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墙角被我挖塌了番外篇——by刃天青Resazu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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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龙君离开,陆宁初都没有再出去。
虽然说他的那些小伎俩已被有龙君看穿,真要做戏只能找他,可他还是有点过不去自己竟然对龙渊之外的人动心的坎。
他既觉得愧疚,也觉得困惑,他明明讨厌有龙君。
到了第二日,陆宁初才去见了陆清月。
他和有龙君同行时颇受瞩目,他撂下有龙君的作为自然瞒不过旁人。待客途中撂下客人不管颇为失礼,陆清月又十分重视有龙君,他理所当然的会很生气。
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而,陆清月的火气却比想象的小上许多。他的态度与其说是责骂,还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平时不是胆子大得很,怎么昨日就那般不成器,还做出那等失礼之举。”
陆清月显然是认为他昨日害了羞,才会撂下有龙君,陆宁初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师父,我不是……”
但才刚开口,他便又说不下去。有龙君已然看穿了他的伎俩,就算没有龙渊的建议,他也必然要和有龙君做戏,以求堵住他的嘴。
现在否认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陆清月也不知是听了什么,俨然对他心悦有龙君的事深信不疑,见到他露出为难之色,便无奈地打趣道:“我这师父可真是白当了,居然都不知晓我的小徒儿还有这等腼腆的一面。”
“师父……”陆宁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他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认定他害羞的陆清月眼里,便是后悔了。
“好了。”陆清月彻底收了肃容,揉揉陆宁初的脑袋,安慰道,“你也别太挂心了,有龙君并没怪你的意思,昨日还是他来和我解释的缘由。你记着以后别在那么没出息就是了。”
陆宁初心道果然是那臭流氓加深了陆清月的误会,但面上只能乖巧地答道:“我知道了,师父。”
陆宁初又和陆清月商讨完了本该昨天商讨的问题,才终于离开了陆清月的洞府。
出门之后,他稍稍停顿,先去了离恨天的无暇堂。
正经的宗门,大多都有为弟子提供委托,供弟子历练并且赚取灵石的规矩,而无暇堂便是离恨天弟子领取委托之处。这些委托既有门内的任务,也有凡间的种种求助,援助金城之事亦在无暇堂挂过号。
进得无暇堂,略过那些进进出出的弟子,便先见一位长须中年男子歪歪靠在堂前柜台上,右手执笔登记谁领了什么委托,左手捧着只精致的玉茶壶抵在嘴边,像在饮茶。
不过,陆宁初却知道,那玉茶壶里装着的东西其实是酒,并且还是海量。
此人是离恨天的五长老,平素懒散酒不离手,陆宁初幼时第一次碰酒便是拜他所赐。
五长老见到陆宁初来,不待他走到近前,便先招呼道:“哟,小宁初来了,正好今天刚来了个杀妖兽的委托,地方近灵石多,你要不要接了?”
陆宁初笑着摇了摇头:“谢过五长老,不过今日我不是来接委托的。”
五长老一撩眼皮,终于从嘴边取下了玉茶壶,然后往前递了一递,道:“怎么着,那你是来找我讨酒喝的?”
他不待陆宁初回答,又收回茶壶道:“这可不成,要让你师父知道了,我又得挨骂。”
陆宁初笑意更深:“我也不是来讨酒的。我就是想来问问,近日有没有去泯州的委托,若是有,还请五长老帮我告知接了委托的人,我有事相求。”
五长老嘬了口酒,疑惑道:“你有事直接弄个新委托不就好了,这么弯弯绕绕的,舍不得灵石?”
陆宁初道:“自然不是。只是我的事情实在不大,泯州路途遥远,若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特意跑上一趟,实在有些浪费时间。若是有人愿意帮忙,我可以包了路上的用度。”
陆宁初不细说什么事,五长老也不多问,只道:“行,我给你留意着,有人了知会你。”
陆宁初谢过五长老,便出了无暇堂。
然而,他才出门,就见有龙君笑意盈盈地等在外头。
“陆小友,昨日在下未能尽数游览离恨天,今日还要请你继续做引了。”
第57章 惊喜
虽说已经被有龙君抓住了把柄,但陆宁初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昨日并未来过无暇堂,今日有龙君都能找来,我看有没有我都没什么所谓。”
有龙君笑道:“陆小友此言差矣,游览观赏有时赏的不止是景,若是身边的人不对,再美的景都会显得索然无味。”
不要脸的东西!
