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巨佬们早死的白月光——by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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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师小眼睛一眯,手里的八卦盘稳稳当当,他的声音悠长,有一种看破红尘的高人风范,不急不缓地说:“冯先生要是着急,不如另请高明,你不信我,又何必请我。”
冯惠璋连忙说:“吴大师,你别跟我计较,我说错话了,只是这么多人……”
吴大师冷哼一声:“都是些毛头小子,能有什么用?”
冯惠璋苦笑了一声,他这请的不是来干活的,而是请了个祖宗,明明钱都给了,还要在对方面前装孙子。
论年龄,自己也只比吴大师小几岁。
吴大师高傲的环视一圈,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废物。
就在他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身后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吴大师,初次见面。”
吴大师转身看过去,小眼睛眯得更厉害,他狐疑道:“周旭尧?”
比起老态龙钟的吴大师,周旭尧简直是一表人才,帅得可怕,他冲吴大师礼貌的笑了笑:“吴大师,刚刚听你说在这儿的都是毛头小子?”
吴大师并不把周旭尧当回事,只觉得是外面吹得玄乎,周旭尧他师傅是厉害,但再厉害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师傅死的时候周旭尧才十六七岁,就算是个天才,那点时间能学会什么?
不像他,家学渊源,五岁长辈开蒙,一学就学了几十年。
吴大师虽然胖,看脸上的赘肉和皱纹让他看起来凶横又刻薄,尤其是不笑的时候。
“不是吗?”吴大师懒得跟周旭尧多说话,“年轻人,不多磨练磨练,倒是学会了炒作,名声再响,没有真才实学,总有露馅的一天。”
云青岑从周旭尧的背后窜出来,他一副天真无邪地样子说:“吴大师是说周先生没有真才实学?那谁才有?”
吴大师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周旭尧在我面前也只是个晚辈,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
这句话太难听了,周围能听见的人都转头看过来。
云青岑似乎有些受伤,他身形本来就修长,不露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消瘦,跟吴大师一对比就更显得单薄,他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说:“吴大师,你的意思是年龄小的就都没本事吗?”
周围的“大师”们脸色都变了。
吴大师浑然不觉,就算他察觉了也簿会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是前辈,熬出来的资历,要是放在旧社会,晚辈见了他都该行礼,甚至磕头。
现在人心不古,道德沦丧,才让这些小崽子跳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们有什么真本事?”吴大师斜瞟了云青岑一眼,“除了巧言令色以外,还会干什么?”
周围的人脸色也变了,尤其是还算年轻的那些,脸色铁青。
虽然多数都是骗子,但是被人这么直接说出来,没几个人脸上还挂得住。
打人不打脸。
只有云青岑毫不在意,笑嘻嘻地说:“吴大师成语用得好,有文化。”
吴大师脸青了——他小学都没读完。
所谓家学渊源,其实就是没运动之前学了几年,运动开始以后,学校关门了,上山下乡了,吴大师冷不丁被人嘲讽,有种被掀了老底的羞愤,怒瞪了云青岑一眼。
云青岑像是看不见吴大师的眼神:“牛犊失误总比老马失蹄来得强。”
吴大师:“我不跟你们这种人计较,别的本事没有,只会逞口舌之利。”
说完还抬高脑袋,“居高临下”的看了云青岑一眼。
云青岑依旧是一脸笑容,好像并不因此伤心,或者觉得被冒犯。
倒是周旭尧说:“吴大师心里有数了?找到原因了吗?”
这句话一出,已经不关注这边的人再次把头转了过来。
吴大师心高气傲:“冯家请了几位风水大师都没找出问题,哪怕是我,也需要更多时间。”
周旭尧挑挑眉:“如果有人抢先吴大师一步找到,吴大师又有什么说法?”
周旭尧笑了一声。
这声笑更像是嘲笑。
吴大师气得脸都红了。
请他来的冯家人虽然想说话,但知道周旭尧是冯惠扬请来的,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要是好不容易请来的吴大师被挤兑走了怎么办?
