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番外篇——by伊依以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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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与他对视一眼,眼底全是明晃晃的笑意。
忽而!一声击穿耳膜的利器掠空声响起!一只毒镖直直扎进李长天身下那匹马儿的脖颈里!
马儿惨叫嘶鸣一声,倒了下去,李长天眼眸骤缩,跟着马儿一同重重摔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长天!!!”李秋水尖叫一声,拉紧缰绳,翻身下马,朝李长天奔去。
李长天摔得不轻,手肘和膝盖全都磨破,疼得直吸气。
李秋水连忙上前扶起他,而不过须臾间,两人已被数十名身着黑衣的寒鸦刺客团团围住。
深林幽篁,竹影斑驳,韩涯踏着月色缓步走来,犹如阴魂不散的鬼魅。
沈朝也在这些人中,他跟在韩涯身后,看向李长天,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叹的都是劫因。
韩涯看着李秋水,语气平淡地说出质问的话:“郡主何故半夜不归,与他人离去?若这天阙山庄住着不适,何不与我说说?”
李秋水看着韩涯,眸中只剩恐惧和惊慌。
为什么?
为什么韩涯会这么快就知道他们俩逃跑的事?
就算是守卫禀告了她离开天阙山庄这件事,韩涯应当只知她去取冬衣,就算她被怀疑了,他们也应当要花些时间问询调查。
怎么会如此肯定她要逃跑离开?
韩涯也不气恼,对沈朝使了个眼色,沈朝立刻会意,让黑衣刺客把李秋水和李长天分开。
数名寒鸦刺客一拥而上,拉走李秋水,踹跪李长天,将他按在地上。
“长天!”李秋水哭喊,可徒劳无用。
“放走秦决明义子的人,就是你吧?”韩涯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长天。
李长天愤愤挣扎着,没有回答。
“也罢,既然你胆敢将我的囚犯带走,想必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抵的准备。”韩涯冷冷地说。
“韩大人!”李秋水忽而一步上前,跪在韩涯面前,“韩大人,我替郡主和亲十四载,从未对大人起过异心,今日不过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大人原谅,请大人饶一命吧,求求韩大人了。”
李秋水重重地以头磕地,她绾着头发的青白玉簪被震落,掉在地上,乌黑青丝一瞬散下。
韩涯看着她,语调没什么起伏:“你可知,十四年前,正是因为你同意替郡主和亲,我才留你一命的。”
李秋水浑身一僵。
“不过到底是十四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起来罢,乖乖与我回去,我不会动你的。”韩涯淡淡道。
李秋水抬起头,欣喜地问:“谢韩大人原谅,我们以后定当牛做马……”
“我们?”韩涯冷冰冰地打断李秋水的话,他讥讽地笑了一声,“我是让你回去,可没包括他。”
李秋水愣愣地抬头,她额头因为方才磕地而通红,散乱的青丝一边绕在耳后,一边垂落肩膀,她的嘴唇被咬得通红,一副狼狈的模样:“韩大人,他是我弟弟啊,求您了,求您饶了他……”
“好了,住口罢。”韩涯听得厌烦无比,他弯腰俯身捡起李秋水身边的白玉簪,递给她,“要么和我回去,要么与他一起死在这,你选吧。”
“姐,回去吧,你回去吧……唔……”李长天刚喊出声,就被寒鸦刺客踹了一脚,勒住脖子捂住嘴,以至于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李秋水浑身颤栗,她跪趴在地上泫然欲泣,许久,哽咽数声后,她抬起头来,缓缓伸手去拿韩涯掌心的青白玉簪。
韩涯眸中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浮云藏月,刺骨的寒风吹得竹叶飒飒作响,天地寂静,一瞬杀机毕露!
李秋水忽而抓住韩涯的手腕,扯着他站起,顷刻间绕他身后,一手勒住韩涯的脖子,一手握住银针抵住韩涯的太阳穴。
“韩大人。”李秋水的青丝随风荡起,月光薄凉,她冷冷地说,“我哪个都不选。”
局势突兀被逆转,寒鸦刺客皆一惊,意欲上前。
“都别动!谁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李秋水喊道,她持银针的手微微用力,扎出了些血珠。
寒鸦刺客再不敢轻举妄动。
“放开他。”李秋水冲着那些钳制李长天的刺客喊。
寒鸦刺客们面面相觑,正要松开按着李长天的手,谁知韩涯突然淡淡开口:“不,别放。”
“你!”李秋水咬牙,脸色愠怒,攥着银针的手又用了丝力气,“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吧?”
