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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by杏仁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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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听到,沉默了一瞬。
  它装死:“权限不足,你无法查询。”
  没办法,不是他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它也不知道。
  大概只有黎殊和主机自己知道。
  *
  位于市中心高级别墅区里,有一栋房子的灯光时常明亮。
  这个房子空荡荡的,色调是冰冷的黑白,这让它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可不知道为什么,屋子的主人却偏偏喜欢亮起来温暖的灯光。
  作为房子主人的黎殊,自回国后,这七天里,推掉了所有的邀请与采访,一步也没有出过门。
  他躺在床上,常常会从梦里醒来。
  梦里什么都没有,如果运气好,偶尔能梦到一滩血。
  只不过为了惩罚他,那滩血的主人他却从来遇不到。
  黎殊有时候会感觉呼吸不过来,他看到蹲在血泊中大哭的自己。
  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也想过,怎么哭的这么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然而等到真正过去时,他却总是重重给地上的人一巴掌。
  然后他想起来。
  时叙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这个念头,让慢慢清醒过来的黎殊怔一下,然后便是熟悉的,全身上下,一寸一寸疼痛起来。
  这个时候,距离黎殊重生已经过去七天。
  功成名就的黎影帝,上一世里,无论是在媒体还是在导演眼中,都是个低调又强大的存在。
  他逆风翻盘,被打压到绝路,偏偏迎风而起,反杀骗他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公司,又一路扶摇而上,成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传奇的存在,却喜欢深居简出,除了拍戏,鲜少露面,像个苦行僧般,日复一日的消磨血肉,直至自己枯败。
  媒体曾经遗憾感慨:他为艺术而生,黎老师此生唯一的缺点,就是活的太短。
  他只活了短短的三十五岁,就硬生生被自己消耗殆尽。
  黎殊没想到他死后还能见到时叙,尽管那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他看到时叙戴一个驼色围巾,走在冬日悠悠街头上,他走的很慢,道路两旁长长的灯光跟随着他,折出淡淡剪影。
  黎殊看他,他似有所觉般,微微偏过头。
  这一眼的目光温暖又明亮。
  画面至此静止,黎殊怔愣。
  他迟迟回不过神,然后虚空里,他忽然听到有一个极为冷淡的机械音询问他,你想再见到时叙吗?
  在一个你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有你熟悉和不熟悉的一切,他有时叙存在,你愿意去吗?
  “愿意。”黎殊听到自己说。
  半梦半醒间,他抬起冰凉的手指,遮上眼睛。
  他摸到一片冰冷的水光,睁开眼,头顶明亮到刺眼的光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可以见到时叙了。
  黎殊始终记得和时叙第一次见面那一天。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树影茂密,高楼临立,遮不住漫天的光。
  就像是黎殊的人生一样,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目光沉郁,像藏匿于黑暗,不可见人的毒蛇。
  偏偏在这一天,他摆脱了酗酒赌博,对他动辄打骂的父亲,从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逃出来,带着破烂的行李,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光明的学校。
  时叙是和光明一起出现的。
  从地下室逃出来的黎殊,手臂上带着反抗的青紫,衣摆脏兮兮,像无论无何也洗不净的耻辱。
  他沉浸在逃离魔窟的喜悦中,等到回过神来,新生接待处,光鲜亮丽的同学鄙视的眼神刺的他面颊生疼。
  好像他不是和他们平等的,一起来求学的学生,而是什么微不足道,令人厌恶的,树枝上爬的小虫。
  黎殊沉默着,薄唇微抿,丢脸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他无措的将目光看向四周,然后看到了时叙。
  黎殊不知道自己那一眼有没有求助。
  他只知道,青年歪歪头,看一眼他的号码牌,薄薄的棕眸里凝着光,没有鄙视,没有厌恶,只是惊讶道:“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呀?”
