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袖穿越到女尊国——by藏锋敛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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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璟走后,陆挽书疲惫叹息一声,则礼这时又慌忙来报,陆挽书看了他着毛躁的模样,无奈摇头,“你也十八了,该稳重些。”
则礼双颊通红,道:“方才我趁着空闲去了刑部一趟,打算去看看之前那个韩洛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说!”陆挽书可不想听他卖关子。
这人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则礼撇撇嘴,也不打算去招惹他,道:“韩洛秋越狱了。”
原来,这韩洛秋当初被皇扶风和陆挽书关进狱中后,因着一系列发生的事,竟是没人想起这号人,也就任由着他被关在狱中,则礼想来喜欢在闲来无事之时瞎逛,今日偶然想到那个嘲笑他的疯子,便心血上涌打算去看看。
这一去,竟是找不到人了,里面的狱卒原本还遮遮掩掩,说什么犯人已经病死,丢乱葬岗了,则礼自是不信,一番审问后那狱卒才开了口。
具狱卒所言,陆挽书与皇舞清大战时,各个机构都乱了阵脚,这些官吏们都在为自己的小命与前途做打算,哪里还有闲心管理牢内的犯人,甚至有不少犯人饿死在牢中,韩洛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趁乱逃走的。
韩洛秋投靠过皇舞眴,皇舞眴早下了黄泉,没有任何依靠的韩洛秋如今对他们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只是陆挽书是不愿放过他的,因为,这个人,刺杀过不该杀的人。
则礼观察着陆挽书的表情,不过如意料之中一般看不出什么,“你就不讶异?”
陆挽书也不追究为何会不见,平静道:“把他找回来,杀了!”
面色冷冽,带着杀气,则礼怔愣了许久,才道一声:“是。”
则礼转身欲走,陆挽书却又叫住了他,“方才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则礼止住脚步,敲敲自己的脑袋,道:“哦,我都要忘了。”
陆挽书瞪了他一眼,他却不觉得害怕,反倒咧嘴一笑,道:“你那心尖上的人没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唯一吵着要见他的沈画骨好生关在我府上呢。”
陆挽书想着皇扶风态度的巨大转变,眉头锁得更紧,则礼一撇嘴,“真的!”
陆挽书从座上起身,“暂且信你一回。”就欲丢下则礼往淬华宫赶,则礼却忙叫住他,“锦瑟那婢子我放走了,你说过只要那位愿意留她一条命,就可以放他一条活路,说到底他也为主……父亲做过许多事,看在父亲面子上,放过她吧。”
陆挽书倏然回头,“锦瑟见过他?”
则礼看着这个才与他相认的兄长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脸上的笑容收敛,道:“见过,怎么了?”
“去,把她带回来见我。”是不容置否的命令。
“可是……”则礼犹豫,只是对上那眼,正是不容辩驳的意思,他只能闭了嘴,这个兄长,他捉摸不透。
陆挽书自小就是则礼的榜样,是他除了陆川之外最敬佩的人。
直到陆川死后,他也才从陆挽书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很离谱。
“父亲深爱我母亲,你本是父亲酒后的意外,你母亲生你时难产已过世,父亲觉得亏欠母亲,所以不敢与你相认,却把你带在身边抚养,你……别怨他。”这两个他最敬佩的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如今还谈什么该怨不怨的,也没有什么用了,该怨的人都死。
从前,他只觉得这陆川和陆挽书高深莫测的样子很厉害。此时,这两个人成了他的亲人,他竟觉得有些恐怖。
而现在的陆挽书,难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一个婢女,都不愿放过吗。
则礼微微低头,道:“是,皇上!”
陆挽书在房中转了很久,每次抬脚欲出门时,又总是生生扼住脚步,在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不打算去见皇扶风。
则礼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他派人往城外追赶,直到天黑才把锦瑟带了回来,陆挽书等了一天,已经是烦躁到了极点。
锦瑟把行囊里的所有财物,递给了红箩,“帮我照顾好他们。”毅然决然的和则礼走了。
则礼没为难红箩,更没为难马车上的老弱妇孺,老妇昏黄的眼珠子里,明明还流着浑浊的泪水,未经世事的孩子,涕泪具下地一遍遍叫着“姐姐”。
可是,皇命难违。
“只要他不追究,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她的生死从来都不曾掌握在自己手中,或生或死,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
她为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纵使身不由己,也差点杀害了那位贵人,她怎还能奢求被放过。
“你和他说了什么?”
