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天退位了吗? 番外篇——by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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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那小厮道,“但他们说太师秘密杀了陛下,我不相信。”
祁褚:“???”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85章 朕被死了
后来这两人说什么,祁褚没心情再听了。
太师,他男人。
陛下,他自己。
怎么这两个人放在一句话里,他反而听不懂意思了?
什么叫做太师秘密杀了陛下?
是说谢殒杀了他吗?
怎么可能?!
如此看来,真相只有一个,便是六大世家为了从谢殒手里夺权,才做了这个局陷害他。
若是此番谢殒没找到他,说不定六大世家的阴谋就成功了。
毕竟他淹没于人海茫茫,谢殒又如何证明他还活着呢。
看来当初在东江的时候,谢殒收到的密信里说的就是这件事……
这事他如果出面,谣言便不攻自破,但谢殒听到他说不想做皇帝之后,宁愿自困于危局,也不愿意让他勉强自己……
祁褚莫名觉得眼眶发热,谢殒他,一直在默默兑现自己的承诺。
祁褚心下感动,忽见守门的两个小厮迅速从地上窜起来,其中一个道:“别说了,太师回府了。”
两个小厮迅速穿好雨披,抄起旁边的伞跑下台阶迎接太师去了。
祁褚心中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怕被谢殒看出异样,转身便回去了。
谢殒推开门,便看到祁褚怔怔地坐在床边发呆,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道:“在家里觉得无聊了?”
祁褚见谢殒坐在身边,没骨头一般靠在靠在他肩膀上,百无聊赖地点点头,状似抱怨实则试探道:“从入京开始你便天天忙得看不见人影,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谢殒捏了捏他的手,嗔道:“原来小褚是在怪我不陪你呀。是我的错,只是先前我为了追妻在外耽搁这么久,眼下回京内阁那些人还能放过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将我扣在内阁批折子呢!”又关切祁褚道,“等这些日子处理完堆积的折子,我便带着你去京郊温泉庄子里玩几天,让你放一圈风。”
说话的时候谢殒的唇边勾着浅淡的弧度,眼神里盛满了温柔,面上一片淡定,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控制内似的。
祁褚看着他的神色,几乎要以为明天大朝会的弹劾对他毫无影响了。
可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谢殒并未将明日的朝会放在眼里,他为什么将他瞒着,一个字也不透露。
祁褚自问算了解谢殒,若是谢殒打定主意要瞒着他,那无论如何他也决计不会告诉他的。
谢殒既然不告诉他,那他自己查!
祁褚不动声色道:“这温泉庄子自然是要去的,但若要等你空闲下来,只怕要从夏等到冬了,这段时间难道我就一直在家无聊长蘑菇?”
谢殒对他家小陛下的秉性自然清楚,他这样说定然是有了主意,因此便道:“说吧,你又想做什么?”
祁褚见他如此上道,嘿嘿一笑道:“你明天能不能让同尘留下,在家陪我玩?”
“同尘?”
祁褚点点头,道:“这满府里的人我就和同尘熟悉,你将他留下陪我打双陆吧!”
谢殒道:“你和同尘都两年多未见了,这几日也未曾好好说话,将他留下,你难道不怕彼此之间尴尬?不若我将秋霜留下,她是女子,平日里又是个活泼的性子,比同尘更适合玩,她也是双陆高手。”
祁褚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玩游戏是为了开心,你让一个王者来打我一个青铜,是想让她教我做人?”
谢殒摸摸他炸毛的脑袋,笑道:“又说什么疯话?”
祁褚又道:“你忘了,在路上的时候,秋霜可是将我们亲/热听了个全程,你现在要我如何面对她?”
想起那件事,谢殒唇角不禁露出个回味的微笑,他安抚祁褚道:“你放心,秋霜不会在你面前提这件事。”
“她碍着你的面子,自然不会在我跟前提,她只会在心里想我是勾引他家主子的男狐狸精——”祁褚无理取闹道,“我只要同尘!我就要同尘!我白天不能拥有你,难道还不能拥有一个同尘吗?”
