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 番外篇——by岩城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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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只道:“你还是快睡吧。”
韩悯直觉不对,又问:“你是不是知道傅询的男皇后是谁了?”
“我还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控制中心那个德行,之前说一个定王会做皇帝,好几年也不告诉我们,到底谁才是定王。一直到傅询封王,我们才知道。”
“也是。”
“大概这回也要等到傅询封了皇后,才知道是谁。”
韩悯摸着下巴:“也是。不过候选人就那么几个,你有怀疑的人了吗?”
“没有。”
“真没有?”
“你……”系统试探着问道,“你觉得你,有可能吗?”
韩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你竞争力……还挺好的,你觉得你有信心吗?”
韩悯一下子就乐了:“又不是竞争上岗,还我有没有信心。不想当男皇后的起居郎,不是好文人。”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不管了,我困死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夺嫡,可以使计谋争取的,看傅询自己喜欢谁吧。”
将睡未睡的时候,系统小声问他:“那你真的想吗?”
“我想。”
韩悯闭着眼睛,安详平和:“我想,应该首先杜绝家庭斗殴事件。他要是保证不像从前一样和我打架,就可以进入下一个考虑阶段。”
“下一个阶段,我还记得他把我手臂上抠了一道疤出来,这个疤我也要先抠回去,然后就再进一步考虑。”
“他要是不玩我的头发,不欺负我……”
韩悯咂了咂嘴,睡着了。
*
书房里没有熏香,被褥上沾染的都是傅询衣裳上淡淡的龙涎香。
韩悯睡得很好,如果没有做梦的话。
梦境古怪,一开始是他在柳府的房间里醒来,然后楚钰——
梦里的楚钰已经荣升户部尚书,专管国库钱财。
楚钰拿着一叠账单来找他:“完了,悯悯,年底结算账本,你欠圣上的钱还不上了!”
这时江涣江丞相,带着一群侍卫,从楚钰身后走出来,一副要把韩悯抓走的架势。
韩悯抱着自己的猫瑟瑟发抖:“我还有机会吗?”
楚钰说:“还有一个机会,圣上说,这么些年,宫里还有一个薪水高、待遇好的职位空缺,如果你肯过去……”
韩悯和自己的猫使劲点头:“去去去,做大太监也去。”
然后梦里画面一转,韩悯就抱着他的猫,穿一身红,坐在他笑称“不知睡了多少次”的龙床边,就连他的猫身上,也绑了一朵大红色的蝴蝶结。
而后傅询进来,一把把他扑在床上——
使劲玩他的头发!
傅询道:“欠的钱还不上了,你先用自己抵着。”
说着,就给他编了个小辫子。
此后情形,就是韩悯抱着猫玩儿,傅询抱着他玩。
傅询还特意跟他学了撸猫的手法,专门用在他身上。
原本这样还能忍一忍,韩悯想着,再忍一阵子,等钱还完就好了。
结果傅询的手法很不好,摸得他很不舒服。
傅询一碰他,他就觉得怪怪的,身上哪哪儿都使不上劲儿,废了好大劲才忍住想逃的冲动。
这就不能忍了。
最后韩悯挣扎着从梦里逃出来,睁开眼睛,正对着墙壁。
可吓坏他了。
应该是睡前和系统说了几句男皇后的事情,再加上最近还欠傅询的钱,他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做了这个古怪的梦。
他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好一会儿。
忽然有一只小虫子,从纱窗钻进来,飞到他眼前。
他还在出神,没有什么反应,那小虫子便径直朝他飞去,飞进他的眼里。
韩悯捂着眼睛,从榻上跳起来,喊着傅询的名字,就冲出去。
听见他喊,傅询也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韩悯抬起头,流下两滴眼泪:“眼睛进虫子了。”
傅询捧住他的脸,扒拉开他的眼睛,帮他吹了两下,又按住韩悯的手:“你别揉,好了吗?”