周旭尧:“吴大师别急,原因我已经找到了,要跟我一起去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朝周旭尧围拢。
冯家几个兄弟和晚辈们表情各异,但很快都反应过来,一脸关心地问:“周先生,那就快过去吧。”
“对对,快过去,处理好了我们就放心了,不然太爷爷住这儿,我们都不放心。”
“太爷爷舍不得这栋房子,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让太爷爷住得好。”
这里面竟然还有人抹泪了——虽然演的假,但如果冯老太爷知道了愿意信,那就不叫假。
云青岑环顾这一家人,觉得这个世界上不要脸的人太多,他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至少他亲生父母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后来能演那都是因为他恶补了一下演技。
云青岑没爱过人,也没恨过人,他觉得人人都一样,脱了人皮没什么区别,喜怒哀乐,贪嗔痴恶样样齐全。
别人惹了他,他当时就会报复回去,他受了一点委屈,就要让人十倍百倍承受,所以从没长久的恨过一个人。
他有时候也会思考,他到底是后天熏陶的恶毒心肠,还是先天就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不过云青岑从没有思考出个结果来。
但他并不是没有欲望,他有物欲,有肉欲,依旧是红尘中的饮食男女。
他以别人的爱恨为食,而这爱恨必须是因他而起,他自得其乐。
周旭尧带着所有人去了三楼的客厅,比一楼的小很多,这栋洋房改过很多次,原本除了一楼以外是没有客厅的,洋房一共四层,还带着一层阁楼,装修是欧式装修,还很复古,宫廷风的家具,摆设以金色白色居多,偶尔会有点红色点缀,没有用木地板,而是有欧式花纹的地砖。
很符合洋房的装修风格。
三楼的客厅中央是小巧华丽的水晶吊灯,至于水晶是不是真水晶没人知道,反正看起来挺闪,好看就行了。
美人榻款式的欧式沙发,前面是大理石纹的茶几,上面摆放着花瓶和烛台,这两样摆设平时只有保姆会来擦,没几个人会多看。
所以人们一进来,首先看的就是桌子上的烛台和花瓶,全都眼睛一亮——如果不是鬼怪作祟,是符咒害人,那东西肯定就在这两个其中一个里头。
只不过花瓶里养的是真花,要换水换花,容量大,但其实不好藏东西,反而是烛台底座卸下来好藏,反正符纸卷起来占不了多少空间,而且还不担心保姆擦拭清洗的时候被水打湿或者被发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烛台。
吴大师忽然说:“我还没来三楼,刚刚只在一楼二楼转了一圈,要是我早上来,早就发现了,不会费这么多功夫时间。”
周旭尧也不跟他争,十分有礼貌地说:“那就吴大师先找吧,我不急,我也只是在这里隐约感觉到了,不能确定符咒究竟在哪儿。”
除了吴大师以外,其他神棍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也是从进来就觉得不对劲,东西肯定就在这个客厅里!”
“那个烛台!就是烛台!把底卸了。”
吴大师哼了一声,其他人安静了。
不管吴大师多讨人厌,年龄和资历摆在那儿,年轻人再不爽都要憋着。
吴大师拿着八卦盘,在屋里走了一圈。
他确实有些真本事,一进这个客厅,确实有不详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里,他走了三圈,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却还是找不到原因。
而周旭尧和云青岑都看着他,两人的脸上也都带着笑,看在吴大师眼里,这就是嘲笑。
吴大师额头冒出了汗,他咬着牙根,知道自己现在认输就完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嘲笑他,以后他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
干这行的没有名声还怎么挣钱?
又不是卖实物,东西好名声再差都有人买。
云青岑忽然问:“吴大师,你找到了吗?”
吴大师紧绷着一张脸,皱纹都快被他崩平了。
云青岑继续说:“吴大师,找不到就算了,不丢人,反正你这么大年龄了,没有年轻人能干也正常。”
原本还想找个理由的吴大师这下真的骑虎难下,不得不又走了三圈,一圈走得比一圈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直到冯惠扬都开始催他了,他才心一横,赌了一把,指着烛台说:“就在这里面!”
其他神棍小声议论:“这谁不知道啊,刚刚都说过了。”
“就因为他年纪大,所以功劳就成他的了?”
