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成双——by烟波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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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梦抽了抽嘴角,总算知道沈双竹一身傲娇的毛病是遗传谁的了。
“温季尧是你在沈氏安插的卧底?”沈双竹目光如炬地看着后视镜里的塞莉。
“卧底谈不上,只不过暗中收集了点股份罢了。沈氏不少散户小股东看似不起来,可若是都算做一个人的话,”塞莉勾了勾唇,“也有百分之二十了。多亏了温季尧从中斡旋,没叫柳希龄那个老狐狸发现异常。”
关梦的嘴巴自从进了电梯到现在就没合上过,“你,他......”
“别想太多,我对商战夺权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是喜欢看笑话而已,顺便还能打听打听柳希龄的八卦轶事,不然我整天异国他乡的也太无聊了。”
“你早就拿绿卡了。”沈双竹淡淡开口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嘛。”
“怪不得你一点也不怕她。”关梦喃喃道。
塞莉笑了笑没说话。
柳希龄在乎的东西太多了,什么都想要,因此处处是软肋,根本不足为惧,而她又过于洒脱,似乎什么都可以放弃,于是什么都得不到,两种极端殊途同归,最后还不都是落个孤独终老的地步,谁又比谁棋高一着呢。
关梦输了液,没一会儿就脑袋一歪睡着了。沈双竹默默将她抱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和塞莉默契地沉默了一路,进了电梯也保持着一前一后的位置。
在电梯楼层到达二十二层时,沈双竹背脊挺直,紧紧地盯着眼前逐渐打的门。
电梯门开,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揽着关梦往外走。
“双竹,晚安。”塞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脚步微顿,语气凉凉:“现在是凌晨五点,夜晚早过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从缝隙中流露出一丝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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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梦被沈双竹影响得也有了生物钟,五点钟刚刚睡下,七点钟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不出所料沈双竹又在她房间蹭住了,不过倒是乖得很,抱着自己的枕头趴在一边,关梦醒了她还没醒,也不知昨晚在病床前熬了多久。
关梦戳戳她的脸蛋,又捏捏她的鼻子,沈双竹抬手拍开,竖起三根手指,声音竟是带了几分骄纵的绵软:“三分钟。”
她说三分钟就真的是三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关梦抹着水乳,腰上凑过来一个脑袋,沈双竹伸手拆了支新牙刷开始刷牙。
这么大的洗手台,非得贴着她站着,关梦是已经习惯了,懒得再说她。沈双竹低头把泡沫吐了,问关梦道:“你今天戏份挺重的,能行吗?”
“放心吧,我现在生龙活虎,能立马上阵助你杀敌。”关梦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今天拍完在衣冠的最后一场戏,剧组就要转场了,下一个阶段便是最为热血沸腾的武打剧情,也是云初和芸时真正开始相爱相杀的部分。
关梦在道具组串门儿的时候瞥过一眼挂得满墙的战袍铠甲兵器什么的,当时心里便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上手。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天,她简直跃跃欲试。
沈双竹看她一脸激动,无不担忧地提醒道:“你确定不要用武替吗?昨天抽血化验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不仅轻微低血糖,血小板也有点问题。”
关梦有轻微血小板凝结障碍,情况并不严重,至少比起关棋音那样玻璃似的人来说是好多了。柳希龄当年不让关棋音去当演员除了她个人的喜好之外,这应该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沈双竹很担心关梦,可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表现得过于强硬,便与关梦打着商量道:“如果有要用道兵器的武打戏,和导演商量一下好吗?看情况再考虑。”
“行。”关梦摸了摸她的耳垂,微笑道。
今天的剧组格外热闹,除了即将转场,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塞莉的到来。她坐在休息椅上,青色长袍挽发素簪,立体的五官竟也很是贴合古风的装扮。
关梦和沈双竹走到她身边,她微笑着与二人微笑点头,热情与距离拿捏得刚好,旁人看了便只以为是一位没有架子的前辈与两个后辈的第一次亲切会面。
“气色不错。”塞莉看了关梦一眼。
“您也是。”照理说人到了塞莉这个年纪,一宿没休息好,第二天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是肿的,她却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精力实在充沛得可怕,也难怪柳希龄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了。
“我现在不行了,上回刚拉的皮,今天醒来感觉整张脸都要垮掉了,看来过不久又得去一趟医院。”塞莉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叹气道。
沈双竹:“......”