韩悯眨了眨眼睛,眼泪还挂在腮上:“应该好了吧。”
他定睛一看,忽然看见楚钰也在。
楚钰没穿官服,不是过来当值的。
见韩悯看过来,就将手里的纸笔收进袖中——
他正在为《圣上与起居郎二三事》收集素材,刚才的事情就很不错。
这章的题目他都想好了。
起居郎腮边两滴泪,圣上心里悬两颗星。
傅询抬手帮韩悯把眼泪擦去,道:“楚钰算了算你欠的钱。”
韩悯倒吸一口凉气。
这简直和他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小心问道:“我还得起吗?”
“还得起。”
“那就好。”韩悯松了口气,“不用卖身抵债就好。”
他后边那句话说得轻,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毕竟傅询的撸毛手艺实在是,太、差、了!
要是整天整天让他玩头发,韩悯觉着自己肯定会秃头的。
他转回内间里,穿好衣裳和鞋子再出来。
而后楚钰拿着算盘,要给他算了算他这些天欠下的债。
月底了,请接收一这个月的消费账单。
韩悯看着他拨算盘珠子,最后楚钰道:“户部会给你发能够养家的最低俸禄,多余的钱就要用来还债,这样算来,你还需要在圣上身边工作——”
韩悯眨巴眨巴眼睛:“多久?”
“三年。”
韩悯点头,还好,在他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楚钰收起算盘,小声道:“要是算上话本子的钱,你肯定很快就能还清。”
韩悯下意识回头,看向傅询,见他坐在位置上看折子,没有反应,才转回头。
“你别在这里说这个。”
“好好好。”
楚钰起身作揖,告退离开。
韩悯放下心来,也坐回傅询身边,守着起居郎的岗位。
良久,傅询放下手里的奏折,宫人已经在摆饭了,他两人随口闲聊。
韩悯问:“琢石是商户富贾出身,陛下以后会让他在户部做官么?”
傅询不置可否。
韩悯想,要是楚钰在户部做了官,不就和他的梦一模一样了么?
他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他要是做男皇后,要保住自己的头发,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第一,傅询提高自己的撸毛手法;第二,他躲远一点。
*
再过了几日,便入了四月底。
韩悯早先请了假,这几日都不用再进宫当值。
这天早晨就去老宅看了看。
原有的老宅已经修葺完毕,只要他把家里人接回来,就可以住了。
要搬走的邻居家的宅子也被买了下来,准备改作花园。
如今这户人家还没有把东西全部搬走,要建好花园,还要一段时间。
在宅院里走了一圈,请工匠师父们吃了点心,时辰还早,韩悯要回柳府收拾东西。
韩悯回了房间,将蓝布平铺在床上,又从箱子里拣了几件衣裳,叠好放进去。
他自己从桐州来永安时,因为害怕傅询出事,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赶路来的,只用了四五日。
要是寻常赶路,水上行船,也要七八日。
早几日他就写信,告诉家里人这件事情,让他们先收拾着东西。
回来时顾及到爷爷和佩哥儿,或许还要再慢一些。
这倒不要紧,只要家里人都能在一块儿就好。
他与家里人,也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虽然时常写信,也托了族兄帮忙照顾,但还是挂念得很。
也不知道兄长在家,还记不记得每天晚上要揉腿。离家时给爷爷留的一包参须,照日子算肯定用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韩悯正出神,手上动作也没停。有人推开房门,脚步无声,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
“娇娇?”
韩悯恍然回头,唤了一声:“师兄。”
柳停看了一眼:“在整理东西?”
“嗯。”
他将衣裳放好,转身要去衣箱里再翻几件。
柳停却按住他的肩,叹道:“傻娇娇啊。”
“嗯?”
“你把这个叠进去做什么?”
韩悯不解:“什么?”
柳停提起一件冬日里的厚衣裳,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你还要在桐州过年?”
韩悯脸上一红,拿过棉衣,要放回箱子里:“手误,手误。”
柳停走到他身边,翻了翻箱子:“唉,应该给你多做两身衣裳的。”
他拣了两件薄衣服,又拣了一件厚实些的。
“恐怕江上夜里转冷,你体弱,还是带一件厚的好。”
柳停抱着自己挑好的衣裳,丢到榻上。
“要是没我路上照料,你不就冻坏了?”
