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每天都在逃婚 番外篇——by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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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冰桓想起半个月前遭遇妖兽拦路,花澈本能的舍命相救,他说道:“你已经报答过了。”
花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楚冰桓皱眉:“我当初帮你不过举手之劳,你用不着拼命。还有,我自五岁起遍尝百草,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这点毒瘴奈何我不得。”
“什么?”快要死的花澈突然诈尸,“合着我都白好心了?”
楚冰桓被这反应逗得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为避免这妖孽得寸进尺不知收敛,他故意冷着脸教训道:“你觉得呢?”
“……”花澈被气晕。
当然了,有楚冰桓在,花澈吸入的那点瘴毒很快就解了。之后的幻境凶险万分,据上清的弟子说,这才是入门前真正的考验。
只有心怀大义,光明磊落,无欲无求的廉正之人方可走出幻境,不然轻则发癫发狂,重则七窍流血而死。
花澈对“要么通过要么去死”的规则很是不爽。
比起视人命如草芥,楚冰桓更担心花澈会栽在里头。
毕竟这人一肚子坏水,谈不上光明磊落,而且他还轻浮散漫,桀骜难驯,和“无欲无求”四个字沾不上边。
让楚冰桓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从幻境中出来之时,花澈早就等在上清台了。
“你……”楚冰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想修成大道,必先断其七情六欲,且不说花澈惯会看些话本,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更是将他染得全身烟火气,若让他说些男男女女的风流韵事,他能说上七天七夜不重样的。
这样一个深陷红尘万丈的人,怎么会通过上清幻术呢?
楚冰桓犹豫再三,问道:“你是,对婚约者放下了吗?”
“你说楚天虞?”花澈失笑,“我本来也没对他怎么样啊,前两天我给云天水镜传了张灵符,顺便把当年的信物一并送过去了。为了云天水镜的声誉,对外就宣称我俩都是男的,做不成夫妻做兄弟也是一样,免得天下悠悠众口说三道四的,对楚天虞也不好。”
楚冰桓欲言又止。
“算时间,灵符也该到了!对了少侠,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这少侠少侠的叫你,怪别扭的,好歹告诉我个姓吧?”
楚冰桓看向一脸期待的花澈,不等开口,忽然一道金灿灿的灵符自天际划了过来,那灵符被折成了鸟的形状,尾巴上吊着长长的玉佩,凭着玉佩的气息,完美的找到了主人。
灵符消散,玉佩掉到楚冰桓手里,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
——我本是你未来夫君,奈何天不作美,你我终究有缘无分。对外请宣称你我皆为男子不宜婚配,免得天下人胡乱猜忌,对楚公子造成不好的影响;信物奉还,日后江湖再见。
楚冰桓:“……”
上清仙门众长老:“……”
“你你你……”花澈瞪大一双凤眸,惊恐万分的指着一脸尴尬的楚冰桓,“你居然是我的贱内!?”
楚冰桓:“……”
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有些晃眼,花澈偏过头去,刚好看见楚冰桓在出神。
“你回过家了?”花澈开口问。
楚冰桓看向他,轻轻点头。
花澈坐起身子:“我还真有个人得去看看。”
楚冰桓本能的站起,花澈看他的样子,失笑道:“别,你就别去了吧?那地方……不适合洁身自好的楚公子。”
楚冰桓已经猜到了。
花澈要去的是杭州城最有名的青楼。
那也是花媚儿生前卖身的地方,姜婆婆是照顾花魁的老仆人,跟了花媚儿二十多年,亲如生母。花媚儿离开青楼的时候,也顺便为姜婆婆赎身,一老一女一子单独过日子。
后来花媚儿过世,姜婆婆就又回到青楼干活,负责养育年仅十一岁的花澈。
而花澈不忍姜婆婆一把年纪还操劳,偷偷的跑去饭馆跑堂,替人写家书,扫过猪圈,清理过马槽,也被些矫情的客人泼过酒,被些脾气暴躁的掌柜打骂,甚至被不怀好意的人贩子套上麻袋装走。
再后来,他所谓的亲爹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上清仙门的大师兄,人人称颂的花仙师了。
面对那所谓亲爹,他只冷冰冰的问出两句话:“我娘十月怀胎,被醉满楼赶出来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娘仙逝,我摇尾乞怜到处讨生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可怜姜婆婆为他花氏母子操劳一生,没有享过几年清福,却遭受花澈连累,死无全尸。
“小少爷回来啦?快快快,坐下坐下,老奴给您倒茶。”姜婆婆欣喜若狂,从龟公手里接来龙井茶,给花澈满杯。
花澈掏出钱袋递给她,道:“咱们也不缺银子,您就别老来这里做事了,听我娘提起过,您在姑苏有亲戚,拿着银子去投奔他们吧!”
