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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转身背锅番外篇——by七寸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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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活着一日,便陪他一日,他就这样想着。
  可谁知,一夜醒来,身体内积久而沉的沉疴寒毒忽地散了个干净,毫无征兆、骤然而来。
  一向不起什么波澜的心境都久违地有些起伏。
  待过了小半月,体内余毒都没了迹象后,楚怀瑾才斟酌着将此事托出。
  不出所料……这苔上残雪不化、门庭冷落的小茅屋,自那之后就没消停过。
  楚怀瑾有些头疼。
  今日这批郎中都不知道是谁弄来的。
  “怎的就忽地好了?”周宴不信邪地把了好几次脉,“啧”了一声后,有些不放心道:“小瑾你再仔细想想近来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臣也是闻所未闻,许是上天保佑我云楚吧。”项鹤送走一批新的郎中,倚靠在门边呵呵笑。
  他摸不清其中的门道,但一想到楚皇的命保住了,便只剩下穷乐呵了。
  “事有蹊跷,但总归是大幸事一桩。”周原捋了一把胡子,声音沉闷道:“只是关乎小瑾性命,哪怕是枝节末叶的事情都要一一道着记下,马虎不得。”
  说话间,不远处又传来轻微的枯枝被踩过的响动。
  又有人来了。
  周宴踏雪而起,轻松上了屋檐,简单望了几眼后便喊了一声:“爹,你从哪儿找到苏北南的,我寻了小半月都没寻到。”
  “苏大夫来了?那还不快下来迎去,站那么高做什么!”
  ……
  楚怀瑾看着呼啸而去的众人,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生病的时候一个个安慰他无碍、莫怕,等真的无碍了之后,反倒提心吊胆起来了。
  视线从窗外移回来,楚怀瑾单手撑着额,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天子轻声道:“小离,这不是天子该待得地方,也不是你该做的事。”
  “宫中是无趣了些,若是想散心,叫周宴陪你去街上走走可好。”
  “不好。”楚离皱着眉头,“就要待在这里。”
  许是见楚怀瑾满脸的不赞同,楚离眉头锁地更深:“小皇叔不要任性,该吃药就要吃药,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或是欢喜的东西,只管写折子告诉我,我遣人去找。”
  萧衡不知从哪里折了半截梅枝来,在楚离头上敲了两下,极其地不成体统,说道:“不要惦记我的人,也不要抢我的事做,小鬼。”
  这“欺君罔上”的模样被不远处正和还没走的太医交谈的太傅尽收眼底,连忙分出心神,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萧衡你这浑小子对陛下做什么了!”
  而被“欺君罔上”的小皇帝敢怒不敢言,瞪着眼睛咬着牙。
  他都不知道为何传言中阎王都得绕道的戮征将军,平日里总是没正形,上奏小皇叔身子情况的折子上,落款还不要命似的写着皇叔萧衡,也不怕被有心人拿捏住把柄,说他萧衡包藏祸心,想做那“欺君犯上”的佞臣,治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
  不过……也差不多了。
  楚离颇有些幽怨地看了楚怀瑾一眼。
  这么好的小皇叔,怎么就便宜了戮征呢。
  父皇若是泉下有知,怕也要气得跳起来才是。
  萧衡将梅枝放在楚怀瑾怀中,又替他斟了杯花茶,才转过头去看着楚离,云淡风轻道:“不服气?”
  “那便等哪天打得过我再来。”
  楚怀瑾本欲帮着小皇帝说上一二话,但见萧衡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截住话头,低头抿了一口茶。
  朝中局势虽稳,但毕竟是靠自己和萧衡、太傅他们帮着平定下来的,看着清明,实则还是浑水一趟,腌臜之物淀在末端,并不代表就消干净了。
  这朝堂之事本就是笔糊涂肮脏账,这大统初定只得权衡,一些蝇头小事还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动得太深了,只怕会伤着元气。
  待太傅他们告老,到时无人提点,还得楚离一人了事。
  他因为身子骨不好不能习武,已是留了孽根,吃了大亏,断不能叫楚离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朕现在就可以和将军过上几招。”楚离说着就站起身来,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也不怕不远处急得跳脚,连连嚷着“使不得使不得”的太傅他们。
  “要叫皇叔。”萧衡气定神闲,就着楚怀瑾的手喝了口茶,“叫声皇叔,等会儿我下手轻点。”
  “左右都是自家小孩,下手重了打伤了,他心疼,我也心疼。”
  “放、放肆!”楚离气得脸颊都红了几分,“朕不是小孩!”
