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by半寸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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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并不想,却也不好不给蓝佩面子,拂了燕母的意,于是道:“这里容易吵着母亲,我们到别处去吧。”
“挽弟请。”
二人漫步在寺庙的林荫下,并肩徐徐的走着,蓝佩问了一下燕家的近况,燕挽也象征性的关心回问了几句。
待两人走到一棵大槐树下时,燕挽问:“蓝兄方才在佛堂里说做了不安的梦,是梦到了什么?”
他原不过随口一问,怎知蓝佩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间凝滞。
不过这抹凝滞划过得极快,燕挽不曾注意,只见蓝佩转眼朝别处看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从树上折了一根槐枝:“梦到了这个。”
此时正是槐花开放的盛期,雪白的花粒簇拥在枝头上,香味浓郁。
“梦到了槐花?”燕挽好笑道,“莫不是槐树成了精?”
蓝佩却不愿再说下去了,大步往前走去,两人漫无目的地游晃到了后山。
后山有凉亭,凉亭的石桌上绘了棋盘,两盅棋子摆放,或是不久前有人下过,又或是这根本是放在这里供无聊人士消遣的。
蓝佩问:“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后山离佛堂极远,燕挽走了这么久,早就累了,于是同意。
二人各执棋子,不紧不慢的下,倒也没什么胜负欲,只是单纯玩乐。
蓝佩等着燕挽下时,指尖轻轻摩挲圆润的棋子,他的目光落到燕挽的脸上,悄然中深了些许。
他梦到了他,梦到他私藏了这些年他写给燕怀枳的所有的情书,他跟着师父游走四方增长见闻,仍无法忘怀那个令他年少心动的女子,当他将情书从他匣子里翻出来时,他满脸通红,害羞含怯的对他说:
“我……我也……我也喜欢蓝佩哥哥。”
这个“也”字用得妙极了。
他分明知道燕怀枳喜欢他,同他两情相悦,却还恬不知耻的插足他们之间,诉说对他的情意。
当他面临燕怀枳故去,至死也不知他的一片真心,而罪魁祸首又送上门来时,他微微一笑,温良无害道:“可是挽弟,我喜欢的是女人。”
燕挽激动抬头:“我……我可以扮作女人,我可以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细若蚊声,几乎听不见。
蓝佩却只觉得……恶心。
然而,当他真的扮成女人出现在他跟前时,他的呼吸紊乱,无法控制的心动。
此后每个无人之际,燕挽都穿着女装与他相见。
他忍不住倾尽温柔,和颜悦色,但最终因燕家让他娶燕挽而清醒。
那梦境每一帧每一幅都真实到了极点,叫他醒来之后忍不住怀疑,到底哪个世界是真实的。
不过,此刻于寺庙中见过燕挽,他确信眼下才是真实的,燕挽天之骄子,怎会那般卑微的喜欢他,果然梦境就是荒诞,不堪推敲。
不知是否心意相通,燕挽落了子,忽然抬头道:“对了蓝兄,之前你外出游学,给阿姊写了不少信,阿姊病逝后都放在我那儿了,你要不要将它们都拿回去?”
蓝佩想了一下,徐徐作下决定:“好,改日我去你府上取,去你姐姐的坟茔前烧给她。”
燕挽点了点头,道:“可以。”
懒散下了几局棋,燕挽自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和蓝佩作别。
蓝佩目送他背影消失,笑意渐平,不知为何感觉梦中的自己有些龌蹉。
就算燕挽有心插足他和燕怀枳之间,他也不该那样玩弄他折辱他。
罢了,总归是梦。
……
燕挽回到寮房时,燕母已经回来了,她还带了一些专门替他从灵文方丈那里讨要的茶叶,道是能解忧去烦。
虽并不觉得喝杯茶就能没了烦恼,燕挽还是泡了一杯喝了,免辜负了燕母的好心。
殊知,当晚燕挽便做了一场梦。
梦始茫茫一片白雾,他穿过雾障,看到了繁华热闹的京都长街,一匹骏马飞扬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米娜桑晚安噢!!
