而死的证据。”
齐文遥很快想到了这一点,急急要找魏泉。
他走到外头,正好见着符弈辰回来。
符弈辰一见他就扬起了笑,“这么想我?”
“想,还有话跟你说呢。”齐文遥勾勾手,“来。”
符弈辰果然加快步子,还很自觉地关上门。
齐文遥在桌边坐下,直接说正事,“大驸马有一个心上人叫云枫,死法跟三皇子一样。大公主有心告状的话,会叫人找到尸首当证据。”
符弈辰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你真有事要说?”
“对啊。你以为是假的?”
“嗯,以为是勾引。”符弈辰无视他嫌弃的表情,淡定地切回正题,“尸体是证据?怪不得公主府的人在郊外乱转。
“他们已经动手了?快去拦着。”
“好,”符弈辰朝外面叫了一声,“魏泉,过来。”
魏泉进门,眯着眼睛好像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齐文遥翻个白眼,拍拍手叫魏泉睁眼睛,“我们都穿着衣服,说的是正事。”
符弈辰却注意到了他手上沾了点心屑,说着正事,还要拿一条帕子给他擦擦。
齐文遥无所谓,听着符弈辰说话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是,属下会派人跟紧公主府的人。”魏泉领命,退去交代自己的手下了。
齐文遥看着这个有条不紊的样子,莫名骄傲,“还好我去了书画店,歪打正着啊。”
符弈辰看看他,忽而扣着下巴亲了一口。
齐文遥纳闷,“亲我干嘛。”
“嘴角也有点心屑。”符弈辰轻蹭他的脸颊,眼神直勾勾的有点意犹未尽,“真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