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互换身体了 番外篇——by三克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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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很直白,苏宓略微别过头,语气低微:“下周。”
“下周什么?”这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既不是顾楷泽,也更不是苏宓的。二人齐齐转身看去,却见随弋自暗处走出来,直直盯着他们看。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小,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于是早早便去睡觉了。生日聚会很快便结束,他和院长谈了会心才看到苏宓发的消息。看到消息的下一刻便急匆匆跟院长告别,按照苏宓给的方向找过去。他气喘吁吁地到达后,却撞见苏宓正躺在顾楷泽的大腿上熟睡。
愤怒、酸涩、悲伤等等复杂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心头,他红了眼,恨不得上前将两个人强行分开。他紧紧地跟着两个人,两个人的所有动作、所有对话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不知苏宓口中所谓的“下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去细想,因为尽管是稍微一想,心下便会感到深深的不安。
气氛剑拔弩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顾楷泽的表情微微冷了下来,他礼貌性地笑着:“我在追求随弋。”
“是真的吗?”随弋看向苏宓,眼眶通红。
苏宓错开视线,在随弋受伤的神色中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竟无法面对随弋,似乎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自责、内疚。可他并没有错,他们二人两年前就分手了,况且随弋多次出轨,背叛他的感情。他不过是接受了顾楷泽对他的喜欢,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随弋深深地望了眼苏宓,而后大步离开。幽暗的夜中,他独自走在盘山小路上。
“天黑危险,你开车去追他吧。”顾楷泽笑得温柔。
“可你……”苏宓有些犹豫。
“没事,我就跟在你的后面。”他拍了拍苏宓的肩,轻声说:“你们现在是朋友,也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你不要多想,快去追他吧。”
苏宓点点头,开车追过去。随弋走在盘山公路上,背影寂寥,听到身后的车声时,他下意识回了下头,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翻完白眼,又看到了跟在苏宓车后面的顾楷泽,火气“腾”得又冒上来了。
“滴——”苏宓按了下喇叭,“上车”。
“你找我干什么?你去找你的顾楷泽。”随弋怒不可遏,吼完又觉得委屈。眼泪大颗大颗掉了出来,他快速用袖子擦了下,生怕被苏宓注意到自己哭了。
“你他妈上不上?”苏宓没有耐心劝他,心底莫名其妙涌起了股巨大的烦躁。他见随弋不理他,直接将车子横在了他的面前,车头距离路边仅有咫尺,小路之外便是悬崖峭壁。
随弋愣了片刻,怒声吼:“你他妈不要命了?”
“上车!”二人僵持不下,顾楷泽的车渐渐开过来。苏宓“哐”地打开车门,绕过车子,将随弋大力拽上车。
“顾楷泽就在后面,你把我拽上车是什么意思?”随弋质问他,眼泪不可控地成串流下来。
苏宓没有回答他的话,暴躁的心情冷静下来后,轻声道:“抱歉,我对他产生了其他的感情。”
此话一出,车厢中倏然死寂。良久后,随弋张了张嘴,只觉喉咙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几乎不能言语。“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了?”这句话是他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像是他跑完一千米后,喉咙干哑疼痛,铁锈味充斥着所有感官。
“从未有过。”说这句话时,苏宓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
……
别墅门从外面打开,王亚兰刚伺候好自己的直系上司——李胜男睡着,转眼就见自家主子和不久前刚骂过的老大一前一后走进来。他正要打招呼,却发现二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
自家主子的眼眶通红,老大又一脸不善,显然刚刚闹过别扭。王亚兰心疼随弋,暗中给他使眼色,瞥了眼苏宓后暗戳戳翻了个白眼。这白眼刚翻,就见苏宓不知在生什么气,随手扯了下领带,用力将西装外套拽了下来,重重扔在了地上。
一颗扣子被大力扯掉,可见苏宓的力气多么大,心情多么糟糕。
王亚兰大气不敢喘,以为是自己翻白眼被他看到了,战战兢兢想去解释,苏宓又一个冷冷的视线瞥过来,穿过他直直看向了随弋。
待苏宓回房间后,王亚兰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悄声问:“你俩又怎么了?”