  “这说‘放肆’的模样不像安王,我看,倒是更像你。”萧衡视线转回到楚怀瑾身上,丝毫没将小皇帝放在眼里。
  “你别总是闹他。”楚怀瑾无奈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看太傅他们,哪有像你这样的臣子。”
  “早就递了辞呈了。”萧衡义正言辞,眉梢一扬,“加官进爵变成了皇亲国戚。”
  楚怀瑾失笑,看着萧衡的样子就算有天大的气也发不出来。
  “没闹他,”萧衡敛了些不正经的气息,正色道:“他和你不一样,你事事思虑周详,没出过一丝差池,想得通透知得了轻重。”
  “楚离虽被你和安王妃养得成器,但身上难免添了些顽性尘心,不是说不好,只是还缺些气候,不懂得藏拙。”
  “你想想,饶是给师父他们三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云楚的孤苗上下狠手,坏人还得我来做,谁叫臣拐了他的小皇叔呢。”话至此再度变味,楚怀瑾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三秒。
  “但小离毕竟是天子。”楚怀瑾在萧衡手背上戳了两下,示意他说话要注意点分寸,可还不等话说完,就见萧衡掌心一转,两人十指相扣,随口还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楚离在一旁大声咳嗽提醒。
  下一秒,自己的脑袋便被萧衡另一只闲着的手按住了,跟个小陀螺似的轻轻一转。
  然后听到一句凉凉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不该看的就别看。”
  楚离:……
  朕要砍了你!
  萧衡明显还想说什么,楚怀瑾一个飞来的眼刀才将将打住。
  紧接着,楚怀瑾将桌上半截的梅枝塞到楚离手里,笑道:“不是说要让我看看吗,点到为止。”
  “小皇叔,如果我赢了,你能允我一件事吗?”楚离眨了眨眼睛,“这叫彩头。”
  “要我允你什么?”楚怀瑾曲指叩了叩他的额头。
  “还没想好。”楚离撇了撇嘴,他也就是一时兴起。
  不过能让戮征吃瘪的事,他都很愿意做,比如让小皇叔进宫住上小半个月之类的。
  可萧衡就跟知道楚离在想什么似的,凉凉地说了一句“不用想了”,一把夺过楚离手上的梅枝,一边往檐门那边跃,一边说道:“一盏茶的功夫,只要这枝梅花少一片叶子,就算我输。”
  “想要从你小皇叔那里讨便宜,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
  楚离还不等萧衡说完话,就提步追了上去,眨眼间两人就已经离屋百丈远。
  周宴在庭中的花雕木桌上温了一壶梅花酿,朝着楚怀瑾招了招手,开口道:“你啊也别太护着小离了,子桓还能伤到他不成?过来陪哥哥喝杯酒,刚温好的。”
  “太傅呢?”楚怀瑾四下看了一圈,“不是说去接苏先生了吗?”
  “被项将军半路截胡了,说让你喘口气,也不知道给拐到什么地方去了。”周宴给楚怀瑾斟了一点酒,将将满住杯底那朵青花就打住,吝啬地不得了。
  楚怀瑾看了一眼就撇撇嘴,开口道:“小气。”
  “等你好全了,给一个酒窖我都舍得。”周宴把酒推到楚怀瑾面前,“不过现在还不行,不能贪杯。”
  楚怀瑾晃了晃酒杯,往不远处瞥了一眼,说道:“小离轻功见长。”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周宴一挑眉,“是个好苗子,这点随了你皇嫂。”
  楚怀瑾不可置否地一笑,仰头抿了一口酒。
  自是随了皇嫂,若是随了皇兄,怕是连高处都上不得。
  “对了,太傅今日身子不舒服?”楚怀瑾问道。
  今日太傅倒是奇怪得很,视线闪躲着像是不敢看自己,不过双眼红肿、嗓子嘶哑发闷,像是受了风寒发着热的模样。
  见周宴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怀瑾心下有些担忧,皱眉道:“还真是?”
  周宴呵呵一笑。
  “胡闹,你竟也由着他,这么大年纪了,生着病不好好在家里歇着,冒着雪往这山间跑,山风入骨你又不是不知道。”楚怀瑾夺过周宴指间转着的酒杯,“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在在。”周宴举手投降,见楚怀瑾满脸怒容,才长叹一口气,四下小心张望一圈。
  见肃静一片,才壮着胆子凑近身子,压着声音道:“我爹不让我往外说道,怕他老脸丢尽。”
  楚怀瑾:?
