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番外篇——by晋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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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霜见状,只得犹豫着点了点头,他将桌上的包袱背到身上,朝二人开口道:“那走罢。”说着便要去推窗,却被陆逊一下抓住了手腕。
“慢着。”陆逊将人拉回屋中立定,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只听急雨胡乱拍打在窗棂上,他缓缓道:“你穿这身衣裳跑起来费力,换上这件罢。”
严霜知觉手上一重,一个湿淋淋的包袱便落到了自己怀中,空中一道闪电撕开浓云,刹那间便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只这一瞬,严霜便瞧见了陆逊塞到自己手中的东西。
夜行衣上干了的血渍被雨水浸湿,汇成一小股淌在地上,胸口的衣襟被外力撕扯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线头。
“逊儿你干甚!在这个节骨眼还换什么衣裳!简直胡闹!”陆三爷不明所以,在一旁焦急地连连跺脚,压低了声音呵斥。
陆逊恍若未闻,沉默着看向严霜。
严霜攥着夜行衣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蓦地,他扑至床边,只听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一个黑色木箱砸落在地上。
窗外雨幕朦胧,风刮着竹枝乱响,听得“铮”地一声龙吟,寒光闪过,陆逊已将腰间的清风剑抽了出来,他垂眼看着床榻上的人,淡声道:“那夜我与三爷遇刺,双方缠斗中我刺伤了一名身量娇小的刺客,并追着血迹来到楚楚馆的绛云轩,瞧见你光着身子不着寸缕躺在安王怀中。”
“什么!”陆三爷身子摇晃了一下,他霎时便瞪圆了眼睛,忽地想起来那股甜香是怎么回事。
当日缠斗时,他伸手一抓,扯下一片黑衣刺客的衣襟,握在手中便觉甜香呛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逊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刺客乃安王指使,便藏身楚楚馆寻找证据。那晚你与安王好一番巫山云雨,你只当装作初凄厉挣扎的模样,我便不会怀疑。可安王扯了你身上的衣裳,将你双手双臂张开绑在床头,我一眼便瞧见了你腰腹还未愈合的伤口。”
窗外风雨大作,陆逊身上未干的雨水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一汪水洼,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只听他道:“反正横竖你活不过今晚,我便教你死得明白。你,陆远,还有藏在这里头更深层的那个人,安王都已尽数告诉了我,你以为安王与你们是一伙?可笑。他不过是虚晃了你们一下,给了一点甜头给你,你和陆远便觉着能与他共谋大事了?”
“逊儿你适才说谁?陆远?”陆三爷踉跄了几步,眨眼间的功夫听到两条难以置信的信息,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摇头道:“你说幕后指使是陆远?不可能!他是你兄长!他是陆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怎会对你我接二连三痛下杀手......”
正说着,忽听一尖锐利器破风而来,泛着幽冷的青光。
“三爷当心!”
陆逊抢步上前,抬手一挥,听得“呲啦”一声,宽袖便被利器划破,一道闪电劈过,借着白光,陆三爷这才瞧见是一枚喂了毒的飞刀,登时冷汗涔涔,适才若不是陆逊用衣袖拢刀,自己此时已经命丧黄泉。
严霜又抬手掷了三四把飞刀,转身便往窗外逃。
陆逊挥剑格挡,听得一阵“乒乒乓乓”,待抽身躲开,严霜已从窗前跳将出去,他拧眉,“啧”了一声,提足抢至窗前,左手迅速伸出,抓住了严霜的脚腕。
陆三爷大喝一声也奔上前来,举起短剑便要往严霜脑袋刺,严霜偏头躲开,一个“鲤鱼打挺”,反掌便向陆逊的左手拍去,陆逊连忙将手松开。
严霜借力在空中一个翻身,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他屈起右指放在口中,一道清亮的口哨声便传开来。
哨声还未褪尽,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屋顶上、竹林中便涌出了十几名黑衣人。
陆逊冷眼瞧着,将那些人一一打量过,点头道:“好,好得很!都上赶着来送死,我今日便如了你们的愿!”说罢抬手一拍窗棂,借力纵身跃出,于漫天大雨中落在包围圈里。
他将剑一横,劈开一道雨幕,寒光映在他冷峻的眉眼间,厉声呵道:“陆远呢?给我滚出来!”
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后从里头走出来一位,那人摘下面巾,将弯刀抽出,他似是拿定了今夜要解决了陆逊和陆三爷,也不遮掩,朗笑一声道:“三弟最来可好?”
