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 番外篇——by岩城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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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子里萦绕着浅淡的龙涎香,龙床还是一如既往地软和。
吹了蜡烛,韩悯平躺在床上,扯着被子,把自己围得严实,确保被子盖住自己,没有一点儿空隙。
他小幅度地蹬了蹬腿,开始睡觉。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这回没有让系统参照《三国演义》,也没有在心里欢呼傅询与他君臣情深。
不知不觉的,他开始习惯了。
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也不是鞠躬尽瘁,而是——
傅询真好。
*
这晚原本睡得迟,后半夜的时候,韩悯迷迷糊糊地醒来。
下意识往身边一摸,空的。
他睁开眼睛,往枕边一看。
傅询不见了。
难怪他醒了。傅询不在,他梦里也不太踏实。
此时殿中没有点灯,窗外阴云蔽月,黑漆漆的。
韩悯拽紧被角,试探着喊了一声:“傅询?”
想他可能是出去喝口茶,韩悯就再等了一会儿。
不自觉又想起从前在暗室里的情形。
阴沉沉的帐子朝他压来,韩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系统喊出来,又抱着被子,跳下床去找傅询。
宫殿太大,也没有太多伺候的宫人。
系统怒道:“你把我喊起来,然后去找别的男人?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你就陪我一下,求你了,统子。”
系统哼了一声:“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傅询单独相处了吗?你怎么不听?现在他丢下你跑了吧?”
韩悯气得把他屏蔽了,自己推开内室的门,轻声唤道:“傅询?傅询啊?”
他抱着被子,一边喊着傅询,一边走过外间,推开大殿的殿门。
后半夜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些湿气与寒意。
两个人站在廊下,傅询与卫归。
傅询背对着他,语气冰冷:“他既然求死,把他送去受刑就是,汤药吊着,让他熬到秋后问斩的时候。”
卫归应了声“是”,然后看见韩悯。
韩悯站在原地,赤着的双脚往后退了退,脚趾蜷缩了一下。
“打扰了?”
傅询回头:“你先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去。”
“啊……好。”韩悯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傅筌寻死了?”
卫归看陛下的脸色行事,见他面色如常,才回答韩悯的问题:“是,审到半夜,正要押下去的时候,疯了似的撞墙,头上破了个好大的血窟窿。不过已经被救回来了,哪能那么容易就便宜他了呢?”
韩悯点点头。
卫归继续道:“事关重大,我就进宫来回禀一声,扰了陛下清梦。”再看了他二人一眼:“臣先回去了。”
他俯身行礼:“臣告退。”
傅询摆摆手,让他下去,又拉着韩悯回到殿中。
殿门关上,卫归临走前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走下殿前台阶,才恍然发现——
这俩人咋睡一间房呢?
卫归脑子一蒙,脚下步子也跟着乱了,差点从阶上摔下去。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他之前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不能吧?从前不是打得很凶吗?他俩要是能和好,我倒立吃面,还喝汤。”
卫归骂了一声,想想自己说这话时,身边好像没有人。
他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走下台阶。
假装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
回到内间,傅询将蜡烛点起来,又喊来人,要一碗热奶茶。
灯火昏黄,韩悯裹着被子坐在床边。
不多时,宫人便将奶茶送来了。
傅询试了试温度,把碗递给他:“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韩悯试图挽回一点点尊严:“我也不是特别怕黑,就是你一走,就睡不着了。”
他喝得高兴,正翘脚的时候,傅询又小心地问他:“方才听见我说话了?”
适才他说的话不是很好,把人弄去受刑,又用汤药吊着,挺不人道的。
他从来没在韩悯面前提过这些,怕吓着他,所以想多问一句。
原来他都听见了。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韩悯应道:“是。”
傅询坐到他身边,似是在向他解释:“宫里争斗厮杀,谁的手,都不是很干净。”
“我知道。”韩悯想了想,放下碗,握住他自称“不是很干净”的手,“没关系,心是干净的就行。”
喝了半碗奶茶,天色还早,韩悯想再睡一会儿。
躺在床上,他眨了眨眼睛,拍开傅询的手:“压着我的头发……”
他反应过来。
不是压着了,是傅询要玩他的头发。
韩悯护着头发,又觉着奇怪:“你怎么在别人面前不这样?”