关梦:“......”
好敢说一女的,不愧是你塞莉杨。
塞莉把镜子装回包里,看了她们一眼,笑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做演员的以后到了年纪都少不了微整。当然了,合理饮食健康作息,保护好自己吃饭的家伙。”
正说着,赵之棠举着喇叭开始喊了:“各部门准备,演员就位!”
三人起身前往片场,棚里已经搭好了绿幕,到时候加上特效,这里的场景就会变成一座仙气缭绕的高山。
塞莉今天的戏份主要是回忆杀的内容,即她和芸时在下山之前的对话,这场戏很快就可以拍完。
接下来的重点戏份是师姐芸时得知前方战事惨烈,云初所率领的队伍在一次战役中被困,失踪了七天七夜,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芸时如遭雷击,当场昏迷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她看着天边的如荼夕阳,心火亦是燎原,再也无法置之度外。
芸时换下布衣解开妇人髻,从暗格中取出铠甲长剑,一声口哨唤来一匹汗马,长靴履地,翻身上马,携一缕尘烟疾驰而去。
她食言了,她这辈子也离不开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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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很好,两位老师辛苦了。”赵之棠在国际影后面前完全收起了平时的大爷做派,乖得像只小柯基。
关梦和塞莉在开拍之前经过排练,该有的情绪都有了,两人配合得不错,一场戏下来没什么好指摘的。
“大家辛苦。”塞莉摸了摸头上的发套,心想化妆两小时拍戏五分钟,真够折腾的。她向工作人员打完招呼,便回去补觉休息了。
关梦站在房间里,看着道剧组的工作人员将她的“战袍”放进暗格中,瞳孔也被那腰间血红色的缎带流苏染得熠熠发亮。
沈双竹伸手在油光水滑的马背上拍了一拍,柔顺黑亮的鬃毛看起来十分漂亮。、
这匹马是专业的驯马师精挑细选出来的,从剧组开机就住在了片场专门开设的马棚里,一段时间的训练下来已经和两位女主很是熟悉。沈双竹举着鞭子在它腿上戳了戳,马尾巴立刻扬起,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扫了一下。
“那是我的马!”关梦打开窗子,从木格里探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对沈双竹笑着喊道。
“是么?既然是姐姐的马,那就借我兜兜风咯!”沈双竹扔给她一个坏笑的眼神,纵身一跃登上马背,夹着马肚子在空旷的山坡上奔走,马蹄在地上落下一道道或轻或重的鼓点。
自由如风。沈双竹捏着缰绳,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让她进退自如,她感受到了天地辽阔的美好。
关梦趴在床边四处张望,不知道人去哪里了,沈双竹忽然从眼前策马飞过,冲她喊:“嘿!”
关梦少有地在外面看到沈双竹如此意气风发的表情,怔愣一瞬,扬唇笑道:“节省体力啊!”