  “那根本不是受了风寒,”周宴话音又低了一道,楚怀瑾有些费劲才听清,“是哭了一宿。”
  “哭了一宿?”楚怀瑾下意识重复道,话说到一半就被周宴捂住了嘴巴,“哎哟小祖宗别说这么大声,你这是要我死啊!”
  楚怀瑾仍旧有些发懵,握住周宴手腕往下一扯,“把话说清楚些,什么叫……哭了一宿?”
  “除了你还有谁!”周宴坐正身子,看着楚怀瑾无辜的脸,泄气似的灌了一口酒,“听到你身上的毒解了,饭都没吃,跪在祠堂对着牌位和先帝赐的金鼎跪叩了好些时辰,好不容易从祠堂出来了,又摸到书房看着你小时候写得那些文策,哭哭啼啼了一宿,天明才被我娘劝住。”
  “顶着这副模样本不愿来的,可心里又挂牵着你,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我娘看着心烦,就把他轰出来了,知会我到门口去捡。”周宴摇了摇头,“这不捡着了就往这山里跑了吗。”
  “所以说,”周宴幽幽叹了口长气,“你就是个小不省心的,那就是个老不省心的。”
  楚怀瑾听着既想笑又想哭,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垂眸喝了一口酒。
  “就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所以不想跟你说。”周宴语气多了几分正经,“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事都走一步算一步,生怕旁人受到什么伤。”
  “远不如小离潇洒。”
  楚怀瑾抬眸看了周宴一眼。
  “小瑾,我们没有因为你受到一点伤害。”周宴嘴角微微上扬,“哪怕是之前,顶多就是搭上一条命,那有如何呢,那不单是为你,是为这云楚,所以不用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也不用走一步看三步。”
  “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想要什么也只管告诉我们,嗯?”
  周宴话说得很轻,楚怀瑾怔怔听完,萧衡和楚离打斗的说话声也由远及近,慢慢传来。
  “输了就得认。”萧衡看着满脸不服的楚离一挑眉,在楚怀瑾身旁径直坐下,将梅枝扔到周宴手中,说道:“等哪天打赢了他,或许就可以和我打一场了。”
  “萧衡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周宴狠狠一拍桌子。
  “也就一般嚣张。”萧衡将楚怀瑾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才看见师父往这边来了,现在不练,等会儿被撞见又是‘成何体统’。”
  萧衡话音刚落,两人便已经不见踪影。
  “从梅林那边过来就见你在入神,在想什么。”萧衡伸手拂去楚怀瑾肩头的碎雪,“若是冷了便回屋里。”
  楚怀瑾摇了摇头,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却是推到了萧衡那边,“热热身子。”
  “刚和小皇帝打了一架,你觉着我还会冷?”萧衡失笑,握住楚怀瑾冰凉的手,拿捏着分寸传了些内力进去。
  “那就解解渴。”楚怀瑾从善如流,等萧衡喝了酒,才轻声开口道:“你让着点他。”
  萧衡难得被噎了一次,偏偏给他下套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是平日很少见的乖顺模样。
  打不得骂不得,连说句重话都不舍得,只好败下阵来,连声说了好几句“好”。
  其实他逗楚离,还有个没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的私心。
  自己陪着小瑾的时日太少了,从记事起,就泡在那些刀戟兵法里,除了周家之外,平日里几乎没有走动。再大一点,他爹战死沙场,他扛着萧家军的大旗从尸骨里站了起来。
  年少的楚怀瑾是什么模样,在那贫瘠到近乎可怜的记忆里根本无迹可寻。
  所以他想从楚离身上找到一点点楚怀瑾年少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点。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羡慕楚离,说来很可笑,他堂堂一个戮征将军,掌着漠北十万大军,却羡慕着一个被自己成为“小鬼”的小孩子。
  可他却是真的羡慕楚离,替他的小瑾羡慕。
  萧衡知道自己说谎了。
  他说楚离不像小瑾,其实恰恰相反,楚离像极了小瑾。
  他时常想,如果那时的小瑾也跟现在的楚离一样,有以命相互的亲人、心腹,有归心拥戴的百姓,有他,不用一个人那么费劲地活着,会不会少那一身的病痛,哪怕坐上了最高的皇位,也永远是京都那个最明亮的少年。
  世人总说涅槃之后便会浴火重生,那是天命,可涅槃、天命二字何其沉重,就因为他姓了那楚,就要无我无他,就要泽被苍生?
  现在的小瑾也很好,只是太叫他心疼了。
  萧衡低头又喝了一口酒,逼着自己压下所有的情绪。
  其实疼一点也好,疼一点才记得牢,要对这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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