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还没驾崩——by柚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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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铺的老板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想开口说你们出家人不是都穷得要死, 可话到嘴边,看着面前谪仙似的僧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老板梗了梗脖子,试探道:“这……我们家的糖葫芦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价格可不便宜,你……”
僧人的修长如玉的手在白色袈裟的广袖中带过。
一锭金子便放在了糖葫芦铺老板的面前。
相锦的面上并无丝毫笑意,眼中也无多余的情绪。
他看向面前的人,仿佛在看一样死物一般的开口问道:“这个够么?”
店老板:“!!!”
店老板伸手便去将那锭金子抓了过来,忙乱的放进嘴里一咬,登时傻了。
他猛地点了好一阵头,连声道:“够——够够!高僧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打包带走!”
相锦似乎并不愿多说哪怕一句话,神情冷漠的看着店老板匆匆忙忙跑进店里,接着才又重新偏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偷偷摸摸又蹭过来的诸鹤。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小少年的侧脸。
精致的脸颊线条,线条优越的眉骨,桃花眼旁的泪痣,还有无比适合亲吻的……柔软的唇畔。
——就和他第一次见到诸鹤时一样令人心神震荡。
诸鹤原本一眨不眨的瞅着店铺老板给自己一串串的装糖葫芦裹糖霜,奈何身旁相锦的视线中实在有着无法掩盖的侵略性。
过了没一会儿,诸鹤就被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得向右挪开了两步,一脸警惕:“你干嘛总是看我?”
相锦拨动着手中的白玉念珠:“有一瓣枯叶落在你发梢上。”
诸鹤:“哈?”
诸鹤还瞟着糖葫芦铺的老板,只敷衍的伸出一只手随意摸了摸,纯良道:“没有啊,这大街上哪来的树叶。”
相锦的神色十分正经,平淡道:“大抵是街边吹过来的。”
他伸出手,还未等诸鹤反应过来,便轻轻碰了碰他的发角。
一片本不存在的黄叶便陡然出现在了相锦指尖。
他低头看着诸鹤并无怀疑的神色,指尖又从诸鹤乌墨般的额角一一抚过,才将那片落叶取了下来:“你看。”
诸鹤从来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咦?谢谢大师啊。”
相锦重新合上手掌,那落叶便在掌心悄无声息的无影无踪。
他看着诸鹤,摇了摇头:“你并非从前的身份,不必称我大师,直接唤我相锦便可。”
“相锦?”
糖葫芦铺的老板已经差不多将案上的糖葫芦装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又进屋去装剩下的。
人群拥挤喧嚣。
诸鹤索性用手支着脑袋,枕在了人家摊子上,声音不大的随口问道:“我忘了,是哪个相,哪个锦?”
相锦也不恼怒,耐心的道:“着相的相,似锦的锦。”
诸鹤真诚的摇头:“不会写。”
相锦的眼中笑意渐渐漫了出来:“无妨,我可以教你。”
诸鹤:“……”
在宫内都没开始学习,难道要在宫外继续进阶?
那是必定不可能的。
然而鉴于相锦目前还是自己的金/主,并且还有可能成为后续的金钱补给后方人员,诸鹤也没好意思直接拒绝人家,于是自觉十分聪慧的转移了话题。
他转了转眼珠,开口问道:“相锦大师,你兜里有多少钱啊?”
相锦手中的念珠从方才停止便再未拨动,他看向诸鹤,平和道:“取之不尽,用之无竭。”
诸鹤:“?”
现在和尚都这么自信了吗?
诸鹤无法控制的心动了:“……那你们寺庙里还缺我这种和尚吗?”
相锦低头看着诸鹤。
正要说话,糖葫芦铺的老板终于将店内今日的食材打包完毕,整整六只食盒装的极满,老板店内殿外跑了三四趟才全部拿了出来。
糖葫芦铺老板擦了把额头的汗,好心的开口问了一句:“高僧啊,这六个食盒分量可不轻,您看看,您若是拿不动,我去旁边给您雇个人……”
相锦抬起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将六只食盒拎在了手里。
老板:“……”
诸鹤:“……”
原来现在去出家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诸鹤向来便被养得娇贵无比,无论是混迹野外还是流窜动物园都驻扎在食物链顶端,而穿来这里之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别提拎食盒,就连只鸡都没提过。
两人一路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出了小吃街,又往外去寻僻静的荫蔽处。
走了好大一截之后,诸鹤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算了算了,我怕是不够资格去当和尚了。你等等……食盒里的糖葫芦我能先吃一根吗?”