另,其实我个人觉得我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对剧情的底限还是比较高的,怎么说……我觉得评论区提出的问题大概都不是问题,后续应该不会雷到你们……大概……
我想写好这个文,文修了又修,梗换了又换,我想做到面面俱到,真的感谢在这种前提下还没弃文的你们,以及后续愿意加入的你们。
尽量在满足自己创作的情况下不让你们失望,会尝试固定更新时间,以上。感谢在2020-05-29 17:56:29~2020-05-29 22:4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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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难嫁第三十七天
他的身后跟着无数铁骑, 身披玄甲, 令人胆寒。
百姓们纷纷为其让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窃窃议论。
燕挽方知这个梦是无声的, 像皮影戏一般。
他飘在半空中,好似鬼魂,能够肆意游荡, 下方境况也一览无余。
燕挽亲眼目睹了这队铁骑直奔皇宫,将宫门团团围住,那个率领着玄甲军的男人容貌模糊, 不识面目,动了动薄唇,腾腾杀气冲破云霄, 玄甲军肉眼可见的士气大振。
接着, 举兵进攻, 踏破宫门,宫中侍卫毫无还手之力, 宫人们四处逃窜,玄甲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路杀至议政大殿。
男人威风凛凛大步迈进议政大殿中,手中长剑鲜血滴落,一滴一滴开出花来,如同罂粟般糜丽妖冶。
殿中央一道身影孑然而立,似是等人来。
身姿修长, 风姿绰约。
他回过身,容貌亦是看不清,危难当头,竟没有一丝慌乱,平静得过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阵,看口型也看不出什么,然后高大冷漠的男人刺死了他,扔了剑头也不回的离去,玄甲军也如吃饱的蝗虫般撤退。
脸上蓦地有点冰凉,燕挽抬头一看,下雨了。
雨水来得迅猛瓢泼,繁华长街转眼无人,男人在雨中穿行,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但他分毫不顾,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荒凉之处走去,上了山,到了一座坟茔前。
他坐在石碑前,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在旁边徒手刨出了一个空坟,躺了进去,闭上了眼。
雨越下越大,大到眼前所有景象都被遮盖,燕挽陡地醒了过来。
这个梦做得着实没头没尾稀奇古怪,燕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道:果然只有更惨的,没有最惨的。
哪怕自己四婚未成也不及那痛失所爱的梦中人一半,两相一比较,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燕挽洗漱了一番,去给燕母请安,燕母不在房中,早早就起了,跟着寺庙的僧人们诵了经听了禅,他只好独自去五观堂吃斋饭。
“挽弟。”
适时撞见蓝佩。
燕挽躲避不及,只好立在原地。
蓝佩大步走来,眉眼如画,莞尔的表情分外好看:“早。”
燕挽亦是含笑:“早,蓝兄。”
两人一同踏进五观堂,在僧人那儿要了青菜粥和白面馒头。
含光寺的斋饭做得不如相国寺的好吃,同样是粥和馒头,相国寺的粥软糯适中,馒头香甜可口,含光寺的粥却像一碗水放多了的夹生米饭,馒头像石头。
燕挽向来挑剔,尽管来时就知吃得清淡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的表情也不由得凝住。
蓝佩微挑眉头看他,好笑道:“这么多年了,挽弟真是一点没变。”
燕挽道:“不过,蓝兄却是变了很多。”
他忍耐着又吃了一口,开始思索回府的日子。
蓝佩兴致盎然:“愿闻其详。”
燕挽看向他的碗里:“蓝兄以前最不爱吃芥菜,如今却能从容的咽下去。”
蓝佩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碗里的青菜粥乍然失笑,然后伸手拉起他,道:“走,去厨房,我做东西给你吃。”
燕挽眉心一跳,本想反驳,但一想到那粥那馒头的滋味,还是乖顺的跟着去了。
寺庙后厨房,蓝佩一过去,就有僧人迎了上来,他塞了银两,道:“不杀生,给我弟弟做些点心。”
僧人立刻从厨房里退了出去。
燕挽听着那“弟弟”的称呼,心头一动,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道:“君子远离庖厨,蓝兄,你果真会做饭么?”
蓝佩站在灶前,挽了袖子,含笑道:“总不会比五观堂的难吃。”
燕挽顿时充满了期许。
只要能比五观堂的好吃,哪怕一点,他都能多住两天。
不然,他真要连夜收拾行囊马不停蹄的回京了。
但见蓝佩抓了面粉划了面糊,烧热了锅,做了烙饼,虽然寺庙不能食荤,没法子做燕挽喜欢的葱花鸡蛋饼,但仅有葱花,香味也是浓郁得紧。
粥是不能煮了,耗的时间太久,便又做了青菜汤,好让燕挽就着吃。
他的动作娴熟,就好像做过很多次,燕挽忍不住问:“蓝兄这是在哪里学的厨艺?”
