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by半寸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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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徒手在坟茔旁刨出一个浅浅的空坟,躺了进去。
“若有来世,见到我只管远远躲开,千万别理我,千万别再接近我这样冷面无情的人。”
“终生终世,不复相见。”
“对不起,挽儿。”
……
宋府。
“宋郎,我们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琅寰公主带着嬷嬷到来。
宋府外,是禁卫。
将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生怕眼前之人留有后手,但朗若清风般的男人,很是淡然平静,问:“死了吗?”
“我的侄子没了。”琅寰公主叹道,“冤冤相报,害了自身,何必?”
宋意没有一丝波澜的开口:“一条人命不能白死,待我奔赴九泉总要给他个交代。”
琅寰公主忍不住问:“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生志。”
宋意道:“我这一生都在失去,失去得多了,便觉得人之一生赤/裸孤独,来时一无所有,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但他叫我明白——不是。”
“被明火灼烫过,怎还受得了五指生着冻疮,此后每一个没有他的寂寂长夜,都是折磨。”
“并非我一心求死,而是我活得太久,若我当初梦浮山上一死了之,怎有今日,是我负了他,害了他,得此结局,理所应当。”
琅寰公主忽然说不出话来。
最终也只是再度一叹。
宋意端起毒酒一饮而尽,很快站立不稳,唇角有黑血流出。
琅寰公主扶住他,见一枚印章从他怀中滚落出来,底部鲜红字迹——燕家燕挽。
宋意艰难抬手,试图去碰那枚私印,指尖离印端只差一线,终无力垂下。
种着药圃的居院,容颜昳丽的少年伏于男子膝上,抬眸眸光璀璨情意绵绵:“师父,我喜欢你。”
我亦喜欢。
……
新皇薨逝,太皇复位,重新把持朝政,痛失爱子的天子不得不挑选新的继承人,然心力衰竭。
为报儿仇,天子开始一一清理那些合谋之人。
燕府……
终是念在儿子的份儿上放了一马。
但废除纪风玄毕生武功,流放千里,充作劳工二十年。
蓝家亦被揪出,因蓝佩两次救驾有功之罪,免除一死,判以蓝家永世不得入京,凡蓝家族亲皆不可入仕,与之有染尽贬为白身。
这个判决令蓝家上下如置地狱,他们一辈子汲汲营营,好不容易有了翻身之日,一朝尽毁。
百年名门顷刻坍塌,他们蓝氏从此以后当真要与贱民为伍,世代碌碌无为。
蓝父如丧考妣,对着祖宗牌匾放声痛哭,蓝佩一脸麻木,然后回房收拾行程。
他已想好了,离开京都,九州漂泊,四海为家,没有燕挽所在之地,皆是伤心之地。
如若燕挽在天有灵,想必想借他这双眼看完这波澜壮阔的山河,他暂代他,走过这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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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难嫁第一百零四天
白雾散去, 眼前一切变得澄明。
佛堂的木鱼声又沉闷响起,燕挽泪流满面,无法言语。
原来那就是他曾认为的自己凄惨而不幸的一生。
不知全貌。
定论偏执。
如果他对纪风玄多一些体谅,对蓝佩多一些坚持, 对宁沉多一些信任, 对宋意早一些释怀, 他都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可偏偏他身处其中,被痛苦蒙蔽了双眼,看不穿, 悟不透,害了别人, 也害了自己。
“施主不必伤怀, 过去种种, 散如云烟, 一片虚幻;施主未来前途无量, 长乐圆满, 绕指情缘, 一牵四动, 乃有福之人。”
燕挽错愕,泪痕未干,语气仍带哽咽, 略略迟疑道:“一牵四动什么意思?”
“施主自会领悟。”灵文方丈道, “请回罢。”
燕挽立了一会儿不得不从佛堂中退了出去。
来时一腔怨怒,去时只剩茫然,含光寺大门合上,葱郁的树木也逐渐从眼里消失。
燕挽往山下走了几步, 竟发现宋意与宁沉在等,他垂下眸,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亦觉得再见他们恍若隔世。
他沉溺于前世之事无法自拔,他想到那毒酒一杯,那穿心一剑,心口便隐隐作痛。
宁沉两三步踏上了台阶,将他一把拥住怀:“我以后不逼你了,不求你接受我的心意,不强迫你做皇子妃,跟我回去好吗?”
