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by紫舞玥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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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珩注视着他的背影,并未阻止,只给容致发去一条消息,让他派人盯牢方阳。
从双方剑拔弩张,到方阳夹着尾巴落荒而逃,顾凛始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商珩不发一言。
此刻见人走了,他才开口:“方阳手里还握着40%的股份,还是大股东,他肯定会想办法在背后扯后腿,除非你得把他从董事会彻底赶出去才行。”
商珩笑了笑:“我刚才试探了一下,我有把握,之前怀梦财务状况出问题,跟他挪用公款私用有关,接下里我会发起内部调查,轻则让他补上窟窿,重则送他去局子喝茶。”
顾凛皱眉:“你别忘了他背后还有方氏集团,其实他只要向母公司求援,这点财务危机不算什么。”
商珩转着手里的签字笔,笔尖在桌面敲出有节奏的声响:“我猜,他之所以没有求援,或者因为他有什么不能被方董事长夫妇知道的秘密。”
顾凛疑惑道:“什么秘密?”
商珩微微一笑:“只要找到一个证人,就知道了。”
顾凛:“证人?”
商珩没有多说,随口换了个话题,笑吟吟道:“顾总这次可是帮我大忙,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顾凛深深看他一眼,倏尔笑了,头顶照落的灯光柔和了侧脸的棱角,是他绝少显露的温柔与平静:
“不必谢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温睿昀能帮你,我也可以。”
商珩一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
那厢,方阳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不料,一个不速之客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方阳悚然而惊,下意识关上办公室的门,又赶紧合拢窗口的百叶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商珩的养父。
此刻他大喇喇地斜靠在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真皮沙发里,双脚翘在玻璃茶几上,脏兮兮的皮鞋在抖腿中不断落下灰尘和泥土,沾到茶几和茶具边缘。
“你又来做什么?”方阳压抑着怒火,“我上次不是给了你钱了?”
“那一点怎么够?”养父不耐烦地坐起身,拍了拍玻璃茶几,发出一阵砰砰的闷响,“你好歹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怎么对自己亲人这么小气?”
“我上次跟你说给我们买套房,怎么还没买?你弟弟要上学,离家不能太远……”
“给我闭嘴!”方阳憋屈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冷笑道,“多亏了你养的好儿子,现在我被商珩赶下台,已经不是这个公司的总裁了!”
养父愕然。
“我告诉你,你们一家吸血鬼再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要怨就去怨商珩吧!”
养父大怒:“你这个不孝子,怎么跟你亲爹说话呢!就算没了这个公司,你不是方氏集团的继承人吗?你不会跟方家夫妇要钱?你要是不肯去,那我自己去!”
早已被愤恨吞噬的方阳,顿时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用力深呼吸几下,反而平静下来,抬头冷冷地看了养父一眼。
后者心头莫名其妙打了个突,仍梗着脖子要挟他:“不孝子,你什么态度!”
方阳纠结的眉宇缓缓松开,呼出一口气,道:“好,算我认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但是我现在手头没有,要时间筹钱。”
“这样吧,两天后,我给你电话,我们再见。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以免被人发现端倪。你家里的人,也不能说。”
养父哈哈一笑:“这才乖嘛,好,就按你说的办。”
方阳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两天期限转眼就到。
方阳和养父约在城郊一座废弃的烂尾工地上。
工地四周荒无人烟,长期无人打理,野草从水泥碎石交杂的缝隙里顽强地冒出头,春雨过后一阵疯长,最高的几茬能蔓过小腿肚。
搬开一张布满铁锈的挡板,方阳来到工地的边缘,钢筋水泥杂乱堆放,四周无人更无监控,安静得只剩麻雀在落脚。
养父正蹲在地上抽烟,见到他,立刻笑呵呵的迎上来:“乖儿子,你选的这个地方也太偏远了,害我找了好久,也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吧?谁会跟踪我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了……母亲和弟弟现在在哪里?”
