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王爷——by梨子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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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以为自己一定适应不了这种没有羽绒服,没有保暖衣,没有空调的冬天,没有想到这具身体格外的抗寒,除了觉得有些冷外,也没觉得有多难捱。
倒是他发现陆乘舲挺怕冷的。
一天内,除了早上练功的时候会出门外,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闷在有火炉子的屋子里,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陆乘舲就坐在谢安澜对面,用他那双温润地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在屋里闷不闷?”谢安澜的手不再僵硬后,又取了陆乘舲放在桌上治疗冻伤的蛤蜊油细细揉搓到皮肤里。
“还行。”陆乘舲用他刚才说的话回道。
谢安澜笑笑,“就一点都不像出去透透气?”
这屋里一连好些天都放着炭火,透着一股浓浓的炭味,要不是每天陆乘舲出去练功的时候,谢安澜都会打开窗户透透气,还真怕他会炭中毒。
陆乘舲闻言略略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
谢安澜倒也不逼迫他,就是怕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闷,与他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待到谢安澜彻底恢复过来后,陆乘舲这才从袖口处拿出一个肚圆瓶细的小青花瓷瓶来,递与他。
“什么东西?”谢安澜也没在意,接过那稍带着体温的青花瓷瓶,心中一暖。
陆乘舲笑道,“殿下打开看看。”
谢安澜打开红布瓶塞,一股鲜香扑鼻而来,让人有一种食指大开的欲动。
“这就是那干贝粉了。”不消说,闻着味谢安澜就已经猜到了。
拿着明显重量不轻的瓶子,顿了顿,他又道,“你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些天,不会就是为了磨这个粉吧?”
“没有,乘舲只是不想出门,给自己找点打发时间的事做做,没有特意不出门。”陆乘舲否决道。
他挺不好意思告诉谢安澜他怕冷,在帝都的时候还好,他还撑得住,道了西北这边,冷不说,空气中貌似还有一股寒气在往他骨子里钻,以前的冬天的,这里都由忠叔在打理着,他倒也不用来这里受寒,如今不管是为了生意还是为了忠叔他都得在这儿,把这个冬天撑过去。
对上陆乘舲那双没有丝毫闪躲的眼睛,谢安知道他没有撒谎后,笑道,“既然东西做出来,就让我们来试试它的功效吧。”
说着谢安澜让下人把暖锅给搬进了屋,又要了些清水与白菜,就用炭火,简简单单做了个清水白菜汤。
最后起锅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些盐与干贝粉,端在陆乘舲面前道,“尝尝。”
陆乘舲征愣地看了看谢安澜的手,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白菜汤,勾了勾唇,“想不到王爷居然还会下厨。”
谢安澜哭笑不得,“就把白菜丢沸水里滚一下放点盐与干贝粉 ,这手艺与军中伙夫无异,算那门子的厨艺啊。”
真正的大厨就算是清水白菜,也跟做出几十种花样来,而他就会的这一种。
“也不错了。”陆乘舲想到当初他光是生个火都把厨房烧了的场景,会心一笑,殿下没有把屋烧了就比他强了。
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鲜美的味道登时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味蕾,陆乘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讶异。
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与用干贝直接熬煮出来的味道还要鲜美上十倍。
吃了这加了干贝粉的白水青菜,恐怕他以后再也吃不下没加干贝粉的清水白菜了。
“怎样?”谢安澜在看到陆乘舲表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陆乘舲毫不吝啬地点头,“这味道真是好极了,还省去了熬煮干贝的过程,如同盐一般。”
