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二翻车后——by清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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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下身体,朝许慎这边倾身,头靠在许慎肩膀上:“许慎。”
他靠过来瞬间,许慎浑身僵硬,下意识想躲开,却又克制住。
……他不习惯与人以如此亲密距离靠近,但江恪太可怜了,让他靠一靠,也不是不行。
下一瞬,江恪张开手臂,慢慢抱住许慎。
许慎:!
他宛如石化雕像,一动不动,牙关紧咬,正想推开他时,江恪开口道:“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许慎动作停顿会儿,他仰头看了下车厢顶部,喉结轻滚,半晌,像是放弃什么似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拍了下江恪背:“……没事了。”
他看不见的背面,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江恪缓缓勾了下唇角。
哦。
原来撒一撒娇,演一演戏,果然有糖吃呢。
但许慎的放低戒心,于他而言,像是毒.品。
有些东西,只尝一次,就会上瘾。
车厢外,黑暗如同潮水蔓延,吞噬掉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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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酒店八楼露台,周沉单手掐住邹慕脖子把他往墙上抡,另一只手把在冒烟的烟蒂摁在对方耳边,语气含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识相点?”
头发被烟蒂烫到,甚至能听见轻微刺啦声,灼热一点温度,离皮肤极近。
邹慕抬头,双手放在掐自己脖子的手上,眼里闪烁泪光:“我,我错了,对不起……”
“你这是知错?”周沉冷笑,摩挲牙尖,恨不能直接把这人从八楼扔下去,他力道不断加重,“邹慕,你不该一次又一次犯贱。”
早知在邹慕设计陷害他离婚,想借此敲诈时,他那时就该斩草除根,没想到转头邹慕居然发了杜同和另外个小明星在沙发上纠缠的照片过来。
邹慕呼吸困难,眼冒金星,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杜同跟你离婚后过得怎么样……”
离婚二字是周沉心魔,是触不得的逆鳞,他咬牙切齿地把他往旁边一扔:“邹慕,你觉得老子很蠢是不是?”
到了现在,邹慕还在伪装白莲花,一心为他着想,也不嫌恶心。
邹慕被摔在地上,终于得到喘息空间,脖子上是圈红色勒痕,他咳嗽两声,大口呼吸,脸颊被呛得通红:“信不信随你,那个江恪,不是什么好人,他还跟我们导演纠缠不清。”
周沉眯了下眼睛,锋利眼皮微微上挑:“所以你想借刀杀人?”
坐在地上的邹慕动作顿了下,泪珠还在不断往外冒,他哽咽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周沉淡嘲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看邹慕眼神像是在看个垃圾,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但不可遏制,邹慕的话终究在他心头留下圈涟漪。
杜同离婚时态度决绝,这两年来,一直没什么人在他身边出现过,这个江恪,他略有耳闻,是江家私生子,因长了张惊为天人的脸,被哥哥们送入娱乐圈折磨。
杜同是个颜控,对长得好的一切事物都很有包容心,江恪很显然符合标准。
心头戾气一点点加重。
周沉伸手扯了下领带,拿出房卡刷开门。
打开门时,房间里萦绕淡淡古龙水香味,窗帘紧垃着,分不清白天与黑暗,而在黑色大床上,被子凌乱地堆放,间隙透出雪白肤色。
床上躺着的人双手交叠,被领带锁在床头,一动也不动。
周沉随手关上门,走到杜同身边,爱惜地伸手抚摸他脸颊,停留在嫣红眼尾附近,反复摩挲。
杜同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轻轻地闭上了眼。
“杜同,”周沉开口问道,“你喜欢江恪吗?”