陆宁初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出入无暇堂的人还挺多,他早就骂出口了。
有龙君见他一副赌气不肯走的模样,半是威胁半是催促道:“今日在下与陆剑主说昨日未能得见离恨天全貌,颇觉遗憾,陆剑主道让在下再来找陆小友便是。”
陆宁初瞪眼瞪得更凶,他又做邀请之姿:“劳驾陆小友。”
旁人本就对他和有龙君的事颇有兴趣,何况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很显眼,为了日后做戏之事,陆宁初只得迈步。
他只顾自己走得快,完全不顾有龙君。反正昨日便是这般,不管如何这臭流氓都能跟上他。
有龙君瞧着他那副恨不得直接甩开他模样,笑意微敛,背起双手从容地跟了上去。不过今日他跟的不像昨日那般紧,合适的距离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至令陆宁初感到不悦。
陆宁初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今日有龙君没有过分拉近和他的距离。他有些错愕,但看到有龙君脸上的浅笑,便又气恼地回过头去。
他现在倒是希望这人确实跟龙渊相识了,这样他就能和龙渊一起好好收拾他。可惜因为御剑之术的事,他暂时不能远行,没法亲自杀去泯州求证,只能托人帮忙。
今日有龙君的做派确实变化很多。除了没再过分拉近距离之外,他也没有再做那些冒犯的小动作,虽然口头上还会有几句调侃,但不算过分。
有龙君似乎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并且没有拿耍人之事要挟他。陆宁初放松些许的同时,又是狐疑更甚。
有龙君的转变太大,他可不信爱占便宜的臭流氓能在一夕之间转性。难不成真是龙渊吩咐了什么,让这人知道了收敛?
“陆小友。”有龙君忽地喊他,在他转过脑袋后,笑眯眯地道,“昨日未能造访陆小友的洞府,在下亦觉十分遗憾,此时又觉疲累,不知陆小友可愿再请在下前去?”
陆宁初才缓和些许的脸色顿时又拧起来了。
不过,他到底是答应了下来。就算没有龙渊的建议,他也得和有龙君谈谈。这臭流氓知道了他的秘密,总得想办法把他的嘴给堵严实了。
眼前又见白色花海,二人继续向前,身后却传来喊声。
“陆师弟!”
竟是东方昱又来了。
陆宁初不由皱了皱眉。他和有龙君还没谈过,对方愿不愿意再被他利用不说,要是他耍东方昱的事被抖出来,那可就糟了。
但自己应付东方昱的那些自以为是,又实在令他恶心。
陆宁初转身迈步,还是刻意离得有龙君近了些
,才开口道:“见过东方师兄,师兄怎么今日也来了?”
东方昱昨日听说陆宁初似是和有龙君闹了矛盾,直接把人撂下不管,本还在开心这新来的情敌不攻自破,谁知才高兴了没多久,就听说两人又走到了一起。
方才远远瞧见两人似乎并不亲密,他还心存侥幸,觉得陆宁初得了陆清月的命令才无法拒绝。然,陆宁初这会儿的一迈步,却是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沉下脸色,却还笑着,十分讨人嫌地说道:“我听说昨日陆师弟和有龙君闹了矛盾,有些担心便来看看。”
“多谢东方师兄关心。”陆宁初先是颇有礼节地谢过,再瞄上有龙君一眼,不好意思地道,“不过师兄多虑了,昨日是我一时任性,才让旁人生了误会,我与有龙君并无矛盾。”
陆宁初与他道谢时明显就是客套,但提及有龙君时,即便收敛了些许笑意,他的笑容也仍是更显灵动。
东方昱愈发觉得不快,皮笑肉不笑地说得更加直白:“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才让陆师弟任性到不想搭理有龙君了?”
有龙君未有反驳,陆宁初自然是继续演下去,装作听不出东方昱话中的夹木仓带棒,神色间多上两分羞涩,十分扭捏地道:“小事罢了,不足挂齿。”
遮遮掩掩的反倒使人想得更多。
东方昱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显出肉眼可见的焦躁,又道:“既然是小事,说说倒也无妨不是?”