“动手啊,孩子,动手,光说不做可是假把式。”韩涯冷静地催促,他看向李长天身边的刺客,说,“你,抽刀杀了他,看看是我死的快,还是他死的快。”
“……”李秋水慌张地看了过去,喊道:“都别动!”
正此时,李秋水听闻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
“孩子。”韩涯声音犹如地狱恶鬼的低吟,“我给过你机会了。”
忽而!韩涯竟不顾银针还抵在他的命门穴位上,一个转身,李秋水手中尖锐的银针顿时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李秋水被韩涯的果断和不畏惊得双眸瞪圆,但立刻,那双眼睛里,除了惊讶,还有……
还有恐惧……
韩涯将手中的青白玉簪,毫不留情地扎进了李秋水的侧颈里。
天地瞬间寂然。
李秋水捂住血涌如泉的脖子,身子仓惶地后退几步,素白的衣裳被鲜血染成殷红。
“不!别!!”
李长天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寒鸦刺客的束缚。
他几步冲上前,将要跌倒在地的李秋水抱进怀里。
李长天浑身战栗,如同濒死之人,血红的眼睛里全是绝望和害怕,他捂住李秋水的脖子,试图替她止血,他猛地摇头,声音发颤:“姐,别,求求你了,别出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求求你了,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只有你了,别丢下我,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李秋水看着他,温柔的眼眸里滚下泪来,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染血的手,抚上李长天的脸颊,她哭着说:“长天,小傻子……快走啊……走啊……”
那声‘走啊’,仿佛诉尽了她所有的不甘,所有的遗憾,也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抚着李长天脸颊的手,终是无力地落了下去……
“不!别走啊!!求求你了!!!”李长天抱紧她,突然开始不停地道歉,“别走,别丢下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声声歉意,对李秋水,对天地,对神明,以求饶恕,求原谅,求挽回。
可就算撕心裂肺,就算嗓子嘶哑,李长天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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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竹影婆娑,寒风染袖。
韩涯将白玉簪扎进李秋水的侧颈后,神情淡定地退了几步,但似乎只是不想染上污浊的血迹而已。
他没有一点悲伤,眸中的无情和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李秋水死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寒鸦刺客根本无人能反应过来。
还是沈朝先上前一步,道:“王爷,你脸上的伤……”
韩涯摸了一下侧脸上被银针划出的血迹,伤口明明很深,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无事,等等回天阙山庄再处理。”韩涯轻描淡写地说,他望着李长天怀里渐渐冰冷地尸体,无奈地摇了摇头,“寻个清静宜人的地方,替郡主建个坟冢,好好葬了她,该做的法事,一件都别落下。”
“知晓了……”对于韩涯的杀伐果断,就连沈朝都觉得心有余悸,他低头抱拳应道,忍不住感慨一声李长天怕是难逃一死了。
“至于此人……”韩涯看向李长天,眼睛微眯,道,“将他带回天阙山庄,关牢,看牢。”
沈朝一愣:“带回去?”
“对。”韩涯点点头,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朝一眼,“怎么,你也觉得我想杀他?”