“……”
谢殒扶额,听到小陛下这样说,他更不想将同尘留给他了。
但谢殒终究耐不住祁褚磨人的功夫,最后让步同意将同尘留给他。
两人温存了片刻,谢殒便让他好生休息,借口处理公务离开了。
祁褚目的得逞了,躺在床上盘算起来。
他费劲扒拉将同尘留下来,自然不是为了和他玩双陆,而是要问谢殒眼下的处境。
谢殒身边的六大心腹,虽然名义上级别都是相同的,但同尘一直跟在他身边,谢殒对他自然比以前对其他人更信任。
此番谢殒去南朝,京城的事便是同尘帮他打理的,那封密信也是他发给谢殒的,对弹劾整件事的了解自然全面。
想着想着,祁褚迷迷糊糊睡着了。
谢殒回屋之前,先拐去祁褚的卧房里看了看他。
刚回京时,他本打算让祁褚睡在他房里的,但因为他这一路如饥似渴的表现,香肠嘴的祁褚十分坚定地拒绝了要同房的请求,谢殒只好略遗憾地命人将他卧房跟前的厢房收拾出来,让祁褚住进去。
眼下已经过了三更天,这个时辰祁褚必定睡了,谢殒轻手轻脚推开门,借着灯的影子,看到祁褚侧着身子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谢殒举着灯,仿佛老父亲来关切自家儿子的睡眠状况。
见祁褚一支胳膊伸出来,他小心翼翼将祁褚的胳膊放进被子,梦中的祁褚无意识砸吧两下嘴唇,并未醒来。
谢殒又站着看了一会儿“儿子”的睡颜,这才出去了。
大约是因为心里有心事的缘故,祁褚睡得并不安稳,三声鸡叫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醒来了。
想起自己的“正事”,他赶忙胡乱穿好衣服,刚要出去,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谢殒说话的声音模糊不清地传进他耳朵:“他醒来……照顾……”虽然听不清楚,但他知道谢殒左右不过是叮嘱家仆照顾好自己。
门外的人似乎回答了什么,谢殒的脚步声便远去了。
祁褚听到谢殒的脚步声远去了,急忙坐起来胡乱穿好衣服,打开门刚要唤小厮将同尘喊过来,便看到同尘一脸凝重地站在他房间门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同尘看到他出来,对他点点头,行礼道:“陛下,主子让我留下来陪你。”
同尘虽然语气如常,但祁褚没有忽略他眼中那一抹厌烦。
祁褚大约也能明白在同尘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他家主子正风霜刀剑严相逼,而祁褚却整日在府里无所事事,一点也没帮忙,反而整日使小性子,耽误他家主子的皇图霸业……
祁褚虽然能理解同尘,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同尘以前对他挺好的。
但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同尘冷淡,他比同尘更冷淡,他道:“朕知道太师最近很忙,你陪着他也是个助益,今次留下你,只是想印证一件事,还望你坦诚相告。”
同尘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冷淡,他道:“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话你最好记得。” 祁褚盯着他道,“朕且问你,今日弹劾大朝会是怎么回事?”
同尘微笑道:“陛下许久未回京,怎么连大朝会也不明白了吗。”
祁褚道:“你别和朕打岔,太师杀了朕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皱眉道:“主子勒令府里任何人不得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是哪个嘴巴不严实的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
祁褚看着他道:“是朕自己不小心听到的,但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剩下的你便来告诉朕!”
同尘看着祁褚,认真道:“陛下是真心对我家主子吗?”
祁褚倨傲地看了他一眼,道:“朕和太师之间的感情是我们的私事,岂容你等随意置喙问询!”
同尘看着倨傲睥睨着他的小皇帝,良久才眼神复杂道:“你和从前大不同了……罢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拼着被太师责罚,也要告诉你。听完之后要怎么做,全在陛下!”
……
皇极殿里,朝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见自己派系的大臣将谢殒杀陛下的罪状和证据逐一列举出来,牧康公作了最后的总结呈辞,灵魂发问道:“谢殒,事实俱在,弑君之罪你认还是不认?”
谢殒神色淡然,这个问题他早有准备,刚想反驳牧康公。
突然听到殿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朕还未驾鹤,是哪位朝臣这么希望朕宾天,竟编造出这么离谱的理由抹黑太师,诅咒朕?”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小陛下朝堂霸气护夫= ̄ω ̄=
第86章 还政
“朕还未驾鹤,是哪位爱卿这么希望朕宾天,竟编造出如此离谱的理由摸黑太师,诅咒朕!”
众人询声望去,只见一人逆着光站在皇极殿门口,光从他的身后涌进殿内,众人心中一凛。
那人言罢,走进大殿内,他身形纤细修长,穿着寻常文人穿的长衫,不知哪里吹来的将他的衣摆吹起来,让他看上去像一只翩跹的鹤。
待他走进,众人大惊。
牧康公率先惊叫出声,道:“陛下!!!”
