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你心里的白月光 番外篇——by无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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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感叹唏嘘,捐一个小地方都能随便捐那么多钱,那该会多有钱啊,他们想象不到。叶悄听了几句没放在心上,反正与他无关。
叶悄带吴冬冬回他跟师哥的住处,两室的平房,地方不大,是他师哥几年前亲手一个砖头一个砖头搭建砌出来的。
吴冬冬一进屋内就想看动画片,陆念秋给他调了个台,说已经过了放动画片的时间,只有电视看。
小朋友看电视半懂不懂,胜在好奇,坐下几分钟就开始认真看。陆念秋出去找到在水池边洗东西的叶悄,开口说:“小悄,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带冬冬坐车离开,去哪里都行。”
说完递给他一本存折,是陆念秋这几年攒下来的钱。
叶悄接过打开看了眼,推回陆念秋手里:“我自己也有。”
陆念秋笑问:“你哪来的钱,这个时候别倔强。”
叶悄不出声,还有点烦躁。
陆念秋继续说:“那帮高利贷的明天肯定过来,冬冬是班主的孩子,万一被他们带走拿来要挟怎么办,为了钱他们真的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师哥你呢……”
陆念秋眨了眨眼:“班子还需要我,离开了他们怎么办。”声音忽然温和下来,“小悄,有机会的话说不准还能治好你脸上的疤。大城市医疗技术先进,攒够钱把疤痕去了,你会唱戏,相貌也俏,指不准就是下一个苏月白。”
叶悄脸色骤冷,陆念秋改口:“好好好,不是他,那就是去年出来的也很受听众欢迎的宋然怎么样。”
苏月白现在人气比宋然高,在陆念秋心里他师弟以后一定会比他们还要厉害。
叶悄反问:“师哥不想到大城市看看么。”
陆念秋抬手在鼻子碰了一下:“想啊,不过还是先把目前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又不能一步登天。”
他望着叶悄的眼睛,浑然不觉得对方眼睑往下的疤痕有多难看。
“出去以后记得把脾气收一收,师哥不是要你去讨好别人,这社会看人三分和颜悦色总归是为自己好。假如有人欺负你,打得过就反击,实在不行就跑,别当受气包,做好人如果容易让小悄被人欺负,我宁肯你当个坏人去欺负别人。”
叶悄别开眼睛回避陆念秋的目光,从来没有人叮嘱他去当坏人是为了要更好的保护好自己。
“师哥,你别说了。”
对方笑笑:“好,我不念叨。”
陆念秋执意要叶悄带吴冬冬走,大晚上帮他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可两人终究没走成,天还没亮,凌晨五点左右周围就有黑衣人在屋檐下蹲着,见他们门打开,目光就直勾勾的扫过来,只要他们拎起行李箱踏出一步,估计就会被强行扣下。
村上的居民注意力都被来做慈善捐钱的大老板吸走,哪里还有什么人关注他们这个小班子遭遇的困境。
叶悄没马上带着吴冬冬明目张胆的离开,他还在寻找机会,等他们发现吴冬冬在他们屋里,恐怕会直接进门把人抢走。
这一天村里实在很热闹,据说村长大设宴席请大老板吃酒,面对村里人的热情款待和邀请,大老板居然没驳了面子,因此一早就开始热闹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青鲤湾迎来一位大财神给他们乡村做建设,村长昨晚到今天都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财神爷的眼神和蔼可亲,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希望财神爷下次还来。
除了酒宴款待,村长多问了几嘴财神爷还有没有什么兴趣,私心想准备些活动助个兴头。
财神爷发话:“难得闲下来的时候会去听戏。”有钱人谦和那不叫谦虚,而叫低调。
村长一拍手,连连点头:“咱们这刚好有一戏班,村里老的小的基本都去听过呢。”
于是事情不等提前安排就这么通知到陆念秋这边了,他听说要带班子去给大老板唱戏,就想趁机让叶悄带吴冬冬混进人群中溜走,人多眼杂,机会摆在眼前。
叶悄牵着吴冬冬跟班子里的人一起进到村里的文艺演播大厅,黑衣人果然被隔离在外面跟不进来,整座楼外面都保安守着,对他们来说是相对比较安全的空间。
趁大厅已经有人开始表演,叶悄想办法准备把吴冬冬送出外面。小孩忽然闹肚子涨要上厕所,叶悄跟着安全路标把他带到楼上卫生间,手一脱,吴冬冬心急地冲了进去,叶悄怕他摔倒紧跟着冲,谁知道这么空的卫生间居然还有个人。