相锦便停了下来,俯身取开摆在最上面的食盒。
糖葫芦铺老板在食盒内加了冰块,温度正好。
诸鹤随意找了块平滑的石头,毫不客气的将相锦长长的白色袈裟拽过来垫屁股,美滋滋的吃了两块山楂之后,爽歪歪的叹了口气:“唉……我恐怕是不够资格当你们和尚了,你们庙里还缺扫地的吗?每个月给我和你兜里一样的钱就行。”
纯白色的袈裟很快就被诸鹤毫不留情的坐出了褶皱,又在青草丛中染上了淡绿色的草汁。
相锦却并没有丝毫要生气的模样,而是仔细的将手中的食盒盖子重新盖好,弯腰坐在了诸鹤身旁。
山楂上的亮亮的冰糖很快便沾在了诸鹤的唇角。
相锦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上面停了又停,轻声问道:“好吃吗?”
“还行吧。”
诸鹤飞速的啃完了第二根糖葫芦,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他将糖葫芦的竹签塞给相锦,并且报复性的用相锦的白色袈裟擦了擦手上的糖,这才开口:“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相锦手中的糖葫芦签子被啃得干干净净,连一颗山楂都没剩下来。
他却并没伸手将那竹签扔掉,而是敛下眉目,耐心道:“不需要认。”
诸鹤:“?”
虽说诸鹤自己也明白现在这副模样就是摄政王年少时期的翻版,但二十多岁的青年与十三四岁的少年多多少少也有不同。
更何况他与相锦见面次数并不算多。
诸鹤切了一声,随手从河边的蒿草堆里拽了根芦苇叼在嘴里,又揪了根在手心里编小蚂蚱。
编了一会儿,便听到身旁的人柔声开口。
“你好奇我为何能一眼便认出你来,还好奇为何我有万两黄金,是么?”
诸鹤嘴角边的芦苇翘了翘,不太高兴的瞧了相锦一眼,十分柠檬的道:“我不好奇,反正和尚们都神秘兮兮的,你也不会告诉我。”
相锦便笑了。
他的笑和晏榕的笑极不相同,晏榕似乎天生唇边就带三分笑意,真正笑起来更是令人如沐春风。
而相锦的眼中几乎常常是寂静的,唯独带着笑意时,便显得整个人陡然添了三分活气。
就像是仙人堕凡尘似的。
诸鹤对仙界有阴影,因此也不大喜欢这种仙气飘飘的人。
他不太爽快的叼着芦苇,继续编自己的蚂蚱。
“阿鹤,不是出家人有钱。”
相锦目光沉沉的向诸鹤看过来,轻声道,“是仙君有钱。”
诸鹤一愣,猛地抬起头来。
大概是听到的话让他过于震惊,诸鹤怔了半晌,连嘴里叼着的芦苇草都吓掉了。
而相锦却似乎没有任何慌乱,更没有在人间界透露出自己身份的沉重和不安。
他的视线定在诸鹤身上,看了许久,才勾了一下唇角:“我拥万亩金山,有无数灵兽作伴,独居于穹顶神宫之中。”
相锦柔声道,“阿鹤,你记得我么?”
诸鹤:“……”
诸鹤连手中编了一半的蚂蚱都给吓飞了。
自从被众仙家赶下登仙台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再未听到过关于登仙之事,更未曾再见过任何仙君。
后来想想,其实登仙并不是什么好事,不仅要受天界帝君的管束,还要每天按时上下班,和同事们友好和平共处。
然而仙界许多未来的同事都是凡人渡劫成仙,妖兽登仙的少之又少,于是备受歧视。
并且最关键的是……天界的人还都喜欢男扮女装的骗人!
骗鹤鹤的心,伤鹤鹤的神,还打鹤鹤!
天界都不是好人!
