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by松水辞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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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饭后我会带你熟悉一下流程的,孟祁月都能做得好,兰因这么聪明,不担心啊。”谢萧凑到景昀耳边轻声道。
“你当真信我?”就不怕我……
“信呀,不信你我信谁?好了回去吧。”谢萧将人推到入口外,朝他摆手。
景昀愣了一会还是转身离开。
谢萧看着景昀的背影,心底默默地想:至少现在你不会背叛,而我只要现在就够了。
……
城外三里地咸福客栈
“大当家,小弟找来了这死去活来城最好的酒。”一鸡窝头点头哈腰道。
“呈、呈上来。”独眼龙指着鸡窝头,“看、看、看这玄冥山庄的月下愁是何方神物。”
鸡窝头将酒壶擦干净了放到桌子上,“大当家,这东西小的在山里蹲了五天才找着。”说着打开酒壶倒了一海碗递了过去。
“哈哈哈,谢雨申知、知道了肯定得气死,藏这么深,还不是被大爷我、我找到了,哈哈哈。”独眼龙抹了一把胡子,“真是好酒,他玄冥山庄以毒见长,想不到我鼎剑阁有、有灵猫能找着。”
鸡窝头道:“大当家的英明神武,小的为您的足智多谋深深折服。”
“我们的人到哪里了?”
“回大当家,一直驻扎在离客栈后。”
“好,好,等待时机成熟,我们就、就坐收渔利。”独眼龙大手一挥,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鸡窝头连连称是,阿谀奉承了几句便要退下。客栈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一戴着斗笠的红衣女子走进门来。
那人大步走到掌柜跟前,“掌柜,开一间上房。”
掌柜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抬头打量了一下女子,立马笑吟吟道:“有的,有的,贵人楼上请。”忙招呼小二倒茶。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纸,“留个欠条,房钱您找这人要去。”
“无妨无妨,您安心住着。”掌柜和蔼地说到。
女子随即转身,寻了处空桌坐下。
鸡窝头和独眼龙面面相觑,女子的剑突然翁鸣起来,独眼龙端着酒的手一抖,酒水淋了满手。
女子摘下斗笠,一张雪白的脸露了出来,淡扫蛾眉,略施粉黛,一双鹿眼此时正看向这边。
女子眼珠上下转了转,“是月下愁。”女子尾音挑起,“二位兄台从何处得的?”说着起身走了过来。
鸡窝头刚想开口,女子又说:“这酒只怕埋了五年有余了,可否给在下来一杯?”
独眼龙撞了撞鸡窝头,“去、去给这位姑娘拿一个酒碗来。”
女子坐在独眼龙对面,“兄台真是好眼光,这种酒是日月郡的一绝,别处喝不到的。”
“姑娘也是好眼光。”独眼龙当即给女子甄了一杯酒,“味道还、还不错。”
女子把碗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喃喃道:“这……怎么这么想谢雨申的呀……”
鸡窝头一惊,赶紧补道:“这不是偷来的,这是友人送的。”
女子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兄台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酒。”
独眼龙忙问:“可是有何异处?”
女子将剩下的就全倒在了自己的佩剑上,“这不是谢雨申的,是孟老的。这酒味道有些古怪,二位可是在点苍山后山挖到的?”
独眼龙点头,问道:“怎么?”
女子露出一副叹息的表情,“你们只怕偷到假酒了。”
鸡窝头一愣,忙解释道:“怎么会,我蹲点蹲了五日。”
女子嫌弃地摇着头,“你们不了解孟祁月这个人,平生嗜酒如命,但为人狡诈,点苍山后山他藏的一百坛酒里有七十多坛是假的。”
独眼龙狠狠地瞪着鸡窝头,女子拍了拍桌上的酒坛,“你们喝了半壶了?”
“那可真是不幸,这酒里下了点怪药。”
鸡窝头慌忙狡辩道:“你你信口雌黄,凭什么就说这酒是假的。”
女子嘴边绽开一抹笑,“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灯在乱晃,脚下站不太稳,鼻尖有一股烧焦的气味?”
独眼龙晃了晃脑袋,“还真是。”
鸡窝头歪了几步,倒在桌子上,独眼龙连忙问道:“女侠,这该如何化解?”
