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延的喉结滚动了下,扭着腿,还是没能下狠手将张朝阳拉开。
他紧抿着的唇动了动:“松开。”
“好了~”张朝阳软声软气:“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张西延板着脸,望着张朝阳如小奶狗般讨好的脸,他能知道自己错了?不过是找借口的把戏而已。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管什么事先求饶,好像知道错了就能原谅他一样。
当晚张西延只冷冷丢下一句:“早点休息。”
张朝阳以为顺利萌混过关,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揪起来,补课老师等在楼下。
张朝阳当然是不肯,一哭二闹也没用,把补课老师气走一个以后。
张西延居 然亲自监督,书房一头,是补课老师为他讲解习题,另一头,就是面无表情的张西延坐着看文件。
但凡张朝阳稍稍表现出什么不满,就会被张西延暴力镇压,绝不手软,导致后面张朝阳有点ptsd。
上高中以后,张朝阳对张西延更像是老鼠见了猫,恨不得绕道走。
…………
此时,张朝阳坐在张西延办公桌对面,双手环胸,满脸抗拒。
“张总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张朝阳知道张西延不是他亲哥,又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后,便再没有喊过他哥哥。
张西延看着青年倔强的脸庞,在心底暗暗叹口气,以后怕是再难看到张朝阳对自己讨好的笑容了。
“听说糖果网打算自主孵化网红up主?”张西延开口。
“不用听说了,”张朝阳冷笑:“您在糖果网里不是安插了自己人吗?”
对于张朝阳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张西延冷下脸:“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张朝阳撇开脸,不搭理他,过了几秒后才说道:“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爸最近身体不好,有空就回家看看他。”
张朝阳强硬地从家里搬出去,张父起初不同意,还是张西延说服他。
见张朝阳依旧不说话,张西延缓下语气:“今晚回家吃饭,听话?”
“我不!”张西延一副长辈的口吻,让张朝阳如踩中尾巴的猫一般彻底炸了毛:“我为什么要听话,你真以为是我哥呢?你要是把我当弟弟,就不会——”
不会怎么样?
无声的窒息在两人中间蔓延。
张朝阳想到那段被张西延禁锢在别墅里的日子。
他张朝阳就是怂,明明张西延什么都不是,他才是张家正统的儿子,却被张西延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儿子牵着鼻子走,还不敢反抗。
更何况,张西延对他做那档子事,要是被老头知道了,不得气得把他腿给打断!
“朝阳。”无声地叹口气,张西延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一脸倔强的青年跟前。
他知道少年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瞒着这些事不告诉张父。要是张父知道他上了张朝阳,还将张朝阳关在别墅里半个月,肯定是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就算张父将集团权利 下放,但他跟张朝阳手上握着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足以将他从执行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
但张朝阳没有,至少证明,张朝阳做不到对他那么狠。
伸出手,将青年揽进怀里。明明张朝阳个子不矮,但在1米九的张西延怀里,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如一只雏鸟,被妥帖地保护着。
“宝宝,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张西延低下头,唇边就是张朝阳细嫩的耳垂,已经泛着粉红,如一块漂亮的羊脂玉。
张朝阳在他怀里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张西延顺势含住那块玉,温润细腻,轻轻啃吮,顺道舔了口耳后的那点小痣。
“要是被我爸知道了,看他不打断你的腿!”张朝阳似乎也只能拿他爸恐吓他了。
他反正是反抗不了张西延的,但也清楚,张父现在也不能拿张西延怎么样了。
张朝阳认命了,从张西延怀里抬起头,一张脸涨成粉红。他就像只四处蹦跶的猴子,以为天下无敌,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根本逃不出张西延的五指山。
“虽然现在张氏归你管,但我才是张氏的大boss,对不对?”有张西延这个能人管理张氏,而他坐享其成,说到底张西延还是个打工仔。
“……嗯。”
张朝阳也想通了,他从小就依赖张西延,其实也离不开他。
刚被张西延锁在别墅那几天,张西延对他前所未有地好,百依百顺,他说西绝没有东。
除了床上的时候,他说‘不要’,张西延还在不管不顾地瞎弄,当然,也弄得他每回都挺舒服的。
后来张西延放他出去,张朝阳意思地躲了两天,就觉得没劲。
张西延的身份真要是爆出去,张氏必定动荡。他这个阿斗会被强推到台前,这么大一个张氏,他怎么可能管理得好,到时必定是强推之耻。
可张西延都是他的人了,给他做牛做马管理张氏,最后张氏还是他的。
更何况张西延要身材有身材,要脸有脸,他也不算亏。
如此想着,张朝阳觉得自己这算盘还是挺赚的。
张西延是不知道张朝阳脑子里那些弯弯道道的,看到张朝阳得意地眉眼弯弯,就知道脑瓜子里在想什么好玩的事情。
便也随他去了。
这是 自己宠大的孩子,以前是弟弟,以后是恋人。
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就足够了。
张西延是什么时候发现喜欢上张朝阳的呢?
