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by松水辞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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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抬手丢了个三点,“到了。”
……
谢萧嘴角抽了抽,“额……其实这不算到了。”
“你看,你只有两步就能到了,但你走了三步,所以得退一步,在这。”谢萧将棋子退回一步,抬眼对景昀笑。
景昀木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谢萧不理又走起自己的棋来。
“还有八步我就赶上你了。”
景昀半晌才道:“你们村里赖皮的小孩子是没有朋友的。”
谢萧:“……”
“这可不是赖皮,规矩就是这样。”
景昀扔下骰子,“我不玩了。”按这个玩法,得刚好摇到差的步数,哪有那般凑巧的事,得折腾到何时?
谢萧:“……”
说完,景昀站起来看了一眼床榻,对谢萧说:“你睡床吗?”
谢萧一愣,不睡床睡哪里?
“你睡床的话我就趴在桌子上睡。”景昀认真看向他。
“???”谢萧也站了起来,难道景昀想的一起睡难道不是一起睡在床上麼?
“床够大。”
“哦。”
天山诡行8
哦,是什么意思?谢萧懵了,又道:“我们一起睡床上。”
景昀身形微顿,过了一会才说;“嗯……”
“额……我知道你不惯与旁人睡,放心我睡相很好,绝对不会吵到你的。”谢萧解释道。
“嗯……”景昀的确实别扭极了。
“那早些……”谢萧借着跳动的火光打量景昀的脸色。
景昀坐到床沿上,窸窸窣窣地爬到里边。
谢萧猛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一抹邪火,又看见景昀扯着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侧过脸去对着墙壁。
谢萧吹了灯,坐到床边轻轻扯了扯景昀的被子,现下六月份,正是热得要死的时候,景昀裹成这样非得热出病来不可。
“你松一松,别把自己闷死了。”谢萧无奈道。景昀不动,谢萧冥冥中似乎有一点知道景昀怕什么了。
“唉……”谢萧只得伸手去拽景昀的被子,黑暗间景昀心跳蓦地加快,手上力道软了几分。
谢萧很快将被子扒了过去,笑问:“你一直都是和衣而睡的麼?”
“起码脱件外衣罢。”景昀挣扎着坐起身来脱了外衫,又立马侧身躺好,心想:这下好了罢。
谢萧将被子一角搭在景昀腰上,“行了,睡吧。”
“你别碰到我。”景昀哑声道,又往下缩了几分。
谢萧无声地笑了笑,他现在还真没这个心思。
景昀蜷成一团,从后领往下看,正好能看见他瘦削的脊背,一个大约指甲盖长短的倒月牙形疤嵌在左肩胛骨上。
像是暧昧过后的牙印,又像是过深的吻痕,谢萧眸色不禁深了几分。
沉默了好一阵,谢萧终是开口问道:“兰因,你背上有个疤。”
“嗯?从小就有的……”景昀有些累了,轻轻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谢萧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却也不好追问下去,也倒头睡下。
……
次日景昀醒来时谢萧已经不在床上了,应是起去不久,身侧被褥还带着谢萧的余温。
景昀还未完全清醒,撑着头呆呆地看着床沿。
六月的天甚是闷热,估摸着又要下雨,景昀身上黏糊糊的,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温热的。
“醒了?”谢萧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从楼下搜刮来的早饭。
“?”景昀怔怔的看着他,为何一副这样的表情?
“吃饭。”谢萧见此好没气地骂了一句,将手上的食盘往桌上一磕。
景昀更是疑惑了,“你……怎么了?”谢萧莫名其妙笑了声,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
景昀慢慢从床上下来,端了一杯水凑到唇边。
“怎么了?是日月郡出事了?”谢萧暗叹了一声,“没,没出事,你……昨晚是很冷么?”
景昀一呛,抬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谢萧现下只觉是自己想错了,睡前还担心自己会吵到他,可这人分明不是什么善茬。
大半夜的扯被子,全扯过去还不够,还往人身上凑,这天气也不冷,他分明热得直冒汗却还是要更热些。
谢萧不知道景昀是醒还是没醒,他反正是醒了,而且很久没能睡着。
“怎说?”景昀咳了好一会,好容易缓过气来却看见谢萧脸色更是阴沉了。
“没什么。”谢萧想了想还是摇头,“你昨晚睡得好么?”
