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 番外篇——by岩城太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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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学官应了,韩礼逃一般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地小跑上前,低声唤了两下。
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把他认出来:“原来是韩公子。”他笑着指了指附近的酒楼:“王爷就在那儿,韩公子可要上去拜会?”
“改日吧,我现在遇上了点事情……”
韩礼转头望了一眼马车,实在是没有的办法,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人。
那人笑了一下,也不怎么看得起他,只道:“我还是听王爷的,我还是去问问王爷有什么办法吧。”
“那有劳你了。”
那人走进酒楼,韩礼在下边焦急地等着。
不多时,那人就下来了,他将韩礼拉到角落里,从衣袖中拿出一些东西塞给他。
韩礼摸到那东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
那人抓住他的手,把东西塞进他手里。
“帕子上的迷药是马场里专门用在马身上的,匕首削铁如泥,只要他死了,才能永绝后患,你自己做决定。”
韩礼双手颤抖,险些把东西掉在地上。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从眼里射出毒针:“我们王爷也是好心帮你,你可别到处乱说。”
韩礼哆嗦着点点头:“我、知道,知道。”
那头儿,一直凝滞不动的马车行进起来,宁学官掀起车帘,朝他招了招手。
韩礼把东西胡乱塞进袖中,拢着手向马车走去。
*
秋日午后,阴云灰暗,遮住正盛的日头。
温府里,分坐几张小案,酒过几巡,小厮来报,说宁学官的马车已经开始动了,不过离得还远,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请他们不必等。
楚钰笑着对韩悯道:“看来是没眼福一观大作了。”
韩悯在桌案下,拍了一下他的手。
“好好好,知道了,他再怎么样也姓韩,不说了。”
然后坐在韩悯身边的傅询默默坐直身子,目光越过韩悯,看向楚钰。
端着酒杯的楚钰动作一顿:“我走,我这就走。”
怎么这就走了?
韩悯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傅询眨了眨眼睛,恢复在他面前的纯良模样:“怎么了?”
韩悯摇摇头,捉起竹筷,专心吃菜。
不多时,韩悯放下竹筷。
傅询低声问道:“吃好了?”
“嗯。”
于是傅询清了清嗓子,对众人道:“朕不胜酒力,众卿慢聊。”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众人赶忙起身行礼,要恭送圣驾。
他朝韩悯伸出手,韩悯一时间没回过神,疑惑道:“做什么?”
傅询看着他,再强调了一遍:“朕不胜酒力。”
“你哪有?”
“就有。”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上回在紫宸殿,我醉得要死了,你一点事都没有。”
反正就是酒力不胜,傅询直接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怀里。
他面不改色地对众人道:“韩爱卿送朕去休息,你们就不必送了。”
他们原也没有要送的意思。
其实他们都看得清楚,这位“韩爱卿”不大愿意,他想留下来和朋友们一起,但最后还是被圣上拉走了。
旁人心道:“仗势欺人,太过分了。”
楚钰心道:“‘仗势欺人’,太有意思了。”
韩悯向诸位大人告辞后,便被“不胜酒力”的傅询架走。
“陛下想去哪里躺一会儿?”
“你们家就在温府对面,别的地方朕睡不惯,就勉强在你房里待一会儿好了。”
韩悯撇了撇嘴,眼睛却忍不住看他:“那还是请陛下稍等一会儿,正好修花园的工匠还未离开,让他们在此处给陛下建一座行宫就是,何必勉强住我的屋子?”
傅询偏偏顺着他的话说:“那就让他们去建,正好朕日日过来住。”
韩悯一噎,最后问:“要不要让他们去煮醒酒汤?陛下头疼吗?”
“不疼……”傅询停了一下,改口道,“还是有点疼,要是有人能帮着揉揉就好了。”
却不料韩悯脱口就回绝:“那不好意思了,我不是人。”
傅询转头看他:“何至于此?”
韩悯得意地挑挑眉,笑道:“我是仙界下凡的文曲星君。”
喝了两杯酒就要上天,傅询从没见过这样傻的星君。
*
把人带回自己房间,回去路上,韩悯看见爷爷在堂前摆弄自己的盆栽。
“爷爷,老师他们下午过来?”