大概是张朝阳这个笨蛋因为玩滑板摔伤送进医院的时候。
他放下重要的会议,跑到医院。整齐的衬衣衣角因为跑动而有了褶皱,额角渗出些汗渍。
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门口,只见染着黄发的少年皱眉坐在病床上,受伤的腿微微曲起,白嫩的皮肤上一大块鲜艳的血迹,心就忍不住暴躁地跳动。
张朝阳委委屈屈地耸拉着眼睛,喊了声:“哥~”
张西延知道,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脱离他的掌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不是亲兄弟,张朝阳这怂货,就是随遇而安,绝对被张西延大魔王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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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牧白!”
穿着黑白校服的少年停下脚步, 扭过头。
沈嘉玉追上来,一把圈住司牧白的脖子,将手里的笔袋往上抛了下, 随后接住:“今天最后一门考完, 我们去嗨皮一下呗。”
“不去。”司牧白想都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呀?”沈嘉玉老工具人了:“你就这么无情?一点不在意咱们八年同窗情?”
“你要是没事儿, 去我们旅馆吃饭。”司牧白回头瞥了他一眼。
“好嘞,先说好啊,我要吃回锅肉。你回去先跟叔叔说一声,备上。”沈嘉玉美滋滋地跟上。
“不说。”
“你这家伙,除了不说, 不行, 不去, 不干, 还会说什么?”沈嘉玉翻了个大白眼:“我可跟你说啊,马上上大学, 跟镇上不一样。太拽是要被——夜深人静套上麻袋打一顿的!”
事实是,司牧白没有被打一顿, 反倒是沈嘉玉被一群混混堵在巷子里。
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沈嘉玉正吊儿郎当地甩着手里的书包往前走。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 停下脚步。
猛地扭过头, 身后‘哐当’一声响, 几块铁皮因为年久失修,从墙上掉下来,砸得沈嘉玉心底一颤。
随后自嘲地笑了下, 他沈嘉玉是谁啊,居然变得如此胆小了。
刚转过身,背后就被狠狠敲了一棍子。
沈嘉玉往前踉跄了两步, 才堪堪收住脚步,转过身,一名混混穿着白色背心,嘴里叼着根烟,两只胳膊上布满可怖的纹身。
一脸狞笑地看着他:“沈嘉玉?”
沈嘉玉吃了闷亏,抓着左肩膀处,只感觉到火辣辣地疼。
见到这几名混混,不客气地问道:“你们谁啊?”
混混冷笑一声,将嘴里的烟丢到地上,用脚尖踩住,摩擦两下。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沈嘉玉,似乎现在被他用脚踩在地上摩擦的人是沈嘉玉一般。
“你不认识我,就敢去动我的人?”