陆乘舲越说眼波流转得越快,“如果能推广开来的话,是不是能与盐一样成为每家每户的必需品。”
光是想一想,内心都升腾起一股躁动。
可惜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成,干贝的价格太过于昂贵,何况研磨成粉又要缩水一半,根本没有办法在平明百姓中推广开来。”
“且达官贵人之家,后厨里多数都吊着鸡汤,平日里也不缺调鲜之物,若是想要偶尔换换口味,直接买干贝也可。”
陆乘舲那张兴奋的眸子逐渐冷却了下来,算了一遍最后发现貌似也只能给自家人吃了。
“是不是觉得跟我做了一笔亏本生意?”谢安澜听他分析完,笑着说道。
“也没有,乘舲的目标是火|药,其他的都是添头,算起来是殿下吃亏了。”陆乘舲正了正坐姿,也不在意干贝粉能不能赚钱了。
“虽说价格昂贵没有办法推广出去,但作为配方捏在手中开个酒楼也不会亏吧,只是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谢安澜笑着拿起桌上的筷子,尝了尝他亲手做的这份清水白菜。
本以为吃惯了各种现代调料品的他会对这种仅仅只加了一点点干贝粉的清水白菜不屑一顾。
谁知一入口,他就知道他错了。
这味道何止是不错,炸裂到都快冲淡他对辣椒的执念了。
“嗳……”陆乘舲眼睁睁地看着谢安澜拿起筷子,有心想要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步,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音调。
“怎么了?”谢安澜从鲜美的味道中回归现实。
陆乘舲幽幽地看了眼谢安澜使用过的筷子,叹息道,“殿下,这是我用过的筷子。”
“无妨。”谢安澜看了看手里的筷子,并不在意。
陆乘舲抿唇,“……”
第30章 第30章
两人正说着话, 就听见宅子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以及盔甲的撞击声。
还未待人反应过来,城墙上牛角号声也一声紧接一声响起。
声音低沉肃穆, 如诉如泣,如一片阴云突然笼罩在沂城的这片天空上, 登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原本住在城里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的们, 在这时统一放下了手中的所有活计, 目露呆滞, 眼神涣散, 像是被人突然间抽干了精气神一样, 呆在原地。
就连宅子里那些原本还算听话的下人此时也忘记了主子们的命令, 纷纷停下,呆呆地看着城门口方向。
眼神里充满了死寂。
战马奔腾的铁骑声,一声声叩击着人的胸膛, 愈来愈近, 愈来愈近。
从刚开始的大地震动, 再到门窗都开始颤抖。
草原部大军压境了。
死亡的恐惧霎时间就蔓延到了全城。
城内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场仗可以打赢,包括那些身穿甲胄的士兵们。
威远侯早在斥候回来禀告时就已经披甲持锐登上了城墙,默默静候即将到来的大战。
草原部整军压境那就证明他先前准备的埋伏军全军覆灭了。
“唉……”傅铮摩挲着悬挂于腰间上大刀的刀柄,幽幽看向敌军前来的地方,轻轻一叹。
一败再败最后败无可败啊。
打仗靠得就是士气,如今士气以去了八成, 剩下两成能不能守得住沂城,他也尚未可知了。
或许, 他的命今天也得交代在这儿。
傅铮回头看了眼已经没有半点鲜活气息的大城,目光由不舍逐渐转变位坚毅。
死亡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并不可怕,马革裹尸是他的荣耀。
唯一愧疚的就是, 一旦他倒下了,这座城也会像前面几座那样,沦为炼狱。
不管如何,这场仗,非打不可!
霍森气喘吁吁地闯进宅邸,他是来找谢安澜要马鞍的,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了。
谢安澜一触及到他目光,立马反应过来,领着霍森到了隔壁宅子,亲手将这些天制作出来的一百多副马鞍交到了霍森手中。
“霍将军,凯旋!”
千言万语堵在了嗓中,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来。
“凯旋!”霍森一边指挥着下属搬马鞍,一边对谢安澜说道,“王爷,如果兵败的话,请随护卫逃离出城。”
“好。”谢安澜没有反对,在这种紧急关头,他这个门外汉,最好是听从指挥,不要指手画脚,以免贻误战机。
“王爷明白就好。”最后霍森对着谢安澜一抱拳,上了马,没有半点贪生怕死地奔赴他的战场去了。
“保重!”
