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番外篇——by伊依以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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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殊直起身来,走到县令旁边,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检查完了。
俩人随后走出内室,和苏家老母亲告别。
虽然县令老爷没说,但大家一看燕殊不凡的模样和气质,便明白他是县令老爷说的‘上头来的人’。
苏家老母亲见他们俩要走,忽然站起身一把抓住燕殊的衣袖,狠狠地扯着,哭喊:“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姑娘做主啊,我家姑娘,是个善心的人啊,您不信可以四处问问,她的命苦啊大人,您要做主啊。”
燕殊措不及防被扯,身形趔趄,如霜的白衣被苏家老母亲的手一抓,顿时染上了脏兮兮的污痕。
县令老爷吓得快中风了,哆哆嗦嗦想上前阻止,却见燕殊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燕殊神色坚定,安抚地说:“您放心。”
苏家老母亲仿佛被这句话定了心,松开燕殊,嚎啕大哭起来。
县令老爷和燕殊离开苏家后,县令老爷本想喊个轿子,燕殊却说不必,想走回去。
县令老爷无奈,只得陪燕殊一起走。
两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县令老爷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大人,你的衣袖……”
燕殊看了眼袖子上的污迹,不在意地轻轻拍了拍,淡淡地说:“无事,对了,杀害姑娘的犯人,是何人?”
县令老爷回答:“是一个傻子,前段时间流落此地,经常蹲在苏家后院旁的小巷子里捡瓜皮剩果吃,苏家姑娘心善,见他可怜,给他吃了几顿好菜好饭,谁知……哎,造孽啊。”
燕殊忽然身形一定,他转头看向县令,凤目微眯,淡然地问。
“为何如此肯定就是那人犯的事?”
第4章 杀人偿命天地间
县令老爷回答:“那畜生被抓了个现行!”
燕殊不依不饶地追问:“烦请老爷和我细说。”
县令老爷攥攥手,背在身后,总觉得这时候手里差一把香香脆脆的炒瓜子:“最先发现的是打更人,据他所说,他看见时,那畜生正在非礼姑娘,不但手放在姑娘胸口上,而且还在亲她!哎,巡街衙役赶到的时候,姑娘身子已经凉了,没能救回来。”
燕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犯人如今在何处?”
衙门公署西侧,牢狱之地。
守卫正双手环抱,靠在石墙上打瞌睡,忽然一掌盖在他脑门上,吓得他一个激灵。
县令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边打边骂:“睡!睡!让你睡!”
守卫抱头,刚要讨饶,却见县令老爷身边还跟着一人。
那是一名清隽俊秀的白衣公子,守卫从未见过如此气度不凡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这位是巡察使大人。”县令老爷说。
“小的见过大人。”守卫连忙行礼。
燕殊颔首,算是回应过了。
“大人,随下官来,犯人就在里面。”县令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
出予镇是个安逸的城镇,除了一个让人敢怒不敢言的地头蛇,没什么坏心人,如今这牢狱都是拿废弃谷仓改建的。
燕殊跟着守卫和县令老爷走进一间石头筑成的监牢,监牢里,摆着一张木桌和两条木凳,凳子的后面,有一个铺着干草的铁栏牢笼。
牢笼里有一个人。
那人环抱着膝盖坐在牢笼角落,听见声响,抬起头朝三人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披头散发,遮了大半面容,被撕成一条条的衣衫脏兮兮的,额头和身上能看见伤痕和淤青,看起来被抓的时候,被义愤填膺的百姓们打得不轻。
“打开。”燕殊对守卫说。
“啊?”守卫呆愣愣的。
县令老爷恨铁不成钢地拿指骨敲打守卫的头:“让你把牢笼门打开。”
“噢噢噢!”守卫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拿出腰间钥匙,打开铁牢笼的门。
铁牢笼不大,燕殊得弯腰才能走进去,在牢笼里直起身后,牢笼顶都快碰到他的头了。
那傻子身上没束缚,县令老爷担心他突然扑打撕扯燕殊,连忙道:“大人,小心啊。”
燕殊点点头,走到坐靠在角落的人面前。
墨黑的皂靴踩在干草上,落在环抱膝盖蜷缩在角落的人眼底,那人却没有抬头,仿佛事事与他无关。
燕殊居高临下,俯视那人,淡淡开口:“傻子?”