“我真的服了,我们是来走过场的吧?哪怕是周先生找到东西呢?都比他强。”
还没能神棍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云青岑已经走到了茶几旁边,把烛台拿了起来,然后遗憾地耸耸肩,表情有些无奈:“吴大师,这是实心的。”
吴大师喊道:“不可能!”
云青岑已经把烛台抛给了他:“你自己看看吧,上手就知道是实心的。”
吴大师慌忙地把烛台接住,一脸焦急地上下检查着烛台,最后他心一横,把烛台高高举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烛台是金属做的,摔弯了,但没摔成两半,但沉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实心的。
“花瓶!一定是花瓶!”吴大师扑向花瓶。
他的汗从额头滑落到脸上,落进他的衣领里,双手捧着花瓶,像是捧着救命稻草。
吴大师直接把花瓶摔碎了。
四分五裂的花瓶尸体,零落的花,花瓶里的水,明明确确地告诉所有人,花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吴大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脑子已经懵了。
他着了道。
他花了几十年积累的名声,毁在今天,毁在此刻。
但凡不是这么多人,但凡不是冯家的事,但凡他没有跟周旭尧起争执……
“你故意的吧?”吴大师抬起头,小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他死死瞪着周旭尧,“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施了障眼法!”
周旭尧笑起来:“吴大师,技不如人就要说别人阴你?”
吴大师站起来,他指着周旭尧的鼻子说:“我闯出名堂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云青岑站在周旭尧旁边,笑着说:“您小时候不穿开裆裤,直接光屁股?”
吴大师:“你!”
云青岑:“吴大师,人贵自知。”
吴大师疯了,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就要往周旭尧身上扑,只是还没等他扑上去,云青岑就已经站在周旭尧身前,一脚把他踹了回去。
吴大师这个吨位,能把他踹出去的人寥寥无几,云青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他踹了出去,连汗都没出。
周旭尧看着云青岑,云青岑冲他眨了眨眼。
云青岑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
周旭尧浑身一颤,似乎有一股电流从他的天灵盖落下来,让他全身酥麻。
云青岑走回周旭尧身边,手不动声色的在周旭尧的腰上划了一圈,周旭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98章
室内一片寂静, 没人说话,吴大师这么多年都抬着下巴鼻孔对人,这下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也不等吴大师自己爬起来, 冯惠扬就对站在后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基本都是退伍军人, 架起这位吨位超凡的吴大师没有丝毫难度, 吴大师在业内再有名气, 在冯家人眼里也只是一个雇来干活的,有用的时候当然尊重, 没用的时候跟一块破布没有区别。
吴大师没有力气,脸色惨白,目光惶然,这么多年的积累和努力毁于一旦,偏偏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哪怕技不如人,也不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以后他还怎么混?在场这么多人, 传出去之后会怎么样?
他被架出去的时候,神棍们眼里只有幸灾乐祸。
越高的山, 崩塌的时候越令人叫好。
周旭尧看了云青岑一眼,云青岑笑了笑, 知道从现在开始, 这里就是他的主场了。
“冯先生。”云青岑态度拿捏的很好,不卑不亢, 又亲切周到,“把沙发拆了吧。”
冯惠扬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转头对保姆说:“拆吧。”
沙发价格不便宜, 保姆不敢硬拆, 这种沙发不能拆卸,要拆只能把垫子翻转过来,然后从底部的接线处裁剪开,三个保姆一起拆才会快些。
“先生,找到了。”保姆扶着沙发站起来,手里赫然是木制的卷筒,只有半个手掌长,很小。
冯惠扬额头青筋直冒,冷淡地说:“给云先生看看。”
保姆也知道这不是好东西,快步走到云青岑面前,把卷筒交给云青岑之后就活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躲到一边去。
“紫檀木。”云青岑叹了口,“不便宜,真有钱。”
冯惠扬下了血本的,紫檀木小料没有大料值钱,但作为容器,用什么木头都没多大差别,选紫檀木显然是钱多烧的。
云青岑旋开木盖,从里面拿出一张卷好的黄符。
他展开一看,目光带出了几分嫌弃——这鬼画符的字迹还不如他呢。
云青岑把黄符夹在手上,指尖火瞬间将黄符烧得一干二净。
惊呼声此起彼伏,神棍们没几个见过指尖火,通常都是拿火柴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