随着马蹄声响起,不同于平时道别的两个字,莫名地让人有些伤感。
霍森带着马鞍到骑兵营的时候,他们正在集结,不敢有误的将马鞍分发下去。
王老三依旧还如平常一样欠揍,“霍将军来的不凑巧,今日情况紧急,我们总不能带银子上战场,这钱就等着俺们活下来给你了。”
霍森轻踹了一下他的马蹄子,骂了一句,“你这泼皮算计好了等着坑我钱吧,没门,记得活着回来付钱,不然死了到了下面也别怪我堵着找你要钱。”
“放心吧,死不了,大不了兄弟我下辈子投身到富贵人家再双倍还你。”王老三贱兮兮地没个正经。
“去你的,谁稀罕你那二两银。”霍森笑骂了句,不再耽搁,回自己的军营去了。
骑兵们对于马鞍早已耳熟,除了那日在霍森的接风宴上见识过的将领们,其余一律没见过,只在各自的将领嘴中听到过。
然而也仅仅只是听到而已。
一两银子,只为买一个舒适的坐垫,完全没必要。
有这钱给家里媳妇孩子们多备些粮食才是正经。
这世道见天就乱,有粮食才有活命的资本。
至于舒不舒服,没人在乎,反正一场战争下来,他们还在不在都不知。
所以尽管将军们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购买马鞍的寥寥无几。
霍森回了军营,立马把手下的三千兵打乱分散到了城墙的各个角落。
别看三千人很多,隐藏在这城墙上,连个水花都没冒起。
对面的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不足二十里了。
他们并没有急冲冲地厮杀过来,反而原地顿步,开始埋锅造饭。
这是草原部人惯用的伎俩,先给你一个考虑时间,看是投降还是负隅抵抗。
降者不杀,抵抗屠城。
城内的百姓受不了降者不杀的诱惑,就会纷纷向大军跪地求降。
若大军不降,他们便奋起杀人,宛若疯魔。
大军未败先竭,草原部的人自是无往而不利。
当然傅铮现在也学聪明了,每次开战前,他都会分出一批人手来把持着各个居民街道,让他们无法聚众闹事。
都是些普通百姓,只要不聚集在一起,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战争不会因为草原部的一时怜悯之心而少死一个人。
那些未败先降的人们,如今正做着草原部的奴隶,吃最少的饭,干最累的活,家中妇女还得供他们随时取乐,他们没有文明,只有暴虐,让大邕的子民活得连条狗的尊严都没有。
草原部的大军吃好喝足后,见沂城内一片祥和,不由得微微失望,不过转而又鄙夷不屑道,“即使那傅铮与前面几个将军比起来来手段要高明,不也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他一败再败,丢了两三城了,士气早已萎靡,儿郎们今天我们只用二成的力气就能把他们拿下!”
“拿下!拿下!拿下!”
草原部的众将士们,战意昂然,士气高涨,兴奋地大吼道。
片刻高昂的声音随风传进城内,如一把尖刀插进每个大邕人的心头,使他们加剧了对死亡的恐惧。
“杀杀杀!”
大邕士兵明知士气不敌对方,但也不胆怯,个个拼尽全力高声呐喊着,昭示着他们宁死不屈的意志。
“垂死挣扎,不堪一击。”草原部这次带兵出征的是首领的三儿子蒙赫多,听见这声音嗤之以鼻,与傅铮的多次对战,他早已明白,那就是个纸老虎,没有延河,大邕迟早都会是他们草原部的囊中之物。
“儿郎们,攻城!”
一想到大邕那辽阔富饶的疆土,不久就属于他们草原部了,而他蒙赫多则是打下这片江山的最大功劳者,等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胸腔火热,恨不得立马实现这美梦。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草原士兵从后方涌出,密密麻麻嘶吼着向城墙根下奔来。
“放箭!”
傅铮看着城墙下冲在最前面的是大邕曾经的子民,如今草原部的攻城奴隶,眼中没有任何的仁慈,冷血地道出命令。
城墙上登时万箭齐发,一阵乌黑的箭雨落下,下首最先遭殃的是前面那些没有任何盔甲护卫的攻城奴隶。
冰凉锋利的箭头穿透他们的身体,鲜血泊泊而出,很快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与天边的朝霞相映相彰,希望与绝望交织交融。
后面攻城的人继续向前冲,前面没死的人也不得不继续前进,那些伤了尚还有气的也只得喘着气往前爬,爬不动,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
箭雨不停落下,呐喊声,厮杀声如海啸山崩般愈来愈近,就连在城内的谢安澜都忍不住紧张得握住了双手。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现实版的战场,即便没有登上城墙亲眼所见,光是听那震耳发聩的厮杀声,他也能想象到外面的战况有多激烈。
“殿下,不怕。”陆乘舲一袭白衣蹲在谢安澜的膝盖前,冰凉纤长的手,一手捂住谢安澜的一只耳朵,一手握住谢安澜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给予安慰道。
谢安澜勉强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耳朵不再去倾听外面那些惨烈的声音,反手握住陆乘舲冰凉的手,问道,“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