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番外篇——by顾青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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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他了,阮苗背书的时候也会背到一些相思的诗句,但那时候他不大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苦,可现在他体会到了。
梧桐上晃晃悠悠的又落下一片树叶,阮苗盯着那树叶一路看着它在秋风中盘旋而落,忽然从从床上蹦起来,穿上鞋袜推开房门就往楼下跑。
贺商陆脸都给他吓白了:“要死啊你!不怕伤口炸开!?”
“没事的!我都快好了!”阮苗一边跑一边往大门口跑,“我出去一趟!”
“站住,你干什么去?”贺商陆跳起来一把逮住他,“大哥说了你不能出门。”
阮苗被他提溜着衣后颈拎回来,着急的解释说:“我真有事要出去,二哥你松开!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要找简繁郁那个王八蛋是不是?”贺商陆翻白眼,“我不准你去,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去干嘛?”
虽然他嘴毒了些,但贺商陆也是在气头上,没去把简繁郁打一顿都算他修养好,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阮苗出门的。
“二哥我真有事,你就放我出门吧……”阮苗第一次试图卖萌过关,“我真的就是去找他,坐自家的车去很安全,我不会乱跑的。”
贺商陆并不打算听他的,但他看着阮苗眼里满满的请求,心软了一会儿,左右为难的想了又想,他打算亲自送他去,有他看着也不怕简繁郁那混账做什么。
他俩一起出门坐车,阮苗一路忐忑的到了简繁郁家里,他听席幼说简繁郁已经十多天没有去上课了,跟任何同学都没联系,听说状态不太好,他心里很担心。
简繁郁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突然大变,他不相信好端端的他会提出分手。
简家大宅在市区外的环山路上,比贺家的别墅还要大,阮苗站在铁门外按响了门铃,没一会儿就有人从屋里跑过来给他开门,简繁星一脸见了救星一样的表情看着他,拉着他的手非常亲热。
“苗苗呀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家那小子可就真不活啦!”
阮苗听她这么说就更紧张了,跟着她就往里走,贺商陆一步不落的陪着,简家的家世比贺家更久远,所以住的地方也讲究些,园林设计都是古典风格,假山喷泉,小桥回廊,九曲十八弯,莲花池里还养着不少锦鲤。
不过阮苗现在没心思欣赏这些,他门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到,简繁星让他自己进去,简繁郁就在屋里待着,贺商陆本来也想跟着,被她拦了下来。
“人家小情侣要说悄悄话,你个电灯泡是要做什么?就在这陪着姐姐我等!”
阮苗迈过台阶走了几步到门前,推开最外头的木门往里走,又绕过画扇屏风看到了院子里石桌旁枯坐着的简繁郁。
秋风萧索,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里,简繁郁穿着一身中式大褂坐在桌前,背后是一株巨大的银杏树,满枝丫的金黄色扇形树叶,整个画面充满了古色韵味。
阮苗看着简繁郁好一会儿,他低着头脸上神情黯然,整个人也消瘦很多,他从没见过这么失魂落魄的简繁郁。
听到走路的动静,简繁郁抬起头来,不经意间发现来人是谁后猛地瞪大眼,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幻觉。
“你不肯去看我,我只好来找你了。”阮苗走到他面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之间的话还没说清楚,你说的分手不算。”
简繁郁一直盯着阮苗的脸看,愣了半天只吐了一句话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就来!”阮苗装得凶悍,恶狠狠地瞪他:“你为什么要不理我?”
简繁郁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听了他的质问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回道:“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你现在就组织下语言好好跟我说,我听得懂。”阮苗没好气的说。
简繁郁的手微微握紧,他冷静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其实一直都在骗你,你看到的我都是假象,其实我的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给你看的。”
“你不会知道,我每次跟你见面的时候都想把你关起来,我讨厌你看别人,也不喜欢你对别人好,我不能容忍你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我……”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些阴暗想法。”
简繁郁无力的摊开手,“我这双手总有一天会伤到你,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
阮苗静静地听他说完,而后点头说:“我早就知道了,姐姐跟我提起过,在她的时间线里,我跟你死在了一起。”
“你知道?”简繁郁震惊的看着他,“你竟然知道?”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不敢再看我?”阮苗正视着他的眼睛,“是这样吗?”
