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佛了但渣男们都开始慌了——by半寸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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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便决定一定要离开燕家,并将她的尸首偷掘出去,埋在纪家的坟地里。
燕家不要的人他要,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跟燕挽成婚!
如今他为何会产生一种错觉,燕怀枳托生到这具躯壳里回来了。
纪风玄眉目黝黝,终是迈着轻浅的步伐慢慢走进去,他解了外袍,搭在燕挽身上,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却不想还是惊醒了燕挽,他睁开眼,眼中残余困意,惺忪的,用手揉了揉,笑道:“兄长回来了?”
纪风玄轻轻发了个鼻音:“嗯,学东西不急一时,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燕挽醒了就很难再睡,方才也不过是饱了就昏沉,平日里午睡也是这个点,他扫了扫桌子,将账本扫开,把方才画莺带来的食盒从桌底下拎了上来,“兄长用饭了么?”
纪风玄眼神一迟,说话也跟着慢了半拍:“还未。”
燕挽一笑,有点得意:“就知道兄长没用过,你看。”
他打开食盒盖子,将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有点可惜道:“就是凉了些。”
纪风玄扫过桌面上的半碗饭,两道菜,一道蟹粉狮子头,一道野参菌菇汤,还有半碟子掉了些屑的红豆雪花糕,平静而又隐藏了些什么情绪的说道:“其实你不必留给我,管自己吃饱就行。”
燕挽顿时满脸不赞同:“那怎么行,辛苦了兄长一天,连饭也不给兄长吃,岂不是罪过?”
纪风玄一阵沉默,然后执起双箸,安静用饭,燕挽便不再看他,自己看账本去了。
……
燕挽跟纪风玄连续“腻”了好几天,连燕母都有所惊动,过来问怎么回事。
来的路上,她心想着祁云生不如纪风玄出众,若是燕挽变了心意喜欢纪风玄,她说什么都要帮燕挽把婚事退了。
燕挽老老实实的跟燕母说:“娘,我还是想让兄长离开燕府。”
燕母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扯下来:“不许撒娇!你父亲说你还没说够?”
燕挽从不惧怕燕母,死皮赖脸的又缠了上去,温言软语道:“娘,你这么疼我,你帮我跟父亲吹吹枕边风。”
燕母面上一红,给了他一板栗,然后没好气道:“说说看罢,为什么非要把你兄长赶出去不可,若是上回那个理由,我绝不答应。”
燕挽一凝,眼神胡乱飘了两圈,然后慢吞吞的,信口拈来道:“还不是因为兄长来了以后,您和父亲没那么疼我了。平常你们总在我跟前夸他,说他有本事,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我被陛下钦点进宫做伴读,你们夸过我一句么?”
“那是因为我们在心里替你骄傲,你兄长那厢不是给点鼓励罢了。”
“可父亲还不是因为兄长骂了我?燕家没有兄长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旺盛,我知你们看重兄长从商本事,所以我这几日都跟着兄长学算账去了,等我学会了,定要把兄长赶出府去,燕家的产业本该是我的。”
“没人说那不是你的,你兄长不过替你打理。”燕母解释了一番,陡然发现说不下去了。
燕家极其重视子孙培育,这培育并不是给孩子吃饱了穿暖了就行,而是要让孩子处事不惊心胸开阔本性善良,可眼下燕挽俨然是走歪了。
这倒也不是燕挽的过错,是他们平时没有重视,如今燕挽明确表示受纪风玄影响,或许他们真的可以考虑将纪风玄送出府了。
养儿子总归是没有亲儿子重要。
况且,燕挽订了婚,纪风玄当不成燕挽夫君,也算是失了最大的用处。
燕母叹了口气:“好,此事我跟你父亲好好说说,过两天给你一个答复。”
燕挽心知燕父极爱燕母,燕母一出口必然是稳了,顿时抱着燕母,眉眼弯弯:“多谢母亲。”
燕母不满乜了他一眼:“方才唤我娘,现在又是母亲了?”