“我……”沈朝被韩涯看得心里一惊,惶惶低下头。
“我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取他性命,方才不过是试探郡主,谁知她竟闹这么一出,也罢,反正留着她也没有用处了,毕竟中原与北狄,必有一战。”韩涯冷冰冰地说,他看向李长天,语气毫无波澜,“不取他性命,因为留着他,还有用处。”
一语毕,韩涯忽而冷笑数声,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竹林里,令人毛骨悚然。
-
数日后,天阙山庄。
已是深夜,月朗星稀,山峰上子规啼夜月,叹不尽的愁。
戒备森严、布满守卫的阁楼上缓步走进一人。
那人默默地走到一个门口站着数名侍卫的厢房前,拿出令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推开门走进厢房。
此人正是阿无。
他似乎很疲惫,双眸浑浊,布满血丝。
阿无踏入房间后,将门紧紧地关上,并插上了门栓。
随后他走进内室。
内室不大,摆设和陈列素净且简单,毫无花纹的黄木圆桌旁,放着一张软帐架子床,阿无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在床角的人。
那人好似在怕什么,双手环抱膝盖,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他的手腕、脚腕都束着铁链,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沉重的铁箍,磨得他白皙的脖子发红。
听见声响,缩在床角的那人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阿无,他竟呵呵地笑了起来,意味不明,且笑声古怪。
这个人,明显神志不清,是个傻子。
而此人,正是李长天。
数日前,李长天被寒鸦刺客绑回天阙山庄后,因遭受莫大打击,竟变得呆傻痴愣起来,每日蜷缩在床榻上,一会嬉笑一会哭闹,心智如同孩童。
韩涯听闻此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人务必看好李长天。
“嘿嘿,呵呵。”李长天抬头看着阿无,嘻嘻笑着。
见李长天这等模样,阿无忽而暴怒,双眼血红地上前一把揪住李长天的前襟,将他狠狠往墙上撞去。
“呜呜呜!!”李长天被吓了一跳,双手抱头哭喊道,“别打我,别打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活着,郡主却……郡主却……”话说到一半,阿无声音发颤,竟带上了哭腔。
“呜呜呜,嘿嘿嘿。”李长天又是哭,又是笑,他看着阿无,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行为。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傻子,把郡主害死的!”阿无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为什么!”
“呜呜呜。”李长天又哭了,“姐姐,我好想她,呜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阿无眼里全是痛苦,他知道自己的威胁和怒吼,李长天根本听不懂,所以与其说他今日是来质问咒骂李长天,不如说他是想找个地方倾诉。
两声‘为什么’问完后,阿无忽然跟着哭了起来,他松开李长天的衣襟,无力地跪在床榻上,跪在长天面前,他双手捂脸,嚎啕大哭:“不是你啊,是我,是我害死她的啊,是我告诉韩大人你们要逃跑的消息,是我,都是我!可我是希望韩大人能带她回来啊,我不想她离开,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韩大人的女儿吗,都怪我……怪我啊……”
阿无忽而抬手,边哭边狠狠地扇着自己巴掌,一下一下,极重极狠,数下之后,他那张易容的脸一点点歪了,变得扭曲可怖起来。
他就这样哭喊着,甩着自己的巴掌,直至脸颊变形,嘴角溢血。
“呵呵呵呵。”李长天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他忽而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姐姐,对我最好了。”
窄小昏暗的内室,门窗紧闭,月光透不进。
一个疯子在哭,一个傻子在笑。
甚是吵闹。
-
大半个月后,仲秋中旬,京城,风云诡谲。
上次与李长天白帝城分离后,燕殊在沈朝的帮助下,找到了徐一弦大人,两人取得藏起来的物证后,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韩涯勾结北狄,残害三十三名锦衣卫的证据,摆在了皇上面前。
一时间,权谋风云,政变四起。
摄政王韩涯终究是大树根深,这样确凿的证据呈堂,皇上在朝堂上弹劾摄政王,竟然还受到了阻力。
那日,燕殊作为御前侍卫,护在大殿上,亲眼看见三代老臣对着皇上叹道:“皇上,当真要六亲不认,不重天伦,不通人情吗?都道法不诛心,此非人心所向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韩王爷此举,说不定还有冤屈。”
“自古有言,蒲鞭之政得人心,内仁外义乃明理,皇上,请三思啊。”
声声谏言,苦口婆心,句句泣泪。
瞧瞧,话语真是妙哉。
能藏真相,能毁人心,能颠倒黑白,能指鹿为马。
能搅得这澄清的玉宇浑浊不堪。
就连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皇上,在这句句质问下,也沉默了。
他可以剥夺韩涯的权,但他不能下令抄韩涯府邸,更不能派人缉拿他。
因为韩涯是他的亲伯父,那是无言的血脉里,代代相传的规矩。
但是第二日,朔方一封关于北狄侵犯边境的急报传到皇上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