天知道他从含光寺出来的那一刹,他有多么恐惧。
他怕他真的出了家做了和尚戒断情/欲六根清净,他怕他心里只装得下祁云生一个人,祁云生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去。
好在,没有。
想他应是放不下他的至亲,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换得他忘记祁云生,换得他一丝丝的心动和一点点的眷顾。
却听燕挽轻轻的叫了一声“殿下”,语气慢而柔缓,宁沉松开他,怕极了他再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那样他承受不住。
他无措的看着他,紧张得浑身冰凉,然而燕挽又以同样的语气问了一句:“殿下坐马车过来的吗?”
宁沉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向宋意,只见宋意鸦羽般的长睫遮着眼瞳,紧抿薄唇,一副落寞而萧瑟的样子,他勾了勾唇:“我担心你,骑马匹过来的,但太傅大人坐的马车。”
燕挽顺着他的目光,唤了声:“老师。”
宋意抬起眸,面色淡漠,看了他一眼,立刻别开:“你想坐马车回去,我将马车让给你和太子殿下就是。”
燕挽摇了摇头:“我不坐。殿下,老师,我们回去罢。”
宋意又忍不住看向他,见他拾阶而下,继续往山下走去。
燕挽看到自己拴在树荫底下的马匹,翻身骑上。
宁沉原想共乘,谅及他此时因祁云生伤心,按捺不提。
一行人回到京都,燕母也是吓坏了,在府里望眼欲穿,见燕挽回来,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不敢多问半句,唯恐刺激了他去。
燕挽却对她道:“母亲,我想去蓝府看看。”
蓝母逝世,于蓝佩来说是相当大的打击,上辈子蓝佩决然偏激至那个地步,皆由此起。
燕母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自是颔首:“好,那你早去早回。”
蓝母已经下葬,蓝府此时应是闭门谢绝见客,也不知道蓝家主肯不肯让燕挽见蓝佩。
燕挽已经去了。
蓝夫人之死令蓝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淡,马车哒哒在蓝府门前停下时,白幡还未撤,路过的行人表情都很是忌讳。
燕挽带着福顺上去敲了门,门开小童朝外探出头,见是燕挽态度不喜,正欲将门关上,燕挽抵住门掏了一锭银子给他,十分好脾气的道:“我想见你家公子一面,麻烦通融一下。”
小童看了那银子,纠结着眉头犹豫了许久,说:“好罢,但我把话说在前头,公子他未必有心情见你。”
因着这场丧事,他家公子好似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整个人极其阴郁,昨晚还跟家主吵了起来。
要知从前蓝父如何打骂他,他都是不还口的,如今彻底没了温顺的影子,今早还以蓝家嫡长子的身份开了一场全族议会,让全族族亲当众站队,就连下人都隐隐揣测到,这蓝府未来的天怕是要变了。
蓝父摔了桌椅板凳,怒骂他不孝,蓝佩却只微微一笑,无甚愉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父亲若觉孩儿不孝,可将孩儿逐出家门,以后孩儿便与蓝府没有半点干系,改从母姓,姓云名九思。”
蓝父还未出言,族中一干亲堂长老们眼皮一跳,纷纷出言制止:“万万不可,九思乃是我蓝家之人,怎能归于云姓,你父亲平日对你管束太多,是他不对,毕竟你也是做官的人了,深得陛下信任,身上时常带着伤,着实不好看,放心罢,以后我们为你做主。”
蓝佩一一扫过他们,缓缓的勾起了唇。
那笑容亦不温和,只有讽刺。
前些天,他于蓝母灵堂前守夜,又梦到了前世之事,当他梦到自己原本可以同燕挽携手一生,过得幸福美满时,他被蓝父设计,同燕挽没了任何一丝可能。
梦中的他绝望至落泪,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潭深深的泥沼,越是挣扎越是下沉,于是他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堕进到这罪恶肮脏的深渊。
他不愿燕挽也被带进来,见识他表面光鲜实则腐朽不堪言说的世界,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应该看世上最绚烂的景致,看美好,看风月。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他还没有同燕挽在一起,他没有任何软肋,这些人既能听命于蓝父,又怎么不能为他所用,人之本性利益趋之而已。
蓝佩前一脚回到厢房,后一脚就听小厮禀告燕挽找来,他怔了一下,有些意外,更多的是茫然,接着他大步向外走去,远远见到门口的燕挽时,却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反倒是燕挽回了个身,也看到了他,踏进府中,迎了上来。