“谁动你的人了?大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沈嘉玉不耐烦地逼叨:“我连你谁都不知道,谁会故意去动你的人。”
“张小芹。”混混吐出一个名字。
沈嘉玉愣了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他实在记不清 在哪里听过。
“我不认识这个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你TM把我女朋友肚子搞大了,打算一拍屁股不认账是吧?”混混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抓住沈嘉玉的衣领。
沈嘉玉不为所动,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你既然知道我叫沈嘉玉,也该知道老子行的正坐得直,真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推脱。再说,我连张小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冒出来个孩子?”
“你以为你说这几句话,我就能相信你?”混混咬牙切齿。
沈嘉玉仔细看着混混的脸,倒是比‘张小芹’那个名字符号令他熟悉。
“等会儿,我是不是认识你?”沈嘉玉凑过去,仔细看混混的脸:“我俩以前是同学?”
混混冷哼一声:“我何德何能,让沈嘉玉能记起我?”
“记不起,”沈嘉玉一点不给面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混混:“我叫林大强,林大强!记住了没!”
沈嘉玉皱着眉,用小拇指尖在耳朵里转了转:“记住了,林大强嘛。找我什么事?”
林大强有些混乱,他都逼叨了这么老半天,怎么又把话题绕回最开始的时候了。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吗?你把张小芹的肚子搞大了!”
“……你跟张小芹是什么关系?”沈嘉玉不按常理出牌。
林大强愣了愣,黝黑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害臊,松开沈嘉玉的衣领,往后退了步。
沈嘉玉挑眉,了然地发出意味深长的‘哦~’。
“你哦什么?今天我就替张小芹好好教训你这个渣男!”林大强恼羞成怒。
沈嘉玉抬起手,拦住他:“等等。”
林大强刚举起的棍子停在半空中:“你现在打算求饶了?我告诉你,求饶也是没用的!”
“这倒不是。”沈嘉玉摆摆手:“只是我还是有点搞不明白。”
“你有什么搞不明白的?”林大强从小就是个学渣,校霸,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本来以为像沈嘉玉这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又胆小又懦弱,最好操控。
这会儿他都快被沈嘉玉给整崩溃了。
“首先,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张小芹,再者,就算张小芹跟我真有点关系,你怎么证明……
呃……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 我的?”
林大强被问倒了,其实他连跟张小芹对峙都没对峙过,听到张小芹怀了沈嘉玉的孩子就气血上头,跑来找沈嘉玉算账。
一看林大强心虚的眼神,沈嘉玉就猜出怎么回事。
“要么,你回去问问张小芹,也许都是误会呢?”沈嘉玉懒散地勾着唇笑。
“老大,你都被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还在听这个奸-夫废话?!”后面的人一看林大强意志动摇,赶紧开口:“今天怎么着也得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别人的女人不能随便乱动。”
沈嘉玉冷笑:“谁动别人的女人了,你们不嫌脏,我还嫌呢!”
林大强本来就有些心乱如麻,被沈嘉玉这一挑唆,立马火上心头。举起棍子冲沈嘉玉砸过去,沈嘉玉早有准备,抬起胳膊挡下抓住迎面劈下来的棍子,随后一脚踹在林大强肚子上。
林大强不愧是校霸,也不是吃素的。
再加上身后带来几个小跟班,都不是赤手空拳,就算沈嘉玉一敌三,也难免被损招偷袭。
被棍子砸中额头,脑袋空白了几秒,随后几人一拥而上,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沈嘉玉咬着牙,没有痛呼一声。
忽然,施加在他身上的暴力消失了。一道道闷哼响起,随后他听到了骨头在肌肉里断裂的声音。
当痛到极致的时候,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沈嘉玉扭过头,见到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他跟前。男子背着光,在那么昏暗的灯光下,越发难以看清长相。
粗粗估计,男子的身高起码在一米九以上。
“沈嘉玉?”低沉粗犷的嗓音响起,如冬日凌厉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沈嘉玉眯了眯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