祁褚轻飘飘道:“一别经年,牧康公看上去精神矍铄、老当益壮,更胜从前。”
牧康公听到祁褚说话,这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才纷纷回神,随着牧康公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谢殒从祁褚进来,就似乎一直在发愣。因此跪拜的动作比其他人都慢了两拍。
他悄悄看了祁褚一瞬,却发现他的小陛下也正在看他,捉到他的目光,趁别人不注意他突然伸舌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谢殒心中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仿佛加诸在他身上那些风霜刀剑的影子一时间淡了许多。
两人的互动仅仅只有一瞬,之后谢殒便随着众人跪拜下去。
祁褚让众位大臣平身,这才看垂帘后面的董太后,行礼道:“儿子出去两年未归,母亲凤体安康否?”
董太后道:“劳皇帝挂念,哀家身体康健得很。”
祁褚仅仅两载未归,董太后的声音听上去便已经有些苍老,浑然不似之前清亮娇软,大约他走后的这两载,太后经历了家族覆灭,又被谢殒以子相要挟,心中再不似从前那般空明闲适了。
其实谁又和以前一样呢?包括祁褚自己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在朝堂上便不会如此多言,也不会多费唇舌与这些大臣虚与委蛇。
说来可笑,他在宫廷中生活下去的手段和待人接物的本事竟然都是出入南朝宫廷时学会的。
今日上朝,虽然陛下不在,但皇极殿的大总管茉春却依旧侍立在旁。
宫禁内的内侍官大都有一双识人断物的火眼金睛,茉春瞧着他们这位小陛下,出宫两年,竟似长大的雏鸟一般蜕变了,风姿高绝,还带着些出尘的仙气,见陛下在御座下面,便悄悄自己下去,弓着身将他扶上御座。
祁褚懒洋洋歪坐在御座上,平静如水的目光扫过下面的朝臣,道:“方才朕听到殿内讨论激烈,似乎有臣子说朕死了,朕听着这倒是稀奇,不知哪位臣工为朕解释一下?”
眼下陛下全须全尾出现在众人眼前,牧康公心知今天这弑君的罪名是安不到谢殒身上了,此刻便想着将此事轻拿轻放揭过去,因此出列道:“这原是一场乌龙,之前太后的懿旨说陛下外出历练两年,可两年之期过了,仍不见陛下回来,我等心急如焚,今日便趁着大朝会和太师对质,大臣们也是为陛下悬心,因此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请陛下体恤忠臣的忠君爱国之心,宽恕他们方才言语有失之过。”
祁褚撑着下巴点点头,也不知相信了没有,轻描淡写道:“哦,原来是这样。”
牧康公说完,周博深突然出列道:“朗朗乾坤之下,牧康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欺君,真当自己如今在朝堂上能一手遮天了不成?”周博深不愧是御史言官出身,说话句句诛心。
祁褚又似笑非笑看着下面的臣工道:“听周大学士此番言论,莫不是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周博深道:“陛下明鉴。今日既非朔日,又非望日,亦非其他节庆祭祀日,为何会于皇极殿召开大朝会?”
祁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捧哏,道:“为何?”
周博深继续道:“这皆是因为牧康公联合朝中公侯世家为了弹劾太师才上报太后举办这个大朝会,太后被他们胁迫,碍于姻亲故旧的情面,不得不为之。”
这个周博深不愧是谢殒饭圈的粉头,拉踩起来十分有水平,今日这个弹劾大朝会若不经过监国太后的明旨同意,是绝不会成功的,但他为了集中力量对付世家,又怕太后和世家串联勾结,己方孤立无援,因此将太后从里面摘出来,说太后是碍于姻亲故旧的情面,更是暗搓搓讽刺牧康公此举是外戚专权,若是遇到疑心病深重的君王,只怕要小本本上给牧康公记上一大笔了。
周博深拉踩完之后,便继续摆事实讲道理,他道:“陛下为亲政做准备,奉太后懿旨不辞辛劳为出宫历练,实乃利国利民之大事,两年期满回京,路上耽搁两三月也是情理之中。可这等大事却被牧康公等人利用,来攻讦太师,说陛下根本没有去历练,乃是被太师所杀,太师杀了陛下之后,为堵天下悠悠众口,胁迫太后下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