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你心里的白月光 番外篇——by无边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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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自己在跟江叙的关系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平衡,而苏月白就是打破平衡的转折点。
江叙的身份想攀附江家的人不少,以前他不在意是因为没有威胁,可苏月白独特,连跟他仅有几面之缘的雁回都从对方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对手,可跟似曾相识的自己怎么比?他早就变了。
江叙笑笑:“你说这话才糟糕,我可不希望雁雁是女人。”
又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
雁回很能藏心事,以前事事都对江叙说,也就前两年起,嗓子坏之后倒将这点改掉,江叙不问,雁回永远不出声。
雁回嗓子沙哑地开口:“你现在不想跟我来一次吗。”
又指指江叙的嘴角:“我把你形象破坏了。”
江叙唔一声:“等会儿有个会议。”
雁回听完不闹也不哭,从江叙怀里坐直,对比刚才的癫狂意外的平静:“你先去忙,要是晚点有时间再联系我。”
黑黝黝的眼睛凝在江叙脸上:“我会一直等你。”
“江叙,我们一起走过七年,有什么事可以明说,你不要瞒我。如果有一天不喜欢我了,还请你一定告诉我。”
“我爱你。”
雁回这几年跟江叙在一起,没说过爱。此刻他说出来,好像把保命的筹码亮给江叙,孤注一掷,落子无悔。
第12章
天气变化无常,雁回跟着一连病了几天,江叙在期间没过来。他闷声不响,药没吃,等病慢慢恢复一周过去了,才到宋然住的地方接他的招财。
跟江叙回江家那段时间雁回将招财放宋然家里寄养,之后兵荒马乱,身体不争气他就没马上接招财到身边,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出多余的心思照顾小家伙。
可惜没有招财的骚扰,江叙一样不见得过来,似乎忘记雁回一周前说等他回家吃饭的话。
雁回忍下心绪整整七天不给江叙发任何的消息,最开始忍得焦虑,再之后狂躁,而今一颗心平静到不可思议,他不主动找江叙,这人真就没想过回来找他。
雁回给江叙的办公室打去一个电话,声音还有印象,上回那个秘书接的。
雁回说:“江叙忙么。”
秘书知道江叙身边跟了个人,看号码就是目前这个,于是诚实的回答:“江总有事外出。”
雁回不再追问,他没有为难人的心思,挂完电话简单洗漱后,先打车去了楚园看现场练功的情况,等到晚上休息的时间过去,才跟宋然一起前往他的公寓接招财。
宋然说:“小雁哥,才多少天没见面,我觉得你又瘦了一大圈。”
雁回不置可否:“有吗。”
宋然点点头:“我是个老实人,不对小雁哥撒谎,真的瘦好多,下巴都尖了。”
雁回容易瘦,瘦的最严重最快的时期是刚失去嗓子的前半年,177的人瘦的只剩下百斤出头,虚弱得就剩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子,完全下不了床,靠营养针续命。
宋然担忧的目光在雁回脸上打量几个来回:“小雁哥是不是生病?我先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宋然对江叙只字不提,他猜到雁回把自己搞成这样多半跟对方有关,恼江叙,可在雁回面前不能说江叙太多的坏话。
雁回坚持地说:“先接招财。”
宋然只好答应他,顺便把招财近期的状况诚实汇报。
宋然公寓内有个意外之客,雁回不认识人,宋然倒稍显尴尬,夹在中间给双方做简单的介绍。
来人叫邱成,看衣着装束像个富家子弟,和宋然显然不是一个路子的人。宋然成天在楚园里练功,除了外出的登台表演,很少有机会接触外人。
雁回审视的目光没离开过对方,宋然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才刚成年,他有义务和责任对宋然结交的朋友进行把控。
万一对方是骗子,宋然年纪小识人不清,假如上当受骗到哪里找说法去。
邱成对雁回举起手连连摆了摆:“大美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小宋然没有恶意,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罩着。”
宋然抢在雁回前出声:“别这样叫小雁哥。”
邱成对宋然点头:“雁回,我真是宋然朋友。”
招财在旁边叫翻了天:“雁雁,雁雁——”
邱成忙捂耳朵:“逗了它半天不出一声,现在闹得人头疼。”
招财像一只超级受气包,差不多两周见不到雁回,整只鸟都不好了。气也不撒,怕撒完气雁回更加不理它,只对雁回狂撒娇。
雁回把它揽在手心里安抚,招财渐渐地停止吵闹,小家伙灵气十足,脑袋贴着雁回的手指左右来回的蹭,乖得完全不像一只鸟。
邱成乐着说:“它狗变的吧。”
邱成被宋然瞪一眼,才收敛心直口快的性子,招呼两人到餐桌吃宵夜。
雁回没动那些包装精致的餐点,邱成明显提早进了公寓,而这间单人公寓宋然自己独居几年,平时基本没人来,邱成很显然有钥匙才在他们之前进入在这里等着。
雁回转头跟宋然说:“你把公寓的门卡给他了?”