燕挽笑嘻嘻的:“娘,你最好了。”
这个好消息是要通知纪风玄的,燕挽给纪风玄去了信,不一会儿他收到了纪风玄的回信,他说自己已经联系到了忠义侯的旧部,愿意给他帮助。
但写这封信的纪风玄发觉自己不如想象中开心,他在燕家待了这么多,对这里不是全然一点感情没有。
还有燕挽……
第10章 难嫁第十天
被惦念的燕挽还不知有人惦念他,他又邀了祁云生出门游玩,去碧波湖上游湖。
其实燕挽是有些怕水的,毕竟他自己寻死了一次,那河水冷得刺骨,令人窒息,又被人从背后推下去了一次,绝望至极。
但是他仔细思量过,上一辈子除了与那四位天骄说过婚姻,一生中规中矩没有罪过谁,这一辈子他离那四位天骄远些,应是不会再遭受那等无妄之灾。
况且,他现在有祁云生相伴,那推他落水的凶手再蠢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下手,是以燕挽按捺住了惧意,跟祁云生一道上了船。
似乎觉察出了异样,上船之时,祁云生特意牵住了他的手,当他踏上船头,潮水涌来使得船身摇晃,他还落到了祁云生的怀中。
祁云生面颊蹭红,耳尖也红红的,但他抱着燕挽没有松开,燕挽也就仰头看着他笑,调侃道:“显达没同人亲近过么?身体怎么那么僵硬?”
祁云生顿时脸更红了,却没反驳,只闷闷道:“不要唤我显达,叫我云生,我父亲也是这么叫我的。”
燕挽不闹他了,从他怀抱退开,同他一起钻进了船篷。
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了别人眼中。
同是浮在碧波湖上的画肪唯美大气,甲板上几人对饮,又有舞姬献舞,热闹非凡。
舞姬们纷纷看向人群中那个雪衣玉带漫不经心饮酒的男子,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匀称,令人忍不住想做他指尖的酒杯。
而他的容颜更是一绝,如同天外飞仙,水中白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那好像是燕小公子。”
顿时,男子的目光向不远处一艘渔船看去,就见前几天还因他投河的人儿入了别人怀。
宋意的同僚们怪不好意思的,怎么他们这几天跟宋意待在一块无时不刻在吃瓜,这会儿见燕挽同宋意的另一名学生腻在一块,忍不住向宋意偷瞥了过去。
脸色竟没有预想中难看。
宋意只稍稍瞧了一眼,收回视线,没事的人一样:“身子大好不去太书院读书,同人闲玩,越发不长进了。”
一派严正的训徒的口吻。
宋意有名同僚向来嘴欠,闻言便忍不住拆台:“您在这儿说燕小公子怎么听得见,不如我们把船开过去些。”
话落,就见到宋意投来一个极淡的眼神。
那人一怂,悻悻不敢再多言。
然而没过两息,就听宋意不温不火的道:“开过去罢。”
立刻就有人去向船夫传话,让他把画舫停靠在燕挽小船的旁边。
碧波湖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寻常达官贵人都爱来游玩,是以常年在这湖面上讨生计的也都认得这些贵人们的脸。
画舫甫一靠过去,小船的船夫就不划了,待得画舫上的侍卫跳到他的船上跟他说明详情,让他帮忙传个话,他立刻就进了船篷。
小船游得慢,有一阵没一阵的,燕挽与祁云生专心对弈还没发觉它停,但当船夫进来搅了兴致,跟他说他们的恩师请他们去画舫一聚时,两人皆是惊异。
对视一眼,燕挽扔下棋子,对祁云生道:“走罢。”
恩师身份罩在头顶,容不得他们不去,离开船篷时,祁云生将燕挽的手牵住,并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画舫放下悬梯,燕挽先登了上去,他上去了却并没急着过去跟宋意打招呼,而是立在那里,等祁云生上来时搀了他一把。
两人站在一起倒也十分般配。
宋意凤眸幽深,宛若曳动的烛火,时暗时明。
宋意的同僚们不禁想:拒婚就拒婚,还拒出了一对神仙眷侣,宋意可还行……
然后,燕挽同祁云生一道到宋意跟前去:“老师。”
宋意执着酒杯轻泯,一如往常淡漠疏离的道:“坐。”
有人替他们加了两张垫子,燕挽坐下,跟祁云生紧挨着。
燕挽问了一声:“不知老师召我们来何事?”
宋意将酒杯放下,取来一方帕子,不紧不慢的擦拭每根手指,道:“凡成大事者,驭人、驱兵、治国最忌讳什么?”
燕挽答:“操之过急,撮盐入火,凡成大事者,须先三思,再三思,谋定而后动,知止有所得。”
宋意又道:“若有高官为人不贤,在职谋私,蝇营狗苟,尸位素餐,苛刻百姓,然帝王深信不疑,对其重用,作为臣子应当何如?”
燕挽答:“冒死进谏,捏其罪证,令陛下将其伏法,以正视听。”
宋意道:“我再问你,若有敌方来犯,我朝腹背受敌,一城百姓与两万精兵必须做出取舍,你身为军师,须向将领献计,救哪个?”
