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养了三年的纸片人跑了——by山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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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就不喜欢了,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了另一处热源,并且越来越烫,比温热的空气更为灼热。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想推开,可他趴在床上无处可逃,只能任由隔着衣物贴入,从尾椎泛起阵阵陌生的触感,如同触电般腰肢一软。
他下一刻便要清醒时,幸好那温度骤然消失了,朦胧间听见卫生间里传出花洒的流水声。
谢乔早上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考虑到虞先生并没有更近一步的想法,他手撑着头想,他以后再也不看耽美漫画了。
他走下床换好衣服,又想了想。
算了,还是一个月吧。
清心寡欲一下。
*
下午五点,谢乔和方和到了片场。
他要拍的这一场是和陈若霜的对手戏,也是整部戏的高潮之一。
戏里陈若霜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走过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陪在了陈若霜的身边,两人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才说了第一句话。
没有台词对情绪的把握要求极高,观众的注意力都在演员的细微表情之间。
陈若霜刚刚提名了视后,王导倒不担心她,他担心的是谢乔,入行四、五年的正常男演员表演这段戏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是同性恋了。
“开始!”
王导拿着喇叭喊道。
为了更好地引发情绪,教室里只留了台摄像机,教室的门是关上的,王导透过镜头观察。
他一开始还时刻准备着喊停,后来发现完全是多余的,谢乔不仅接住了陈若霜的戏,甚至隐隐比陈若霜更好。
谢乔身上自然而然地流淌出孤独感,仿佛像是他本来就很孤独,只是不需要掩饰了而已。
剧本里青年和陈若霜一同望着窗外的天空,说了一句“天亮了”。
可谢乔却是抬头望着低矮的天花板,闭上眼,察觉到第一抹阳光洒在他眼帘上后,才极轻地说了声:“天亮了。”
没有睁眼看日出。
因为戏里的林陆看不到太阳,在高考的前一天,因为不愿意向喜欢的女孩子借钱被赌债的父亲活活打死在了破旧的老房子里,再也没睁开眼。
王导屏住呼吸,见了他的模样,在场的人也不敢说话,当最后一个镜头落下,他身上的紧绷的那根弦才彻底放松。
他有预感,这会是这部剧里最好的一场戏。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好的演员不会因为性向而改变,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保守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镜头忽然陷入一阵漆黑,教室里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谢乔拍完戏,打开门正准备出去,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然发觉转不开了。
又来了?
下一秒,身后传来摄像师惊恐的叫声:“我感觉什么在抓我的腿!”
“你是不是感觉错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陈若霜清冷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
“万一不是人呢。”摄影师的声音在发着抖。
陈若霜闻言沉默了。
谢乔敛了笑意,收藏图鉴在他右手浮现。
他不知道这次的尸伥是什么实力,但为了安全起见,他召唤了等级最高的魅魔,漆黑的教室里忽然多出一道更漆黑的影子。
魅魔望了摄影师身上的尸伥一眼,怒气冲冲地开口:“长得丑还要出来吓人就算了,出来也不挑时候,我下周的薯片都买好了,耽误了电视剧播放你赔得起吗。”
尸伥明显僵了僵,不知道电视剧播出和它有什么关系。
然而下一刻,魅魔的骨箭就射中了尸伥的心脏,尸伥从心脏处慢慢化成一团灰雾,被收藏图鉴吸收了。
图鉴上的数值从2400变成了2700。
2700/5000。
谢乔皱了皱眉,这头尸伥实力太低了,像是送死。
或者说,试探。
他压下心底的猜测。
赶着回家调配新款香水的魅魔从空气里消失了,而教室里的其他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至教室的门被一群小猫撞开,摄影师才匆匆逃出,连摄像机都没拿。
只有陈若霜经过谢乔身边时,极低地说了声:“谢谢。”
谢乔不确定陈若霜看到了多少,但以陈若霜镇定的反应看应该不是一般人,他摇摇头,回了句:“没什么。”
他说完话,低头看向地上的一群小猫,狐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个头最大的一只狸花猫叼着一张纸,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一句话。
——陪家属探班。
家属?
