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番外篇——by顾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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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啊,简繁郁的想法没人能猜得到。”桑薇耸肩,“这次百年校庆学校很重视的,到时很多大佬校友们都会回来观看表演,老师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上台的。”
“人家是音乐才子呢。”
阮苗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拿着笔在纸上漫无目的的乱画。中午放学后,他吃着饭一直偷看简繁郁,简繁郁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半晌后才叹气:“想问什么就问吧。”
阮苗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抓包,但他又实在不懂怎么开口,纠结了一会儿后才问:“听说今年校庆,你们班准备让你出节目?”
“嗯。”简繁郁应了一声,“不过我不会去的。”
阮苗放下筷子,他知道简繁郁内心有很深的结在,前世的那些事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而那一切的源头可能还在颜扬身上。
“其实……”阮苗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说他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说他不该意志消沉放任自己?
算了吧,那些年的事只有简繁郁自己亲身经历了,或许那些年已经把他的意志彻底击垮了,不是他三两句就能劝回来的,否则那些痛苦也太不值一提了。
阮苗只是非常可惜,他还是喜欢看简繁郁坐在钢琴前的模样。他甚至偶尔会幻想,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西的他安静的坐在同样白色的三角钢琴前,洁白纤长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轻盈跳跃,弹奏出一个个动人音符,窗外柔和温煦的阳光投进来照在他脸上,而他微微低头嘴角噙笑,宁静美好。
“没什么可惜的。”简繁郁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惋惜的,放弃什么都没关系,他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你实在想听的话,我可以单独为你演奏一次。”简繁郁看出他不开心,安慰着说道:“你想听多久都可以。”
阮苗想说他更希望在在万众瞩目下看到简繁郁的演奏,可当他看到简繁郁那双没有光亮的双眼时,什么话都不说了,只点头说:“好。”
其实在上一世的这次校庆表演时简繁郁的确是上台了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并不令人愉快。他那时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的发光,颜扬的目光就会一直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移走。
但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是。
假如阮苗要求他上台表演的话,简繁郁也并不会拒绝,他现在就愿意顺着他哄他高兴。只是阮苗到底是没有提,或许他不愿意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有时也会感叹,如果上一世能早点遇到他,或许最后的结局也会很不一样。
晚自习的时候外头突然开始打雷,一声大过一声,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大暴雨,阮苗书包里随时都带着一把伞,这是他以前就养成的习惯,他还记得贺商陆他们应该没带,想着放学后先去三年级那边等一下他们一起出门,这样大家都不用淋雨。
放学后,阮苗撑着伞往三年级走,站在楼下等着,但他接到了贺商陆,却没有等到贺商枝。
“她说还有点事,让咱们先回去。”贺商陆接过阮苗手里的伞替他撑着,看着身边那些没带伞只能各自的电话回去让人送伞的同学,忍不住有点嘚瑟。
都没我家弟弟懂事贴心。
“没关系吗?”阮苗有点担心,他还记得桑薇那事,就怕贺商枝也遇到麻烦。
贺商陆却并不怎么当回事:“你放心,论起打架来,她可能比我都厉害,不会有事的。”
可阮苗还是有些不安的跟着贺商陆一起往门外走,一道雷突然劈了下来,轰隆声把贺商陆也吓了一跳,但他怕在阮苗面前丢脸,硬是没有出声。
“二哥,你这次测验多少分?”阮苗出于关心随口问了一句贺商陆的成绩,没想到这就问到他的痛处了。
贺商陆这次的月考只考了区区三百分,就算他打算走体育生路线也不够看,但他就弄不明白那些数理化的奇怪公式,也搞不懂英文字母之间的关系,写出来的作文更是被老师当众批评狗屁不通。眼看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他头疼的要命。
阮苗见他一直不说话,估计可能没考几分,他叹了口气说:“二哥,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贺商陆不解。
“就是以后怎么办呀?”阮苗理所当然的回道,“我们不能一直靠大哥养着,将来总要有自己的人生吧?你还好一点,但我十八岁上大学就要独立出去了,当然要早点规划好以后。”
贺商陆转头看他,不满的问:“独立出去?大哥要赶你走?”
