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by半寸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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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银灰色锦衣的男子持着酒壶站了起来,哈哈笑道:“靖成世子,你也太没分寸了,你怎么把他也邀过来了,扫兴,真扫兴,同他待在一处,呼吸都不顺畅。”
坐在他身边的人看到裴澈瞬间阴沉的脸色,连忙警示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谁知他将袖子一抬,毫不领情,反瞪过去道:“扯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燕挽他就是个断袖,死断袖,活该他被退婚,我看他这一辈子都没人要。”燕挽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劳周公子操心,我已经订亲了。”
此人名唤周衡,工部尚书之子,素日里一贯嚣张,燕挽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这会儿惨遭炮轰。
但听周衡哈哈大笑:“你以为祁二待你是真心的?人家早就暗度陈仓,准备着求娶公主了。”
燕挽神情一变,裴澈忍无可忍,面色铁青道:“来人,周公子喝醉了,带他下去休息。”
因着邀了燕挽,他今日特意没有请那些个嘴碎的、同漱颜公主交好的人过来,却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档子事,燕挽突然道:“不知周公子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我跟祁二公子感情极好,乃是有目共睹的。”
周衡一噎,忽地说不出来话,他总不能说这是他听他爹跟别的大人的墙角,所以才知道的吧。
“哪里得来的你别管,总之你要遭殃了。”
“无凭无据,周公子散播谣言是何居心?”燕挽平静道,“还请周公子直言相告,燕挽究竟哪里得罪了周公子,以致于周公子一看我就迫不及待的挤兑我?”
哪里得罪?
前几日他在街头听到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说:“燕小公子不是断袖就好了,似他这般出众的人物当真是可惜了,你说断袖的怎么就不是别人呢,尤其东柳畔的那几个世家公子,真是没眼看,我出门连妆都不爱画了。”
巧了,他就住在东柳畔。
他却不知自己哪里不如燕挽。
他是二品大员之子,自问容貌才华都不错,竟然连一个断袖都比不得,孰能忍?
所以今日一见到燕挽,他就迫不及待想打他的脸,不想燕挽没有灰溜溜的如同一条丧家之犬,反而还和他对撕起来。
一个没人要的龙阳君,凭什么!
周衡冷笑:“自然是你所做之事叫人愤懑!”
“哦?”燕挽不紧不慢道,“我做了何事?”
周衡言辞铮铮道:“我已说过了,你逼婚宋太傅,倒贴祁二公子,断袖之癖,令人恶心,你违背了男欢女爱天地阴阳,还妄图染指我京都好男儿,你该死!”
裴澈彻底恼怒:“周衡!你胆敢放肆!”
燕挽对他摇了摇头,又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周公子这话说的,仿佛我染指了你的心上人似的。”
“你不是断袖,你才是断袖!”
“我本来就是断袖。”
“你……”
周衡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刀。
燕挽又道:“我逼婚宋太傅,宋太傅尚没什么表示,倒贴祁二公子,祁二公子也没说什么。敢问周公子,你是何来的立场在这里加以指责我?”
周衡怒斥:“你这么做本就德行有亏,人人得而谴之。”
燕挽笑了一下,愈发坦然而磊落:“心有所属,有何不对?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口口声声说我德行有亏,我没有伤害人,也没有负过谁,只是喜欢一个人,如何就罪大恶极,令人愤懑?”
“倒是周公子,借酒装疯,坏了靖成世子生辰宴,我倒想问问这究竟是何用意?”
周衡脸上一青,立刻辩驳:“我没有……”
“没有吗?”燕挽气定神闲的指责道,“宴会本该在我和靖成世子来时就开始,为何如今耽搁了?”
周衡登时说不说话来。
的确是他先挑的头,众目睽睽无可狡辩。
燕挽又继续道:“为逞口舌之快,对一个无辜之人不吝恶毒之言;为泄一己私愤,不顾在座宾客赴宴之欢,尚书府的教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周衡顿时如被踩了尾巴,面红耳赤道:“你说我就说我,不要扯尚书府。”
燕挽勾唇一笑:“好吧,周公子的品格着实令人惊叹。”
第21章 难嫁第二十一天
周衡一滞,狠狠瞪视过去,眼下情况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他胡乱诌了个借口,提了提酒壶,说:“我醉了。”
这种借口当然是不会有人信的,但没人给他台阶,他只能自己找台阶下了。
怎料裴澈有意相护,死追着不放道:“喝醉了的人要么呼呼大睡不省人事,要么举止颠倒口齿不清,本世子还是头一回看见能够站着说话头脑清晰字字诛心的醉汉。周公子,你存心坏我好宴,今日不给我个合理交代,本世子定然饶不过你去!”