她一五一十说了所有,独独不说给杨寒的那封信,陆挽书自然不信就只有这些,只是容不得他不信,利器割入血肉的声音已经响起,“奴婢句句属实,只求皇上不要为难奴婢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奴婢愿以死谢罪。”
陆挽书蹲下,看着地上痛苦求生的人,“你若真说的是实话,看在你在扶风面前说好话的份上,我本愿意放过你的。”
陆挽书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锦瑟,神情冷漠,“既然你愿意以死谢罪,那更好,放心去吧!朕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锦瑟虚弱一笑,“谢…谢皇……”不过一呼一吸一咽气,从此天地万物,凡尘琐事,都与你无关。
淬华宫里,一封短信被悄无声息地烧了,火光映衬下的脸,还是那样漠然。
该看这信的人,都不在了,这信是烧了,也只希望九泉下的你可以看见。
第54章 原装皇扶风给杨寒的信
我当初若是没有救你,就好了。
你真的很烦人,赶都赶不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本皇子已经死了,现在你总可以走了吧!
想想当初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明明年纪比我大,却长得瘦弱得不行,脾气倒是极为强硬,除了我,对任何人都是那样警戒。
从那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走过孩提时代。
你小心翼翼隐藏着你的身份,不过,我是调查过你的,你的身份我一早就知道——暮雪阁杀手。
你喜欢隐在暗处保护我,我知道是为了什么,你害怕暮雪阁的人将你捉回。
其实我多想告诉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已经彻底救了你,光明正大,该是你的生活,暮雪阁不会为难你了。
只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求了那个女人多久,她才愿意救你。
我多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身份,可是,生活本没那么简单,人更是如此。
你走!皇宫很危险。
那高高在上的女皇,是个恐怖的人。我曾亲切唤过“母亲”的人,是个疯子。
我那时不过十三岁,我做了一幅画,得了先生的夸赞。
我兴致勃勃,想拿给对我疼爱有加的母皇看看,却意外看到了女皇最恐怖恶心的一面。
房间里,放着一副冰棺,里面,躺着一个人,那人像极了我。
只是我可以看到,他的面色是死白的,全身已经被冻得坚硬。
我哆嗦着探过他的脉搏,这人已经死了。
我这懦夫被吓得双脚瘫软,跌落到地上,。
而此时,我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是全身是伤、散发着恶臭的人。
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却双眼死瞪着我。
女皇卧室的门外有了响动,有人来了。
恐惧,那时心里只有恐惧。
我躲进了女皇床底下,而进来的是我尊敬的母亲,这域国的女皇。
只是她脸上的那个表情,我以前从未见过,是恶鬼一般的狰狞。
狰狞的脸,至今,我也忘不了。
我看见了,她往地上的女人脸上刻字,可这样还不尽兴,我听到了她不堪入耳的咒骂。
害怕,我只有害怕。
可这样还不够,我看到了,她脱了棺中人的衣服,那是一具死尸啊,她却全然不顾,对着他又亲又抱。
恶心,太恶心!