姜婆婆吓了一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师父赏的呗!”花澈嬉皮笑脸道,“我拜入灵霄宝殿了。”
像姜婆婆这种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个,对她们来说,只要是仙门,那就都是圣地。再说这“灵霄宝殿”的名字乍一听实在唬人,当场把姜婆婆震的服服帖帖:“可,可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小少爷可别吓唬老奴。”
花澈细细为她解释,姜婆婆也似懂非懂,她将钱袋递回去,说:“我一个老婆子,用不着这么多钱,你快自己收着,在师门打点用。”
姜婆婆语重心长道:“姑苏的亲戚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我也不想投奔他们。媚儿姑娘是我的主子,您也是我的主子,我只想好好守着小少爷,哪也不去。”
花澈眼眶一热,起身抱了抱姜婆婆。
姜婆婆失笑:“小少爷怎么越来越会撒娇了?”
花澈道:“钱您收着,我在师门不需要打点,师父和蔼可亲,师兄弟们对我特别好,他们还说呢,是哪位天仙下凡把我养的这么好,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他们可羡慕了。”
姜婆婆被逗得直乐。
临走前,姜婆婆叫住花澈,她犹豫再三,悄悄地问:“小少爷,您跟老奴说实话,您到底是在哪儿弄得那么多钱?”
花澈:“说了师父赏的,不止我有,师兄弟们都有。”
“不是那个。”姜婆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花澈大吃一惊,“你这,怎么弄的?”
“不是小少爷让他们给的吗?”姜婆婆比花澈还要吃惊。
花澈心中震荡,觉得不太对劲:“您详细说说。”
姜婆婆点头,道:“老鸨突然要给我涨工钱,一个月十两,我就觉得不对劲,连主管婆婆都没这么多啊!我去问过老鸨,她只说我在醉满楼干了三十年,资历久,应得的。后来又有几个恩客来醉满楼做客,他们也不叫姑娘伺候,也不去二楼议事,就坐在一楼大堂喝茶,但每次都会叫我过去,说我伺候的好,给我赏钱,小少爷您看,这三百两银票就是他们赏的。”
平民百姓,五两白银够他们吃一年了。
花澈难以置信。
那个老鸨是个什么德行花澈一清二楚,典型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尖酸刻薄爱财如命,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涨工钱?
还有,那几个莫名其妙给姜婆婆赏钱的公子,行事太过突兀,很明显是特意到醉满楼给姜婆婆送钱的。
谁会这么好心?
他们不愿暴露身份,自然会乔装打扮,问姜婆婆他们的体貌特征也不会有线索。
该不会是他的亲爹吧?
花澈一阵恶寒,瞬间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前世他也是在六界扬名后,才引得亲爹注意。如今他区区一个无名小卒,不可能的。
花澈问:“他们来的时间有规律吗?”
姜婆婆说:“每月月中,初十到十五。”
花澈心中一亮,澄净的凤眸溢出桀黠之色:“巧了,师父给我七日休沐,刚好可以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历。”
第13章
“我让你们想办法给姜婆婆赏钱,你们就这么去醉满楼把钱给她了?”楚冰桓目光阴冷,强忍住吐血的冲动。
两个医修面面相觑,道:“公子,我们确实按照您的吩咐,把钱给她了呀。”
楚冰桓真想吐血了:“两个生面孔到青楼什么都不做就赏赐巨款,这么突兀,你们当姜婆婆好糊弄,还是拿花澈当傻子?”
两个医修委屈巴巴,并不觉得哪里错了。
楚冰桓忍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杭州城那么多风流阔少,你们就不能“借刀杀人”吗?把银票给他们,让他们出面打赏,不比你们两个有说服力?”
“对啊!”云天水镜的小师弟恍然大悟,“公子睿智,我们怎么没想到。”
楚冰桓一阵心累。
忽然,楚冰桓感到什么,朝两个师弟道:“快走。”
那两个医修前脚跳出窗户,花澈后脚就推门闯了进来。
四目相视,反倒是花澈先尴尬了。
没办法,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魔尊当久了,到哪里都是横冲直撞。
敲门是什么?能吃吗?
