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by半寸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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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怀枳其人出现在了蓝家门口,专程等着蓝佩从翰林院回来。
悠悠驶出宫外的马车骤然一停,远远就从马车上下来的蓝佩,见到那道只会在梦中出现的红衣倩影,呼吸霎时凌乱。
燕挽回过眸,浅浅一笑。
蓝佩便陷入了逃不开的劫难。
燕挽就知蓝佩会心动,他终于有了底气肆意行走人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嘲笑和轻贱,他可以一笑而过,因为有人喜欢了他几千个日日夜夜,同他有一段世间难寻的深情爱恋。
燕母感觉燕挽变了许多,变在哪里却说不出来,不过令人欣慰的是,燕挽明显爱笑了,那双含笑的眼眸也恢复了往昔的神采。
燕挽时常往蓝府跑,同蓝佩打得火热,对此她颇有几分担忧,生怕重蹈覆辙,但燕挽既是往好了改变,她索性也不多加插过问。
某一日,燕挽又出门了,着的却是女子打扮,燕母看得心惊,还没来得及叫住,人已经走远了。
燕挽今日同蓝佩有一场约会。
蓝佩信上写的,返京以后欲同燕怀枳一同牵手逛街,吃燕怀枳喜爱的糕点。
燕挽忘了自己是燕怀枳时喜欢吃什么糕点,旁敲侧击的问了才知燕怀枳喜欢甜口的点心,尤其是冰糖葫芦。
燕挽不疑有他,顺水推舟道:“要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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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难嫁第九十四天
京都繁华锦绣生辉, 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只觉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蓝佩习惯了丰县的安宁,置身其中反倒有些不习惯。
回京之后的每一件事都算不上好, 他倒想永远将自己放逐在京都之外, 但身边吃糖葫芦的人却能给他两分慰藉。
两人并没有牵手, 逛街也无甚乐趣,燕挽百无聊赖的将两串糖葫芦吃完,也没等到蓝佩停下来说“不逛了”,于是漫了半步,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蓝佩哥哥……”
蓝佩停下来, 看向他:“怎么?”
燕挽缓缓道:“我想回去了。”
他虽扮作燕怀枳,但在他眼里毕竟不是燕怀枳, 想必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此索然无味的相处,硬着头皮继续也没意思。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将局面弄得到如此尴尬的地步,不然他同蓝佩还能下下棋品品茗谈天说地。
蓝佩忽而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微微一笑:“嫌我无趣了?”
燕挽摇头:“不是。”
只是两人这样干巴巴的相处,实在是一场煎熬。
蓝佩冷冷将手收回来, 略带一丝恼然的道:“我送你回去。”
燕挽说:“不必送了,我可以……”
自己回去。
蓝佩已登上了马车,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无法, 燕挽只好钻进车厢,坐他身侧, 感受着身边阵阵散发出的寒意,心道:时久经年,儿时的竹马到底变得不一样了……
马车在燕府门口停下, 燕挽换了男装从车上下去,蓝佩全程未看他一眼,兀自让车夫将马车驱走了。
燕挽原以为有了这一遭,蓝佩大抵是不会再找他了,毕竟他扮燕怀枳实在是不像,早已失了往昔那份灵气与活泼。
却不想,时隔七天之久,他又收到了蓝府小厮的传话,让他于今晚子时去小波亭相会,却没交代究竟是让他穿男装去,还是穿女装,仔细一思量,燕怀枳是蓝佩的挚爱,比起他本人想必他更愿意看到燕怀枳,于是又换了女装。
燕挽对蓝佩突然想见他的事有些底,蓝家八公子当街纵马惹下是非,连累他有功在身不能擢升,想必他心中苦闷,亟待疏解。
尚未至小波亭,远远闻见一股浓郁酒气,燕挽及近发现蓝佩早就在那儿,身边有好几只空的酒坛子。
他早已失了初为状元郎时那无双风姿,身上镀着灰暗,犹如蒙尘明珠,深深陷在淤泥里。
燕挽走近了才看到他手臂上新鲜的通红的鞭痕,眼瞳一缩,快步上前,捉住他的手问:“蓝佩哥哥,你怎么了?”