随弋盯着那颗被扯掉的扣子,眼眶又红了,“他妈.的随弋喜欢上别人了。”
“嗐,他不是出了名的见一个爱一个嘛。”王亚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注意到随弋瞪了自己一眼。
“他还说从没喜欢过我。”随弋说。
经纪人不在意地挥了下手:“正常……什么?!”他猛然反应过来,火瞬间冒上头顶,起身低吼:“什么玩意?他说从没喜欢过你?”
也不等随弋有所反应,他气到捂着脑门开骂:“没喜欢过?没喜欢过跟你在一起十年。十年啊,你大好的青春都喂了狗!他是不是人?十年的感情,怎么用一句没喜欢过就打发了?卧槽!气死我了!”
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没有最气,只有更气。苏宓在第二天开始天未亮就强行带着随弋出门,大黑时才回来,偶尔还会夜不归宿,回来时一身的酒味。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苏宓的不对劲,纷纷猜测,最后都指向了一点:苏宓谈恋爱了。
李胜男担忧他会被狗仔拍到,嘱咐他小心一点,苏宓只是敷衍地应了几句,而后继续我行我素。没有一个人去祝福他,也没有一个人试图再去劝他。每当看到随弋时,他们都会以同情且可怜的目光看向随弋,毕竟……这是人做的事吗?!和现任谈恋爱还拽着前任去围观?!
随弋也终于明白了当初苏宓的感受,只可惜,为时已晚。
直到一周后的某个傍晚,一通号码打了进来,备注是鹿子扬。上次联系时,苏宓猜测过鹿子扬会约他见面,只是距离上次联系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随弋早就忘在了脑后。九年未见,鹿子扬的声音早已变得陌生,长相更是如同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这么沧桑了。”随弋走进酒店包厢的那一刻便愣了愣,他印象中的鹿子扬还停留在高中时刻,那时的他朝气蓬勃、开朗阳光。可如今的他,满脸络腮胡,眼神沧桑。
“宓哥……”鹿子扬的眼神有几分躲闪,似是在心虚。
心虚什么?随弋眯了眯眼睛,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推测不出鹿子扬心虚的原因,甚至想去隔壁包厢里揪出苏宓,让苏宓推测一番。
没错,自从互换身体的后遗症越来越厉害后,两个人不管去哪都得绑定在一起,只要离远了便很快会陷入沉睡。并且时间越来越短,从最开始的略微困倦,到现在的只要分开不到十秒就会立刻睡着,困倦愈加深重,情况愈加糟糕。
鹿子扬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表情和动作都格外的疏离,令随弋十分不适。他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愣了愣,掩饰性地笑了笑,“你在说什么?”
“当初一声不吭出国,现在又突然约我见面。”随弋看似是高深莫测,实则他只能推测到这里。
“我……”鹿子扬重重闭了下眼睛,“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随弋有些不安。
鹿子扬咬了咬牙,心中焦急万分。他回国便是因为受不了日日夜夜的内心谴责,想回来道一句对不起,只是事到临头,他又觉得害怕。怕自己得不到原谅,也怕两人的关系彻底决裂。
“或许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你。”鹿子扬似乎下定了决心,睁开眼睛,直视着随弋:“高考那天,有人问我:‘苏宓在哪里’。”
高考那天?随弋下意识想到了苏宓那日的反常,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
九年前,高考当天。
酷热的天气与冰凉的冷饮最为搭配,简单的吃过午饭,鹿子扬在路边摊上买了瓶饮料。打开喝了几口,余光瞥见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只是这后退的动作恰好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不知是因为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瘸一拐地跑过来问:“你是一中的?你认识苏宓吗?”
