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学做人 番外篇——by桔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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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多动心,现在就有多糟心,实在想不通他一个江湖老油条,怎么屡屡在小崽子身上吃瘪。
知道自己不来练了,这家伙连营业脸都欠奉,真是人未走茶已凉,不思量扭头忘。
傅光洲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难得他上赶着助人为乐,却落个热脸贴人凉屁股?
他看着忐忑不安的常辉,起了逗弄的心思,一口烟圈喷到对方脸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怎么,没人教过你?”
常辉被呛出两眼泪花,哭丧着脸点头:“我室友的口头禅。”
傅光洲一双阅人无数的利眼扫了几下,就看出这是个逆来顺受的软柿子,吃亏比吃饭还多,原则基本没有,谁见了都想顺手捏两把。
“怂样!”傅光洲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不等小教练反击,他自己先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傻。”
常辉怔住了,心说霸总你这话让人没法接啊!
说彼此彼此吧,好像就承认自己智商低,让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的小学霸心有不甘,可要说同学少年都不傻吧,又有抬杠之嫌,天知道他这种处处与人为善的乖宝宝最不喜欢抬杠了。
思来想去,只能另辟蹊径,回道:“您现在也很年轻。”
这一记独具匠心的马屁拍得霸总龙颜大悦,造作地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转向夏云则的眼神就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哼道:“你看看你……”
夏云则没想到自己做个沉默的布景板都能中流弹,不由得感叹学霸就是学霸,送命题也能让他抠出得分点。
他本以为自己就够矫情的,没想到霸总不作则已一作惊人——他老攻要没陆哥那样的胸怀,还真招架不住这防不胜防的无差别攻击。
“我应该在车底。”他果断甩了一句歌词,不敢打扰老男人回忆青春,“您继续。”
您看看您,都要从煌世流失了,还想打包外带一份彩虹屁套餐?
小公举暗忖人家是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势利眼,才不浪费口水对牛弹琴呢。
傅光洲本来也没指望他狗嘴里吐出象牙,继续跟常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你父母有没有教育过你‘吃亏是福’?跟人产生矛盾先反省自己?”
常辉看向他的眼神接近崇拜,惊叹道:“您猜得太对了!”
傅光洲呵呵两声,同一个世界同一款父母,没跑了。
“我以前也吃亏吃得津津有味。”傅光洲自嘲道,“别担心,吃一次大亏你就改了。”
常辉一脸懵懂,夏云则没憋住从车底爬出来,举手问:“傅总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们小常现在就想改。”
“哦?觉悟了?”傅光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常辉汗颜,难为情地低下头,说:“反正夏哥让我管好钱包,不许再请他们吃饭了。”
傅光洲哈哈一笑,问:“你脸皮这么薄,能拒绝得了?”
常辉老实地摇头,被夏云则眼风一扫,又飞快地点头,招认道:“一开始是比较难受,但是夏哥威胁我管不好钱包就要跟我绝交,我……”
傅光洲半支烟没叼住直接掉到脚面上,连身体不适都忽略了,捂着肚子弯腰大笑。
“这个小夏!”年纪不大,看着憨直,小心眼却比谁都多,精得像鬼,还作天作地,常辉分明是被他作得没办法,只好发挥滥好人本色,按闹分配。
“笑什么?”夏云则不高兴了,表示我这是以毒攻毒,反正常辉讨好型人格一时半会改不了,那讨好别人还不如讨好我呢。
至少我还有点底线,不会搞得地主家里都没有余粮。
常辉把脑袋埋到胸口,耳廓都红了,讷讷道:“我也讨厌这样,可是怎么改呢……”
傅光洲的话让他后背发寒,不敢问霸总当年吃了多大的亏,直觉那会是个惊天巨雷。
傅光洲笑够了,抹去眼角的泪,感叹道:“你比我运气好。”
至少这倒霉孩子身边有个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小教练,虽然不太靠谱,却误打误撞地对症下了药。
如果当年有人拉自己一把,他也不至于从一个坦率正直的热血青年变成游戏人间的风流浪子。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但给迷茫青年指点迷津还是可以的。
他又点了一颗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缓声道:“我们做自动化设备的,电磁阀的灵敏度至关重要,你做人也一样,不想吃大亏,就提高自己的灵敏度,别让人蹬着鼻子上脸。”
常辉眨着眼睛,努力消化他这套理论,夏云则却秒懂了,拊掌感叹霸总不愧被社会毒打了这么多年,都是沾着血泪的宝贵经验!