  你似乎是觉得很有缘分,忍不住笑起来,温声道:“我认得路,跟我走吧。”
  黎殊回过神,忙跟上去,四周凝滞的人群忽然流动起来,各自诉说着自己重要的事。
  刚刚的鄙视惊诧,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那一瞬间,从死到生,时叙救了黎殊。
  后来,走在路上,时叙看到他的名字,弯着眼睛道:“你叫黎殊呀,特殊的殊,你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
  黎殊一怔,他低下头,这才看到写号码牌的同学太忙,把他的名字写错了。
  他叫黎疏,黎疏,疏离,他的感情生来淡泊,是无人在意但存在。
  可是时叙说,黎殊,你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吧。
  青年说着,从口袋里摸了一罐糖出来,递给他一颗。
  那是透明色的水果糖,柠檬味,时叙说:“小心呀,可酸了。”
  黎殊低下头尝了一口,骗人,明明甜的要命。


第38章 第三十八只男主
  黎殊后来不止一次的想,时叙明明那么好,他明明那么喜欢时叙。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能多相信时叙一些?
  他为什么不能相信时叙。
  眉目清隽温和的青年,生来明亮,周末里,室友都回家了,他抱着插满花枝的花瓶进来。
  他看到坐在桌前沉默温书的黎殊,似乎有点惊讶,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微微弯起来,他说:“太好了,你也在呀。”
  他不问你怎么是一个人?他说,太好了,你也在呀。
  然后他拉一个椅子坐过来,歪歪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得去咖啡馆上班,可是离得很远,每次出门都要和思想做艰苦斗争。”
  他最后问黎殊:“如果不打扰的话,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去吗?”
  然后那天打工的咖啡馆刚巧缺了个人,而无家可归又拮据的黎殊,顺理成章得到一份咖啡馆的工作。
  他不知道那是时叙的咖啡馆。
  却知道,那点并不丰厚的工资,支撑着他,度过了一段最艰难,也最没有自尊的岁月。
  让一个本该失去傲骨的少年,得到他所有的尊严。
  如果没有意外出现。
  得到咖啡馆的工作后,黎殊更明白钱的重要性,因为形象良好,被有渠道的同学介绍去当模特。
  因为镜头感好,生的俊美不凡,等到他小有名气时,收入甚至可以超过些一般的明星。
  演艺圈的橄榄枝理所应当朝着他递过来。
  他那时候看中了一个如日中天的影视公司,要签经济合约,同学们都恭喜他,赞美他,只有时叙,看到后,却显露出担忧神色。
  他听着黎殊光明美好的设想,忍不住微微蹙眉,温声与黎殊商量:“要不要再等等看,对方说的太好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是其他的人,在前途璀璨的时候,这样对黎殊讲,泼他的冷水,黎殊一定会沉下脸,让对方滚蛋。
  可那是时叙。
  黎殊纠结之下,还是轻轻笑了下,对着时叙点头:“好,我听你的。”
  可是初出茅庐的黎殊忘记了,除了**,酒精与追捧同样也是麻痹一个人的利器。
  一场饭局下来,他潇洒的在原本应该拒绝的经济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不知道那是一份极不平等的合约。
  等到知道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他心中微沉,时叙也不免跟着担忧,黎殊那时候想,没关系,不过是十年,忍过去就好了。
  他身边有时叙,不过是十年。
  直到渐渐的,合约压榨之下,经纪人开始逼迫他去做一些极为恶心的事,他不听,对方就开始强迫他,攻击他,摧毁他。
  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那份合约,当彻底清醒过来时,黎殊就知道会很难,但他没想到会那么难。
  好在当一个人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除非生死,任何人都没办法真正逼迫他。
  因此虽然累,黎殊也咬牙忍着,但他的反抗似乎激起了公司的不满,在一次对他极为重要的发布会上,他们找来了他的父亲逼迫他。
  那个瘸着条腿,衣衫褴褛,钱财和时间都拿去赌博,因而看起来颓靡不堪,可怜至极的男人。
  他哭着对黎殊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我知道我没用,对不起你,可是爸爸只是想要见一见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台下可怜落魄的坡脚父亲,台上光鲜亮丽的明星儿子。
  是如此讽刺的,又如此强烈的对比感。
  黎殊站在台上,眼眶里爬满血丝,几乎麻木了。
  粉丝眼中光鲜亮丽的他,实际内里早已经腐朽不堪,在那个他好不容易摆脱的,恶心的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的精神几乎崩溃。
  聚光灯下,他时刻处在身败名裂的边缘。
  记者们疯狂涌动过来,询问他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无情无义,冷血至极,连自己可怜的老父亲都要抛弃吗?