周衡恼羞成怒,无法,当场从宴席中拂袖离去。
裴澈将燕挽引到上座,道:“表兄请。”
燕挽回以浅笑,宴席正式开始。
生辰宴,生辰宴,当然要热闹才能算得上是庆生辰。
有人提议曲水流觞,谁跟前停了酒,就由谁为靖成世子做贺诗一首。
在席皆是读书人,倒也没什么难的,于是纷纷赞同。
却是这时,花园外头高呼了一声:“三皇子殿下为靖成世子庆寿。”
众人齐齐朝花园门口望去,只见紫金华衣的男子被簇拥着出现在视野,腰束蟒带,头戴金冠,衣裳上金线绣着的云龙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十分耀眼。
男子五官极其俊美,剑眉斜飞入鬓细而狭长,眼睛宛若星河眸光细碎,唇是绯丽朱红不点而艳,嘴角噙着清浅笑意,不显亲近,反而愈显其高不可攀。
他翩翩走来,整个宴席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靖成世子连忙迎上前去,恭敬道:“三皇子殿下。”
宁沉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某席,笑意更深:“玉露,奉上薄礼。祝世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裴澈受了,连忙安排人添座,不料宁沉道:“不必这么麻烦了,我同挽弟坐一块就好了。”
被点名的燕挽毫不意外,站起身来大方一笑:“不胜荣幸。”
众人当即又羡又妒,早听说燕挽同三皇子关系很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周衡走得太早了,他若是没走,定然不敢像刚才那样同燕挽讲话。
裴澈舒眉,不再操心燕挽,有三皇子罩着,就不必他煞费苦心的护了,燕挽腾开了半边座位,令宁沉坐下。
“挽弟变了,这般好宴都不叫我一道来。”
宁沉甫一入座,席间就多了一抹浓郁的龙涎香。
燕挽不徐不疾地应道:“我纵使不叫殿下,殿下还不是自己就过来了么?”
“挽弟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燕挽微微一笑:“殿下爱重,臣不胜惶恐。”
与宁沉相处多年,他怎不知宁沉话外的意思是,他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但他心中气愤,也对他无可奈何,索性放任了。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席上流觞曲水复又开始。
燕挽陡地想起周衡说过的话来,整理了几番思绪,还是开了口:“殿下,我听人说陛下有意给漱颜公主指婚可是真的?”
宁沉一眼即看穿他心中所想,唇角微翘:“自是真的,漱颜太不安分,嫁人了或许会好很多。”
“那殿下可知陛下属意谁?”
不怪燕挽多心,实在是关于此事他必须小心翼翼,他不想又被突然退婚落得个声名狼藉,而祁云生也不应当娶漱颜公主,他不喜欢。
宁沉斟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执着玉杯,语气有些玩味道:“挽弟从前同我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的,怎么?有了祁云生,怕他吃味,于是一下子同我生分起来?”
燕挽连忙道:“殿下误会了。”
“哦?——”
“君心难测,我怕为难了殿下。”
宁沉忽而转过眸来,轻笑道:“不为难,挽弟于我如胞弟,我若知晓尽无不言。”
燕挽默了一下,还是如实开了口:“陛下是不是想将漱颜公主许给云生?”
“是。”宁沉竟真的答了他,“父皇的意思是,漱颜当众扯祁云生的腰带,名声坏了,不太好嫁,干脆许给祁云生算了,所以退朝后特意把大理寺卿叫到御书房一趟,我想大理寺卿若是不蠢的话,这会儿应该正在想办法搪塞燕府吧——”
燕挽恍然想到之前祁云生之前心情不好欲言又止。
他一定被为难坏了。
“不出意外的话,为了弥补燕家及挽弟,父皇还会为挽弟也指一门亲事,青年才俊任你挑,喜欢哪个父皇皆为你做主。”宁沉娓娓道来,又停了一下,“怕是我也不例外。”
燕挽脸色大不好,抿唇道:“云生不会娶公主的,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若是下了圣旨……”
“我和云生一道殉情以死明志。”
男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消散,声音中多了一丝意味不明:“你就这般喜欢祁云生?”