简繁郁闭了闭眼,语气里充满了苍凉:“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想要,你总会是我的,哪怕最后一起下地狱也不会放手。可当我真的看到你躺在那的时候,我忽然就明白了。”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那样坚强,我害怕我真的会伤害到你。”
“所以你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不辞而别?”阮苗恨铁不成钢,“你都跟谁学的这种套路?狗血都不敢这么玩了!就因为一个不能确定的未来,你就要放弃我?”
“那不是不确定的未来。”简繁郁痛苦的说,“那是必然的结果,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坏的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不知道?”阮苗提高了嗓门吼他,“你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愿,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坏人,但我从来不这么觉得!”
“你只是走进了泥潭里陷进去了,但只要有人能把你拽出来,你还是简繁郁!我从没觉得你可怕!”
简繁郁摇了摇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些想法,我管不住它们。”
“我不信!”阮苗把简繁郁的脸强硬的抬起来,严肃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就是胆小而已,有什么管不住的?你管不住,我就看着你,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去解决?”
“你都活过一次了,难道还没把自己活明白吗?那些过去有什么放不下?人都有阴暗的一面,那很正常,但人之所以是人,在于我们能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如果你不能管住它,那就把它关起来,永远都不要放出来!”
“你为什么不肯直视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也许我们根本不会走到那个结局,因为你本性不是那样残酷的一个人,我也不是看不清事实的傻子,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难题无法克服?”
“即便我们自己不能解决,难道你的姐姐们,以及我的哥哥,他们都没办法吗?你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去看心理医生,去接受治疗,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走呢?”
阮苗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还以为我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还想好了一起买房子呢,结果你半途而废,你这样就是不负责任!”
简繁郁被他的眼泪烫到了,他不能拒绝这样坚定又勇敢的苗苗。
也许命运真的对他开了恩,所以才会把苗苗带来自己身边。
苗苗说的对,他不过就是给自己的怯懦找借口,以为放手会对所有人好,却没想过问一问他的意思,他应该勇敢的走出来,而不熟沉溺在前世的阴影里,对任何人都敌视。
简繁郁伸出双臂抱住了阮苗,金秋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人身上,他忽然感觉到了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松动了。
就像是陈年封闭的大门,忽然被一束光照了进来,门边的荆棘丛缓缓地退散开,那曙光如同烈火般一点点的撬开了门,给沉寂了很多年的黑暗带来了一丝光明。
简繁郁觉得,他应该像苗苗一样,重新捡起一往无前的勇气。
第97章
简繁郁真的开始看心理医生, 他的配合度很高,阮苗一直都坚定的陪着他,正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 他相信简繁郁最终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初心,重新快乐起来。
又过了几天,阮苗接到了项飞的电话,原来是今天是小路出看守所的日子,他在里头被关了整整十五天, 他在出来时问项飞能不能跟阮苗见一面。
阮苗本来没打算去, 因为他答应了大哥以后都不见他了,但贺商野知道后却反而云淡风轻的让他去看看。
“去吧,不然以后或许会后悔。”贺商野端着咖啡淡定的说道,“早点回来。”
阮苗知道大哥的用心,听话的出门去了。
在看守所里大门口, 他果然看到了小路。只不过是十五天而已, 小路却狼狈的让他差点认不出来, 蓬头垢面憔悴不堪,脸上还青青紫紫的带着很多伤,他看了半天才确认这真的是小路。
小路这些天在看守所老被人打, 吃得东西也老被人抢, 他双拳难敌四手, 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其实心里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所以都默默地忍了下来。
再次见到阮苗,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不知算是喜悦还是哭泣的表情,有些古怪狰狞。
阮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两人僵了半天后他还是选择率先打破僵局:“你好。”
“你还活着。”小路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阮苗挠挠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小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半晌,忽然又说:“谢谢你没有让我坐牢。”
阮苗拿不准要不要跟他说原主的事,思来想去后才开口道:“不用谢。”
“我本来也没怪你。”
“其实……他很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我想如果这个世上还存在着谁能让他牵肠挂肚的话,那个人肯定是你。”阮苗真诚的说着,他裹紧了自己的围巾,天气转凉,怕冷的他早早地又把围巾毛衣给穿上了,他看着衣衫单薄还穿着那时的夹克外套的小路,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给他围上。
“我并没有伤害过他,也没有抢夺他的人生,如果你觉得看我不顺眼,我们以后就不见面了吧。”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也会好好地活着,这样才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好意。”
小路的脖子上忽然多了一圈暖融融的围巾,被冻得哆嗦的他忍不住留恋的蹭了蹭,是羊毛做的,又轻又软,而且很温暖。
阮苗系好围巾后后退了两步,他觉得自己来的目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告别:“那,我们就说再见?”