“嗯,等会儿就来了。”
韩悯望了望庭外昏暗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让小剂子记得关窗子。”
“知道了。”韩爷爷微抬起头,才看见和韩悯站在一处的傅询,赶忙就要起身,“哟,陛下。”
韩悯一把搀住傅询的手臂:“爷爷,没事,他喝醉了,不用行礼。”
傅询顺着他的话,歪了歪身子,靠在韩悯身上。
韩爷爷疑惑:“哪有这样的?”
喝醉了就不用行礼?
“反正不用,爷爷你坐着吧,我把他送回房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韩悯就要往前走,却不料傅询站在原地没动。
韩悯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别装了,走了。”
傅询挨着他:“醉了。”
韩悯伸手揽住他的腰,但是抱不动。
最后他只好拍拍傅询的左腿,仿佛在教小孩子学走路:“诶,陛下,来,先抬左脚,对,很好。”
再拍拍右腿:“然后迈这条腿,不错不错。”
傅询没忍住笑了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大步走过堂前。
韩爷爷凝眸,所以圣上到底醉了没有?
*
韩悯的房间不大,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就是满墙的书架。就这样,还是堆不下韩悯的藏书,另有几个大木箱子,并排放在角落里。
果真是文曲星君。
傅询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韩悯的床榻上。
已经入秋,韩悯又怕冷,床上铺了好几层被褥,看起来就很暖和。铜钩挽起,帐子上绣了两瓣小小的竹叶,还挂着那柄长剑。
傅询上前,碰了一下那柄长剑:“还留着呢?”
“不留着睡不着。”韩悯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绝没有抱着它睡。”
傅询掀开床上的被子,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动作,韩悯就拉住他,抓着他的衣袖,按在他面前。
“你自己闻,一身酒味,臭死了。”
傅询也不恼,只道:“今日微服前来,也没有带衣裳。”
韩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给他找换的衣裳。
傅询坐在榻上,看着他在衣箱里翻东西的背影,十分自得。
忽然窗外传来声嘶力竭的一声猫叫,系统站在窗台上,怒目看着傅询。
傅询看着它,顺手把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抱在怀里。
系统发出一声不像猫叫的“嗷”,然后跳进房间。
傅询抱着韩悯的枕头,拇指摩挲着枕上的两小瓣竹叶刺绣,闷闷道:“韩悯,你的猫好凶。”
他竟然还敢先告状。
韩悯回头,系统委屈地迈着猫步,走到他身边。
韩悯摸摸猫脑袋:“别闹。”
系统急得原地转圈,平常冰冷的电子音都有了些焦急的味道:“他坐你的床,还动你的枕头!”
“那我又不能让他不动。”
韩悯瘪了瘪嘴,从衣箱里翻出两件新衣裳,走到傅询面前,把衣裳抖落开,照着他的肩膀比照了一下。
“秋天刚做的新衣裳,你穿可能有点小,带子系松一些,先凑合着穿吧。”
韩悯说得为难,不过傅询求之不得。
他束冠的时候,傅询给他送了一堆价值不菲的上品松烟墨,他近来在用松烟墨写字,衣裳被褥上都是淡淡的墨香。
最后傅询躺在韩悯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被子,靠着他的枕头,十分惬意。
韩悯抱着猫,坐在榻前,慢慢地捋着猫毛:“陛下不睡一会儿吗?不是说醉了吗?”
傅询挨着他:“你也睡吧。”
韩悯要去另一边的竹榻上睡,却被傅询拉住了。
“再铺床也麻烦,天不热,我们挤一挤。”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绝无私心。
于是韩悯把白猫放在地上,让它出去玩儿。
“我就睡一会儿。”
系统愤愤地从窗户跳出去,韩悯脱了鞋,傅询却按住他:“你也喝了酒。”
他振振有词:“我身上是香的,而且我就睡一会儿。明明是给谢岩送行的,结果今天都没跟他讲几句话,等等我就出去找他们。”
韩悯和衣侧卧,从傅询身上拽过被角,盖在自己的腰腹上,准备眯一会儿。
他原本就没练过酒量,只是因为离家近,才多喝了两杯。闭着眼睛,眉头舒展,很快就睡着了。
傅询挨着他坐着,伸手拨了拨他落在耳边的碎发,指尖触到脸颊,傅询只觉得有些烫。
不知道是韩悯喝了酒,脸上发烫,还是他自己指尖燥热。
傅询不再闹他,帮他把头发别到耳后,就躺进被子里。
韩悯背对着,只把瘦削的背留给他。
呼吸之间,傅询想,韩悯有一句话总没说错——
“我身上是香的。”
迷得人晕头转向的。
他自己睡得好,傅询平躺着,倒很是精神。
没多久,外边传来敲门声,小剂子低声唤道:“公子?公子?”