吴冬冬这傻孩子还直接冲进去跟人家共着一个地方,叶悄把小孩拉回手边,视线顺着向下即刻往上滑,边转移视线边说:“你先把裤.链拉上——”
声音顿时卡在喉咙出不去,望着眼前熟悉又显得陌生的脸孔,低下头会冒犯,而维持此刻的角度会让他把这英俊沉稳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给村里捐钱做建设的财神爷,撞了一个姓的江老板就是江叙。
第30章
江叙一直都不太喜欢小孩子, 他嫌闹, 自从雁回走之后, 更加喜欢清静,除去重要场合跟必要的酒饭局, 期间能推的都推掉。
上天对有的人真的很偏爱, 两年岁月几乎没在江叙脸上添加任何时间感,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眼神比以前更加坚定, 少了养尊处优出来的翩翩风流, 锋芒露到巅峰后收敛, 给人的感觉很沉,像一把收回刀鞘的剑, 钝而质朴。
如果有人跟江叙第一次见面,大概会从他的眉眼里感知到他可能不是个很快乐的人,江叙的眼神变得有故事了,掺杂些许沉郁的气质, 又会忍不住去猜想像他这种地位身份的人有什么可忧郁的。
叶悄把吴冬冬从对方身上抱起来, 捋捋小孩跑乱后散得像个疯子的头发,没看江叙一眼带着人就走。
过长的头发遮挡他的眉眼,江叙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微微低眼只能依稀看到来人模糊的脸部轮廓。从身形判断年纪还挺小,衣服穿的年份长了洗得发白泛旧, 脸低垂的角度明显不敢看人, 似乎挺怕生人。
江叙稍作回想, 眼前的少年应该是刚才进来的戏班子里头的人。他怀里抱的孩子年纪不过七八岁,或许更小,睁大的眼睛圆溜溜的直往他的方向扫。
吴冬冬轻轻拍了拍从他腋下穿揽抱起他的手臂,抬头说:“悄悄哥,冬冬想尿。”
叶悄告诉他:“我们换另外一间。”
这层楼的卫生间是单独一间的,从环境设施看不像给普通员工用的地方,平时应该只有领导能出入。
江叙说:“让小孩子先进来解决。”他洗了手后把地方让出去,叶悄抱吴冬冬进去给他解裤子尿,视线不经意看到江叙还站在门外,衣冠楚楚的样子,就又波澜不惊的低头,给解决好的吴冬冬抽裤子。
把吴冬冬带到洗手台洗干净,门外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叶悄摸了摸小孩好奇的眼神,小孩子单纯,却有非同寻常的感知力。也许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反而容易看出来。
吴冬冬问:“悄悄哥,你认识大老板吗。”
外面的人都叫江叙大老板,吴冬冬就记住这个称谓。
叶悄摇头:“不认识,我们先离开。”
他用衣服把吴冬冬从头往下包起来遮着,原来想从另外的出口带人出去,发现每个出口不远的地方都有黑衣人蹲守。四周人少,带吴冬冬出去目标太大,叶悄只好继续回到楼上,只能趁表演结束时人多了再离开。
江叙被众人拥簇着下楼时,叶悄跟吴冬冬跟在人群后方不远的距离。最后两人没能成功的避开黑衣人视线跑掉,黑衣人过来夺走吴冬冬,叶悄拼了劲的抱紧小孩子不松手。
吴冬冬在两边的争夺撕扯中惊慌哭叫,抱紧叶悄一个劲的叫悄悄哥,动静引起已经走到前方的人群。
江叙转头,看到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紧紧护着小孩,问旁边的人发生什么事。
村长擦汗讪笑,喊两侧的保安去把他们分开。
叶悄放大声音,故意让周围的人听见,清越透亮的声音飘荡出去,谁都听清楚他说的话。
叶悄说:“他们抢小孩。”
他弯下身紧紧把吴冬冬从头到脚的护在怀里,带头的黑衣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叶悄脸都没抬:“你们找借钱的人去讨,跟一个小孩追究又算什么。”
村里的干部领导都在场,闹到最后黑衣人没为难吴冬冬,撤走时叶悄送了一口气,抱起吴冬冬直接走,连一声谢都没说,动作相当的匆忙。
他不想看到江叙,见到这人就生理性的泛恶心。
叶悄在半路扶在墙角吐了一会儿,江叙的出现就像一个唤醒他噩梦的魔鬼,前尘往事皆散,难过的是他见到对方依然会感到恐惧。
江叙上车后一直在走神,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完戏出来思绪总忍不住游离,具体说不出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吊着不上不下的。
跟在旁边的助理看他状态不太对,额头冒出一些汗,想问他家老板是否需要服点药。
助理跟在江叙身边也有差不多十个年头,江叙最挑人的时候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他跟江叙身边的几个心腹留到至今。