小路久久的没有回答,眼眶都红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祈求他的原谅,低声道:“再见。”
阮苗转过身一步步往回走,简繁郁就在几步之外的阳光下等着他,而身后的小路从此就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了,但他相信无论是他还是小路都会活的好好地。
小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走远,他知道自己永远都对不起阮苗,所以那些道歉说出来也没有了意义。等到人看不见后,他才低着头顺着另一个方向离开,刚出派出所的他身无分文,家里人因为嫌他丢脸都没来接他。
小路并不觉得难过,他知道爹妈都对他很失望,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大约工厂那边也是回不去了,也许今晚的住处都成问题,他不想往前走,干脆在路边做了下来,茫然的看着前方来往的车辆。
有辆黑色的车从他身边路过,小路并没有抬头去看,但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那人一头酷炫的银灰色短发,看着最多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通身的气派,他双手插兜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小路,而后吊儿郎当的踱步过来,抬脚踢了踢路边的少年,肆意张狂的说?:
“喂小子,无家可归了?”
“我看你是个苗子,以后要不要跟老子混?我正好缺个能打的。”
小路抬起头看了过去,尽管逆着太阳,但他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那些小混混们嘴里常说的道上第一家太子爷,霍麒。
从那以后阮苗就真的没见过小路了,该说他这个人好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阮苗是真的没有线索,挂了小路父母打来的电话后他也很困惑。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简繁郁靠着他悠闲地看书,听了他的话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可能,他那个身手能出什么事。”
他对尹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出事,但他答应了苗苗不会再随意伤害别人,本来是想瞒着他偷偷地找他算账,但那天跟着他的人回来却汇报说看到尹路上了霍麒的车,他就歇了心思。
看来无论事情怎样变化,有些事还是会顺着原来的轨迹前进,就比如小路,多半也是被霍麒看中带走了。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件事,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简繁郁扔了书换了个姿势睡在阮苗的腿上,闻着他身上洗衣液的清香味昏昏欲睡,阮苗动了动腿让他躺平些,拿着笔看方知的笔记。
屋里安安静静的,阮苗看完一道题后一低头才看到简繁郁真的睡着了,他看着他的睡颜发呆,阳光洒在简繁郁的脸上,映得他整个脸都像是透明的一样好看,近看还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简繁郁真好看啊……
阮苗悄悄地低下头,做贼一样的在他脸上偷亲一口,然后自己觉得害羞,又悄悄地假装无事发生,他的心情很好很好,倚在窗下陪着他一起睡了一觉。
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随着阮苗的伤口逐渐愈合,高三的生活也一天天的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年寒假。阮苗期末考试进了全班前十,而贺商陆在高压下也考出了中等成绩,虽然离优等生还差得远,但走艺术生的路的话可以上一个不错的艺术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