蓝佩手上不停,娓娓道:“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身边没有小厮,师父又爱喝酒,将银子全部收了去,一日三餐自己解决,不许偷,不许抢,时日久了也便会了。”
“我挖过野菜,叉过鱼,打过野味,有时候还要想办法赚钱供师父买酒喝,就靠着厨艺混进了酒楼,去后厨打下手。”
“当然,也不尽靠厨艺……”
燕挽好奇问:“还靠什么?”
烙饼已经煎好,薄薄的,葱花翠绿,饼面金黄,蓝佩将它盛起,装入盘中,然后转过眸来,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意,“当然是靠我这过人的外貌。”
燕挽忍俊不禁,轻声一笑,蓝佩便将青菜汤和烙饼端到他跟前来,说:“尝尝,除了师父我可没给别人做过饭。”
燕挽眉眼弯弯:“真是谢谢蓝兄了。”
厨房里没有桌椅板凳,只有偌大的灶台,两人不得不去外面吃,找了个石阶坐下。
蓝佩替他捧着青菜汤,不时喂他,燕挽吃了一口烙饼,酥脆可口,唇齿生香,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蓝佩喂了他一口青菜汤,便听燕挽问:“蓝兄,你方才说你靠外貌养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养活法?”
蓝佩只是随口一说,不想燕挽当真了,乜了他一眼,故意调侃:“莫非你也想?”
“这倒不是,不过是有点好奇……”
“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被酒楼的掌柜叫到门口去站着招女客,有的女客大胆,进门时还会偷偷摸我两下。”
“噗——”
燕挽觉得这青菜汤是喝不下去了。
果然,蓝佩看上去再怎么温文尔雅,也都摆脱不了儿时那调皮的影子。
蓝佩也笑了,兀自饮了青菜汤一口,道:“听燕伯母说你是来含光寺散心的?小佛堂见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不太高兴,现在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
蓝佩轻轻颔首:“那便好,人生在世,应要活得开心,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如果有,尽可找我。”
燕挽一停,失了言语。
半晌,他略带沉默的问:“蓝兄如今还会时常想起姐姐么?”
蓝佩剑眉一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答:“当然,游历这么多年,我没有片刻忘记过她,怎么,你也想你阿姊了么?”
燕挽垂眼含糊“嗯”了一声。
蓝佩安慰道:“斯人已逝,你阿姊不会希望看到你时时为她伤怀,放心罢,我会代她照顾你的。”
燕挽彻底没了话。
蓝佩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从石阶上起了身,“我将盘子送回去洗洗,你若闲得无聊,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后山溪边垂钓。”
燕挽说:“好。”
蓝佩转身走开了。
燕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蓝佩。
上辈子,他被蓝佩引诱着穿了女装,但仍落得个被拒婚的后果,此期间他从没见过蓝佩似眼下这般对他笑过。
他的虚伪不输宁沉,阴郁不逊色纪风玄半分。
难以想象,这辈子他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蓝佩去厨房洗盘子并没有马上回来,拖延了大约两刻钟才姗姗来迟。
他用衣兜兜了一些桑葚过来,桑葚紫红紫红的,因洗过沾着水珠,他眉眼愉悦道:
“挽弟,快来尝尝,这些桑葚甜极了。”
燕挽“咦”地一声十分惊喜,“蓝兄你这是从哪里摘来的?”
“庙里那几个馋嘴的小和尚带我去摘的,路绕得很,我也忘了。”
怪不得去了那么久。
燕挽见他的袍子被桑葚染得脏污,指了指那里:“洗不掉了。”
“无妨,脏了也能穿,又不是在京都。”
“……”
燕挽便不再说了,吃了桑葚,和他一道去后山钓鱼。
……
燕挽在含光寺中足足住了七天,若非燕母想家了,他还真不想回去。
启程之时,燕挽顺便问了蓝佩一句是否同行,蓝佩摇了摇头,道:“不了,我留在寺庙中还有些事情要办。”
燕挽没细问,径自同燕母一道离开。
路上,燕母抚着他的手,感叹道:“若非你跟云生订了婚,我看九思这孩子也不错,当初是他令你断的袖,你不喜欢云慎,我本想让他来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