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冕为王前——by是非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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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凯森冷冷说,他握住车门的边缘,指甲在瞬间变得尖长,肌肉发达的手臂微微隆起,整块铁铸的车门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拉扯了下来。
“这辆车里坐着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亨利大公,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冒牌货。”凯森的兽瞳里燃起被戏耍的怒火,“我们被狡猾的贵族欺骗了。”
“怎么会这样?我不可能搞错的,兽人联盟的消息里明明是这样说得,因为私铸金币而被流放的亨利大公会从这条路经过,前往偏僻的瓦西利科湾。”铃兰有些难以接受事实,她轻盈地跳上车身,想要爬进倾倒的马车里一探究竟,却被凯森伸手拦住了。
“不,不是你的问题,消息没有错误。”凯森举起火铳往那具躺在马车里的身体又补了一枪,决定对方死亡后,转身离开,“都城的判决确实是如组织里传递出来的消息一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铃兰在后面追问。
“亨利大公是卡瑞娜女王的亲弟弟,女王不会真的将亨利大公流放到荒无人烟的村野里,亨利大公一直以来得罪过很多人,那样做和判其死刑毫无差别。”凯森说,“所以说,那只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处决结果而已。”
“可恶,我们……差点就能除掉他了。”铃兰攥紧了手,虽然现在她已经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组织成员,但是想起了曾经关在铁笼中像奴隶般的痛苦折磨,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不仅仅是耐克斯克村,这个家伙为了金钱一直将我们的同胞像商品一样贩卖,他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灵魂。”
“冷静些,铃兰,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杀死一个亨利大公。要知道像亨利大公这样自命不凡的贵族蛀虫在这片土地上数不胜数,这个庞大的帝国早就从骨子里烂透了。”凯森低声说,“放心吧,组织攻打都城的计划已经部署下来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亚兽人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嗯,我明白。”铃兰点点头,她相信凯森说得话。而且从她加入组织的那天起,就一直坚信着亚兽人的胜利终会到来。
“走吧,去和华纳华特会合。”凯森说。
“是。”铃兰回答坚定,小跑着跟上男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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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尾声三
与此同时, 一辆形态相同的黑色马车趁着月色缓缓驶出灰墙。虽然外表看上去是简陋破旧的平民用车,但是马车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奢华陈设。
亨利大公躺在松软的沙发坐垫上,右手捏着一颗流汁的葡萄, 左手搂着像猫咪般稚嫩的金发少年,眯着满是褶皱的眼睛, 嘴里哼唱着欢快的宫廷小调。
“宝贝,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都城了,前往和平安定的南方领地, 那里除了贫穷了点, 酒水难喝点, 比现在的都城好上成百上千倍。”亨利大公嚼着葡萄肉, 汁水,“没有党派争斗,没有亚兽人骚扰, 阳光充足, 土壤肥沃, 还有无数赚钱的途径……你知道吗?那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净土,有大片大片雪白的洋金花。那些都是结满金币的财富之树, 拥有了洋金花粉, 我们可以雇佣廉价的平民配制出昂贵的‘拉戴尔’香料, 一盏司的分量轻轻松松能卖出五个金币!用不了两年时间, 百万金币就能重新聚集起来, 我还能在南方领地这开一个完全属于我的赌场……”
金发少年乖巧地靠在亨利大公的胸口, 脸上挂着温和虚假的笑容, 他根本听不懂那肥硕身体里发出的含糊声音,更无法理解百万金币是怎样庞大的概念。
他只知道五枚金币能买下两头奶牛,而他自己的人生是按五十金币的价格被他的亲生父亲出售掉的。
“你在听我说话吗?”腰间的软肉被人死死握住, 阴沉的声音从他的头顶响起。
“是的,大公,我在认真听您说话。”肉像是被螃蟹的钳子狠狠卡住,金发少年忍着痛笑着回答。
“是吗?那你说说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亨利大公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说了百万金币……还有,还有……”金发少年小声说着,他努力回忆却实在想不起后面男人所说的内容。
“你在敷衍我!你这个只知道钱的贱|货!”金发少年被巨大的冲击推倒,瘦弱纤细的身躯陷进了温热的坐垫里。
贵族马车的坐垫真的很柔软,恍惚间,少年甚至误以为自己躺在天堂的云朵上,但是当他睁开眼,望着那张恐怖狰狞的肥大面孔,很快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依旧身处在黑暗的地狱之中。
“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认为我失去了权势,没有了金钱,成为了贵族圈的笑柄?!”亨利大公发出了阴冷的低笑,“你们都一样的愚昧无知!你们根本不知道都城里藏着怎样可怕的家伙!”