那当然是——
他恍然大悟:“因为你看我好欺负。”
傅询枕着他的枕头:“不是。”
韩悯揉着小肚子:“那是为什么?”
傅询见他揉得好玩,便伸手也揉了两下,怪软的:“你比较好玩。”
不等他反驳,傅询便道:“你快睡罢。”
揉着揉着,韩悯就打了个短小的嗝,牛奶味的。
和帐子里的龙涎香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老傅的小学鸡行为,为了掩盖大老虎本性
娇娇的头发·解脱了
娇娇的小肚肚·危
第50章 恋爱宝典
次日不上朝, 傅询搂着韩悯睡到日上三竿。
今日轮值的起居郎楚钰拿着小本本,候在外间。因为是草稿,写的也随便。
——卯时, 没起。
——辰时,没起。
——还没起,怀疑生病, 不知道要不要喊太医。
其实傅询早就醒了, 他习惯早起习武。
只是想到昨日夜里, 他一走开,韩悯就醒了, 韩悯对他的感觉太敏锐, 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就没起,陪着他在床上多待了一会儿。
况且傅询还找到了除韩悯的头发外, 更好玩的地方。
他的小肚子。
昨夜看韩悯揉,他觉得好像很软, 就也揉了两下。
手感确实不错。
韩悯虽然瘦, 看起来也没有多少肉, 但是软乎得很。
他整个人都软得很, 傅询之前爱玩的头发就像鸦羽似的。
傅询隔着被子揉他的肚子,忽然想到,他的屁股可能会更软,毕竟他总是坐着写字。
和喜欢的人躺在一张床上, 清晨时分有些旖念, 这很正常。
正玩得起劲时,韩悯哼哼了一声,睁开眼睛。
迷糊着, 对上傅询的眼睛,把他抓了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
傅询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动作一顿,然后推了推他,面不改色地扯谎:“正要喊你起床。”
他掀开被子,韩悯的一只手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于是傅询道:“你看看,就因为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韩悯松开手:“不好意思。但是你把衣裳脱了不就行了?”
傅询道:“然后我就那样出去,今天是楚琢石轮值,他把这件事写进起居注里。后人参阅起居注,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哦,对哦。”
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一回事,坐起来,帮傅询把衣裳扯好。
衣衫整齐,避免误会。
而后宫人们捧着热水衣裳进来。
楚钰站在外边,只看了一眼。
他笑了笑,低头记录,难怪,原来是还有一个人。
春宵苦短日高起,可以理解。
而后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
那人说:“我想吃豆腐皮包子,陛下想吃吗?”
傅询便问:“嗯,等会儿就吃?”
“还是中午吃吧,膳房可能来不及。”
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楚钰转头,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是韩悯。
他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捧着巾子擦脸。
傅询站在一边穿衣裳,偏过头,话家常一般与他说话。
楚钰当即就愣在原地。
所以松烟墨客为什么要写御史和探花郎,这儿有位韩起居郎,不是比他们都适合写进话本里吗?
这时韩悯也看见他了,连忙朝他摆摆手,让他不要记下来。
楚钰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故意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笔尖在纸上走得飞快。
你放心,我全都记下来了。
*
洗漱完毕,韩悯就回到文英殿,开始整理昨天他当值记录的起居注。
写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昨晚把系统屏蔽了。
一被放出来,系统就格外紧张地问他:“你没事吧?”
韩悯觉着奇怪:“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就……”
没被傅询欺负吧?