那人动了动身子,依旧没说话。
燕殊耐心等了一会,突然一脚狠狠踹上那人胸膛!踹得他猛然咳嗽,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燕殊。
此举把牢笼外的县令和守卫都吓了一跳。
燕殊却觉得不够,再次抬脚。
那人反应极快,就地一滚,燕殊来不及收力,踹在牢笼的铁栅栏上,震得铁牢笼晃了晃,落下许多呛人的尘土来。
燕殊凤眼微眯,没打算放过那人,继续发难。
那人身上有伤,这两天又几乎没吃过东西,体乏力虚,头晕眼花,几下勉强躲闪,最终还是被燕殊踩在了地上。
燕殊踩着他的小腹,毫不留情地使力。
那人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双手抓着燕殊的靴子想要躲避。
燕殊嫌恶地皱眉,退了退。
那人按着小腹,蜷缩起身子,猛地咳嗽,竟呕出一丝血来。
燕殊看着他,目光凉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淡淡开口:“能感觉疼就好。”
那人一顿,抬头看燕殊。
燕殊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
“就算你真是傻子,也得明白一个道理,杀人是要偿命的。”
第5章 给个痛快成不成
李长天蹲在铁牢笼里,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别人穿个越,不是王爷就是皇上,不是侠客就是师尊,再不济也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反派,虽然可能会历经坎坷,但最后总能走上人生巅峰。
而他。
怎么就。
穿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呢?
方才还被人不由分说地踹了一顿,听那人的语气,估计自己的小命是保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在嗝屁之前,还得受什么样的苦。
太惨了。
想来他上辈子,勤勤恳恳地工作,老老实实地做人,除了小时候抄过作业偷过瓜,打过群架撵过鸡,就再没做过坏事了啊!
李长天想不通。
如果上辈子他没有因为执行任务牺牲,现在应该胸前戴着红花在领勋章了。
如今却沦落到这般地步。
难道只能眼巴巴地等死?
“哎……”李长天叹了口气,被踹疼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他惨兮兮地蜷缩着身子,试图压下阵阵钝疼,继续思考着。
穿就穿吧,还没这身体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那可怜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死。
李长天其实一点也不怪那些殴打自己的百姓,如果姑娘真是被这人迫害,那这人确实死不足惜。
可关键受苦忍疼的是自己啊!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李长天正郁闷着,一人走进监牢,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铁牢笼的门。
守卫手上拿着枷锁,在铁牢笼外探头探脑,似乎是在怕李长天冲过来揍自己,或者挣扎逃跑。
李长天等了一会,发现守卫还畏畏缩缩地躲在铁牢笼外,思考着怎么才能给自己上好枷锁,李长天无奈地说:“你过来,我不挣扎,让你拷。”
守卫愣了一下,说:“你会说话啊。”
李长天苦中作乐,嗤笑一声:“我是傻子,又不是哑巴。”
守卫点点头:“噢,也是。”说着拿着枷锁走到李长天眼前,将沉重的铁链放在李长天的脖颈和手腕上,又合上两块木板。
李长天说不挣扎就不挣扎,任由守卫绑。
守卫上好枷锁,拽了拽李长天脖颈上的铁锁链,说:“站起来,走。”
李长天摇摇晃晃地起身,忽然咧嘴一笑:“兄弟,你知道有个词,叫三角绞杀吗?”
守卫:“啊?啥玩意儿?三搅嚼啥?那是什么?”