诸鹤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忍不住悲从心来,连嘴边甜甜的冰糖都没味儿了。
他向后挪开了好大一截,警惕无比的瞅了瞅相锦,又勉强的回忆着当时登仙台上那些拿着各种武器揍他的众仙……
一时间竟没对上号。
算了,对不对得上号不重要,反正都是坏人。
仙君下界修为必定受到影响,越高的品阶受到的影响便越严重。
诸鹤估量不出相锦的修为,未免自己再吃一次亏,立马决定先溜为敬。
而还未等他开口。
相锦便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伸手抓住了诸鹤的手腕:“我并非望天帝君一派。”
诸鹤:“……?”
在诸鹤眼里,仙界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更那个望天帝君一个鼻孔出气。
因此他有些不信,想了想才道:“那你是什么派……蛋黄派?”
相锦:“……”
相锦叹了口气,站起身,又弯了弯腰,用袖中沾了水的巾帕一点点擦了擦诸鹤的嘴角:“仙界乃人间六倍之广,仙君众多,望天帝君虽为下一任天帝,却也并非人人尊仰。”
诸鹤似信非信的瞅了相锦一眼:“那不站在望天帝君一边的仙君们眼睛倒是还没瞎。”
相锦笑着摇了摇头,将巾帕收了起来,开口道,“仙界各有所责,望天帝君是人间出身,虽即将成为天帝,但也不便插手仙界妖尊之所。”
诸鹤终于从相锦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意思。
他眨了眨眼:“你是妖?那你干嘛化身成个和尚?”
“人间皆信神佛,可却不知神佛究竟是何真身。”
相锦手中沾血的白玉念珠转了一圈,冷寂的眼中显出一种无悲无喜的漠然,“多有意思。”
诸鹤:“……”
诸鹤从来就生活在人群之中,因此不太乐意听到相锦这句话。
他想了想,问道:“那你找我干什么?对了……你是什么妖啊?”
“阿鹤,只有我的道侣,才能看到我的真身。”
相锦深黑色的眼珠望着诸鹤,瞳孔里隐隐约约透出几分与白玉念珠上相似的猩红色,“我孤单太久,从未见过你这种性格的小鹤,我心悦于你,来找你结为道侣,你可愿意?”
诸鹤:“?”
诸鹤歪了歪头:“与你结道侣,就能直接登仙?”
相锦声音温柔:“我的道侣,自然必得天道之庇佑,与我共享一切荣华。”
诸鹤:“!”
诸鹤十分心动。
他原地想了几秒钟,抬起头,真情实感的问道:“那我和你结为道侣,登仙之后,你能帮我打赢那个男扮女装骗我的骗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晏榕:?孤皇叔呢?孤这么大一个皇叔?!
相锦:在我这里。
晏榕:去给孤拿鸟笼来!再给孤拿一万张捕鸟网!
晏榕:然后再去请雷公电母来,孤要劈死撬墙角的奸夫!
鹤鹤: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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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作者菌也比较粗长的哇!值得鼓励!【喂
晚安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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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关于诸鹤的回答, 相锦在之前已经想到过多种。
只是在如此多种假设之中,唯独没有想到这句, 因此一时间愣了片刻, 随即失笑:“你还记得?”
诸鹤记得那必须相当清楚, 甚至分分钟就能将陈年旧事复述一遍。
他气愤无比的点了点头,微微仰着脑袋,极其认真的跟相锦问道:“你跟他比修为, 你更厉害吧?”
时间向晚, 斜阳的余晖留下几丝, 映在诸鹤漂亮的眼睛里——就像是两人曾经第一次初见之时。
而如今, 曾经站在望天帝君身边的人终于站在了自己身边。
相锦轻柔的抬起手, 抚了抚诸鹤的头发:“阿鹤, 仙界各司其职, 我未曾与望天帝君动过手。”
诸鹤:“……”
诸鹤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如果我变成你那啥……道侣,我登仙以后, 能打过他吗?”
相锦弯了下嘴角:“恐怕不行。”
诸鹤:“……”
诸鹤亮晶晶的眼神又黯了一些, 连对原本听到结为道侣就能登仙的兴趣都显得缺乏了几分。
他向来并不在意收敛情绪, 喜怒哀乐高兴不爽都明目张胆的写在脸上。
相锦敛了敛眉,道:“但我的仙府离帝宫很远,也没有他手下那些迂腐之人,不会让你受气,更不会发生曾经你被打那种事。”
诸鹤:“……”
诸鹤一抬眼皮:“你也知道我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