  他们质问他。
  而黎殊红着眼眶,阴冷的看他们,一字一句问:“在你看来,什么是父亲?什么人配当父亲?”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跟这些人鱼死网破。
  是时叙走上来。
  看起来身形那样单薄的青年,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走上来,一个一个推开为了爆料,几乎戳伤黎殊的话筒。
  他脱下外套,像一个坚不可摧的英雄,把里面无措的,几乎发抖的黎殊保护起来。
  他扶着黎殊,搭在黎殊肩膀上的那只手指温暖而有力,黎殊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到他对媒体冷静道:“
  抛弃,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字眼,希望在没有证据之前,大家不要把它随意安在一个人身上。
  我不认为是黎疏会是一个抛弃父亲的人,况且,抛弃不是一个人的事,据我所知,那个入学时遭遇家暴,拮据时一天只有两个馒头可以吃,却从来没有父亲看过他的少年。
  才更像是被父亲抛弃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晰有力。
  媒体听到,怔一下,对此起黎殊刚出道时面色苍白一片,再看一眼男人虽看着可怜,实际油光水滑的模样,恍然大悟。
  只是这件事到底给黎殊带来不小的影响。
  他与公司,经过此事,产生出几乎不可化解的仇恨。
  而时叙当时的维护,除了保护黎殊之外,却也让对方彻底抓住了黎殊的弱点。
  他们说,你还真不愧是冷血动物啊黎殊,连老爸也不在乎是吧?那时叙呢?你也不在乎他?
  他们说,我们能怎么对付你,就能怎么对付时叙。
  就是这句话,几乎把尚算年轻的黎殊给逼死。
  可是他不能死。
  他死了,对方会怎么对时叙呢?那是他乌黑泥沼中唯一的光亮,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黎殊不能死,他要保护时叙。
  为此,他能够出卖灵魂。
  然而就在他与公司达成约定的办公室里,不久后,他偶然听到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对话。
  他听到里面那个面对他时总极尽打压侮辱,充满不屑的,被大家尊称为总裁的男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音调,对另一个人道。
  “小叙,还好有你,黎殊是块硬骨头,要不是你,咱们真啃不下来。”
  他鼓励的去拍面前人的肩膀,
  而他眼前的时叙,背着身,看不清楚面容,用他独有的温暖音调,彻底将黎殊推进地狱,他道:“舅舅?”
  舅舅?
  黎殊有一瞬间的茫然。
  也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咖啡馆里为什么恰好缺人,男人来时,时叙又为什么上来的恰到好处。
  那不是巧合,那是早有预谋。
  黎殊闭上眼,所有信念一瞬间土崩瓦解,他痛恨时叙,歇斯底里。
  *
  时叙后来找过黎殊,黎殊不见他。
  他尽管一败涂地,讨厌一个人的资格总有吧?他说时叙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出现了,你让我很难受。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被你们踩烂了站不起来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他这么对时叙说。
  时叙听的愕然。
  而黎殊看着他有些难过的面容,有一种诡异的,特殊的报复快感。
  他长在最吃人的环境里,那里有永远晴朗不起来的天,与那些人相处的黎殊,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刺人。
  对于时叙,他舍不得,不代表他不会。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时叙都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真的对他心怀愧疚。
  再往后,就是彻底一无所有的黎殊,被下了药,折断骨头,被扭送到不知道是谁的床上。
  意识昏沉间,黎殊感觉到眼睛干涩,生命卑微至此,他哭都哭不出来。
  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瓢泼一般,他被人架着往酒店送,下车时,雨滴打到他脸上,原本只是凉,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疼得要了他半条命。
  他感觉到有人的手指摸上他的脸,紧接着,是外面重重的撞门声。
  那声音巨大,在昏沉的黎殊耳朵里,变大又变小,直至他意识昏沉。
  黎殊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被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手里握着一个u盘,和一张潦草的纸。
  纸是时叙留给他的,上面好像还留着时叙无奈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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