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by紫舞玥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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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件事很重要,非做不可,而且不能再拖了。”
“什么事?”
商珩哼笑一声:“去坑你的前未婚妻。”
温睿昀失笑:“我哪有什么未婚妻?”
商珩自觉不慎说漏了嘴,轻咳一声道:“总之,我和怀梦的合约也到期了,该到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时候了。”
温睿昀灼热的目光描摹在商珩背后,看着他一件一件套上衬衫,西裤,马甲,一点点将修长精干的身躯包裹在楚楚衣冠之中。
“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把怀梦压得不能翻身,替你出这口气,事实上,我听说方阳手里的财务已经面临严重问题,好几个项目都直接停摆了。”
“我以为你是个公私分明的大商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居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商珩扭头看他一眼,目露讶色。
温睿昀没有起身,依旧侧卧在商珩的床上,单手支着侧脸,意态闲适。
他无奈地笑了笑:“在今天以前,我也想不到。”
商珩被这句话逗乐,心中一荡:“温先生是在承认自己色令智昏?”
温睿昀一本正经隔空点点他的鼻子:“嗯,色。”
商珩气笑了,随手操起挂在床角的领带甩到他身上:“……你骂我?”
温睿昀笑意温柔,慢吞吞改口:“我在夸你好看。”
他坐起身,被单仅盖住腰际,那件被糟蹋得不成样的白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肩头,隐约露出一截深邃的锁骨,胸口还欲盖弥彰地系了一粒扣子。
商珩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专心致志给自己穿衣服,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堂堂温大总裁也有邋遢的时候,扣子系错了都不知道……”
温睿昀挑了挑眉,低头,也不知是谁系的,位置错开一颗,随着他下床的动作,襟口爬满深浅的褶皱。
他重新给自己系好扣子,将那条领带套上商珩的领口,替他系领带结,目光专注,动作不疾不徐。
“你不必将方阳放在心上,他不值得你过多关注。”
商珩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温睿昀对书的世界一无所知,或许在他眼里,方阳不过一个没什么手腕和能力的普通富二代,或是集团博弈的一步棋,于商珩而言,却是个变数。
最重要的是,原书方阳没落到好下场,还把温睿昀坑得不轻,虽说目前剧情早已面目全非,但隐忧始终存在。
“这么?有话要对我说?”温睿昀注意着他神色细微的变化,轻声问。
商珩犹豫片刻,终是摇摇头:“没事。”
穿书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对了,你想吃点什么?”商珩拉开冰箱门,对着空旷的冰箱一筹莫展,里面只有冰啤酒和挂面,“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温睿昀倚在门边,目光若有若无往下移。
商珩:“……想哪儿去了!”
扣门声来得恰到好处。
一身西装革履的吴秘书,在门口朝商珩恭声问好。
他目不斜视地拎着两套崭新的西装,换洗内衣和鞋袜送到屋内,将温睿昀的衣物叠好取走,顺带连同商珩换下来的一道打包拿去干洗。
又从保温箱里取出双人份的早餐摆上桌,米粥、小菜、牛奶、肉蛋应有尽有。
“两位,请趁热吃。”
吴秘书向穿戴整齐的温睿昀微微低头,“温总,车在楼下,早上的会我已经替您推迟了一小时。”
温睿昀点点头:“商珩,过来吃早饭,一会让吴秘书送你。”
商珩盯着温睿昀身侧的吴秘书看了半天,叹道:“不如你把吴秘书给我吧,你给他开多少工资,我出双倍。”
温睿昀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笑道:“那可不行,老吴不是一般员工,他家中三代都为温家做事,除非……”
商珩饶有兴趣地问:“除非什么?”