谢乔抬头望去,虞寒生站在他身前几米的位置,男人身上还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明显是刚从公司过来,他心脏忍不住一跳。
而片场外,蓝齐转身离开。
*
谢乔一晃神的功夫,小猫们已经缠着陈若霜要签名了。
陈若霜竟也耐心地一一签了。
“家里的猫不懂事,麻烦你了。”谢乔客气地开口。
陈若霜继续签着:“不会,它们很可爱。”
见两人的互动,虞寒生的脸色冷了下来了。
谢乔对此一无所知,由于王导觉得今天发生的事不吉利,归咎于没有办开机仪式,故晚上取消了拍戏安排改成了开机仪式,他借口离去。
回去的路上,虞寒生一直没说话。
谢乔习惯了虞寒生的沉默,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和随同的李泽和冉舟聊了起来。
柳阴大学是百年名校,不仅学风浓厚,校区傍湖而建,风光也极为殊丽,冉舟没有来过柳阴大学,一路上边走边拍。
李泽开玩笑建议:“你要不来这儿读个MBA算了。”
他也省得陪虞寒生过来塞狗粮了。
“我这边又没认识的人。”冉舟不置可否。
谢乔随口一提:“我倒认识柳阴大学的一个教授,不过是研究灰雾社会学的。”
“谁啊?”
“蓝齐。”
谢乔的话一出口,发现空气都沉默了,他隔了一阵问:“怎么了,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李泽吐了口气:“原来是他啊,乔乔你可别跟这种人来往,以前研究会在的时候他为研究会卖命,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研究会倒台后忙不迭地撇清关系,听说当了什么灰雾学者,没想到来柳阴当老师了。”
“研究会?”
谢乔震惊了,他没想到看起来温良的蓝齐居然会和手段残酷的研究会有关系,听李泽的口气积怨还不小,至今都耿耿于怀。
“没吓到你吧?”李泽忙宽慰,“你留个心眼就行,其实前研究会员工挺普遍的,我以前就是研究会的。”
谢乔还没反应过来,李泽又抛了句:“小舟也是。”
谢乔:……他身边就有三个该说果然很普遍吗
谢乔的反应算小的。
冉舟简直快被吓死了,他卧底的身份居然暴露了吗,他脑子里不停闪现冉舟的一百种死法,颤抖地握着相机问:“李哥,你、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果然当卧底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他战战兢兢了这么久,前东家都倒台了还是免不了被清算,他站着腿都软了。
没想到李泽回忆着说道:“你一来我们就知道了吧。”
冉舟:????!
他再也不想当卧底了。
而这个时候虞寒生也没说话,谢乔终于发觉不对,当李泽和冉舟去取车的时候,他不禁试探性地问:“虞先生,你怎么了?”
隔了一阵,虞寒生冷声开口:“你和她说话了。”
谢乔直觉虞寒生说的是陈若霜,他小心翼翼地解释:“拍完戏我只和她说了两句话。”
这不过分吧?
不过后半句话他还没说完,虞寒生就冷冷地打断了他:“你还想说几句?”
谢乔:…………
他本来是想好好解释的,但忽然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对,索性闭上嘴。
正好车开到了路对面,他和虞寒生一前一后向车走去,眼看即将就要走到时,虞寒生忽然停下了。
谢乔一时没留意,差点摔在虞寒生后背,好不容易才站稳。
“怎么突然停了?”他忍不住问了句。
虞寒生转过身。
谢乔仰头看着虞寒生,男人抿着薄薄的唇,脸上的表情完全是——
你不哄哄我吗。
谢乔对这样的虞先生毫无抵抗力,立马丢盔弃甲,他踮起脚亲了一口,接着以开玩笑的口吻问:“还要哄吗?”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虞寒生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要。”
他一愣,再次踮起脚,因为身高的差距,他吻的有点费力,他正准备结束这个吻时——
虞寒生扶住他窄瘦的腰,冰凉的吻落了下来。
他被吻得呼吸困难,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说好是他哄虞先生,怎么被亲的人成了他?