景昀愣了愣,“好……”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吃完今日得加快速度了。”谢萧略感憋屈,长长舒了口气。
景昀无法也只得坐到桌前,一时间屋内气氛同屋外一样诡异不以,桌上是两碗面,汤色甚是寡淡,盖了两块煎蛋,汤里轻轻漂浮着几片菜叶,没一点油色。
谢萧没话找话道:“你背上那块疤是怎么回事?”
景昀垂眸不语,继而回想起来,“胎记罢,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有的,”景昀眯起眸子,“似乎它一直都在,很早就在了。”
“按话本的故事情节发展,有胎记的人一般都有着丰富的人生际遇。”谢萧将筷子狠狠扎进碗里搅动着,“兰因你只怕……是个有故事的人。”
景昀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不光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是个事故连连的人。
谢萧低头咬了一口蛋边,嘴角一抽,问道:“你就喜欢这种无甚滋味的饭菜?”
“怎么?”景昀含糊道。
“没事……”谢萧还是低头吃了下去。
到了中午时,谢萧收拾好行李带着两坛酒上路了。
景昀看着窗边倒退的风景,心头涌起一阵无端的忧伤,这种悠闲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好累啊……
右手边是谢萧安静的睡颜,景昀淡淡的想,或许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呢……
马车悠闲地走在乡间小路上,车外是暴雨来临之前凉飕飕的风,变幻莫测的黑云和车后白衣仗剑之人。
景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伸手蘸了些淡青粉末,轻轻抹到谢萧额上。窗边一阵躁动,谢萧梦里皱了皱眉头,景昀无声的笑了声,起身下车去。
快要下雨了,四野的空气很是压抑,来人抱手睨着他,腰间的剑要开为开,景昀面不改色的上前。
“兰因,好久不见。”来人朝他笑,扔了袋沉甸甸的东西给他。景昀没伸手去接,任那东西砸在泥里,“你有何事?”
“这次是皇上派我来的,他问你可愿意将地图给他。”那人似是有些不爽,脸色微变道。景昀垂眸,“你自己小心些。”
“我是死不足惜,这事在你,你尽快抽身。”男子摇着头,“快些做决定。”
“好。”景昀点头。
“袋子里是楚家的召将符和进山的密钥,记得别被发现了。”那人叮嘱,“他守了十年的东西如今交给你了……”
“要下雨了,”景昀抬头看着天,“你自己小心。”那人潇洒地转身,朝景昀摆摆手,大步离去,素白衣角肆意地在风里摇摆,消失在了阡陌。
景昀对着那人的身影发愣,过了好一会才上前弯腰提起地上袋子,从一堆金子里摸出了将符和密钥,将金子留在了路旁。
回到车里时,谢萧还未醒,马儿待他上车后也慢悠悠地提起蹄子。
景昀将密钥捏在手里,尖角硌得骨缝发疼。
快了,一切都快了,他念的,他想的,他等了七年的东西。
谢萧梦里嘟囔了一声,手从木窗上滑落,景昀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快到了也快结束了。
景昀收了东西,从怀里拿出锦帕轻轻擦着谢萧的额角,看着他的脸有些失神,要结束了么?结束了么……
突然谢萧睁开了眼睛,浅碧色的眼睛怔怔地望着他,景昀手一顿,刚想收手,却被谢萧一把按住了。
谢萧眼里的戒备在目光触及景昀的那一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你做什么?”谢萧哑哑地问道,说着缓缓松开了手指。
景昀:“……”给你擦毒。
谢萧揉了揉脖子,坐直身子来。“你是把什么东西弄在我脸上了么?”谢萧扫了景昀一眼,还没完全清醒。
景昀:“……”
“你晕吗?”景昀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
“有点……”谢萧拿起水壶仰头灌了一口水,
“你……”
“怎么了?”谢萧问。景昀立马摇头,“没……没什么。”
谢萧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憋屈,昨夜不让人好好睡,现在还是不让人睡,这人是想闹哪样?就因为自己昨天逗了他一小会儿?
“什么时候到?”景昀转移话题。掀开帘子望了窗外一眼,“快了……马上就能赶上弥生他们了。”
“嗯……”景昀点头。
“你方才是下车了?”谢萧问。景昀一惊,“没……”
“全是泥,你骗谁?”谢萧嫌弃地点了点景昀的袖口,上面点点泥斑,应是方才捡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做什么去了?”