似生气,似愠怒,细细听,又没有。
燕挽抬眸看向他,直直的,带着几分坚韧道:“殿下与我久处,应当很了解我的性子。”
认准一点,死不回头。
“只要云生不抛弃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宁沉眉眼阴恻,沉郁至极,默了片刻,倏又恢复了云淡风轻,唇角微弯:“挽弟一片痴心令人感动,赐婚之事我去同父皇说说。”
燕挽一愕:“殿下愿意帮我?”
“当然了。”宁沉意味深长道,“你可是我的挽弟,如何能眼睁睁叫你送死。”
燕挽又惊又喜,给宁沉斟了杯酒。
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道“好”声,原是流觞曲水的酒杯停在了一位世家公子的跟前,那世家公子随口就来,很轻易作出了一首诗,技惊四座。
两人被拉扯过去视线,燕挽附和鼓掌,宁沉含笑饮了一口酒。
身旁之人脖颈雪白,手腕纤细,如同一道可口的菜肴,这道菜肴他没尝过,别人却想吃下肚,呵——
……
宴席结束,燕挽回了燕府,打定主意想见祁云生一面,到了祁府忽然发现门口有人把守,向来顺通无阻的他,竟被拦在了外面。
燕挽道:“燕家燕挽求见祁二公子。”
“二公子不在府内,请燕公子回吧。”
第22章 难嫁第二十二天
燕挽眉心微蹙,思及宋意布置的课业,祁云生许是访察民情去了,所以才不在,恰是这时,几个负责采买的婢女从门里出来,见到燕挽,来了一个,使眼色带着燕挽去了一边,小声说:
“二公子被关起来了,昨天跟家主吵了好大一架,挨了好一顿打,如今正闹绝食呢。”
燕挽感觉不妙,心惊又担忧:“云生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好。”
祁云生也是个犟性子,说绝食就真绝食,祁夫人偷偷给他送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动。
燕挽又生气又无可奈何,顿时掏了一袋银子出来递过去道:“姐姐能不能替我捎个话,让他别跟祁伯父对着干,身子最重要,什么事都会有办法的。”
那婢女推拒了没收,只说:“奴婢会想办法的。”
燕挽在祁府门口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他转道去了皇宫,欲见漱颜公主。
倘若赐婚圣旨真的已经写好了,唯一能让天子回转心意的也就只有漱颜公主了。
漱颜公主虽是禁足不能出门,见人的权利却还是有的,只是后宫女人不便见外男,因而燕挽去了,也只得了漱颜公主贴身侍婢代为传达的一句话:
“让你得意,失手了吧。”
“……”
燕挽又只好回了燕府。
他情绪不佳,很容易叫人看出来,画莺一见到他就问:“公子,您怎么了?”
燕挽问:“兄长呢?”
画莺鲜少见燕挽如此模样,不敢多说什么,连道:“在府里,公子找他有事?”
燕挽未答,径自往纪风玄的院子去了,纪风玄正于前庭练剑,一招一式凌厉潇洒,不懂武功也觉赏心悦目。
闻到动静,他顷刻收了剑,额头有汗,贴身小厮连忙拿帕子上前替他擦了。
回眸一望,见是燕挽,眼里多了一丝温度:“不是去赴靖成世子的生辰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燕挽扬了一下唇角,道:“宴会散得早,故而回得早。”
纪风玄走至他跟前,浓浓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倒也不是汗味,大约因他舞过剑,熏香散得浓了,似一棵古老的沉香木。
他眼神恬淡的看着他:“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难看。”
燕挽果真不再笑了,静静的立在那儿,他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大约是自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不开心了也没处说。
纪风玄看了他一眼,沉默进了屋,过了片刻,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燕挽疑惑看着他,听他淡淡道:“走罢。”
燕挽以为纪风玄要带他到铺子去,连忙跟他身后,谁知出了燕府,竟是带着他到了街上。
熙熙攘攘的大街,叫卖声不绝于耳,商铺鳞次栉比,来往车水马龙,唱戏的杂耍的喧哗无比,敲锣的打鼓的热闹非凡。
燕挽已许久不曾逛过街市,这般鲜活的生命令人感到欣喜,走着走着,他的脸上忍不住又多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