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大师兄又崩了人设 番外篇——by一枕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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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执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
十七已然身起,却是换了一身利落短打,盈盈笑道:“王爷今日摆宴,十七愿以剑舞助兴。”
不等萧执点头,十七腰肢舞动,竟从身上抽出一柄猩红色的软剑,剑锋更是直指季峥怀。
季峥神色不变,长剑自动出鞘,拦住了十七的剑锋。在密集的鼓点中,两人剑气交织在一起。
萧执脸色一变:“十七,住手!”
十七并不听从。她窈窕身段在鼓点中不住轻灵条约,长剑毫不留情地向季峥的要害刺去,威势虽不如她身着寻常舞衣,以布幔遮天蔽日来得浩大,剑招却更加凌厉。然而几个回合后,十七便知道自己的剑技绝比不过季峥,再行剑时,却指向了季峥的怀中。
土疙瘩的小瓷人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凌冽的杀意,愣了一下忍不住蹙眉。季峥察觉到十七的意图,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一丝龙气缠上剑锋,杀气纵横。
萧执对季峥剑上的龙气看了分明,心中怒极,竟起身走向鼓阵,夺过了鼓手的鼓槌。堂堂城西王,竟亲自擂鼓。
城西王的鼓歌显然不如训练有素的将士什么人等要规矩,搓搓落落,虽说算不得难听,却远不如之前要来得有气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执鼓声一起,十七却仿佛被鼓声所控制,亦或者说,城西王的每一次击鼓,都是敲打在十七的身上。
后颈、小腹、手脚关节……十七身上一阵阵剧痛。她痛苦地看了一眼萧执,最终缓和了剑势,仿佛真的规规矩矩跳起剑舞。
季峥剑气同样一顿,显然是四周的修仙者出手了。他侧目看了一眼仍在敲鼓的城西王,略一犹豫,终究收回了剑锋。
方谦见此拍了拍季峥,刚刚既然没有破阵,此时再想突围过于危险。
季峥不再言语地落了座,冷眼看着这对男女心神相异,协作了一场剑舞。
一曲终了,萧执抛开手中鼓槌。他分明怒气冲冲,走向季峥时,却又笑得春风化雨:“本王一时手痒,这鼓歌技艺并不精湛,献丑了。”
季峥目光瞥向十七。
萧执一笑,手中酒杯却狠狠掷向十七。十七额脸上顿时被酒杯砸出一道红印。可她还是不动,反对着季峥微微一笑,复又盈盈一拜:“十七莽撞了。”
说着,十七的软剑便缠回了手腕,轻轻退下两步。
季峥也不再多想。方才龙气触发时,他分明感觉到王府中灵气涌动,只是如今一切已经平复。他抬头望向那一轮皎皎明月,突然在想,自己耗了这么许久,是不是今天也白等了?
他忍不住又轻轻抚摸起了小瓷人。
方谦不知道季峥抽什么疯,瓷人虽然没有感知,但是季峥的动作过于暧昧,他觉得突然觉得自己的瓷身都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忍不住往旁边窜了窜。他这一动,季峥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微笑起来,心也跟着定了。
怕什么,这么久都等了。人也在这里,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小瓷人听见笑声瞟了一眼季峥,想不通这小狼崽到底是在想什么。
萧执看着季峥,大抵猜出十七方才借剑舞而行的刺杀并不能撼动季峥的心神,也算是放下一些心来。他击掌唤人又奉来一只新酒杯,借酒赔罪:“本王管教府中人不利,还请莫怪。”
季峥收回心神看向眼前的人,他在衡量如果劫持这个人,突围的几率能有多大:“你到底想要什么?”
“本王说过,只是想借一点你的龙气,并无恶意。”萧执含笑说着:“本王自然也不会两手空空,只以殿下的自由作为要挟。醒来殿下昨夜潜入王府,必有所求。本王便以此为交换,如何?”
季峥往前走了半步,萧执像是毫无戒备,但他明显感觉到有杀意弥漫。季峥越过萧执看向立在他身后的十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能感觉到自己如果再走进哪怕分毫,这个女人就算拼了命,也会阻拦自己:“王爷可听说过无垠死海?”
季峥的话说完,不仅萧执愣住,连他怀中的方谦也愣了一下。这小子千里迢迢跑出太桁仙门,就是为了找这什么海的?