蓝佩深吸一口气,竭力敛去异样,可情绪还是收不住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出错了,回复的验证码,怎么都输不对,解答一下评论区的问题。
纪风玄那个不是bug哈,就是纪风玄挖了坑然后躺了进去,只是想感受一下挽挽躺在地底的感觉,并不是想死,以及他躺到坑里,两只手分别往外伸,然后往自己身上扒土这种沙雕场景不适合小纪的画风哈。
的确是快完结了,但是还没完,老实说回忆杀正是我写这篇文的初衷,我并没有啥渣攻贱受的爱好,只是喜欢曲折一点的爱情,但是没想到这篇文能让我领悟到写作生涯艰难之最,还没写到回忆杀整个人裂开了,回忆杀省去了很多他们相爱的甜甜甜的细节,如果有小可爱想看可以留言,我在番外加上,都写到了这里了,我觉得我应该坦白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攻是谁,对于我来说,四个人都是一样的,但是晋江规定不能全要,结尾就随便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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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难嫁第一百零五天
他唤了一声:“阿挽。”
脑海里却闪过前世亲密的画面, 胸口更似被重锤砸过,哀瑟到了极点。
原本已经拥有的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
燕挽剑眉微蹙,很是担忧:“蓝佩哥哥。”
他知晓上辈子的事,蓝佩却不晓得, 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 才能不让他感觉到痛苦和耻辱。
蓝佩强挤出一丝笑:“不要太难过, 祁云生若在,定不希望你……”
“蓝佩哥哥!”燕挽打断他,“这世上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我懂的, 云生不在,我亦会好好保重自己, 希望蓝佩哥哥一样。”
蓝佩慢慢连那牵强的笑容也没了, 良久低声说了一句:“回去罢。”
“以后, 不要再来找我了。”
燕挽微微睁大了眼:“为什么?”
“没什么……”蓝佩握紧了拳头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 慢慢地一字一句道, “是我不配。”
他已经脏了。
从头至尾无一处不肮脏。
他生在肮脏的蓝家, 有一个肮脏的父亲, 做了肮脏的事情, 尽管是前世,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他配不上他。
方方面面难以相配。
燕挽懵了懵, 接着眉头蹙得更紧:“蓝佩哥哥,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蓝佩不敢看他,那一字肯定到了嘴巴,却好似插在舌头上的刀片,怎么都拔不出来。
燕挽道:“即便你说是, 我也不会同意的。”
蓝家对他的影响过深,他必须将他从那暗不见天日的深渊中救出来。
他想要的是笑容温润会做菜会调皮的少时儿郎蓝九思,不愿见一个阴阳怪气苍白病态眼神无光的蓝家公子蓝佩。
若他重生一遭,看清一切,仍不能挽回些什么,那他未免也太过废材,如何对得起怜爱他普渡他的神明。
然,蓝佩完全怔住,他噌地抬眸看向燕挽,只见燕挽极其认真的看着他:“为人处境虽然困苦,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对吗?”
蓝佩忍不住蜷缩起了手指,又垂下了脑袋:“但我已经无法再喜欢你了,我做了不好的事,已经……不干净了。”
燕挽一愣,方知他诸多纠结自艾皆因于此,很是无奈的道:“无论蓝佩哥哥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哪怕是曾经将他视为替身,他也没有怪过他。
“是很不好的事。”
“也是一样。”
蓝佩彻底忍不住:“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
噗通——
噗通——
蓝佩感觉自己的心又活了,他的眼睛微微发红,带着无尽的情动和委屈,深陷前世所产生的自我厌弃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燕挽看他这般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蓝佩哥哥,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