“抱歉啊。”花澈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退到门外,关上房门,重新敲门。
被强制幽禁在焚情殿三年的楚冰桓早就习惯了这副场面,方才还真有些似曾相识的怀念,结果现在花澈重新回去敲门,倒是让楚冰桓有些哭笑不得,怅然若失了。
“进来吧!”
花澈乖巧的推开门,屁颠屁颠的走到楚冰桓身前,谄媚道:“七师兄,帮个忙呗?”
楚冰桓愣了下,片刻后才适应这个称呼:“什么忙?”
“我这实在缺人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人,只好来叨扰七师兄了。”花澈凑过去,咬耳朵道,“今晚跟我去醉满楼蹲坑,帮我逮一个人。”
楚冰桓浑身一凛,不知是花澈的突然靠近羞红了耳朵,还是因“做贼心虚”臊红了脸:“什,什么人?”
“不知道。”花澈郁闷的坐在塌上,“一个神秘人,无缘无故给姜婆婆赏钱。”
楚冰桓暗暗骂了那两个医修蠢货。
花澈又说:“你是不知道姜婆婆那人,老实巴交的,像这种不义之财她不会要的。”
楚冰桓温声道:“何为不义之财?客人赏赐的,不就是她应得的?”
花澈摇头道:“重点是动机,放着姹紫嫣红的姑娘们不赏,反倒去赏一个干粗活的下人?算了,多说无益,反正今晚把人抓住了,一问便知。醉满楼太大,我修为有限只能守住前院,就有劳七师兄帮我守住后门啦!”
花澈已经猜到那些人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才说凭自己的修为拦不住。
楚冰桓忍不住又骂了那两个医修一声蠢货。
入了夜,楚冰桓硬着头皮和花澈来到醉满楼。
花澈可算是“醉满楼”的熟客了,小时候经常跑来找姜婆婆,后来姜婆婆嫌这里腌臜,不想花澈从小耳读目染学了去,便严厉训诫他禁止再来。
直到十五岁,成了半个成年人,花澈再来的时候,已是脱胎换骨的朗朗少年。既有男子的英俊焕发,也有从花媚儿那里继承来的妖艳媚骨。满楼的姑娘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对家的小倌来砸场子了。
“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曾经的穷小子,现在都成仙师了。”老鸨摇着团扇,笑的阴阳怪气。
如果没有这个小崽子,她的摇钱树怎么会走?
花澈掀起眼皮看她,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同喜同喜。”
老鸨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有些难堪,她冷哼一声道:“媚儿的骨肉,果然非池中之物。人活在世,为的不就是一个“钱”字吗?小仙师,你在师门过得可好啊?吃穿都足吗,要是你哪天缺了短了的,尽管到我这醉满楼来,姐姐给你留个位子,绝对不比你娘当年赚的少。”
老鸨笑盈盈的调侃道:“你跟你娘四处讨生活,过得那是什么穷酸日子,这些姐姐都看在眼里,你说你那爹究竟是干什么的呀?害你娘大了肚子,扔下你们孤儿寡母就不管了。姐姐混江湖这么多年,人脉还是有的,若你需要,姐姐可以告诉你,关于你生父的一些小道消息。”
花澈神色一冽,重重放下茶杯,清淡的酒水溅了出来。
“醉满楼几百口子还不够妈妈忙的?手伸这么长,不怕引火烧身吗?”
老鸨笑容一僵,她不知为何,竟有点怕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花澈忽而笑了,眼底那点阴鸷散的干干净净,又恢复成以往明朗活泼的模样,可他说出的话却无比瘆人:“奉劝一句,别去查他,也别自作聪明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你苦苦经营这醉满楼不容易,你也不想它变成血色的吧?”
老鸨被吓跑了。
花澈一笑而过,看着人来人往的玄关,越发郁闷。这已经七月十五了,再不来的话,他明天就得回灵霄宝殿了。
“诶呦,这不是钱大公子么!”老鸨的公鸭嗓子一吼,花澈跟着看过去,就瞧见一副纸醉金迷漫天撒金子的画面。
老鸨乐颠颠的接着银票:“钱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桃红想您想的整日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您……”
“去去去!”钱公子扫开老鸨,一双狐狸眼环视整个大堂,突然目光一凝,咧嘴一笑,“让她给我上茶!”
花澈怔了怔。
老鸨:“姜婆婆,钱公子要你上茶,你还不快去!”
“是。”姜婆婆应声,放下抹布,到伙房去端了上好的西湖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