饮过酒的蓝佩面颊酡红,双目却仍然清明,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而后漫不经心的抽回:“没什么。”
燕挽自是不信,连要追问,可对上蓝佩那双沉静的眸又无法说出,只能将话生生咽下去,道:“蓝佩哥哥,我陪你喝酒。”
蓝佩看向他,目光幽幽,而后将他手中的酒壶接下来:“不喝了,我已经喝得够多了。”
燕挽疑惑,既是不喝酒,那他叫他来……
蓝佩将他拉入怀中,让他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抚过他的脸颊,指尖轻轻的在他的唇上逗留,燕挽随他的动作而身体轻颤,敏感而又无措的抬眸,就见他低下高贵的头颅,绯艳的薄唇带着酒香袭来。
这是燕挽第二次被吻,第一次还是中药被宋意逮住亲了好一番,竟不知要不要避过去。
他同他表过白的,口口声声说喜欢他,避过去委实没有理由,但他终究无法违心真的做燕怀枳的替身,尽管燕怀枳是他自己。
好在蓝佩并未让他做出选择,他的唇离他一线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由痴迷变得清明,就好像一吻将落时陡然意识到他是个男人,突然犯了恶心一样。
燕挽忽然就不乐意了,难道本来的自己就这般叫人倒尽胃口,他和燕怀枳所差的不过一个性别,难道一个小小的性别之差便宛如跨不过去的天堑。
于是,他勾住了蓝佩的脖颈,自己吻了上去。
两唇相贴,两人均是一僵。
燕挽脑子炸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却触及到了蓝佩那危险至极的视线,他滚动着喉结,眼眶猩红,眼神深晦,好似有一只羁押在内心深处的猛兽脱笼而出。
燕挽唤他:“蓝佩哥哥。”
刹那间,理智的弦断裂。
杯盏盘碟一应被水蓝色的袖子从石桌上扫落,燕挽被放到桌上封住了唇,身上之人仿佛欲要将他吞掉一样,扣住了他的手腕。
燕挽慌了,挣扎着想提醒他自己并不是燕怀枳,但他被纠缠住了唇舌,只能被亲到泫然欲泣。
若非自己是个男人,燕挽毫不怀疑蓝佩会压着他做更多的事情,一吻结束,他的衣裳被扯烂了,发髻也散了,金钗被他碰落到了桌子上。
燕挽沉默的拢自己衣服,暗暗恼着,心想以后再也不同他聚了,却听蓝佩说:“你方才的主动我很喜欢,明日我们仍旧在这里相会。”
燕挽立刻推辞:“我明日不方便,就……就不来了。”
蓝佩往前走了一步,迫使燕挽抬头看他,他那俊美的面容上笼罩着叫人难以看清的阴戾郁气:“不是说喜欢我,难道你对我也是虚情假意?”
燕挽下意识否认:“不是……”
蓝佩轻轻一笑,潺潺善诱道:“那你会来的吧?”
燕挽说不出“不”。
蓝佩离开了小波亭,燕挽仍站在亭中发呆。
第二日夜晚,燕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临近子时越心烦气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蓝佩的关系怎么搞成了这样。
坐起身,看向窗外,月过中天,蓝佩此时一定在小波亭里等着了。
画莺听到里间动静,推门而入,给他倒了水:“公子,怎么了?”
燕挽回:“没怎么。”
接过水,一口饮下,终是没忍住又穿了衣裳,同画莺说:“我出去一下。”
画莺急了:“公子,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燕挽只道:“别跟过来。”
一个人出了府,赶到小波亭。
蓝佩却不在小波亭中。
燕挽等了半宿。
第95章 难嫁第九十五天
……
前尘往事, 尽如绘卷浮于跟前,燕挽方知上辈子的自己有多么软弱无能,以这般俯仰姿态旁观, 他才可从中捕捉到当时不曾明悟的细枝末节。
一如他当初以为纪风玄凑上来不过因着自己燕家嫡公子的身份才曲意讨好, 却不见他照顾他时有多么温柔仔细, 那眉间的担忧之色不曾减退过半分。
他因痛苦而将自己的心冰封,将养兄的体贴关心当做理所当然,对养兄在府中的处事多艰视而不见,燕母对其逼迫时,他火上浇油, 遭到退婚时,他愤恨难平。
殊不知一切都是他活该。
而纪风玄一番尽心尽力不过落得个心灰意冷被赶出燕家的结局, 还成了他以为的负心汉。
燕挽几乎不忍再看,并已预见未来发生种种,其中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但见眼下蓝佩放了他的鸽子,让他独自在小波亭等了半宿,心知或有隐情在内,但未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护驾,快护驾。”
明黄寝殿内, 刺客持剑来势汹汹,直往榻上与蓝佩对弈的天子刺去。
蓝佩被天子留于宫中手谈,未曾想会面临如此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手握住了剑柄, 手掌被割裂流下血来。
刺客勃然大怒,往他心口捅了他一剑。
天子骇然失色,惊声叫道:“蓝卿!”