“你是他什么人?”鹿子扬有些警惕地问他。
“我是他的叔叔,他现在在哪里?”男人的背有些佝偻,虽是中年,却已显老态。鹿子扬从未听苏宓提起过自己有叔叔,可转念一想,苏宓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他没放在心上,随口说了句:“他去和朋友吃饭了,我给他发个消息,一会应该就过来了,叔叔您在这里等一会吧。”
男人听后忽然笑了,意味深长地道:“好好,好孩子。”
五分钟后,身穿蓝色校服的苏宓自远处走来,鹿子扬眼尖地看到了他,兴奋地对着他挥了挥手,又对旁边男人说:“他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苏宓原本带笑的脸却在看到男人后倏然大变,表情惊恐,似乎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鹿子扬忽然不寒而栗,下意识看向男人,却见男人正用阴森可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宓!他一瘸一拐地缓慢走过去,苏宓却僵在了原地,动也无法动。
“好久不见,我出来了。”他听到男人这么对苏宓说。
从哪出来?鹿子扬下意识想到了……监狱。如他所想,男人的下一句话便是:“监狱里有不少刚成年的孩子,很乖,很棒。”
鹿子扬一阵恶寒,反应过来后冲过去,拉着苏宓就往回跑。他回头去看男人,男人如毒蛇一般恶毒的目光正紧紧跟随着他们。
跑远后,苏宓怔怔地看了他片刻,而后缓缓挣脱开他的手,目光呆滞地离开。
鹿子扬心中后悔亦后怕,考试结束便立刻去找苏宓。他到处寻找,给苏宓打电话不接,给随弋打电话他也没有接,找了一圈终于在附近的小巷里找到了他。
而苏宓的面前,站着那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
☆、遇见是错
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鹿子扬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最可怕的人:身躯肥胖,满身油污,头发油湿,布满了大块的头皮屑。双手污黑,指缝里溢满了脏兮兮的污垢,浑身上下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如同在下水道里死去十天的老鼠。眼神阴森,似是一条剧毒之蛇,紧紧地盯着你,好似下一秒就要飞扑过来,用肮脏的牙齿刺破你柔软的血肉。
他打心底里害怕,哆嗦着手再次给随弋发消息,只可惜这条消息宛若石沉大海,一去不回。别无他法,鹿子扬只得见机行事,他从路边寻了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倘若男人对苏宓有任何危险的举动,他便用这块石头狠狠敲向男人的头。
“我回了我们的家,去了你待过的孤儿院都没有找到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藏着。”男人阴狠狠地笑了,逼近一步。
苏宓害怕地后退,后背紧贴在冰冷的墙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我跟踪了你的好朋友整整三天,终于找到了你。”跟踪的是谁?鹿子扬忽然想起不久前男人看到他后亮了一瞬的眼睛,该不会……他后退一步,惊愕地瞪大眼睛。
他太过惊慌和懊悔,下意识将那个好朋友代入到自己身上,完全没有闲心去证实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自己。若是他尝试去证实,会发现几处疑点:一为自己从没有跟男人打过交道,男人不可能凭空猜到自己是苏宓的朋友;二为男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在求证他是否是一中的,是否认识苏宓。
男人继续说道:“老子在监狱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你倒是过得挺滋润。你是不是有钱了?”说着,他上手去摸苏宓的口袋,苏宓下意识一躲。
这一躲的动作激怒了男人,男人用粗俗下流的话骂了一句,用力扯下苏宓的书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除了书便是试卷,根本没有任何财务。他不甘心,又抓住苏宓的衣领,伸手去掏他的衣服口袋。手在口袋里抓了几下,拿出来一看,仅仅只有五块钱。
“钱呢?!”男人怒吼着,重重推了一把苏宓的肩膀,“咚”地一声,后脑勺猛地磕在了墙上。苏宓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依旧是面色惨白如纸,眸中绝望一片。
男人见他这副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的成哑巴了?”
忽然,男人低低笑了出声,粗俗道:“不过比六年前好多了,六年前我操.你的时候你叫得让人心烦,现在再操.你可就舒服多了。六年不见,不知道你的味道会不会更好了。”
“哐当——”一块石头大力砸了过去,恶臭的血腥味顿时充斥了狭窄的小巷。鹿子扬慌张地扔掉石头,看着男人跌倒在地,耳边无限循环着男人刚才的话语。他的双腿不可控地打着哆嗦,明明害怕至极,却鼓起勇气走向苏宓,颤抖着手想将他拽起来。
然而苏宓却缓缓挪动着视线看向他,那双眸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原本灿若星河,如今却如一潭死水寂然。鹿子扬怔住了,怔怔地看着苏宓起身,看着苏宓一步一步走远。他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不敢再去靠近一步。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给你发消息让你过来,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到你。”鹿子扬每每回忆起往事,泪如泉涌。他夜夜以泪洗面,痛恨自己的无意之举带给好友的伤害,也害怕着男人那可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