*
谢乔和虞寒生耽误了一点时间才上车,冉舟开着车,依然在纠结他怎么第一天就被发现了,大概是最失败的卧底了。
李泽怕他开车不专心,勉为其难地安慰:“你当初好歹领两份工资,我在地底的时候还要上交工资。”
“这么惨的吗?”谢乔有点惊讶。
虞寒生淡淡地瞥了李泽一眼。
李泽不敢多倒苦水,只能换个话题:“是啊,虞总在地底过的都是苦日子,他当时有个放收藏的洞窟,过去一看,全是坏手电筒、镜子碎片、废旧玻璃瓶之类的垃圾。”
都是会发光的东西。
谢乔突然明白虞先生会喜欢宝石了,在黑暗的地底,从来看不见太阳,一定很想看见光吧,所以才会不断收集反光的东西。
——那是唯一的光明。
是想去外面看看呀。
他眼圈骤然一热,忙低下了头。
这天夜里,谢乔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来到了地底。
“凶兽就在洞穴里。”
他听见自己说了句:“我去吧。”
他一个人走向黑暗的地底,越往里走温度越低,以及扑面而来的寒冷,他觉得自己再继续走会死在里面。
他正准备往后退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下一秒,王冠上的珠子忽然咔哒一声坠在了地上,打破了地底的寂静。
他循着珠子运动的轨迹望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洞穴里出来了,弥漫着极为危险的气息,他紧张得挺直了背,一动也不敢动。
可出来的却是只很小的九头蛇,约莫只有巴掌大,仰头看了他一眼。
——凶巴巴地把珠子拖回了自己的洞穴。
第91章
第二天, 谢乔醒来时依然将昨晚的梦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他真的遇见过一条小九头蛇一般。
他摊开手, 比了比。
那条小蛇只有巴掌大。
——还不如他大呢。
他合上手, 走下床。
或许是昨晚做梦的缘故, 他突然对虞先生小时候好奇了, 他点了两份早点,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 不知道虞先生走没走。
门自动开了, 他松了口气。
谢乔走进去,虞先生正在系领带。
他把早饭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虞寒生系好领带, 也走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 谢乔不禁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虞先生,你们九头蛇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小啊。”
虞寒生拆包装的手一顿。
谢乔觉得自己问得太模糊了,又补充了句:“是不是只有巴掌大那种?”
空气安静了一阵。
虞寒生瞥了他一眼, 冷冷地开口:“不是。”
谢乔“哦”了一声,不过他转眸时看见虞先生脸上的神情泛出难得一见的不自然,只不过转瞬即逝,他疑心是自己看错了。
他喝了口牛奶,继续问:“那虞先生,你小时候在地底怎么生活啊, 会和其他同类住在一起吗?”
“不会。”
虞寒生淡淡开口。
“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谢乔小心翼翼地问。
虞寒生轻轻“嗯”了声。
谢乔忽然就觉得很难过, 那么小一条的九头蛇孤零零地生活在阴暗的地底, 没有父母, 没有同伴,只能日复一日地收集发亮的东西。
他走到虞寒生身边坐下,头靠在虞寒生的肩膀上,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直到将一小片深色西服晕湿,并且还有扩大的迹象。
虞寒生喉结滚了滚,眼尾轻折,掩住眼底的情绪,平淡地说:“别哭了。”
“没哭。”
谢乔哽着声答,嗓音里还带着哭腔。
虞寒生侧过头,手轻松抬起青年的下巴,顿时露出一张还带着泪痕的白皙脸庞。
“真没哭。”谢乔止住了哽咽,然而底气弱了几分。
虞寒生盯了青年片刻,吐出三个字:“是没哭。”
——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谢乔心中的难为情还未消弭,忽然,虞寒生扳过他的后脑勺,这个动作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他紧张得身体一僵。
“这么爱哭,以后可怎么办。”
他听见虞寒生极低地附在他耳边说了声。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下一秒——
虞寒生亲吻上了他的脸庞,一点点地亲干净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他的心脏格外激烈地在胸膛里跳起,异常缓慢地回抱住了男人。
他想,他好喜欢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