李长天站起身说:“格斗的一种招式,在手和脖颈被束缚的情况下,也可以用脚和膝盖的力量绞杀对方,使对方窒息而亡。”
守卫没听懂,推了李长天一把:“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呢,赶紧走。”
李长天被推得一个踉跄,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说:“没意思,欸,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县令府,西南院。
李长天被关在了畜禽棚里,这里漏风漏雨,正值凉秋,夜寒降霜,冻得人一个劲打哆嗦,还不如四面都是石墙的监牢。
李长天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他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挂着铁链,铁链另一端在畜禽棚的木柱子上转了两圈,又用手掌大小的铁锁给锁死。
脖颈挂着的铁链都很重,迫使李长天抬不起头来,他不得已只能用手托着铁链,好让脆弱的脖子有喘息的机会。
李长天找了个勉强还算干燥的角落,刚靠坐下来,眼前忽然出现一双云纹墨色皂靴。
正是昨天踹他的那人的。
李长天蓦地抬起头,还没看清那人模样,皂靴抬起,踩在他脖颈的那条铁链上。
铁链蓦地绷紧,李长天脖子受力,被拽向前,狼狈地扑倒在地,摔得不轻。
燕殊也不管铁链会不会勒伤李长天的脖子,平静地伸手,两头都用力地拽了拽,确认固定牢靠不易挣脱后,这才收回了脚。
刚才那一拽,差点没勒死李长天,他匍匐在地,掩唇一个劲地咳嗽,脖颈和手腕全是铁链勒出的红印,既窘迫又丢人。
虽说好死不如赖活,但这样无望,李长天也有些受不住了,他缓了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口。
“喂,兄弟,你给我个痛快吧,成不?”
第6章 装疯卖傻被嫌恶
“痛快?”一阵沉默后,燕殊缓缓开了口,他重复着李长天的话,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燕殊原本看着李长天像看着一个死人,如今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厌恶,仿佛那具尸体已经腐烂,爬满了蛆虫。
“虐杀那名无辜的姑娘之前,你为什么不先给自己一刀,图个痛快?”燕殊厉声问。
李长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脱口而出:“我不是他。”
李长天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起起伏伏,目光扑朔,似乎在找措辞,好半天才继续道:“这不是我的身子,我上辈子死了以后,一睁眼,就发现那姑娘躺我身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自己的争辩苍白无力,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燕殊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冰冰地嘲讽李长天:“装疯卖傻?”
李长天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头埋了下去。
燕殊静静地看着李长天,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瓷瓶里的朱红色药丸倒在手中。
这不是他第一次威慑折磨犯人。
有些人会在此时装腔作势,说如果弄死他,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复。
有些人会在此时表现平静,那平静或许是来自你还能拿我怎么样的不屑,又或许是麻木看淡。
有些人会在此时跪地求饶,一遍遍哭喊着已经毫无意义的道歉。
一般跪地求饶的人,都对巡察使的手段略有耳闻。
巡察使会随身携带一种朱红药丸,用来拷问犯人,从他们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燕殊从不用这种药丸折磨人,他只将这种药丸喂给罪无可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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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天既郁闷又泄气地低着头,忽然感觉燕殊在自己面前半跪了下来。
李长天正困惑着,须臾间,燕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掐住了李长天的脸,强迫他张开嘴,随后将拿着药丸的手伸进他口中。
“唔!!!”李长天怒目相视,下意识地挣扎。
燕殊动作极快,两指夹着药丸,塞进李长天喉咙里,又迅速收回手,紧紧卡住李长天的下颚,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将朱红药丸吐出来。
喉咙里的异物感让李长天本能地将药丸吞咽了下去,燕殊一松手,他就立刻伏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呕不出。
“你给我吃了什么?!”李长天擦了擦嘴角,瞪大双眼。
燕殊自然不会回答他,退到一边静静地等待。
“不会是什么使人浑身溃烂致死的毒药吧?”李长天欲哭无泪,这死相未免太难看了点。
话音刚落,李长天感到胃里好似燃起了一团火,灼得他疼痛难忍。
他干呕一声,侧躺下来,伸手按压住腹部,细细吸气吐气,那灼烧感不但没渐渐消退,反而往四肢百骸爬去,不消一会,李长天便感受到了蚀骨灼心的疼,浑身上下每处好似有细针扎在神经末梢,又宛如毒虫在残忍啃噬血肉。
“啊……”疼痛太过剧烈,李长天禁不住浑身颤抖战栗,痛苦地喊出声,他眼睛发红地将手掌送入口中,死死地咬住,结果生生咬出血来。
饶是眼前的人如此痛苦,燕殊依旧那副冷淡的模样,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因为痛苦十指狠狠抓地,抓得指甲外翻磨出血来,看着他一会浑身肌肉绷紧身子蜷缩一团,一会地上不停打滚拿头撞地,最后神志不清,痛得喊出声然后哭得满脸是泪。
“……我……他妈的……”李长天双目失神,瘫倒在地,边抽泣边喃喃自语,“……执行任务,他妈的……”
燕殊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