景昀:“……”
突然觉得自己给人下药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药好像也未对谢萧造成影响。
“捡东西。”
“什么东西?”
“帕子。”景昀胡乱扯了句。谢萧听完脸色大变,“你,你……方才就是拿这个帕子擦我的脸是不是?”又气急败坏道:“不对不对,是用我的脸擦你的帕子……”
景昀半张着嘴,不知如何狡辩。
随口一说的话居然同后面莫名其妙的联系起来了,感觉甚是诡异。
“兰因,你这个人……”谢萧猛地叹了口气, “真是……”
“不是,不是这个。掉下去的帕子弄脏了,我没捡回来。”景昀将帕子展开给他看,“这个是干净的。”
谢萧仔细翻看着锦帕,轻哼了一声,“鬼才信你。”
景昀:“……”
“回头到了天山,别损我。”谢萧将帕子扔给他。
“为何?”景昀不明所以。
“你还想怎么样?兰因?”谢萧有些无奈,分明是你在背后玩阴的,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在我师傅师娘面前,多少留点面子。”
“好。”景昀点点头,谢萧这是不追究方才的事了?
冷静下来后景昀便有些恼了,那人给的蒙汗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说是用一点睡一天的,这叫个什么睡一天?一动就醒了。
白鬼
地府无昼夜,漫天尽是暗红魂色,忘川水涨了又退,彼岸花开了又落,地狱的钟声传得很远。
阎罗大帝高坐在殿上,殿下跪着个人,背脊挺得笔直头却耷拉着,鬼火烧得旺盛,荧荧火光里,乱发下露出一张煞白的脸。
“你还有何辩词?”大帝不怒自威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底下那人缓缓抬起头,无端地笑了笑,“无可辩。”
大帝久久沉默,沉沉地叹了口气,终是说了句,“领罚罢,剥去灵器,三千鬼鞭……”
说完,殿旁冒出两个鬼差,铐上鬼索,押着那人下去。
“大人……方才为何……”一个鬼差小声问道。
那人平淡道:“本该如此,有何可辩。”
“分明大人才是被害……”
“不是……”
……
鬼界堡内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几个鬼童欢快地趴在地上画着什么图案,茶铺插科打诨的大有鬼在。
白鬼手上铐着鬼镣,脚上的链子拖在地上“沙沙”作响,押着她的鬼差叹气摇头。
突然间一阵喧嚣,一条狭小的巷子里冲出一个鬼童来,那人身上满是脏污,冒冒失失地撞到白鬼怀里,“啊-------”地尖叫起来。
随后,一记鞭子自身后扫来,直直劈在白鬼臂上。
“大人,这是邪灵,请让开。”来人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噬魂索,语气甚是不客气。
白鬼朝怀里的童灵看了一眼,缓缓抬起头道:“我记得杀邪灵是要四殿阎罗亲自拟文书的罢,你们的可有?”
两人俱是一愣,“若是没有,还请鬼差大人去取了来,草菅魂魄在地府可是重罪。”
押着白鬼的鬼差也呆立,愣了好一会才小声道:“大人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白鬼不理,轻轻放开童灵。
“大人教诲得是,小的们这就去取文书。”方才使鞭子的鬼阴阳怪气道,两人悻悻地转身离去。
“这幅模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吃里扒……”
“就是,真当自己还是大人……”
那拿鞭子的鬼差骂到。
童灵僵着身子,过了好一会抬头才抬头看向白鬼。
眼神涣散道:“没有错……也要死么……”
“没有错。”白鬼冲他笑了笑,“就不用死。”
押着她的鬼差小声提醒道:“大人,快误了时辰……”
白鬼半蹲下摸了摸鬼童的头,“没有错,就一定不能死哦。”说完拖着脚铐随二人下了地狱。
……
地狱第十九层是专门为惩治鬼差而准备的,比处判人魂的刑罚更重。
三千鬼鞭分十日打完,白鬼每日去十九层领完罚后边便被带到第四层孽镜地狱关押起来。
到第五日的时候,孽镜地狱里来了另一个魂灵,许是死时年龄太小,灼魂的业火是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孤零零的,不知何时会灭。
白鬼清醒无聊时便同他搭话,问他生前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还问他犯了何罪来此,要坐多久的鬼狱,出去后还愿意投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