陆逊不想和他废话,提了剑,一个点步便朝陆远胸口刺去,陆远变了脸色,他没有想到陆逊甫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的招数,连忙挥刀去挡。
听得“铛——”得一声,虎口剧痛,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震麻了,陆远踉跄这后退几步,看向陆逊惊道:“你,你的武功......”话还没说完,陆逊第二招便已刺向他的面门,直取陆远的一对招子。
陆逊下了杀心,刀剑相向,使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将人逼至绝境的剑法,挑刺砍打,招数繁多,直压得陆远连连后退。
严霜在一旁见状登时变了脸色,他扬手甩出三枚银梭,均打向陆逊后背,那群黑衣人也一哄而上,抄了家伙往陆逊身上招呼。
陆逊飞起两脚踹开拥上来的两名黑衣人,借力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左手握拳横扫出去,右手握剑往前刺去。
只听一声惨叫,剑尖便捅进了陆远的左眼,而陆逊打出去的左拳也砸到了一黑衣人的额头,因陆逊运了内力,这一下只砸得那黑衣人脑浆迸裂,倒地后一命呜呼。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不过陆逊顾着取陆远性命,无暇去躲严霜扔来的银梭,眼看着那喂了剧毒的暗器便要打在自己后背,忽然听得“呛啷”一声,那三枚银梭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寸的地方,竟硬生生被打偏了方向,斜刺里落在地上。
陆逊挥剑又刺死两名黑衣人,跃出圈子立定,抬头朝四周看去,一阵闷雷响过,电光划破浓稠的暗夜,白光下,一名戴着青面獠牙恶鬼面具的男人负手站在屋顶,身上的衣袍被大风刮得猎猎作响。
第12章
没时间向那鬼面人道谢救命之恩,陆逊将目光收回,气沉丹田,低呵一声,纵身飞出,左手五指屈起做锥状,直探严霜后背,跟着右剑挽了剑花,向右横出。
这一招乃老爷子所创《九阴真经》中的上乘武功,陆逊信手拈来,严霜那里躲得过,惊惧间只觉后心剧痛,还没来得及嘶叫出声,脑袋便被清风剑削去,鲜血井喷一般溅了陆逊满身满脸,又被倾盆大雨冲刷开来。
众黑衣人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招数,皆愣在当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陆逊收剑,一脚踹开严霜的尸体,回身,敛了双目冷冷地朝四周一瞧,众黑衣人竟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有几个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陆逊不理,目光落在了捂着伤眼颤抖的陆远身上,他将剑换到左手拿住,右手作爪状迅速探出,听得“噗呲”一声,那五指便如利器一般深深插入了陆远肩膀,陆远惨叫一声,右肩登时血流如注。
“从萧山到淮阳,二哥还真是锲而不舍,非要取了我的性命不可!害得我与三爷狼狈逃窜,若不是安王暗中相护,文若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陆逊垂眼看着陆远,冷声道。
这句话是说给陆三爷听的。
从适才到现在,陆逊一人敌十几人,手起剑落,武功招数快如闪电,多如繁星,陆三爷早在一旁看懵了,愣愣地大张着嘴僵在绛云轩的窗口,这会儿听到陆逊开口说话,他一个激灵回过神,这才纵身跃了下去。
陆三爷紧皱着眉,只觉头晕眼花,身子晃了晃,被陆逊抬臂扶住。这一晚变数太多,他只觉心力交瘁,只道自己误会了安王,错怪了陆逊。
他以为刺客乃安王所派,未曾想却是安王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与陆逊,他以为陆逊这几日浸.淫.楚楚馆这种烟柳之地,怎料陆逊是为了揪出刺客,他怎么也想不到刺客竟是陆远,可事实便摆在眼前。
陆逊这孩子被自己误会了这么久,却从未辩解一句,只低顺了眉眼道歉,如今自己两眼瞧得明明白白,陆三爷只觉内心羞愧难当,恨不得以头抢地,给逊儿磕头谢罪。
陆三爷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看向跪坐着的陆远,神色甚是复杂,过了会儿艰难开口问:“阿远,你......你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陆远痛得根本说不出一句话,陆逊冷哼一声道:“为何?他自是为了琉璃伏羲锁,为了陆家家主之位。”
闻言,陆三爷神色一凛,他皱眉呵道:“胡闹!简直胡闹!家主便是你想争便能争的?你可知陆家家主背负着什么!当年陆绍选家主,斟酌再三才......”