温睿昀舀一勺粥,吹了吹热腾腾的白气,慢条斯理道:“除非你也是温家庄园的主人。”
商珩顿时闭嘴,在心里轻哼,又想骗我的房租。
※※※
众生公司总裁办公室。
二轮融资后,商珩换了新的、更宽敞的办公楼,就在市中心金融街双子塔附近,从落地窗可以笔直地望见那栋高耸的地标性建筑。
电视墙上的大屏幕正滚动播放最新的娱乐新闻,一条是网络热议影帝林予情因受伤毁容,被众生公司的老总无情抛弃,即将投资的大制作新电影无缘主演。
另一条,则是众生公司和顾氏集团旗下的影娱公司,为争夺一位当红艺人的档期,不惜开出天价片酬,片酬暗战已呈白热化,其他几家影视公司看准风向,同样在蠢蠢欲动。
商珩冷不丁瞄一眼新闻,坐在办公桌后,低下头审阅从林予情手里发来的文件,里面详细介绍了林予情悉知的圈内隐秘。
两声不轻不重的扣门声想起,他头也不抬:“请进。”
容致推门而入,一身深黑条纹西装,银灰色领带,双腿修长笔直,脚步声从容轻微,像一抹无声的影子,静静来到商珩面前。
一杯黑咖啡端到商珩手边,温度是恰好入口的温热。
“李姐说,接洽新电影主演的事,你带她去了?”
商珩抬头,按了按干涩的眼角,干脆地点点头:“是的,你毕竟是干法务的,她对业内的艺人比你更熟悉,而且,你手里的事对我来说更重要。对了,说说进展,上次我请查方阳的情况,有眉目吗?”
容致点点头,递给他一叠照片:“我找侦探跟踪了方阳,确实有件古怪的事,我发现你的养父母,似乎与他有联系,还有金钱往来。”
商珩诧异地翻看着那些照片,眉头一点点蹙起,这剧情……莫非原书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重大隐情?方阳不单单是因为把原主当情敌才除之后快?
还有什么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商珩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突然想起上次在赛马场,碰见方氏夫妇时,两人过分的热情,方阳过分的紧张。
容致细细看着他的神色,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紧盯着他:“商珩?你想到什么?”
商珩回过神,似笑非笑:“没什么,一点不成熟的猜测而已。”
容致的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往下移,忽而一凝,死死盯着他脖子上隐约露出的一抹红痕。
“商珩。”他嘴唇动了动,淡淡道:“你临时改变主意,让李姐代替我,真的只是因为出于这个考虑?”
商珩一愣,笑了笑:“当然,还能有别的吗?”
容致沉默片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容致起身离开,缓缓带上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廊的镜面墙映照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
兜里手机传来震动,他低头看一眼,是一家房地产中介负责人发来的消息:
“昭阳路二十三号,联排别墅小区,三栋18号,一墙之隔的19号是空着的毛坯房。”
他的视线穿过透明玻璃后的百叶窗,落在正在打电话的商珩身上,目光专注,一动不动,镜片后的眸子黑沉,眼神近乎贪婪。
商珩,你会为了谁,对我说谎?
容致恍惚地笑了笑,不过没有关系,我依然会原谅你的。
※※※
听筒里,顾凛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商珩,你什么意思?”
商珩歪着脑袋把听筒夹在肩膀上,握着签字笔在林予情的文件上写写画画,懒洋洋地拉长了调子:“什么什么意思?”
“你给我钱干什么?500万?”
商珩:“这是我还给你的钱,连本带利,最初欠你的,还有你母亲借给我的、同你的‘分手费’,怎么样?我可是很守信用的。”
“呵!”一声标志性的冷笑,“想跟我撇清干系?谁稀罕似的!”
商珩隔着电话线,都能想象到顾凛脸色铁青,一脸受气包又无处发泄,只能一个人生闷气的样子。
商珩无声地笑了笑:“既然不稀罕,别忘了把借条还给我。”
顾凛:“……”
电话那头忽然静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响起顾凛的声音,有些失真的低哑:
“如果我说稀罕,你是不是就不拿走借条了?”
商珩正在写字的笔尖蓦然一顿,错了一笔,一时间,电话两头俱是沉默,唯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62章 拉踩与反击
沉默是最难熬的僵持。
“为什么突然要收回欠条?”不知过了多久,顾凛终于闷闷地憋出一句话。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顾凛坐在车里,堵在通往金融街的主干道上,周围是喧嚣的车数马龙,行车不耐烦的鸣笛声和发动机的轰鸣,以及道路两旁嘈杂的广告声彼此交织。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泛白,身边的副驾驶席上,是一捧精心剪掉刺的红玫瑰。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这次不再用“太重”之类拙劣的借口,没想到来自商珩的当头棒喝,打得他措手不及。
顾凛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十字路口是漫长的红灯,长长的车流是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绝望。
商珩并不知道顾凛的心里路程,他笑了笑:“难不成还一直利滚利下去啊?”