女子微微一怔,对这一声女侠甚是受用,她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道:“具体会有什么症状这我可不知道,玄冥山庄的毒可是五花八门的。”
“那、那可如何是好。”独眼龙狠狠锤了一把桌子,面露难色道:“女侠气度不凡,定、定是有法子的,还请女侠搭救。”
女子佯装皱眉,待了一会道:“也不是没有法子,你们只消半月不食荤腥,不见血不随意走动即可。这种毒一般都不是烈性毒,你们修养几日自然也就解了。”
独眼龙眼里冒出一丝希望的光芒,“只、只要不吃肉,不走动就行?”
“是。”女子迟疑片刻,“谁叫你们在日月郡这种家家养蛊炼毒的地方随便捡东西吃,快回屋吧。”
“是是是,多谢女侠提点。”独眼龙作了个不规范的揖。
鸡窝头赶紧掺着独眼龙大当家歪歪扭扭地往楼上走去,女子赶紧熄了黄符,冲两人的背影喊道:“这酒我帮你们扔了啊。”说完抱起剩下的半壶酒,心情大好感叹道:真是一群蠢货。
山雨欲来4
大都的天是阴沉的,皇帝站在窗前,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屋外。雨密密匝匝地盖了下来,不远处的一株紫薇树被雨珠打得东摇西摆,雨丝织成的银色雨幕让山河大地一片迷蒙。
“参见皇上。”一黑衣人大步走进殿内,发丝湿漉漉地打在额前。
“如何了。”皇帝微微仰头。
“回皇上,东西已经给了,但是那人态度很是随便,不知……”
“呵”皇帝轻笑一声,继而语气阴沉道:“你如何同他说的?”
跪在地上那人身形一僵,“谨遵皇上的……”
皇帝又道:“楚家败落他应是一点反应也没罢,你给召将符他只怕也是不信的。”
“皇上圣明,那人不识好歹……”
“召将符可是收下了?”皇帝转身打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是。”地上那人背脊冒冷汗。
“金子呢?”皇帝嘴角勾起。
“金子被留在路边了。”
皇帝摆摆手,“下去罢,继续派人盯着日月郡。”
修明呀修明,从来没人知道你想要什么,小时候是现在也是,六年了,你自己想清楚了吗,皇帝不禁摇头。
“皇上在乐什么呀?”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殿,皇后端着一盘糕点走近屋来,“德融最近心情这般好呀?”皇后挥手屏退了宫女。
皇帝眼中含笑,“淑君你觉得,真有人能无欲无求的活着么。”
皇后将糕点放在桌子上,“可是遁入空门?”
“不是,是身处红尘却不为所动,给钱也不要,给权也不要的,有这样的人么。”皇帝拿起一块绿豆糕,“很奇怪的一个人呢。”
皇后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皇上说的可是……”皇后突然顿住,一时找不出称呼景昀的词儿来,他既没被封为王爷,也不像景昭一样有个门派。
“修明呀,你见过的。”皇帝揽着皇后坐到窗边,“以前宴会上坐在一边喝闷茶的那个,脾气古怪得没一个官家小姐愿意搭理。”
“不是不愿意呀。”皇后偏头想着,“我记得……以前我还在闺阁的时候,挺多官家小姐爱慕他的,只是没一个敢上去搭话罢了。对了,那个,赵泽旭的姐姐不是挺欢喜他的么。”
皇帝笑道:“是吗,我怎记得赵娅儿是喜欢礼部尚书之子呢?”
皇后骄傲得扬起头,“才不是,娅儿写了好多封情箴都是给修明的,我还给她改过词呢。”
“那为何没送出去呀?”皇帝问,他还挺想看看修明接到女子情箴会是何反应呢,那张面具一样的脸会不会有一丝动容。
皇后眉间满是无奈,“单相思罢了,修明以前冷得不像个活人,谁敢去惹他。”
“他现在可不冷了。”景晖看向远处,那日无意路过云汐宫,恰好看见谢萧同景昀庭前玩闹,景昀整个人都同以前不一样了。虽说谢萧甚是不靠谱,但这两人站在一块倒还挺像样的。那时景晖突然想起先帝将谢萧调给景昀时的话,“谢大夫同修明有缘分呐。”
皇帝转头问道:“你觉得修明怎样?”
“我又没正经见过他。”皇后眨眨眼,又问:“他又如何了,可是成亲了?”
皇帝摇头,“没成吧。”
皇后咬了一块糕点,“他似乎比你小不了几岁,还没成亲?”