至于怎么提高灵敏度,这可是他的强项——上辈子在宫里整天看别人明争暗斗言语机锋,就是一头猪也无师自通了。
常辉这样无私奉献的小暖男,平时揩他点油他习惯忍耐,但如果直接拿刀子给他放血,他再圣母也会奋起反抗。
夏云则不介意把自己敏感多思的性情匀给他点儿,让他自觉培养出“这些刁民要害朕”的警戒意识,说不定将来也能进化成被踩一下尾巴都要跳三跳的娇气包。
据他观察,锱铢必较的自私鬼都生活得挺好,倒是慷慨仗义的老好人免不了被人温水煮青蛙。
送走傅光洲,夏云则一边带着常辉撸铁一边给他面授机宜,努力让他改弦更张,抛弃圣母路线,跟自己手拉手在作精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这与他多年来受到的教育相悖,常辉本能地想反驳,对上小教练理直气壮的眼神又秒怂了,只得心虚地擦一擦汗,收拾自己碎成饺子馅的三观。
“可是……”他弱弱地插了句嘴,“太作的话,没人会喜欢吧?”
谁说的?陆哥可喜欢了。
夏云则想起他男朋友就眉飞色舞,抬着下巴傲骄地说:“被作跑的都不是真朋友,不是真朋友你还在乎他们做什么?”
人不为己天打雷劈,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不坑别人就够意思了,凭什么任由别人坑自己?
真朋友没有只索求不付出的,就算财力不匹配,受了人家的惠也会力所能及以其他方式回报。
他也不求人见人爱,去芜存菁,双向淘汰才是交友之道。
常辉胸口一抽,被这套闻所未闻的理论捶打得丢盔弃甲,表示他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当然,回去之前,他还是想把课时费结算结算转给傅光洲。
夏云则对他彻底无语了,好说歹说,保证把他的课置换给傅光洲,只要煌世没破产,霸总随时回来练。
常辉一拍手,觉得这个法子两全齐美,也让他暗暗松了口气——那点私教费对傅光洲来说九牛一毛,对常辉这个学生仔还是蛮有压力的。
学生仔拎着一袋子面包蛋糕兴冲冲地离开又兴冲冲地折返,带回两杯奶茶,一杯给他,一杯给帮忙调课的前台妹子。
夏云则几乎被他身上的天使光辉闪瞎狗眼,甚至产生了见贤思齐的念头,颠颠地跑上楼去闹他陆哥。
陆远非见他进来,未语先笑,眼中漾着温柔的暖意,问:“来摸鱼?”
客气,来摸你。
他捧着奶茶坐到老板大腿上,一手揽住对方的颈项,一手把吸管怼到人家嘴边,声音软绵绵地拖着长腔:“哥,新出的芝芝芋泥,你尝尝。”
陆远非十动然拒,嫌弃地偏过头去:“我不喝这玩意。”
夏云则不信这个邪,磨了半天也没磨开陆远非的尊口,只好自己享受,含着吸管边吸边抱怨:“一点甜食也不吃,你太没口福了。”
“谁说的?”陆远非凑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我明明最有口福了。”
夏云则呆呆地咽下一口奶茶,轰地红了脸。
哎呀,再被陆哥撩下去,他的柜门可就关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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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下线,挥手帕欢送,小常开始重塑三观,小教练表示作精不稀罕人见人爱,只要陆哥的爱~)傅光洲:辣鸡作者脑袋里都是天雷,我一个工具人何苦让我承受这么多(摔剧本
第49章 有点怀疑
夏云则喝完奶茶还要腻腻歪歪,觉得陆远非的大腿比沙发舒服,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陆远非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敲电脑,有条不紊,坐怀不乱,酷得让人腿软。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夏云则出神地看着对方俊朗坚毅的侧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了对方的思路。
结果陆远非根本没在工作,啪啪啪上网一搜,给他找到一部家喻户晓的古早电视剧——
西游记。
无数人的童年回忆,每年各电视台还要重播,片源更是遍布网络,但对于夏云则这个没有童年的空降兵可是新鲜货,他很快被剧情吸引,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连男朋友探究的眼神都没引起他的警觉。
陆远非看着他的小教练,眼中疑惑渐生。
夏云则看电视剧的时候坐姿端正,手放膝盖脚并齐,脊背挺直腰板正,活脱脱一个课堂上的小学生,那眼神明亮清澈充满求知欲,闪动着好奇又神往的光芒。