但那是什么地方?方谦沉思了片刻,并未从脑海当中搜索到相关的地名。
萧执蹙眉沉思了片刻:“这地方本王不曾听说过。愿闻其详。”
季峥迟疑了一下,便告诉萧执所谓无垠死海的传闻,只是隐去了自己是为了再于无垠死海之中找寻通往仙人落的道路的事。萧执一直静静聆听,十七眼波流转全在小瓷人身上。
方谦被盯得烦了干脆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良久,萧执恍然说道:“原来是修炼者的世外之地,那就难怪本王不知情了。殿下放心,若是入口真的在王府当中本王自会助你找到这入口。”
季峥两次感受到灵气异动都是在龙气激发时,他试着再次激发龙气,然而并没有找到异常的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说道:“你想怎么做。”
“本王说过想借殿下一点龙气。”萧执不急不慌的说道:“来复活一个人。”
“好。”
“不好!”
季峥和方谦同时回答,可惜方谦的话除了十七之外没有人能听见。而十七早在萧执说他想要复活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心情再听外面的声音了。
萧执微微勾起了嘴角:“多谢。”
……
西城王府厢房当中,一灯如豆。
方谦站在桌上来回走,季峥颇为耐心的坐在旁边看着小瓷人来回的溜达。
从前他只觉得小瓷人怎么会这么聒噪活泼,如今却怎么都看不够。
见小瓷人转悠得越来越慢了,季峥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些小瓷人立刻怒不可遏,用力推开季峥,反把自己推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生怕小瓷人又碎了的季峥立刻缩手。
小瓷人就地一坐,瞪着季峥,用力敲了敲桌面。
季峥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读出了他的疑问:“无垠死海当中据传有仙人落的入口。”
方谦闻言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别急。”季峥用手指按了一下小瓷人的脑袋:“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入口。”
谁急这个了!为了这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冒着险跑出太桁,和皇室用龙气交易,你可真厉害!
方谦觉得很憋屈。没有自己的身躯,小瓷人无法阻止季峥做任何事,甚至因为寄人篱下,还有十七那么个古怪的人在,自己连心里叫骂都得回避着某些信息,免得再往人家手里送棋子,危害太桁。
季峥这“主角”的机缘,怎么都这么莽,这么不过脑子?
眼看季峥油盐不进,手指又伸了过来。方谦直接抓握住他的手指,恨不能当场裂出一张嘴来把他手指咬下来。只是方谦这一握,反被季峥拎起捧在掌心。
季峥依旧板着脸,但眉眼却温和了许多:“一点龙气而已,伤不到我,不必害怕。”
方谦长叹口气,彻底放弃了交流。
第57章 耳红
交易谈妥、酒过三巡, 萧执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命客卿撤去庭院中的困阵。当然心里都清楚明面上的困阵虽然撤掉了, 但这西王府依旧易进难出。
季峥转了转酒杯, 饮下了今夜的第一口酒, 凡间的酒对金丹期来说与白水并无区别。但他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喝灵酒, 从房檐上一路滚了下去。
他恍然间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明明是寒夜中,身上却暖洋洋的。
当年他以为是灵酒的作用,但其实不过是那个人送来的一片神魂而已。
方谦并不知道季峥在这一杯酒下去,已经推断出了自己当年的行动, 颇有些遗憾地看着季峥端着的酒杯。
连嘴都不雕刻的小瓷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季峥从头到尾只饮过一杯酒而已。散席后,侍女将季峥引到客居厢房休息。
次日一早,季峥的房里便送来了一箱的卷宗。
萧执穿得随意,懒懒散散, 似也是刚起不久, 还没有洗漱更衣。他拢着手,看着仆人将书箱放下后, 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些是沧浪洲的地方志、西城王府历代卷宗,还有些许杂记。虽说都是些红尘俗物,但记载风物也颇为不少,或许有用。”
季峥点了点头, 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卷宗 。
萧执从怀中又取出一卷长轴, 递给了季峥:“这一卷是王府全览图, 或许对你有用。”
季峥不由一愣。看着萧执的满面笑意,季峥将卷轴接过。这副卷轴触手便知有些年头,只是养护得当,纸张并不会发脆。看来并不是连夜画就的赝品。
季峥展开卷轴。他本以为这幅卷轴只不过是寻常绘图,展开后才发现上面标注十分细致,每一处院落叫什么名字,每一幢小楼几层高又是何够早,俱以蝇头小楷写在一旁,密密麻麻。就连什么院落应该住什么人,有几处院落甚至连旁人可以通行的时辰都注上一笔。
季峥愣了一下,这份图卷若是落入有心之人的手中稍加研究,城西王府必将陷入大乱。“王爷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萧执对季峥眼中的那份讶异似乎很是满意:“自王府各处,六殿下都可随意走动。”
萧执给了季峥太多意料之外的自由,季峥的心反而沉了下来。他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撑着脑袋看戏的方谦,眼中生出一丝笑意。萧执对自己越是殷勤,便说明自己身上的龙气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他知道方谦此时是在担心什么,这才特意定一定他的心。
方谦暗叹一口气。崽子大了,不听话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特别为他人着想,但他现在确实拦不住。
如果不是瓷娃娃就好了……至少,至少有张嘴就好了。
季峥放下手中的画轴,看向萧执:“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已经都安排妥当。殿下可以现在这里看一会儿卷宗,另外我府中客卿也任你调用差遣,修行的事,他们知道的一定比本王与这些书都要多一些。”萧执始终含笑,言谈间还是滴水不漏的架势,分明的场面做足,“晚一点,便会有人来领你过去。”
季峥应声道:“好。”
“那本王就不打扰了。”萧执一笑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将一个储物袋递给季峥:“差点忘了,这可是殿下的东西?”