“他们都以为我是害怕女王的权势才背叛了弗恩殿下……确实,我害怕我那个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姐姐,从小我就被她数落责骂着长大,但是我不愚蠢,一点也不。”亨利大公的声音压低,凑到了少年的耳朵边,“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是被要挟的……被一个早就死去的人,一个诱人的魔鬼。”
金发少年无助地颤抖,忍受着是快他三倍重的身体疯狂起伏。
“都城所有人都以为我愚蠢胆小,就像当初所有人都以为玛丽·维多利亚疯了一样,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她其实没有疯,她说得那些疯话都是真的!我收到了那封信,他不仅知道所有的真相,还有着我签署过名字的交易原件。你知道吗?我向来都很谨慎,交易时从来都是让西斯特签名,就是防止有一天秘密暴露,我也能全身而退。”亨利大公声音停顿了片刻,“除了有一次,那是我玩惠特斯第一次输,我在那张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他真的太棒了,智慧强大美丽,就像白日下庭院里盛开的波罗花,冠冕时权杖上闪耀的祖母绿。”亨利大公神情激动,声音夹杂着喘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真相呢,反正我就要带着巨额财富离开都城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他们迟早会见识到自己是被什么玩弄在手心里。”
金发少年耳朵嗡嗡的响着,听不清亨利大公在说些什么,他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全被挤压了出来,像沉入海底,几近窒息。
他必须做些什么……在不做些什么……他就真的要死在这辆肮脏的马车上。
“我没有要求你这么做,我只是提醒你,这是你唯一拯救自己的机会。”他忽然想起在上车前那位贵族大人和他说得话。
满是淤青的纤细手臂垂了下来,在坐垫下的暗格里左右摸索着,直到指尖触碰到那柄早就准备好的匕首。
马车继续颠簸着,亨利大公还沉溺在欲望之中无法自拔,丝毫没察觉到那像海蛇一样柔软的两条手臂缓缓攀上了他的后背。
再快感攀升到最高峰的瞬间,金发少年紧紧拥抱住亨利大公,将匕首的锋刃送进了那堆积满脂肪的后背心。
他做到了!
疯狂的暴虐戛然而止,金发少年手上不敢松劲,死死抵着那把匕首,见许久没有声音,他终于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
亨利大公凸起的眼珠正一瞬不瞬地瞪视着他。
金发少年张了张嘴,无声地尖叫着。他不敢动作,注视着匍匐在他身上的男人伸出巨大的双手用全部的力气死死钳制住他的脖子。
“去死……死……死……”亨利大公乌青的嘴唇发出颤抖的音节。
就像恶毒的诅咒,宣告着他短暂的一生走向终结。
***
“如果早些动手,匕首的毒汁充足,他就没有动弹的力气。”有人淡淡说,“我还以为等不到你的信号,要自己动手解决了。”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进来的男人手握长剑将亨利大公肥重的身躯用力挑到另一边,左手将抱着的长袍扔到了金发少年的头上,“谈好的报酬在口袋里。”
长袍的阴影下,金发少年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吸着气,他的左手还拽着车门的挂铃没有松开。
那是他和西斯特男爵在上车前约定的刺杀信号。
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从长袍里探出头来,西斯特男爵似乎正在亨利大公的身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证明身份的文件不在他的身上,我记得应该是放在一个深红色的皮包里。”金发少年小声说。
西斯特抬头注视着少年的眼睛:“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我乱猜的。”金发少年眨了下干涩的眼睛。
“我要是你,现在就拿着金币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不是在这里逗留。”西斯特收回目光,走到马车后面,继续翻找。
金发少年望了眼奄奄一息的亨利大公,他的双腿发颤没什么力气,裹着长袍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倚在车门前:“我……不是为了金币才听您的吩咐的。”
“我不在乎你的原因。”西斯特将深红色的皮包取了出来,里面装满了文件,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见羊皮纸上象征皇室身份的红色印章。