这般死皮不要脸的打探私事,着实令人不悦。
陆宁初想随便编个由头,好让东方昱闭嘴,不防有龙君比他先出了声。
“东方道友这般关心我和陆小友的私事,手是不是伸得有些太长了?”有龙君直接把不悦摆到了脸上。
他没有顾忌,何况是东方昱不客气在先。
东方昱脸色一僵,假惺惺地赔笑道:“确实是我失了礼数。不过我也是出于关心,毕竟陆师弟年纪尚小,我这做师兄的总是忍不住多操心。还望有龙君见谅。”
一番话说得虚伪至极,以往赤阳天可没少侮辱离恨天,这会倒是记起来当好师兄了。
有龙君讥讽道:“东方道友这意思,是觉得我并非良人,不配与陆小友结交,还是在质疑陆剑主不够关心陆小友?”
这两顶帽子,不管是哪顶都扣得挺大。
东方昱终于真诚两分,忙道:“有龙君误会了,我怎么会有这等想法。我只是有时难免情不自禁罢了。”
说着,他还颇有几分期待
地看向陆宁初。陆宁初现在是对有龙君有情却不自知,他不能冒着被拒绝的风险点破,只能期待陆宁初能看懂他的暗示,并被他的心意感动。
陆宁初当然看得懂东方昱的暗示。只不过感动绝不可能,并且越看得明白,他就越要反着来。
他保持着一贯以来的“单纯”,贴心地解释道:“东方师兄放心,有龙君是济世圣君,当是如今天下最值得结交的人之一。而且有龙君帮过我,绝无害我的可能。我陪同有龙君之事也是
我师父亲自安排。”
话里话外都是对有龙君的信任,全然不见提及他的关心,东方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露出横行霸道的原形。但在陆宁初困惑又天真地轻轻一笑中,他便又咬着牙忍住了。
有龙君对陆宁初有恩,直接挑拨甚至会导致陆宁初对他反感,他不再自取其辱,显出殷切热情来,道:“陆师弟说得是,有龙君乃是我辈楷模,能与其结交是人生一大幸事,我亦颇是向往。不知陆师弟可否给我个面子,准我与你们同行?”
这就是东方昱烦人的地方,就算被落了面子,极不高兴,他也会想着办法多赖一会。
陆宁初皱起眉头,露出为难之色,道:“可是我与有龙君刚约了谈道论法,东方师兄此时跟来,恐怕不太合适。”
谈道论法便是谈自己于修炼道上的种种心得领悟,一般而言不会轻易告知亲缘后辈或者弟子之外的旁人。东方昱和有龙君之间颇有敌意,后者自然不可能答应与他共同谈论。
东方昱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热情顿时垮了大半,到了能谈道论法的地步,便说明陆宁初和有龙君的关系已经相当亲近了。
有龙君更是直接赶客:“东方道友欲与在下结交,在下自是不甚荣幸。不过今日不大凑巧,在下已应了陆小友之约,还请东方道友改日再约。”
东方昱舍不得陆宁初的笑容,便舍不得失去风度。所以即便他心中再是不满,也只能憋着气道:“有龙君和陆师弟有约在先,倒是我打扰了二位。我改日再寻有龙君。”
有龙君没有应他。
陆宁初顺着他话中去意,一脸天真地拱手:“东方师兄恕我不送。”
东方昱勉强笑了一笑,只得神色郁郁地离开。
陆宁初和有龙君并没有立刻对话,而是先往花海中去。
行到半路,陆宁初还在琢磨着为何有龙君今日还是这般配合,并且配合得这般默契时,忽觉耳畔传来异样。
伸手摸去,原来是有龙君又将一支月见幽插至他的发间。
有龙君见他看来,道:“我才帮了陆小友的大忙,陆小友可莫要再糟蹋我的心意了。”
陆宁初只觉方才仔细琢磨的自己像个傻子。
这臭流氓这么配合他,除了理直气壮地占他便宜,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把发间的月见幽摘下,捏在手中,呵呵笑着道:“我到底是个男人,花这种东西总不好一直戴着
,我将收进储物戒中好好保存,不知有龙君可否满意?”
“陆小友愿意收下便好。”眼看着陆宁初随手收起月见幽,俨然就是敷衍了事,准备转头就丢的模样,有龙君不由勾勾唇角,又道,“收下之后如何处置本就该随陆小友的心意,不过我还是希望,陆小友日后也能记得我今日的这份心意。”
陆宁初顿时额角一跳,这是威胁他不许偷偷扔掉呢。
他吸了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自然铭刻于心
。”
明明就是讽刺,有龙君还煞有介事地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陆宁初有些不想再搭理他,但不与他说清楚那些弯弯绕绕的挑拨与演戏,总归是个隐患。那些事不好在外头摊开来讲,他便道:“一直站在外头倒显得我失礼,不如有龙君先随我进了洞府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