“谁知道呢。”皇帝靠在紫竹椅上,“他呀,最近估计挺高兴的。”皇帝拿了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谢雨申的药快炼好了,他也快解脱了。”
皇后若有所思地捧着脸,皇帝解释道:“这两人纠缠不休呢,都不是什么善茬。过几日我要出宫一趟,回来给你带日月郡的水果切糕。”
“德融要出宫,微服私访?”皇后来了兴致。
“是,去看看玄冥山庄。”皇帝叹了一口气。
……
七月初五,蔚金殿内。
“庄主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想借道往西域贸易。”一个景昀眼熟的影卫站在众人之首,谢萧歪坐在靠椅上,“可有牌子?”
“并无,是后生门派,江湖上寂寂无名。”
“早不来晚不来,一到鬼月就整这些幺蛾子,找人打发了去,不准过。”谢萧提笔写了张字条,“这个给他。”
景昀扫了眼,上面写着些甚不诚心的客套话。
“这是日月郡太守的信。”
“郭太守?”谢萧拆开信,“上头又给施压了?”
日月郡一直都有太守,是朝廷和江湖门派之间的平衡点,但很多事儿都是玄冥山庄在管,比如收的税和一些基础建设。
“说了什么?”景昀低头看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写得甚是不清晰。
谢萧揉了揉太阳穴,“吐苦水罢了。”
景昀伸手拿起那封信,细细研读起来。
“看得眼睛疼。”谢萧挥手让影卫全下去。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景昀道,“有什么大事我叫你。”
“行。”谢萧舒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殿去。
待谢萧走远,景昀将方才的信浸入杯中,淡绿的茶水慢慢湿了整张纸,墨汁从纸中渗了出来,染黑了整碗水。
这小把戏是宫里常用的,待墨汁全部析出,会出现一行淡红色的字,景昭以前一直用来记小纸条。
景昀看着这个茶碗出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再次看到这个小把戏竟是在这里。
半晌,景昀将字条挑出,摊在桌子上,等了好一会儿却一字未现。
不待景昀细看,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在下久仰庄主大名,请求见庄主一面……”一粗犷男子站在蔚金殿门口的空地上,侍卫上前阻拦,那人进退有度,死咬着非要见谢萧一面。
“公子,门外那人就是个泼皮无赖,声称自己是庄主的仰慕者,非要见庄主。”弥生捧着一碟切好了的西瓜走上殿来,“可要叫影卫撵他下山去。”
景昀有些纳闷,谢萧在江湖上横惯了,十个人里只怕有九个看他不爽,居然还能有仰慕者。
“不是早在五月下旬就封了关卡,听口音不是本地人,这人是何时进城的?”景昀问。
“听侍卫说这人五月中旬就来拜访过一次,当时庄主没回来,庄子里随便找了个由头给打发出去了,现下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消息,又给找上门来。”
景昀思忖片刻,“请他进来吧。”
弥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庄主说不接待任何人。”
景昀将谢萧给的黑蝠牌磕到桌上,“请他进来。”
弥生赶忙点头,小跑着出门去,岸芷又端了新茶上来。
“在下女祭姜晏,久仰庄主大名,特来拜会。”那人上前抱拳躬身。
景昀定睛一看,此人身形瘦弱,面容清秀,眉宇间并无半分戾气,同他粗犷的声音极为不搭。
“阁下请上座。”景昀站起身。
“你不是庄主。”那人突然夸张地皱了皱眉,大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景昀一愣,“阁下找谢雨申可有急事?”
“我爱慕他,想亲眼见他,你快将他还与我。”那人扭扭捏捏走上前。
弥生大叫一声,景昀赶紧拦下,将弥生挡在身后。
“阁下到底是何人?”景昀走下台阶缓缓道。
那人走到景昀面前,“我同他相识二十载,他说若有一日飞黄腾达了便来接我。如今他出人头地,家大业大便要弃了我。”那人用粗粗的嗓音说这般扭捏的话,着实叫人听着头疼,景昀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屋内的侍卫纷纷看向他们。
那男人又道:“你可知我同他青梅竹马,若我早些开窍,又有你什么事。”说着那人僵硬地扭了扭,声音里竟带了些哭腔。
景昀:“……”
“你怎不说话?叫他出来见我啊。”那人往前凑了凑,抬手指着景昀鼻尖。
“我们庄主已经成亲了。”弥生站在景昀身后插了一句。
一阵异香蹿起,景昀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莫不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负心汉,有钱有势了就翻脸不认人。”说着那人低下头。
“我们庄主从未提起过你,别想来挑拨离间了。”弥生冲到那人面前,生生将人逼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