养父听他终于肯认亲,高兴得眉飞色舞:“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们,只说我出门办事,他们俩去外面逛街了,说是给你弟弟买赛车。”
方阳垂眼笑了笑,一身藏青色的条纹西装看上去文质彬彬,露在外面的肤色白皙单薄,跟养父混杂着汗水和泥水的破旧外套,以及满是老茧的粗粝手掌,仿佛是两个极端。
养父贪婪地打量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着,小眼睛又落在对方拎着的皮箱上,笑眯眯道:“钱带来了吧?快给我,你身子弱,拿不动,我帮你拿。”
方阳干脆利落地把皮箱递给他,善解人意地问:“不如打开数数吧?”
养父眼前一亮:“好啊!”
他乐颠颠抱着皮箱蹲到台阶前,兴奋得整张脸都在颤抖,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降临。
就在他迫不及待打开皮箱的一瞬间,一抹影子悄然从背后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当中。
后脑勺骤然一阵剧痛!
养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随即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方阳拎着一块砖头——工地上随处可见,砖头一角沾上了血迹。
他剧烈地喘着气,纤细的手臂发抖,却强迫自己平复呼吸,把昏迷的养父拖上车子后备箱,带血的砖头扔进皮箱里,一并塞上车。
他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现场,上车,朝着海边堤岸扬长而去。
神经异常紧绷的方阳,慌乱之中完全没注意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窗隐约伸出一只微型摄影机镜头,发出几声细微的声响。
※※※
同一时间,远在市中心金融街众生公司楼上的法务办公室内,容致正在电脑前撰写邮件。
屏幕上,是一封装修公司发来的验收报告。
最后一封邮件发送完毕,他端起手边的咖啡低头抿一口,浓郁的香味混合着黑咖啡的苦味覆上味蕾,在唇齿见久久不散。
手机滴滴想起两声,容致随手看一眼,是他派去跟踪方阳的私家侦探。
对方发送过来一段简短的视频和照片,容致重复看了两次,黑沉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抿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当初在温睿昀的慈善晚宴上,他曾经听见方阳跟某人通话,话里隐约透露出商珩的名字,彼时他尚不知道那通电话的具体内容。
事到如今,随着怀梦娱乐陈年旧账被不断翻出,其中有好几笔去向不明的资金,再加上这段视频和照片,商珩的样貌和方家去世大哥的相似度,一切的真相已显而易见。
容致握着手机,拇指划过转发键,陷入沉思,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正在这时,温盛齐敲门走进来,挠着后脑勺问:“容哥,商哥没有跟你说他留下的东西放在那里了?”
容致收起手机:“什么东西?”
温盛齐有些着急:“他说今晚让我带回去给大哥的,当时我没拿走,放在哪里我现在给忘记了……”
“本来商哥打算自己带,结果临时有急事,去外面开会,东西落在公司了,我发消息给他也没回,我正赶着回家呢!”
容致推了推眼镜,温声细语安抚他道:“别急。我好像记得,我帮你找找,一会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诶,好!谢谢容哥。”
看着温盛齐一溜小跑离开,容致在隔壁会议室找了找,在休息间的柜子里找到一方礼盒,里面是一瓶红酒,88年的罗曼尼康帝,温睿昀的最爱,每晚睡前都要小酌半杯助眠。
盒子里掉出一张黑底烫金的小卡片,上面被商珩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大字——“请我的温先生笑纳”,落款日期,2月14号。
那一瞬,容致瞳孔收缩如针,死死盯着这行字,捏着卡片的手指用力地发颤。
※※※
温盛齐在公司大门外徘徊片刻,正按耐不住准备给容致打电话时,却见对方拎着一只礼盒缓步而来。
“是这个吧?你忘在会议室了。”容致温雅地笑了笑,把礼盒递给他。
温盛齐恍然大悟:“对对,看我这金鱼记忆,多谢你了容哥!”
“不客气。”容致细心地叮嘱他,“里面是酒,小心轻拿轻放,别碰坏了。”
温盛齐感激地点点头:“原来是酒,我知道了!”