所以雁回的事助理多少听过一点,结合他们老板去年经历的困难,有点担心。
江叙闭目养神,听了助理的话,说:“不用,我休息一下。”
车还没完全开出青鲤湾的地界,江叙忽然睁眼,让司机把车重新掉头开回去。
他捏了捏眉心,问助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少年长什么样。”
助理皱眉回忆,摇头:“没看清,头发把他的脸遮起来了。”
江叙低眸:“回去找一下这个人。”
他想了一路终于想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是那个人的声音。
助理不太能理解他家老板的意图,但还是依照吩咐,顺便联系村里刚才的干部领导,询问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青鲤湾这么一个小地方几乎人人都互相认识,发生点什么小事,风吹草动的就传了个遍。叶悄以前再怎么低调,说完他的外貌特征,不到三分钟叶悄的简单信息资料就传给助理了。
助理把名字跟地址报给司机,江叙听到名字的时候脑子里立刻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孩子产生好奇心,那一点波动的情绪完全调动起他低迷很久的状态。
他有点头痛,已经把雁回害死,如果自己再回头找叶悄,真的连雁回死了都没放过他。
江叙几不可闻地叹息,叫司机转方向不用再回青鲤湾。
刚落地丹阳市,江叙接到江明月电话,对方开口就要他先去医院检查身体。
江叙说:“过后还有几个会议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有必要去医院折.腾一趟。
江明月嗤出一声冷笑:“去年你躺在医院的时候连老太太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就故态复萌。”
她冷冰冰的提示江叙:“雁回都死了两年,你现在做这些给谁看,但凡你在外面找人的时候还有点心还记挂他,都不会在他死了还把人往家里带,在明知道他生病做那种事刺激他,阿叙,你是最没有资格做出这副样子的人,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老太太当时连江叙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就抱憾离世,江明月对他至今还有怨火。
江叙嘴巴动了动,终究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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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点后的丹阳江边风是冷的,江叙把车停在江边靠,没一会儿手机屏亮光闪烁。
江叙的公司最近成立一个新的项目,徐崇明参与投资,跟他视频通讯商讨时,发现江叙居然在走神。
徐崇明抬手打一个响指:“工作的事你都分神,跟我说话太不走心了吧。”
他看出来江叙似乎有心事,工作方面的砍再难都没让江叙泛出过一丝苦愁,现在露出一副寂寞老男人的模样,显然又在想些有的没的。
他有点受不了地摇头:“我说你算了吧,你姐数落你有时候都数落到我头上,忘记他不行么。”
江叙觉得他自己已经忘掉了,可等生活回到现实,身边所发生的一切真实的东西都让他的回忆不由自主的转换,真实虚假,江叙自己也分不清。
“过几天我去看看他。”
整整两年,江叙没去过雁回的坟前。他给雁回挑了最好的墓地修建,下葬后却一次都没去看过。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他一直是个自私的人,私心的不去相信雁回死亡的这件事。
徐崇明说:“我看你就是贱的。”
敢这样跟江叙开口的人如今就剩徐崇明一个,当初如果不是他有了警觉先发现雁回,恐怕不知道还要让雁回孤零零的在黑暗里睡多久。
江叙淡淡看了他一眼,徐崇明撇嘴:“后天有个人需要你见一面。”
两人现今有合作关系,徐崇明处理的事不少,实在搞不定就让江叙到场。他嘴皮子功夫不错,可要镇住一些大人物,还需要江叙出面。
正事谈完,徐崇明有点关心老友情况:“说说,遇到什么让你一个工作狂魔跟我谈工作都分心。”
他笃定的说:“跟小嫂子有关。”
江叙自然没告诉对方。
酒局当晚徐崇明和江叙一起到场,负责热场的经理喊了几个人进来,男的女的都有,跟着他们吃小菜喝小酒。
江叙没让人靠身,旁边的人笑了笑,推责到经理身上。经理赔笑,在场的哪个都是需要伺候的爷,一个伺候不好砸了气氛就不好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