韩悯坐在榻上:“多谢师兄。”
柳停将衣裳都叠好,帮他整理好包袱,坐在他身边:“方才想家了?”
韩悯不太好意思:“有一点儿吧。”
“没事儿,很快就见到了。”
柳停揽住他的肩,搓搓他的胳膊,又想起他还没束冠,年纪还小着呢。
分明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师弟,在外人面前,就能够周周全全的。
柳停心疼地抚了抚他的头发。
正当此时,小剂子敲了敲门:“公子,方才宫里派人来说,月底整理起居注,发现缺了一天的,让公子快进宫去看看。”
柳停道了一声“不好”,连忙松开手,要他进宫去看看。
事情催得急,韩悯也没换官服,理了理头发,就这么赶过去了。
*
赶到文英殿时,于大人和楚钰都在。
二人见韩悯来了,都连声道:“不要紧,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楚钰拉住他:“夹在两页纸中间,偏偏我和于大人都没有看见,有些着急,就派人把你喊过来了,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
韩悯在他身边坐下,帮他们整理起居注。
楚钰问:“你不是明天就要去桐州了吗?不回去整理东西?”
“没什么东西可整理的,就是几件换洗的衣裳,方才师兄帮我整理好了。”
“那等会儿我们一起走,我请你和辨章吃饭。”
“好。”
楚钰见他面色不好,揽了一下他的肩:“怎么了?平时没见你这么蔫蔫的,要见家里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没有。”
就是越记挂,临到要见时,才越担心害怕。
所谓近乡情更怯。
三个人很快就整理好起居注,楚钰与韩悯一同离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
楚钰道:“我家在途中还有几个铺子,等会儿我把名字写给你,再跟他们打个招呼,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
“多谢。”韩悯振作起精神,玩笑道,“还是楚公子家大业大,你要是个姑娘家,我肯定争破了头要入赘楚家。”
楚钰上下打量他:“如果是你的话,这样也可以啊。”
他紧接着又道:“然后你立即辞官,在家里相夫教子,骂不还口的那种。”
韩悯摆手:“打扰了,打扰了。”
这时经过福宁殿前,一个宫人从台阶上下来,行礼道:“圣上请韩大人进去一趟。”
韩悯脚步一顿,随后跟楚钰说了一声,便跟着那宫人过去了。
傅询在坐榻上翻书,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
“来了?”
韩悯俯身行礼:“是。”
傅询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似是随口道:“朕给你准了假,你就从来不进宫,没良心。明天就走了,也不懂得进宫来,求一面各处通行无阻的金令。不过也难怪,你一向怪傻的,这么好的求恩典的机会也抓不住。”
瞧瞧皇帝陛下说的这是什么狠话?
韩悯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以为他在欺负自己,瘪了瘪嘴,闷闷道:“臣愚钝。”
但是默了一阵儿,傅询也没有听见他开口,只好再抬头看他。
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连暗示都听不出来?
他只好道:“你快点求朕。”
朕才好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你。
韩悯不习惯向他开口,想了想:“那,求陛下……”他歪了歪脑袋:“赏点东西给我?”
行吧,这样也算是求了。
被韩悯歪脑袋可爱到的傅询以咳嗽掩饰,抬手拿走摊开倒放在案上的书卷,底下是一面小巧的金令,上边铸着一个“御”字。
他将金令推到韩悯面前:“御令无阻,通行四方,见此令如朕亲临。拿去用。”
这东西有点贵重,韩悯双手捧起:“多谢陛下。”
他将令牌两面都看过,就连上面的小字也看了一遍。
傅询见他呆呆的模样,轻笑一声。
韩悯倒也十分诚实:“臣又不是出使西域,去一趟桐州,至多一个月就回来了,应该用不上这种东西。”
“带着方便一些。”
“还是多谢陛下。”
傅询又问:“记得把那柄剑带上,晚上睡得着吗?”
“还行,抱着剑的话,就……”
他立即住口,说漏嘴了,把自己抱着剑睡觉的事情说出来了。
但傅询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