沈双竹遛完一圈回来,“吁”地勒紧缰绳翻身下马,三两步跑到关梦面前,挑眉道:“马不错,挺听话的。”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关梦也笑。
“因为姐姐要和贺朝生离婚,然后来追我啦。”沈双竹晃了晃手里的鞭子,朝另一边的唐遇得意一笑。
“你可想得美吧。”关梦伸手探出窗外把她的鞭子抢了过来。
“哎......?”沈双竹手中一空,抬头时关梦已经跑了。
她愣了片刻,扑哧笑了出来。
赵之棠确认各组均已准备妥当,拿着对讲机喊道:“大家就位了,准备今天第二场第一镜。”
关梦在医馆大堂坐好,闭上眼睛酝酿着情绪。
这一场戏是整部电影情节的转折点,也是芸时内心挣扎最强烈的矛盾点。悲痛,后悔,愧疚......她所以为的成全,实则是一把同时刺进两人心脏的双刃剑。
“action!”场记卡啪地一声开合,镜头缓缓推进。
“以金银花二两,铜钱草三文,再佐以蛇床子一两,早晚一剂开水煎服,连续一周便可痊愈。”芸时将一摞药包放在桌上。
“芸时大夫,我家姑娘之前病得厉害,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多亏了大夫您......您还不收咱娘俩的钱,当真是菩萨下凡呐!”妇人抱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向芸时落泪道谢。
“医者救人天经地义,应该的,您不必如此郑重。”芸时浅浅一笑,伸出手背贴在那姑娘的额头上探了探,轻轻叹气道:“女儿家不容易,这个年纪最是需要身边有人照顾。”
说罢,她眼眸低垂,想起了那个埋藏在心里,熟悉而又遥远的人。
不知道云初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她?
罢了,还是忘了她吧。芸时借着擦汗的动作,将眼角一滴晶莹悄然抹去,起身将这母女二人送出医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大街上聚集着许多人,拿着几张纸在高声议论着什么,芸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云初”“反贼”之类的声音。
心骤然提了起来。她上前拦下一个刚从那边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张告示纸来回挥舞着的小男孩,捏住他的衣角:“阿城,你刚才可听得了什么消息?”
阿城道:“一个叫云初的统领投敌叛变了,朝廷现在正下令通缉她呢!”
芸时手中的药草顿时跌落在地,脑中一片嗡鸣。
这一定是某个同名的人,云初怎么可能叛变?绝不可能。
“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这个叫云初的最近声名鹊起,连打了八场胜仗,一跃成为一支部队的统领,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谁料竟然阴沟里翻船,让一队重骑兵追杀了三百里,最后弹尽粮绝,叛变了!可见女人柔弱善变,定力不强,根本经受不住战场的考验......”
芸时一把拽过他手里的通缉令,上面赫然画着云初的肖像!
阿城头一次见温婉动人的芸时大夫露出这样的表情,双眼猩红目眦尽裂,明明挽着妇人髻,可浑身却散发着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如玉面修罗般可怖。
阿城害怕地叫起来,引来周围许多人上前。大家看着芸时手里的通缉令,纷纷摇头叹气,或是嘲讽或是愤慨,无心之言最是诛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芸时指尖颤抖,薄薄一张纸被汹涌淌下的泪水打得湿透。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软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芸时大夫晕过去了!”
“哎呀,芸时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累着了,快将她送进去躺着!”
“......”
芸时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桌上一柄枯瘦油灯,她想起了与云初激烈又温存的一晚。心下涩然,开口嗓音更加艰涩:“水......”
贺朝生坐在一旁昏昏欲睡,见她醒了立刻站起身:“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水。”
芸时接过碗,轻抿了一小口,随即仰起脖子,三两口将一碗水全部喝光。她将碗放在桌子上,抬手擦了擦嘴角,道:“谢谢。”
“不,不用谢。”贺朝生看着她终于醒来,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可又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芸时哪里不一样了。
贺朝生小心试探道:“通缉令上的那个云初,是不是之前来家里做客的......”
“是。”芸时沉沉应道。
贺朝生大惊。
芸时坐在桌边陷入沉思,明明还是那样一张脸,那样一副娴静的姿态,可浑身都充满着疏离感。在这一刻,贺朝生觉得自己仿佛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芸时。
薄暮冥冥,夕阳为芸时的侧影镀上一道暖金,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开口唤他:“朝生。”
“我在。”贺朝生大喘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要走了。”
猝不及防却又情理之中地,他扶着桌子站起身:“你,要去哪里?”
“云初在哪里,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