燕挽一时犯难:“这……”
宋意又看向祁云生。
祁云生亦是面色难堪。
宋意又问了别的问题,一长串一长串,两人逐渐低下了头,哑口无言,宋意这才住了口,淡淡道:“我并不反对你们来往,只是功课还须多加勤勉,你们是未来的朝廷栋梁,肱骨之臣,不可叫人失望。”
祁云生立刻道:“老师,怀枳前些日子落水,身体不好,落下功课实属情理之中。”
宋意便将帕子折好,置在桌上,抬眼正视燕挽:“如今身体大好,为什么不回太书院去?”
燕挽自是不能说他已经不打算回太书院,辞去伴读之事已被驳回,再说出去恐损皇家威严,于是燕挽淡淡一笑道:“老师有所不知,我与云生马上要成亲了,父亲的意思让我成婚之后再去太书院,陛下和三殿下那边亦替我求了情,待完婚之后,我必然回太书院艰苦奋进,将落下的课业补起来,还望老师宽恕。”
画舫上的气氛僵滞了一刹。
除宋意以外的众人心想:早知道还不如不把他们叫上来,尽管宋意不喜欢燕挽,可昔日倾慕自己之人转眼琵琶别抱,心里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瞧瞧宋意这一派面无表情,着实令人同情。
于是,便有人出来打圆场:“春日鳜鱼肥美,不如过几日咱们去江边垂钓吧,小燕公子也来……”
可惜宋意并不领情,他仍是直勾勾的盯着燕挽:“你们方才在船篷里做什么?”
燕挽回:“对弈。”
宋意便道:“同我下几局。”
燕挽知晓宋意棋艺精湛,昀国之内罕有敌手,却不惧:“好。”
然而,祁云生拦住了燕挽:“我来吧。”
燕挽看了祁云生一眼,祁云生加重了语气:“我来。”
燕挽不得不暂且退到一边。
宋意并未说什么,招手让人奉上棋子棋盘,棋局便开始了。
祁云生下棋的本事并不行,与宋意相比不过是个臭棋篓子,但宋意不说停,不厌其烦的“指导”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在场之人都是缜密心思的玲珑人,如何看不出宋意分毫没有给自己的学生半点面子。
只是旁人也不好说什么,他们甚至觉得宋意一早就想欺负祁云生,也料定了祁云生会为燕挽出头。
忽然,燕挽上前拂乱了棋盘,扶住满头大汗唇色发白的祁云生,不卑不亢道:“老师,云生昨日染了风寒,今天不过是强撑着出来陪我游玩,我得送他回去休息了,这棋改日我陪老师下吧。”
说完,也不管宋意答不答应是个什么脸色,径自带着祁云生离开。
两人回到小船上,燕挽让船夫将船划开走,离了画舫好一阵远,祁云生低下头歉疚道:“怀枳对不起,给你丢脸了。”
燕挽沏了杯茶,给他压惊,摇了摇头:“是我不好,招惹了人,让你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从前祁云生固然不是宋意最得意的学生,也与宋意的关系相当不错,是和睦的师生。
可祁云生同自己扯上关系后,哪怕宋意不针对他,也会觉得他碍眼,两人恐怕只能维持表面和平了。
祁云生一口将茶水闷尽,握紧拳头发誓道:“怀枳,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的。”
燕挽莞尔:“定不负君意。”
……
燕挽与宋意碰首之事到底走漏了风声,京都有人将之大肆宣扬,诉说得绘声绘色,吓得燕挽躲在府中差点不敢出门。
京都的流言着实可怕,光是那天宋意跟祁云生下棋就出了十多个不同的版本。
画莺闻了十分生气,让院子里伺候的人都仔细点嘴皮子,燕挽却得了一个好消息,燕父终于同意纪风玄离府了,且已派人告知了纪风玄。
燕挽想了想,那学看账的事就要赶紧提上日程了,趁着纪风玄还没走的时候学会,莫将他的时间耽搁了,早早就去了金铺寻他。
金铺的伙计颇为意外,道:“大公子前脚刚走,说要回府找公子您,有事与您商谈。”
八成是教看账的事。
燕挽心里想着,对伙计点了点头:“那我在这儿等他吧。”
然后去了后院。
约莫半个时辰后,纪风玄才回来,一身乌黑衣袍裁量得宜,手上提着一盒糕点。
燕挽眼睛一亮,扑过去问:“兄长给我买了什么?”
“冰皮酪。”是甜口的点心,甜味不重,纪风玄道,“上回的蛋黄酥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