“没有。”阮苗忙解释道,“可是我总要自己生活的对吧?再说我们在说你的事呢,你别岔话题。”
贺商陆愁眉苦脸,他哪知道怎么办,学习这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比揍他还难,“大哥说,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就把我丢出去,我想着要实在不行,就去地下□□拳。”
“那怎么行?”阮苗不同意,“先不说那正不正规,首先安全都没法保障吧?”
“我不是学习那块料。”贺商陆一脸惆怅,“你说谁发明的考试呢?”
阮苗听着他的抱怨,忍不住安慰他:“没事,还有三个月呢,也不一定就没救了,说不定找个好点的家教还有希望,再说实在不行你就复读一年,到时我可以帮你复习。”
“不要放弃。”
贺商陆感激的看着他,“苗苗你真是小天使,哥以后都不揍你了。”
阮苗一脸无语:“我先谢谢你。”
两人撑着伞一边说话一边上了车。
而此时的贺商枝正独自走在一条漆黑的长廊上,周围教学楼的灯全都关了,只有阶梯教室还有一点光亮。她悄无声息的走到钢琴教室前,伸手推开了那扇大门。
简繁郁坐在琴前沉默的弹奏着别人听不懂的音符,屋外的大雨声掩盖了开门的声音,一直到贺商枝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没有抬头看。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话可聊。”简繁郁弹完一首曲子后才终于说话了,“贺小同学这时候约我出来,总不至于是想听琴?”
贺商枝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脑后,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简繁郁看,慢悠悠的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离你的苗苗远点?”简繁郁微微歪头看她,那张温润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你还真把他当私有物了?”
贺商枝并不与他争辩,只淡淡地说:“简繁郁,你只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而已。”
“彼此彼此。”简繁郁也没生气,“贺同学也不遑多让。”
屋外划过一道闪电,将天边照的如同白昼明亮,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黑暗,贺商枝眼底有些波澜:“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靠近苗苗。”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站在太阳底下,离他越远越好。”
简繁郁停下翻动乐谱的手,眼里露出些阴狠。
“你以为你是谁?”
第55章
第二天一早又是晴天, 阮苗照常背着自己的书包去上学,但上车之后却发现贺商枝今天没有跟他们一起出门,而且吃早饭的时候也没看到她, 他本来还以为晚一些她会下来的。
“她请假了。”贺商陆给他解了惑,“今天我们自己去。”
阮苗有点意外,然后就担心起来:“姐姐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紧?”
“应该不是吧。”贺商陆漫不经心的低头玩游戏, 似乎觉得阮苗多虑了:“那丫头心思很难猜的,说不定今天心情不好就不去了,让她静一静。”
阮苗上前把他的手机夺下来放到旁边,惹得贺商陆不高兴了:“干嘛呢?我这正比赛呢!”
“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妹妹吗?她是你亲妹!”阮苗无奈的看他:“她上次生病都没请假,今天却这么突然,而且你不觉得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贺商陆心粗得能航船, 看阮苗一脸的严肃,还是一头雾水:“她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阮苗对他的智商是真无语,贺家大哥和姐姐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怎么就养出贺商陆这么傻的, “你没看出来她很不对劲吗?我觉得她肯定是哪里特别难受。”
“那我叫苏医生看看。”贺商陆理所当然的耸肩, “这种事我又帮不上忙,我也不会看病啊?”
阮苗还是很同情贺商枝的, 怪不得会长成那样冷漠的性格, 自家双胞胎哥哥这个粗神经的德性, 一辈子也指望不上啥。他叹气的把手机塞回贺商陆手里, 气闷的又坐了回去, 不想同他说话。
被他这么一闹, 贺商陆尽管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严重,可看着阮苗对自己翻的白眼,多少也有点直觉:“那你觉得她哪里不对?”
“她昨晚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底了几个度,听不出来吗?”阮苗叹气,“而且眼神也游离不定,还有点歇斯底里的感觉。”
贺商陆:“???”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每天都一个表情,怎么看出她眼神不对?”