容致目送他开车离去,长久地立在原地,缓缓收敛了笑意。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这栋斥巨资建造的怀梦大厦,如今已接连换了好几任主人。
股东换届,公司一夜易主的消息传出外界,业内唱衰的论调立刻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随着预期回暖,差点跌出发行价的股价终于开始触底反弹。
怀梦娱乐的股东大会,会上光是商讨方阳留下的烂摊子,董事会众人七嘴八舌就吵闹了几个小时。
属于方阳的座位,今日依旧缺席,自从商珩入主怀梦,他已经联系好几天没有出现,也不知去了哪里。
商珩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中途休息十分钟,他低头喝口茶润喉,百无聊赖之下,摸出手机看一眼,几条温盛齐发来的讯息,几小时前的。
最新一条来自温睿昀:收到你的礼物了,晚上等你,我的商先生。
顾凛狐疑地盯着他:“你在那偷笑什么?”
商珩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懒散散往椅背一靠,一本正经道:“顾总,你看错了。”
第67章 情人夜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风霜拨弄着街头光秃秃的枯枝,随风卷落几片落叶。
长达一个下午的怀梦股东大会终于结束,商珩披着一身疲倦风尘赶回公司时,时已过八点。
金融街灯火通明,外面下着雨,空气里浸满了透骨的湿冷。
路上的行人们脚步匆匆,脖子缩在厚重的外套里,雨伞也挡得住雨水,却抵挡不住凛冽咆哮的寒风。
公司里灯光息了大半,大部分员工都下班回家,倒是容致所在的法务部,办公室还亮着灯。
中央空调恒温二十度,商珩脱下被雨沾湿的大衣挽在手肘,敲响了法务部的门:“容致,你说有紧急的事情找我面谈?是什么事?”
容致正埋首在案头处理文件,抬头见他一身冷雨湿气,微皱了皱眉:“你淋到雨了?我该去接你的。”
他起身寻了一条崭新的干毛巾递给他,又倒了一杯热咖啡搁在桌边。
“不妨事。”商珩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随意擦了擦肩头的雨水,“到底有什么急事?一会我还有事。”
容致停下了手里动作,将一面平板放在他面前,放下播放键:“你看看这个。是我派去跟踪方阳的人拍到的。里面另外一个人,看身形,像你的养父。”
商珩一愣,随着画面中模糊的镜头变幻,他的眉头一点点拧紧,脸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容致又将一叠整理好的资料在他面前摊开,“我将连日收集到的情报整理了一番,这段时间你前养父一家,确实一直收到方阳的金钱援助,而且数目不菲。”
“我怀疑两人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于是我查到了你出生的那家小诊所,没想到,居然在同一时间,有一位姓方的太太,也在那里临盆。”
“这位太太,就是当年方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再结合你的样貌,年龄,对比方家前几年去世的长子方岳,我怀疑你才是方家次子,而方阳才是你养父的亲儿子。”
“方阳恐怕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一直针对你。你还记不记得维纳斯慈善晚宴上,我曾叮嘱你要小心方阳?”
商珩抬眼看他:“记得,你那时是听见了什么?”
容致颔首:“当时我曾听见他在阳台上与什么人通话,具体在说什么虽然没有听清,但是却隐约听见了你的名字。”
商珩无奈摇摇头:“我那时只以为他因为顾凛而厌恨我,倒是没想到这些。”
这段剧情在原书中必定是最后才得以揭露,否则商珩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方阳现在人在哪里?”商珩按了按太阳穴,“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处理不好会闹出大乱子。”
容致垂下眼帘:“我也不知道,方阳离开时车速很快,我派去的人跟丢了。我叫你回来,就是问你要不要立刻报警,你作为当事人,最好和我一起去。”
“另外我正在派人寻找你前养母的下落,还有方董事长夫妇那边,你也最好亲自去一趟,做一个亲子鉴定,这件事干系重大,人证物证齐全,才能下定论。”
商珩皱起眉头,为难地看他一眼:“可今晚是……我还有个重要约会。”
“是吗?”容致低头整理着资料,“比你的身世还重要,比一条人命还重要吗?约会哪天都可以,现在失去了方阳的行踪,我只是担心夜长梦多,恐怕方阳狗急跳墙,会对你不利,越早交给警方处理,才能心安。”
商珩思索片刻,掏出手机给温睿昀打了一个电话,听筒里传来缓慢的嘟嘟声,无人接听。
“哪儿去了?”
他起身披上衣服:“这样,我先去温家一趟,跟他说一声,然后回来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