我很清楚地看到,地上的女人很痛苦,可是她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她只能往我的方向瞪。
就是那张痛苦的脸,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小时候抱过我,柔声对我说话,摸过我的头,和……那个男人一起。
我记忆有失,可只是看到那女人的眼,我就是知道,她就是我母亲,而棺中的死尸,是我的父亲。
我在床下躲了很久。
直到夜深,我从女皇的寝宫里出来,没有人发现我,可是我还是害怕,很害怕。
我终于承认自己的懦弱,可是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皇宫太危险,我要离开。
我逃过,第二天我和你说要出城踏青,原本是要逃走的,可是,刘祥年来了,我逃不掉。
我带去的那张画,第二天就被打扫宫女发现了,在床底下,我没带走。
怎么办,她发现我了。
她会不会杀了我,像对待我父亲那般。
不过很奇怪,她没杀我。
却给我灌了药,如几年前一样,我又忘了所有,她依旧是我敬爱的母皇,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皇子。
大概是天意,我又看到了,御书房里的和我长得相似的画像。
我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自此,整整用了三年,我才慢慢找回床底下的记忆,那个恶心的画面。
我不再莽撞,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可我也知道,我逃不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常摸着我的脸呆呆出神,可我还要装出一副乖儿子的模样,我知道她是为了我这张脸才没杀了我,可是我恶心她的触碰。
我开始表现出对男人的兴趣,我把成堆的男人带到宫里,就想着她能看在我身子肮脏的份上放了我。
皇宫太危险,我逃不掉,我要赶你走。
我羞辱你,拿你和青楼小倌比,你不走;
我无故打骂你,遍体鳞伤,你不走;
我丢弃你,你却横刀于宫门口,一刀一刀剜着自己的血肉,只是为了留下来。
可为何,我这样恶劣,你却情愿丢了命,也不愿走?还是因为你所谓的忠诚,也是我不需要的忠诚?
来不及了,她给我下了药,我知道那是什么,我又赶你走,可你为何还是不走。
我中了媚毒,在她碰我之前,我的毒性发作了,我碰了你。
我伤害了你,却不由我心。
我没有经验,第二天,我只看到全身伤痕的你,我崩溃,可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你眼里的恨意?
你为什么还不走?
可是我已经知道,来不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红箩说城南有美男,这一次出城,我会逃。
这是我最后一次碰你,也是最后一次伤害你,你该是一日都下不了床了,所有的伤害,我只能说,非我所愿。
今日若是逃不过,我会死。
我死后,你会收到这封信,信里带着一份房契,是我特意找人给你买的,就在扶风县,是我父母曾经安居的地方。
或许,我真的能逃走的,纵然希望渺茫,若是如此,我会去那里。
皇宫太危险,快逃!
于此信,道一声珍重,为我,好好活着!
……
信毕,皇扶风按着纸张原先的折纹折好放回了信封里,这封信,不该由他拆开。
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原来,所有的锋芒只是伪装;
他这样静坐了许久,却还是把那信重新拆开,没再看一眼,放到了昏黄的烛火上。
一封信燃烧完那要多久,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可是一封信可以承载多少东西,为何会那么沉重?
珍重,是多么沉重的一声道别!
皇扶风坐到桌边,支着额头,疲惫闭上了眼。
两个人的记忆,在脑海里融合。
床底下少年的恐惧。
被恶魔当玩物攥在手掌心的绝望。
伤害重要的人时的罪恶与崩溃。
逃跑时心里渺茫的希望。
一切都那么清晰地在脑海里重现。
若是没有韩洛秋的刺杀,或许他真能逃走吧,可那也不过是他黄光澈的猜测罢了。
他只知道,那些成堆的男宠,他是真没碰过。
他只知道,被折磨了一夜满身是伤的杨寒,始终跟在他后面保护他。
他只知道,皇扶风给杨寒的伤痕不是伤害,却只是一种保护。
他只知道,他终究也没逃过,又被灌下了抹去记忆的药,所以失忆这个借口才能理所当然地被用得如此顺利。
只是这一切,黄光澈知道,皇扶风不会知道,杨寒也不会知道。
“抱歉,占了你的身子。”
“抱歉,你保护错了人。”
可是夺去你命的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浮生若梦,死若是终结,愿你们黄泉常相伴。”
一切,不过是局外人的叹息,他很快收敛情绪,他还有需要应对的人。
……
昏黄的灯光旁,男子扶着额头小憩,清瘦的脸庞柔和静谧。
陆挽书踏入淬华宫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他慢慢往桌旁的人靠近,不想打扰这人好梦。
只是这样看了许久,直到灯光变得更暗,他挑挑灯芯,打算再看。
只是这沉睡的人被灯光晃了一下眼,长睫一动,悠悠睁开了眼。
陆挽书也不敢再动手里的灯,尴尬含笑道:“怎么不去床上睡?你大病初愈,很容易着凉的。”
刚睡醒的人双眼惺忪,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