系统说不出口,也不想让他知道,只好再发消息催一催控制中心。
将近正午,韩悯写好起居注,搁下笔,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收拾东西出宫去,外边却有宫人敲门。
“韩大人,时辰不早了,圣上请大人去福宁宫用午膳。”
此时福宁宫里,楚钰捧着纸笔,站在一边,一道一道珍馐美馔从他眼前飘过。
他做起居郎也有半个月了,他轮值时,圣上也没留他用膳过。
他心里有数,抿了抿唇角,在纸上记了一笔,作了个揖,就准备离开。
却忽然听见身后的傅询道:“你等等。”
楚钰心下一喜,准备在起居注上夸夸圣上,又看见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还有一个人。
傅询原本坐在榻上看书,也抬头看了一眼,指了指那碟豆腐皮包子,吩咐道:“换到另一边。”
而后宫人在外边通传:“陛下,韩大人到了。”
傅询随即合上书卷,眼中也有了些笑意。
韩悯今日穿的常服,大袖上下一翻,朝他行礼。
然后走到楚钰那边,与他站在一起。
原来是沾了他的光,楚钰了然。
楚钰偏过头,轻声道:“韩悯,我可从来没被圣上留过吃饭。”
韩悯笑着道:“那你等等尝尝那道猪蹄汤。”
“那道汤怎么了?”
“那是‘君臣情深’汤,太后特赏的。”
楚钰不明白其中内情,暗中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为什么是猪蹄汤?君与臣谁是大猪蹄子?”
他再幽幽地瞥了一眼傅询,道:“想来就是那位了,我跟他快两年了,一顿饭都没请我吃过。今日你在,我就有的吃了。呵,大猪蹄子汤。”
同一道猪蹄汤,完全不同的解释。
韩悯“嘘”了一声:“慎言。”
楚钰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很快又好了,悄悄地揽了一下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这里捞了一把,低声道:“诶,你什么时候出宫?中午文英殿见?”
原本坐在榻上的傅询一手握拳,抵在唇边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正中的位置上坐下,朝韩悯招了招手,要他过来。
韩悯也扯了扯楚钰的衣袖,拉着他过去。
坐定之后,宫人们端来温水,伺候完濯手净口之后,脚步无声地退出去。
傅询指了指摆在韩悯面前的小巧的包子:“早晨不是说想吃这个吗?”
韩悯轻声道谢,楚钰在心中呵了一声。
松烟墨客果然是眼睛有毛病,谁对谁好都看不出来,就瞎写话本。
楚钰愤愤地夹了口菜,嚼了嚼。
味道还不错,楚钰想,如果韩悯每天都在这里就好了。
*
吃过午饭,轮值的起居郎有半个时辰的休憩时间。
文英殿里间里,楚钰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包裹,打开里边是一床被褥。
他将竹榻上已经有的被褥叠作一团,抱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被褥铺上去。
还能自己带被子来的,韩悯都看傻了。
楚钰蹬掉鞋子,跪坐在上边铺床,解释道:“这儿的被子有点硬,我家里人怕我睡不惯。”
韩悯叹道:“你是豌豆公主吧,楚琢石。”
“这是什么?”
楚钰拍拍柔软的枕头,然后把韩悯拉过来。
“你来,今天我和你一起睡。”
才吃了饭,两个人坐在榻上,挨在一起看书。
楚钰又问他:“你刚才说的‘豌豆公主’是什么?”
“就是一个公主。”韩悯放下书卷,想了想,“皮肤吹弹可破,下边放一颗豌豆,再铺二十层褥子,公主都睡不好觉。”楚钰翻身坐起,捏住他的脸:“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韩悯一边躲,一边笑:“你这被子又是什么绒的?”
“鹅绒。”
楚钰没好气地答了,也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只听韩悯悠悠道:“啧,一个楚琢石午睡,倒要十来只鹅来配他!”
楚钰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话了。”
韩悯点点头,右手举过头顶。
不说了,不说了。
楚钰最后拧了他一把:“倒是不用十来只鹅来陪我,有一个小韩大人陪我就足够了。”
他扭过头去,靠在枕上,重新拿起丢开的书卷来看。
韩悯也跟着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书?”
楚钰一甩话本,把封皮给他看。
《圣上与探花郎二三事》。
韩悯一下子就安分下来,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不爱看这个了吗?”
“之前那四本《御史》写的还不错,我是一路追过来的,这本就……凑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