季峥愣了一下。这两天乍惊乍喜,差一点忘了自己的储物袋一直下落不明。这里面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和割舍不下的东西,季峥这一句也是来得真诚:“谢谢。”
“应该的,本就是本王的小十七莽撞了。”
方谦坐在桌上,乍一见关了自己数日的储物袋也是心情复杂,抱着笔杆陷入了沉思。眼下萧执戏份做足,王府未必会真的放松守卫,但是表面上不会有那么多人看守,正是离开的最好时候。
可如今最要人担心的,倒不是他们逃得逃不掉。反是季峥愿不愿意逃。
萧执事了,也不多留。临走前看了一眼坐在桌上的小瓷人,目光沉沉,随后才踏出了房门,仆役温良得礼,萧执前脚刚走,便关上了房门。
房门刚一关,方谦迫不及待地在纸上划拉了一个大字:走。
方谦握着的笔比他人都大,写得又急,这一字最终是潦草一笔。季峥仔细的看了两遍才认出来,声音种隐有笑意:“去哪儿?”
方谦白了一眼,眼神当中颇有种明知故问的含义。
季峥随手拿起一本卷宗翻看起来:“我说过了,不找到地方不会走的。”
方谦气极,以笔为剑,在季峥的身上戳起了功夫。只几招,季峥的前襟便已是漆黑一片。
季峥也不在意,一抬手便取走了方谦的毛笔,搁到一旁。
好嘛,一代剑修翘首被个金丹期的小后生给缴械了。方谦又开始溜溜达达怀疑瓷生了。
方谦这一溜达,季峥便看见方谦那一身小巧精致的衣袍上点点墨痕,这才后知后觉。他不喜欢方谦这一身花俏法衣,只是昨夜太多的时间花在安抚方谦,与向方谦交代自己究竟是何目的上,现在才有了这些旁的闲暇。这样算来,萧执送来的储物袋也是及时。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朴素的广袖白衣,和方谦在太桁的装扮分毫无差,也是他当年亲手所制的。
方谦见了这么一身白衣,明显松了口气,他对身上这身亮晶晶的衣服已经不顺眼很久了。季峥这个崽子自己没白养,总算干了件人事。
季峥顿时伸出手原本想帮小瓷人换掉染墨的外衣,临了却像烫了一样快速收回了手,转身说道:“换下来。”
……成。
方谦伸手便开始抽扯腰带。却忘了这一身法衣像是黏长在身上一样,凭他自己脱不下来。
季峥背过身去,半晌过后反而听到瓷片相撞的声音,顿时一惊,转过头来就见方谦还在对着腰带使劲。这时的季峥终于察觉到这一身法衣的异常,顿时摁住了身上碎瓷又要摇摇欲坠的方谦,声音有些沙哑:“我来。”
方谦扬眉,自然而然地张开了手。
只是这季峥……明明能做出如此精巧细致的瓷人,甚至雕出那么小一截木簪,怎么脱个衣服反而是屏息凝神,手还一直在抖。方谦扫了一眼看起来格外僵硬的季峥,还是憋住不去找笔损他。而季峥,终于将方谦这一身法衣拆解开,也是立刻松了一口气,猛然转过身去。
他的耳朵彻底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