“是因为袍子,您当时在赌场也给了我一件袍子……”金发少年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光着的脚悬空轻晃着,脚面上沾着黑黑的污血。
西斯特的动作顿了顿,扫了眼少年脖子上被掐得发紫的痕迹:“你是为了自己。如果不动手,你现在可没机会和我在这说话。”
“西斯特大人,我一点都不畏惧死亡,真的,或者说,我很早就有想死的念头了。”少年仰着头望着空中孤独的月亮,“像我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价值呢,给父亲用来抵债,供别人发泄欲|望……剩下的只是一具纯粹的年轻肉|体,连思考都不需要,如此活着连牧场里的牲畜都比不上。”
“或许对您来说,那个动作只是出于怜悯,或者别的什么。”少年挤出了一点青涩的笑,“但我真的很感激您,您让我有了被当作人的感觉,而不是一件任意贩卖的商品。您给我留了一份尊严。”
有时极为渺小的行为也许正能救赎一个快死去的灵魂。西斯特努力回想在赌场时的情景,最近发生太多重要的事,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否有给过少年那样一件袍子。按理来说,他不会去干出这样多余的事情,但也有可能是有一瞬他在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毕竟他们看上去差不多大,都是需要被家人照顾的年纪。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也不记得你说得那些事。”西斯特头也没抬,将皮包重新用捆绳扎起。
“没关系,您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大人不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很正常。”少年歪着头说,“我记得就好了。”
“……”西斯特皱了皱眉,隐隐感觉到少年性格中莫名的固执,不在说话。他有预感要是不小心被这个小家伙缠上,自己就会多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您为什么想杀掉亨利大公?”少年继续问。
“这和你没有关系。”西斯特冷声说,“还有你最好忘记所有的事。”
“是因为……露西吗?”少年轻声说,“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的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露西’的名字?”西斯特的眼睛流动着冰冷的杀意,他手里握着剑,目光锁定着面前的少年。
“我、我……是从大公口中听到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奥斯卡公爵是喜欢露西的,大公听到公爵赞美过她很漂亮。”少年抿了抿嘴唇说。
“还有什么?”西斯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还有的,我觉得您不会想知道,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少年垂头小声说。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所以他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西斯特静静地注视了少年的几秒,啪的一声将剑收回鞘中,翻身上马,“现在我要走了,你也拿着钱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少年紧紧握着斗篷,有些慌张地说,“也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那是你自己该烦恼的事。”西斯特面无表情地说。
“西斯特大人!您能带我一起走吗?”少年仰着头望向骑在马上的男人,模样十分可怜。
“不可以。” 西斯特有些头疼,不耐烦地说,“你对我毫无价值,只是个麻烦的拖累。”
“我、我可为您以做任何的事情,洗衣做饭扫地,可以做您的仆人,也可以为您打磨武器……实在不行,您也可以把我当作见面礼送给南方领地的贵族,他们中或许有喜欢我这样的……”少年的声音因为哽咽变得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流泪了,可能是森林太黑了。他其实不想哭的,因为哭了会变丑,如果变丑了,那他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也就跟着没了。
“闭嘴,你是嫌动静不够大吗?这里离灰墙还不够远。”西斯特压低声音凶狠说,“如果被巡逻队发现,我们谁都走不了。”
“对、对不起。”少年捂住自己的嘴,肩膀在斗篷下不断耸动着,像一只乖顺的小野兽,在听了主人的吩咐后,他将所有的声音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