刺客又往天子奔去, 好在寝殿的门一脚被踹开,三皇子宁沉率人前来救驾,很快将场面控制住。
蓝佩不善武功,被刺一剑当场陷入昏迷,宁沉将刺客带下去,一番调查,证据直指七皇子,然后将证供呈于天子跟前。
七皇子被带到殿前,不思悔过,咬牙切齿道:“父皇什么都偏向三哥,我老七有今日全被你们所逼,我有哪点不如老三,父皇偷偷立下储君之诏写老三名字的时候可有顾虑过我?”
天子既怒且悲,免其一死,判以流放之刑,让人连夜押送他去往贫瘠封地,勒令宫人守口如瓶,权当今夜之事没有发生。
天子传唤太医前来给蓝佩诊治,伤势虽然严重好在没有伤及性命,便留他在宫中静心将养。
……
燕挽再见蓝佩又是过了许久,他以为蓝佩放了他的鸽子,是对他腻味了,索性自己也不愿再扮演燕怀枳,便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蓝佩是何动静。
他同太书院的王孙贵胄们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有些话听得多了渐渐就习惯了,燕挽再也生不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却不想,正好被蓝佩撞上。
燕挽见到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今日百官休沐他怎会在宫里;第二念头则是小波亭一会他爽了约,自己究竟该对他抱以何等态度。
燕挽焉能不怪他,自己露立中宵空等一遭,就算他扮得不像燕怀枳,他也没必要这般待他,莫非将他视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走神间,听得蓝佩浅浅微笑着喊了那群王孙贵胄的名字,不紧不慢道:“前不久圣上还同我说燕公子品学兼优冰雪聪明,只可惜遇人不淑,未能得福,诸位对燕公子出言相侮,可是对圣上有所不满。”
公子哥们面面相觑,头一回吃了瘪,顷刻散去。
接着,他转过眸来,看向他道:“为什么不还嘴。”
燕挽说:“还过了,没有用。”
蓝佩默了一晌,对他道:“我近来时常在宫中走动,你有事遣人去太白殿找我。”
听他这么说,燕挽忍不住心软,原谅他小波亭失约之事了。
此后,两人就如同约定俗成一般,夜夜在小波亭相会。
蓝佩对他日益温柔,他亦把持不住付出情意,此间爱恋热烈如火。
忽有一日,蓝佩道:“你以后不必打扮成这样来见我。”
燕挽惊异:“为什么?”
蓝佩执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过些天再告诉你。”
燕挽猜想到某种可能性,内心极为雀跃,投入他的怀,说:“好,我等你。”
蓝佩将他送回燕府,亲眼看他进到燕府里面,才折身离去。
他开始密谋筹办一桩大事,其中诸多细节自己亲力亲为,毫不假借人手。
却突然被蓝父召回。
昏暗的书房里,坐于椅子上的腐朽男人眼光锐利,面容严肃,他手边放着一副皮鞭,跟前堆着他亲手抄写的经书,眯着眼一字一句道:
“听说你最近和燕家那小子走得很近?”
蓝佩垂眼,语气极其冷淡:“这好像不关你的事,父亲。”
男人勃然大怒:“孽障!自你母亲去世后,你愈发不服管教了。”
蓝佩抬起头,满面嘲讽:“仅凭一腔怀疑,你便狠得下心下那样的毒手,你有什么资格提起她,我的好父亲?”
男人怒不可竭,将桌上的鞭子拾起,朝他扔了过去。
蓝佩也没闪躲,鞭子砸在脸上,在他面上擦出一丝红痕,接着他弯腰将鞭子捡了起来,道:“我以后不会再听你的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这个家我不会再回了。”
他已经看好了府邸,远离蓝家,将是他一生最温暖的栖居之地。
言讫,他转身离去。
男人厉声道:“站住!”
蓝佩没有半分停步。
直到他走到门口,男人妥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以后不会这么对你了。”
蓝佩指尖蜷起。
又听他说:“只要你娶了苏家小姐,你爱如何就如何!”
蓝佩嗤地一声笑了,他就知道让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从良是不可能的,可笑他还因他的话产生了一丝迟疑,于是再无留恋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