杜同觉得荒谬,亦觉得恶心。
二十多年相知相伴,不过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就能把周沉刺激到如此地步,不分青红皂白赶过来收拾他。
可笑的是,还是邹慕通知的他。
“你觉得呢?”杜同木然地看他,“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砰的一声,涟漪随这句话扩散成波涛大海,掀起万丈狂澜。
周沉手下力道一个没控制住,杜同眼尾,被揉出血般的艳色。
第16章 16
接到周沉电话时,江铎正在健身房里锻炼,跑步机边围了几个女人,端茶送水拿毛巾,还有伏在跑步机显示屏上,娇滴滴朝他撒娇的。
江家跟周家都是A市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如同参天大树,根系相连,多少有点生意上的交情。
然而周沉这次打电话来说的不是生意,而是他们家那可爱的弟弟江恪。
“看来最近江家挺发达,”周沉声音里带着玩味,“你们家老幺,动辄出手八千万,还是给个没前途的破项目投资。”
江铎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下去:“什么玩意儿?他哪来的八千万?开玩笑呢吧?”
连城每年交上来的财务报表里,盈利不过也才几百万,是个随时风一吹就会倒的小公司,他们每次都拿这个事来取笑江恪,江恪安安静静,什么也不说。
“我开没开玩笑,江二少自己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周沉阴森道,“他可是长本事了,你们江家好吃好喝供着这小崽子,结果却是养虎为患。”
江铎皱起眉头,没把他的话听真:“你这话说得言重了。”
他们江家的事,他不比个外人清楚?江恪这么多年在江家,地位跟条狗差不多,是江家所有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存在。
一条狗而已,能称得上是养虎为患?
周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江恪还有很多惊喜没让你们发现。”
说完这话后,周沉就把电话挂了。
江铎没心思再跑步,按下暂停键,拿毛巾和水的女人迅速围上前来,替他擦汗,拧瓶盖,喂水给他喝。
有个穿白裙的女人观摩江铎脸色,笑着问道:“江少,是生意上的事让你不顺心了?”
江铎发消息让助理去查江恪个人账户流水,烦道:“是江恪的事。”
他把那些伺候他的人全都推开,坐在休息椅上,等助理回复。
“那个野种啊。”白裙子跟着他坐下,拿桌上冰壶倒了杯冰水出来,推到江铎面前,软声哄道,“江少可千万别为了个垃圾气坏身体,不过这江恪最近是不是也太不听话了点?上回没回家也就算了,这次又惹事让你生气。”
她不说这事江铎都要忘了,毕竟这事都快过去半个月了。
是啊,江恪什么时候这么不听话过?上次没回家也就算了,可这半个月,江恪像是死在外头了似的,半点消息都没有,与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判若两人。
江铎狐疑起来,想到刚才周沉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心情愈发阴郁。
如果真如周沉所说,江恪拿八千万出来投资项目,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需要外人通知,那江恪背地里,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
从小到大,江恪就像是他们兄弟三个手里头的娃娃,可以任意摆弄。
而娃娃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想要反抗他们,这一点,非常非常让人生气。
助理效率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发来回信——那支出的八千万,清清楚楚。
江铎霍然起身,把桌上的冰水一掀,怒不可遏!
这小兔崽子,竟然真的有八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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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此刻一片平静,这几天戏份进展得都很顺,叶箫与心魔进行抗争,在被困了一天一夜后,他找到破绽,反杀心魔,收服它做他小弟,并且逼供心魔到底是谁指使他来害自己。
只是杜同连续几天都没出现,许慎发消息问过,杜同给的回复是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分镜剧本他会按时交。
中午时,许慎去甜品店买蛋糕,他这人对食物也很挑剔,剧组盒饭没几天就吃腻了,微米甜品店是他新欢。
微风徐徐下坐着吃东西,确实是种享受。
许慎正在琢磨要不要给江恪也带份回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微微蹙眉。
他什么时候开始,会无意间想起江恪了?
是那天江恪靠在他肩头求安慰后吗?
时间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界的生话,同时也逐渐与这里的人关系变亲近。
……这不是件好事。
许慎是个薄情的人,他喜欢来去如风,自由潇洒,不受羁绊,多余的感情,他不需要。
阳光下,许慎闭上眼,光斑在他脸上轻轻跳跃,美好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睁开眼时,他眼里情绪已然沉淀下去,斯文俊秀脸上重新戴回温和儒雅的面具。
许慎拿出手机,刚准备工作时,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坐了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拿叉子不断叉着蛋糕上的花。
“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青年支着脑袋,嘴里不断咕哝。
许慎看他有些眼熟,过了会儿想起来他是那天在蛋糕店外借他钱的那个人。
回去后他就把钱转给他了。
过了会儿,青年幽幽地叹了口气,趴在桌上,萎靡不振,像是个缩水的糯米团子,随手戳一下就能哭出来。
许慎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这人长得太单纯,让人一看就很想上去揉两把,他没忍住,问道:“心情不好?”