贺商陆是真不懂。
“算了,你就迟钝着吧。”阮苗对他不抱希望,“玩你的游戏去。”
贺商陆低头看了看手机,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晚最后上车时贺商枝的神态,的确回忆不出什么,在他的印象里,好像自家妹妹一直都是这样的,波澜不惊沉默疏离,连对他这个哥哥都不怎么爱搭理,更别提外头的什么人了。
可是阮苗却说她状态不对,难道他真的对妹妹关心太少了?
这么一想,贺商陆手机里的游戏突然就不香了。
到学校后,阮苗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路过1班教室时他习惯性的往里瞥了一眼,然后发现简繁郁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里低头看书,只是左手缠满了绷带。
他立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刚要拿手机发信息时简繁郁看到他了,立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来,微笑着问:“怎么了?”
阮苗低头看着他左手上的绷带,皱眉问:“你怎么受伤了?”
简繁郁顺着他的目光也看着自己的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东西,而后平静的回道:“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碰到了手,没事。”
“这么不小心啊?”阮苗看着那绷带缠嘚那么厚实,估计扭得应该挺重,就多嘴嘱咐了两句:“那你一定要好好地保养才行,弹琴的手不能马虎。”
“知道了。”简繁郁伸出没受伤的手在阮苗头上揉了揉,“只是小伤,不要紧。”
阮苗听他说不严重,早读课要开始了他也不好多留,跟他又说了一会儿后就走进3班的教室。简繁郁看着他进去后才回去,只是脸上没了刚才在阮苗面前的温柔笑意。
他又想起昨夜的那场大雨。在那间熟悉的琴房里,贺商枝阴翳的盯着他看,闪电交错的瞬间,她就好像是恶鬼一样举起匕首对着自己刺了过来。
幸好他当时警觉性很强,第一时间抬手把她挡了下来,这才没有被她一击刺中心脏。可没想到贺商枝的身手非常强悍,第一次没能成功后就迅速开始进攻第二次,简繁郁与她僵持了几分钟竟然不能完全制服她。
他从不知道贺商枝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跟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杀了自己,每一刀都是冲着让他立刻就死的目的去的,一时间简繁郁也无法占上风。
僵持了不知多久,最后还是他靠着体力的优势才把贺商枝狠狠地甩开,但力度太大手掌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血口,深得几乎见骨。
他捂着受伤的左手阴沉的看着满眼恨意的贺商枝,冷声说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
“在我的记忆里,你我之间应该没什么深仇大恨。”
贺商枝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捏着那把沾血的匕首披头散发盯着他,冷笑着说:“我早说了,离苗苗远一些。”
“你在勾|引他。”
简繁郁无声笑了出来,他慢条斯理的松开捂着的伤口,任由鲜血往下流,重新又坐回了凳子上:“勾|引?”
“那又怎样?”
他的确在勾|引。
像阮苗这样情感经验为零,又单纯好骗的小孩,他知道怎样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去笼络取悦对方,一步步的把对方引诱到自己的领地里,然后慢慢地关到他的院子里。
简繁郁轻蔑的看了一眼贺商枝,“你阻止不了。”
贺商枝被刺激到了,她气得浑身发抖:“你就是个魔鬼!”
“谢谢。”简繁郁悠闲地抬起手来继续弹琴,琴声虽有些不稳,但却能听出他心情很愉快。
贺商枝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某些历史的发展,不能阻止阮苗想要靠近简繁郁的天性,可她至少可以在一起悲剧发生之前杀了对方。
只要简繁郁死了,那么阮苗从今往后都是自由的,再不会有人那样对他,他也不会死,会永远快乐的活在阳光下。
“你这种人不得好死。”贺商枝刚才跟简繁郁打斗已经用光了力气,眼下她没有信心再能出手伤到简繁郁,“你只会拖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苗苗跟你在一起,没有一天是笑着的!”
“你怎么不去死!”
简繁郁嘴角边的笑微微顿了一下,而后他貌似没听到贺商枝的歇斯底里一般,若无其事的继续弹琴,鲜血从白色的钢琴上一滴滴的往下淌,他却恍若未觉。
贺商枝恨自己没用,她把那把染血的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那间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