顾凛声音越发急切:“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顾凛嘴唇细微地一颤,车里狭小的空间把一切的吵闹统统隔绝在外,世界只剩无措的沉寂。
他孤家寡人一样堵在车里,头晕目眩,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个小洞,空落落的漏风。
商珩在心里无声叹口气,搁下笔,听筒换了只手,眉心微蹙:“顾总……我记得,你以前不是非常讨厌和我扯上关系吗?”
顾凛一言不发,只是呼吸越发沉重。
商珩扔了签字笔,放松身体靠进椅背,斟酌着措辞,缓缓道:“我们各自拥有了不同的命运,你也不必再走原书的老路,不是你正想要的结果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短促的音节,顾凛一声自嘲的笑:“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商珩立刻道:“我没有。”
顾凛:“你有。”
商珩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顾凛:“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商珩一脸莫名其妙:“我哪里过分?”
还钱还过分?这个世道怎么了?
顾凛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似乎终于给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找到了一点支撑:
“你还不过分吗?你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见不一样的路,一直给我希望,现在轻飘飘就想抽身?哪有这么容易!”
顾凛急促地呼吸,压低了声音:“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温睿昀?”
商珩头疼得更厉害了,刚开口叫了一声顾凛,却被后者急吼吼打断:
“你不必多说,想跟我撇清干系,没门!想要借条的话,自己亲自过来拿。”
不等商珩回答,顾凛就狠狠挂断了通话,好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己就不会听见讨厌的话似的。
商珩皱眉盯着逐渐暗淡的手机屏幕,无奈地长叹一声。
顾凛这样的任性大少爷,一旦胡搅蛮缠起来,比谁都难以应付。
“笃笃笃——”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李姐和温盛齐两人行色匆匆走进来,将一叠资料搁在他面前摊开。
李姐眉宇间夹杂着不悦的嘲讽:“商总,没想到咱们也有被人拉踩着上位、给人当垫脚石蹭热度的一天呢!您是行里老手,有何感想?”
商珩挑了挑眉。
最上面一页是剪贴下来的娱乐新闻,关于《灵山》制片人和导演的访谈,标题就足够惊人:《同时被众生、新影、怀梦看好、不惜大打出手的神秘大片——灵山》
“哪位记者老师取的标题?有那味儿了。”
新影正是顾氏集团旗下新收购的影娱公司,顾凛从怀梦娱乐撤资以后,怀梦渐显颓势,而失去原着光环的顾氏集团,加上温睿昀的钳制和打压,在影娱行业在开拓频频受阻,始终止步不前。
作为穿书者,商珩的眼光,顾凛比谁都信任,原本他想把宝压在这部《灵山》上,希望通过这匹黑马一举翻身,扶持新影在影娱行业彻底站稳脚跟,再图后续。
谁知,怀梦的方阳也打着同样的心思,他的境地比顾凛更加举步维艰。
影视投资就是一项巨大的赌博,资本动辄上亿,运气好的盆满钵满,运气背的血本无归。
他本可以避开风险,可那对无赖商氏夫妇频繁的勒索,使公司财务状况的雪上加霜。
方阳甚至无法开口向方式母集团求助,资金去向的曝光,同样意味着身世的秘密可能暴露在阳光下,那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方阳几乎是孤注一掷地赌在《灵山》项目上,既然有机会以小博大,又能狠狠踩商珩一脚,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商珩并不清楚其中关窍,但并不影响他做下一个大胆的决策。
温盛齐指着上面的访谈内容,气愤难当:
“商哥,《灵山》的制片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这篇通稿把他们写得跟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似的,这也就算了,还说什么,是我们众生在签约档口开出霸王条款,又是要求乱改剧本,又是捧流量新人带资进组,否则拒绝投资。”
“而他们则是坚持初心,勇于对抗黑心资本家的良心团队,不肯屈服于资本的黑恶势力,而善良好心的良心企业家方阳,终于慧眼识珠,从茫茫沙海里淘出了《灵山》这颗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