他不知道他比电视剧有趣多了。
陆远非差点以为他真是第一次看,又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能归因于他家小教练童心未泯,温故如新。
总好过怀疑对方金鱼脑,何况夏云则智力正常,没有表现出健忘的症状。
陆远非的指尖划过他的头皮,揉搓着他脑袋上的疤,又开始思索是不是被杠铃砸得损伤了部分记忆。
以小教练出院之后的言行举止,确实有失忆之嫌,虽然他极力掩饰,有时候仍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火星人。
陆远非以前只把他当成员工看待,没兴趣探挖对方的心路历程,如今都把人抱在膝上了,仅维持简单的劳资关系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想知道夏云则的一切,无论是欢乐还是哀愁,期盼还是顾虑,骄横还是忐忑,都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付到他的手中。
但是小教练性子又乖又胆怯,他怕问得唐突反而欲速不达,只能尽量改掉单刀直入的做派,使出水磨功夫,零敲碎打地瓦解对方的防线,把所有未知的区域一一探访。
来日方长。
夏云则整个思绪都沉迷在剧情中,与齐天大圣同喜同悲,真情实感,义愤填膺,到傍晚都没觉得肚子饿,还是手机猛震才震回他的注意力。
小冉:夏哥你在老板那里吗?下来拿饭!
夏云则舍不得孙大圣也舍不得男朋友,想问问陆哥腿麻不麻,又怕人家让他马上挪窝,就干脆厚着脸皮回复前台:你给送上来呗!
小冉:……
小冉:你确定?
小冉:我不去,辣眼睛。
夏云则那颗沉浸在电视剧中的咸鱼脑终于开始思考,然后火烧屁股似地弹跳起来,沉痛地回道:我下去!
就算被人撞到过他跟陆哥这样那样,只要没图没真相,他就有义务把柜门摒牢,免得影响陆哥威严霸道的光辉形象。
前台妹子是个厚道人,没给他们到处宣扬,只要当事人别作死,同事们大概还不知道夏云则摘下了煌世最帅的高龄之花,荣升他们的老板娘?
夏云则作为老板嫡系兼煌世元老,不太顾忌同事的看法,目前最让他烦恼的还是怎么过陆哥父母那一关。
他拎着餐盒忧心忡忡地上楼,连喷香扑鼻的筒骨饭都没让他开颜。
“怎么了?”陆远非照例把自己盒里的硬菜拨给他,“还替大圣发愁呢?”
夏云则一脸恍惚,点点头又摇摇头,咬住筷子尖,把心一横,终于问了出来:“陆哥,令尊令堂没催你结婚吗?”
他才二十五,陈女士都为他的终身大事急得跳脚了,陆哥过完生日都要二十九了,他爸妈不押他相亲才怪呢。
陆远非闻言一怔,笑容有些勉强,反问道:“怎么,怕我孤独终老?”
夏云则摇头如拨浪鼓,郑重其事道:“不会的,我陪着陆哥。”
刚信誓旦旦保证完,表情又转为黯然,哀怨地叹道:“就怕令尊令堂不给我这个机会。”
陆远非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低声道:“不用怕,我父母早就不在了。”
“啊?”夏云则张口结舌,心中既是如释重负的惊喜,又是感同身受的难过,甚至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与自责,为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侥幸之情。
陆哥一定与他父母感情深厚,所以提及旧事才会如此伤怀。
他羞愧不已,又不知所措,干脆凭着本能行事,筷子一丢,以飞鸟投林的姿势扑到陆远非怀里。
“对不起。”他不敢抬头,红着脸喃喃低语,“我不知道……我不该提……”
他太依赖陆哥了,甚至忘了对方强悍刚硬的外壳下同样是一颗温热柔软的心,更没想到陆哥之所以这样无懈可击,是因为早就没人为他遮风挡雨了。
夏云则心疼得胸口抽搐,说话都带了鼻音:“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努力成为你的依靠。
习惯被人呵宠的小菟丝甘愿为爱成长,只做陆哥一个人的参天大树。
陆远非气息乱了,伴着一声低叹,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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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太短小了羞愧争取明天早点更捂脸逃跑
第50章 陈年旧事
他父母是他高三那年冬天出的事,恰在他十八岁生日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