傅询原本要过去开门,不想韩悯哼哼了两声,就睁开双眼。
傅询顺势闭上眼睛,装作睡得正熟的模样。
韩悯支起身子,小小地应了一声,回头看看傅询,帮他把被子盖好——
可傅询就是热极了,才会把被子掀开。
韩悯还贴心地帮他把帐子放下,然后离开。
小剂子道:“温府派人来请,说宁学官和堂公子都到了。”
“好,那我过去见一见。”
他看了一眼昏黑的天色,分明还只是下午。大约真是秋天到了。
小剂子要跟着他,他却道:“就隔了一扇门,有什么好跟着?家里的窗子关了没有?去关窗子吧。”
韩悯独自一人穿过回廊,走出家门。
宁学官已经到了,马车还停在温府门前。
他刚要进去,忽然有个人从门边闪出来,喊了他一声:“悯弟。”
韩悯回头,疏离而礼貌地笑了笑:“堂兄,你到了,进去吧。”
韩礼面色苍白,话说得也小声:“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能不能……”
韩悯直觉不对,往温府那边走了一步,只道:“就在这里说吧,辨章他们都在里边等我。”
见他要走,韩礼连忙上前,将温府的门虚掩上,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韩悯一惊,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韩礼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那篇文章备受宁学官推崇,其实那篇文章是我……是你……”
他这样吞吞吐吐,韩悯心中也猜到七八分,想着先稳住他,自己进去找宁学官。
“没关系,我……”
“你别进去,总归那篇文章我也已经用了,不如你让给我……总归我们都是韩家……”
韩悯没有说话,抬脚就要离开。
见他这样反应,知道示弱是没有用的了,韩礼又大喊道:“书稿,我知道你私底下写了什么东西!”
韩悯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韩礼仰头看着他,缓缓地念出他看到的那个书名:“《圣上与丞相的二三事》。现在应该还在你房里放着,正好他们都在,我现在就去你房里把东西……”
韩悯倒是坦荡:“你尽管去说好了。”
说完这话,韩悯就不再理会他,转身要去温府。
巷中秋风贴地吹过,卷起落叶与灰尘。
韩悯走上温府门前三级台阶,跪在地上的韩礼摸了摸衣袖,在他将要推门进去时,猛地跳起,用帕子捂住韩悯的口鼻。
那人将帕子给他的时候,特意说,这是马场里专用的迷药。但他还是害怕分量不够,捂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韩悯。
“是你逼我的。”
韩悯软下身子,倒在他身上。
他往四周看了看,这巷子原本就偏僻,又是午后,起了风,没人看见。
他架着韩悯的双臂,把他往巷子里拖。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别无选择。
他记得,巷子深处有一个废弃的地窖,还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地上生了青苔,与地窖入口石板上连成一片,韩礼也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找到石板。
他一边张望四周,一边摸索衣袖,却没有找到那人给他的匕首。
心里实在是慌张,他索性把韩悯往地窖一丢,盖上石板。
此处隐蔽,石板厚重,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韩礼头也不回地走出深巷,在温府门边发现了那把匕首。
应当是他紧张之下,不小心弄掉了。
他将匕首捡起来,也不敢去温府,心思一转,去了对门的韩府。
料想此时韩悯的房里没人,他去把那些书稿拿出来,总会有用处的。
哗啦一声,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
傅询此时就在韩悯房里,他原本就没有睡着,闭上眼睛骗韩悯给他盖被子,结果韩悯也没有回来。
应该是去温府了,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才套好衣裳,想去温府找他,还没等掀开帐子,却有个人匆匆忙忙地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