宋然窘迫地想避开雁回灼灼的视线,点不下头,可他不擅长在雁回面前撒谎,更无法对雁回说假话。
“小雁哥,邱成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不会害我的。”
邱成看不下去,把宋然拉到身后护着:“别欺负小朋友,吃完饭愿意谈我们再好好谈?”
雁回看邱成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心里放下稍许的戒备,听宋然磕磕绊绊地把两人相识的前因后果讲明白。
邱成眼尖的发现雁回手腕子戴的手串,唏嘘一声:“好东西啊。”
雁回面色冷淡,邱成干脆借花献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递近。
邱家以家具行业发家,能做大到今天,必定有他们的价值和市场所在。邱成见过不少珍稀材料做的家具,对古玩有一定的眼界,他看到雁回所戴的手串,误以为是个喜欢收藏古玩的人,想靠近宋然就得使手段讨好雁回。
邱成所赠的门票是丹阳市近几年最大的一场慈善拍卖会入场券,票价早被炒到天价,喜好收藏的各界门贵都会来参与拍卖。表面上是一场慈善拍卖会,借这次机会与各界名流门贵交识才是重点。
“雁回老板,你收了吧。”
雁回不知道票的价值,准备开口拒绝。宋然接到邱成使的眼色,为了挽救弥补他在雁回眼里的形象,也劝说雁回把票收下。
宋然之所以劝说雁回存有一定的私心,先不说邱成送的东西应该是好东西,雁回总不该空闲了时时刻刻把心思放在江叙身上。他希望雁回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能见识多一些除江叙以外的人也是好的。
有的人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宋然替雁回抱不平,觉得江叙配不上他的真心。
宋然一向坚强,少有的软话让雁回动容,说着说着就把邱成给的票收了。
深夜十点半宋然才跟邱成送雁回下楼,邱成先让自己的司机开车送雁回到他的公寓。
车子开远,邱成才好奇地问:“你小雁哥戴那么贵一手串,怎么不自己开车过来呢。”
宋然想给他一脚,嘴巴抿得冷酷,头也不转的让他别问。
江叙给雁回送了好几辆车,每出新款的车就跟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的往车库里送。宋然见过一次车库,叹为观止。可惜雁回一次都没开过,甚至不考驾驶证,除非江叙主动接送,他坚持自己搭乘车出行,实在不方便才让江叙的司机送他。
雁回的工资不算低,然而楚园里谁出事有求于他的,雁回第一个掏钱相助,至于钱能不能还回来或者多久还,似乎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时间一长,雁回卡内的存款寥寥无几,活成月光族。
邱成听完宋然的话,沉默无语,片刻后才评价:“你小雁哥不仅人长得好,心肠更好,是个好人。”
宋然摇摇头:“我宁肯他不做好人。”
好人大多数都会受欺负,尤其遇到江叙这样的。
江叙当晚有事,原本说可以回家跟雁回吃一顿宵夜,几天没能睡觉的雁回好不容易睡下,就因为这通信息刚躺下不久又爬起来去厨房准备江叙喜欢吃的东西。在客厅等到凌晨两点多,江叙才说回不来,有个局要应酬到早上才散场。
他收拾好冷掉的宵夜,心里的温度就和它们一样,冷了嗖了。
手机充了满格的电量,雁回握紧又松开,松开握紧,忽然狠狠的往沙发里摔,闭目养神的招财尖声大叫,以为雁回受伤,翅膀扑棱扑棱地想朝他的方向飞。
雁回眼眶红润,走到招财面前,开口,破碎的声音根本发不出半个音节。
招财看着它,声音逐渐降低,叫声仿佛是给他安慰。招财异常的懂事让雁回抿起的唇忽然咧开,眼睛弯起微笑,双颊却沾满湿润的光。
他说不出半个字,回房熟练地从柜子底层把空了一半的药瓶取出,干吞一把后才走到床边静静地躺好。
随意放在枕侧的手臂已经很削瘦,雁回无意识的握紧戴着手串的地方,磨了磨,直到在皮肤上磨出红色印子,耳边又开始出现一些吵杂的声音。
这声音他曾经反复的听到过半年,雁回意识脱离身体,恍惚的飘在空中,心跳急速。