“三爷,不必与他多说。”陆逊出声打断道:“他丝毫不念及我与他的手足之情,你便是将陆家历代家主作出的牺牲一一说给他,他仍会想杀了我夺取家主之位。”
陆三爷跺了跺脚,他甚是恼怒地瞪了陆远一眼,抬手便要去扶他起来,“随我回陆府,念你年纪尚小,还未酿成大错,我与逊儿会替你求情,教你仍留在陆家。”
瓢泼大雨浇在陆远身上,他哆嗦着惨白的嘴唇,抬手拍开陆三爷的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家主之位本不该是陆峰,他的儿子自然也不配做少主。”
“你!”陆三爷气的脸色泛青,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很。
陆逊嗤笑一声道:“那该是谁的?大长老陆峪,还是你父亲陆峋?是了,你父亲写信给安王,七七开阁将近,我猜他是不是在信中求安王帮他夺取家主之位?”
“你!信的事情你从何而知!”陆远脸色瞬变,他失声尖叫,察觉自己不小心透了口风,当下不住吸气,摇头道:“你说什么信,我不知道,我父亲没有写信给安王,你莫要血口喷人!”
陆逊冷眼看着他发疯,右手仍按着他,抿着薄唇。
陆远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足胡乱挥舞,拍打起地上的泥水,溅了陆逊、陆三爷和自己一身,他见挣脱不开,于是抬眼看向陆逊恶狠狠道:“你适才用的武功招数恁地恶毒,绝非陆家武功,你,你不是陆......”
后边的话还未说完,陆逊便抬起右手直抓陆远喉咙,五指稍一发力,听得“咯噔”一声,陆远的脖颈便被他拧断了。
陆三爷根本没想到陆逊杀人会这么干净利落,一时间震惊到说不出话,他哆嗦着身子,缓了半晌,这才扑上去拽住陆逊的衣袖,道:“他是你兄长,你怎能,你怎能......”一连说了几个“你怎能”,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陆逊神色如常,他将陆三爷扶着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提着剑转身看向散在四周的黑衣人,经过适才一番缠斗,黑衣人已剩下寥寥四五个,他们见陆逊垂眼看来,都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这些日子便是你们一路追杀我与三爷的?”陆逊问。
“不,不是!陆少侠饶命,我们是江云江公子手下的影卫。”离陆逊最近的那个黑衣人连忙摇头,他将面巾扯下来道:“陆远与我们公子商议今夜要取你们二人性命,夺走琉璃伏羲锁,我们均是受他指使......”说着便将手指向了身旁的一名黑衣人。
“哦?是么?”陆逊挑了挑眉,挑了挑眉,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瞧去,江云脸上的面巾已经扯了下来,这会儿捂着胸口倒在一旁不住喘气。
适才他被陆逊一脚踹在了胸口,肋骨断了几根,这会儿痛得紧。
陆逊瞧了几眼便将目光移开,抬手挥剑,一道寒光闪过,剩下的黑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鲜血从脖颈处涌出。
“实在不好意思,今夜你们听到的东西太多,留着只能是祸患。”陆逊垂眼淡淡地瞧着死不瞑目的几人说道:“尔等可瞧清楚了,日后咱们阴曹地府见,将尘世的恩怨一并了结。”
他说完这些,这才抬脚走至江云身边,说道:“江湖人称玉面书生......那么,你想怎么死?”
江云咳出一口血,他道:“陆少侠给个痛快......要杀便杀......废话少说。”
“好罢,那便成全你。”陆逊眸子一凛,举剑便朝江云身上刺去,然而剑尖刚行至半空,便被人挥袖挡开了。
陆逊只觉虎口一麻,一股大力袭来,他连忙收手,往后退了几步,抬眸去看,适才那个鬼面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江云身边。
“饶了他罢。”那鬼面人开口说话,却是景玥的声音,“他是我的人。”
“王爷总算肯现身了?”陆逊扯着嘴角,露了一丝笑,他将清风剑收回剑鞘说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文若哪敢再动手。”
复团手朝景玥行了一礼,“适才谢王爷出手相救。”
“不必多礼。”景玥摆手,他转头,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张桓赵楹道:“将这里清理干净些,今夜之事我若在江湖上听到半点风声,你们二人便自裁罢。”
“诺。”
张桓赵楹二人齐齐跪下,朝景玥抱拳行礼。
景玥点点头,他蹲下身,伸手探至江云衣襟内,在他胸前摸索几下,只听“喀哒”两声闷响,江云蜷起身子猛烈喘气,却已不咳血了,过了一会儿,江云从地上爬起,跪在景玥脚边,磕头谢道:“王爷正骨之恩,江云没齿难忘。”
“你不该谢我,是他饶你一命。”景玥负手站着,他看了江云一眼道:“今夜之事,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王爷请放心,便是有人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江云三指起誓,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