听见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凌林噌地下抬起头来,看见许慎后,眼睛亮了下:“蛋糕先生,是你啊。”
莫名得到外号的许慎大方地不跟小孩计较:“嗯,是我。”
他也没想到这么巧,按理说影视城这么大,遇见几率很小才是。
凌林拿着蛋糕坐过来,趴在藤桌上:“我好难过啊。”
许慎没说话,拿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口茶。
凌林似乎并不需要人搭话,他只是想找个宣泄口而已,碗里蛋糕被他戳得乱七八糟:“我喜欢上一个人,可那个人只把我当弟弟。”
许慎几乎没在情场上操过心,他拿纸巾摁在唇边,不以为然道:“那你就,跟对方以兄弟相处?”
“兄弟是不可能做兄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凌林面无表情把叉子插到惨不忍睹的蛋糕上,“我要是追不到他,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许慎默然看着蛋糕,识趣地不再相劝,哦了声。
“我就没见过这么拧巴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想一个人扛着。”凌林重新低下头,“我想帮他,可他不让,说让我好好演戏就行了。”
原来这小孩是个演员。
许慎如此想着。
这也太好拐骗了,随便大街上拉个路人就劈里啪啦什么都说,一点戒心都没有。
不过这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许慎接收杜同发过来的分镜剧本,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再这么折腾下去,《洪荒》这部戏就要被毁了。”凌林捂住脸,声音哽咽,“这可是他全部心血,他吃了这么多苦才走到今天……为的就是这个吗?他明明那么有才华……”
听见《洪荒》这两个字,许慎蓦然抬起头。
他是《洪荒》的演员?
凌林越说越难过,泪水像是豆子似的落下来,抽噎不止:“他该怎么办呀……”
他哭起来像是发洪水似的,整张脸都湿了,林妹妹都没他能哭。
通过他的话推测,他喜欢的人,应该是这部剧的导演,制片人,或者投资方,许慎被他哭得头疼,顺口问道:“《洪荒》这部戏怎么了?”
凌林接过他递的纸巾,哭得身体都在发颤:“不行,这是,这是商业机密,我,我不能告诉你……”
许慎:……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这会儿才知道要有警惕心。
许慎有点想笑,但面对个快要哭得昏过去的人,这会儿笑也太不给面子了,于是他咳嗽两声掩盖过去:“哦。”
凌林冷静了会儿,沉浸在悲伤世界里无法自拔,哪怕现在是午后和煦阳光,他心头却阴霾一片。
他憋了会儿,瞅蛋糕先生两眼,见他一脸平静地刷手机,似乎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他恹恹道:“我有个朋友也是演员。”
许慎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他讲。
凌林怔怔地坐着:“他喜欢上了个导演,结果导演导的戏出了个大乱子,如果不把这个乱子解决,这部戏连上架都上不了。”
“可是惹出麻烦的那个人,势力很大,有粉丝有流量,而且公众形象很好,没人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现在有狗仔拿还没发布出去的新闻来敲诈剧组,问剧组漫天要价,剧组那边忙疯了。”
“导演处处被掣肘,各方面都需要权衡,不断有人给他施压,我朋友几乎要崩溃。”
凌林说着,又想哭,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太没用了,自己解决不了问题就想逃开,哭完再跑回去。
许慎安静地看他哭,他把手机放下,如玉般的手在玻璃桌上轻点:“惊天丑闻,上不了架的那种。让我来猜一下,吸.毒,出轨,家.暴……”
在听见第三个词时,凌林慌乱移开视线。
“哦,原来是家暴。”许慎了然地点头,若有所思道,“流量很大,有粉丝基础,公众形象好,是这部剧的男一吗?”
凌林否认:“不是。”
许慎回忆了下《洪荒》这部剧的演员表:“那就是男二。”
凌林讷讷道:“你好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