药物的作用并不能使雁回拥有一个良好的睡眠,他早早就起来去厨房备早餐,冒着热气的早点摆在餐桌无人享用,可他习惯了这样的做法,日积月累。对雁回而言形成一个习惯不难,要改掉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才会跟夺走他的命一样。
就像他登不上台唱戏,已经死过一次。
喂完招财雁回就开始发呆,看时间差不多,手脚犹如上了发条的机器,准时把没有动过的早餐收拾干净。
跟往时没有任何不同,雁回在家里无论怎么变化,出门后照旧平静冷淡,只除了体重的暴减让他看起来跟鬼一样。
楚园里的人很快发现雁回的异常,一个两个撺掇宋然去叫他休息。雁回一旦工作起来就跟不要命的似的,而他如果以目前的状态继续下去,楚园没散,雁回估计就先送进医院了。
“小雁哥,你先去休息。”
雁回皱眉,忽然推开宋然就往洗手间跑。
宋然跟园里的几个人追进去时,看到雁回用手使劲抠着嗓子,胃里都是酸水,他吐完了趴在洗手池上,久久都没出声。
周围的人被雁回这状态吓到,就听雁回说:“宋然,你帮我拍张照,然后发给江叙吧……”
第13章
雁回等宋然发消息给江叙时脑子里还有几分钟的茫然,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更没想到过自己会因为想要挽留一个人用上苦肉计弱化自己。
他支开宋然,摇摇晃晃的从卫生间走出,说:“江叙一会儿可能会过来,我到外边等他,剩下的工作你帮我给刘老师传个话,需要他帮忙多看下场子。”
江叙还没说来不来,雁回就握紧了手机靠到沙发外,视线固执的凝在一个方向。两个小时后江叙才说过来,雁回不在乎时间的长短,只要江叙这个人肯来就行,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楚园人来人往,还是场子最热闹的时候。
江叙见到雁回后眉心跳了跳:“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雁回老僧入定般,还挺平静地说:“我胃不舒服,你能不能先送我去一趟医院。”
江叙背起雁回就走,还没进车里雁回眼睛就忍不住泛滥出一片酸热。
他真的琢磨不透江叙,要说他有情,足足超过一周不给他半点消息,好像人间蒸发。说他无情,听他不舒服就毫不犹豫的背起他去医院,跟以前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江叙曾经在他病的时候经常这么背他,当时想抱来着,雁回觉得一个男人还需要抱着走太娘,死活不让,只给背着。
他闭眼掩藏起所有的失落,现在的江叙比七年前更加成熟英俊,也更加的让他看不透。
到了车内,江叙追究雁回几天来在家里怎么照顾自己的,雁回默默听完,才保证:“下次不会。”
江叙说:“我给你找个阿姨来照顾你不要,自己每天在楚园那边都忙得够呛,回了家也不让自己放松。”
雁回听完就笑,难得自我打趣,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弯起:“或许我天生就是劳碌命。”
江叙抬起他的脸,指腹贴在肌肤上按了按:“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操劳。”
雁回掀开眼睫:“这周很忙吗。”
江叙问:“雁雁在怨我?”
雁回轻轻点头,江叙笑着拥紧他:“该怨。”又跟雁回保证,“等这个项目稳定,就带你去外面走走。”
雁回没有顺江叙的话接下去,眼睛没离开过江叙的脸:“为什么之前不回我信息,不来看我。”
雁回从来不咄咄逼人,大概身体生了病,心里的防线脆弱的几乎崩溃:“江叙,我最不想做威胁人的事要求你来我身边,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逼迫我那样做。”
他一口咬在江叙颈边,怕留下印子,牙齿磕在上面磨了磨,印下一串湿润的水渍。
“你以前不这样,江叙,我累。”
雁回对人的底线在哪里最清楚不过,他现在敢用自己威胁江叙,一次两次起效果,再多几次不会有人受得住他疯狂的偏执心。
江叙一直就不需要对任何人妥协,包括自己,七年下来有些东西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