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番外篇——by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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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想本不想回复,但曹哥的言论实在太过愚蠢,就仿佛一个贱兮兮的人跳着脚在喊“来打我啊”。
俞想觉得自己如果不打他一巴掌,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于是他回道:【并不是知道她的身份才帮她说话,而是你画的真的太差才劝你早点清醒。】
说完,俞想退出微博,不再和曹哥纠缠下去。
他打开了一些知名的艺术评论媒体的网站,这些媒体构成了艺术界的主流声音。大部分自诩收藏家的人,其实鉴赏能力都一般,这些人更容易被其他人的意见影响,因此这些媒体的受众群体也不小。
尤金画廊签约了新画家,这件事足以成为最近的爆炸新闻,尤其这个画家还是没有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亚洲画家。
在国际艺术家的鄙视链中,亚洲本土艺术家向来是处于最低点的。因此,很多人对尤金的这一决定产生了质疑。
“尤金老了,已经不会看画了。”“他已经老眼昏花了,他该把画廊交给别人了。”“他这样会砸了自己几十年经营的招牌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至于那些专业的评论家,他们的意见更加中肯,都是在双面分析利弊,但是并没有人是绝对看好他的。
俞想想到了这个结果,他现在急需一个在西方证明自己的机会。
目前,国内在西方最出名的画家非孟冠玉莫属。孟冠玉的观点也对俞想的生活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再去尤金画廊时,尤金的脸色比上次见还沉重。
“你和Meng之间发生过什么吗?”尤金问。
俞想就知道尤金会问这个问题,他略显无奈地说:“是他单方面在针对我。”
“为什么?”尤金说,“当然,如果是私人因素,你不必告诉我。”
“感情问题。”俞想说道。
尤金冷漠的poker face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他静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这个感情问题到底是个怎么样狗血泼天的感情问题。
而俞想只能保持着冷漠的微笑。
“一切感情问题都是利益问题,”尤金用一句话给俞想下了定论,“所以,你必须从他手上把利益抢回来。”
“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们要把画展提前,”尤金说,“我要从现在开始筹备画展,时间定在四个月之后。”
“四个月?!”俞想惊叫出声。
虽然四个月看上去很长,但一场画展通常要八十到一百幅画,即便是小型精品画展,也要有最少五十副画。而他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只有三十多幅。
紧接着,尤金又说出了另一个噩耗:“此前的十幅作品,我只会让其中的五幅参展。”
俞想已经麻木了,他现在只想高呼救命。
当天,尤金给俞想安排了一家媒体的访问,这家艺术界的媒体向来以犀利著称。
果然,刚上来媒体就抓着孟冠玉的话不放。
“Meng说你在国内是网红,并不算真正的画家。他多次声称,你应该更加潜心钻研艺术,而不是忙于经营名气。”
面对这样的问题,俞想甚至懒得礼貌微笑。他说道:“我希望他也可以潜心钻研艺术,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而胡乱利用自己的艺术号召力。”
“哦?你说你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因为什么有私人恩怨?”记者仿佛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俞想眼睛一眨,说道:“因为我说他是投机者,他没有自己的风格,始终是在迎合市场和评论家。”
“哇哦!”记者满脸写着八卦,“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俞想微笑点头:“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这期采访被以文字的形式放在了最新一期《油画》杂志上。
这家杂志一直以来的风格就是引战,俞想这样的回答是编辑们最想看到的。因此,给他的版面比原计划还多了一页。
而俞想评价孟冠玉的话,更是被加粗成了小标题。
这篇采访一出,当即引起了艺术界的震动。
没人知道,俞想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画家,甚至还没有什么代表作,就敢和孟冠玉对线。
艺术界确实有很多人是靠着怼别人出名的,他们的性格就是这样外放的。
但俞想显然不是,他此前甚至从没有怼人的名声,但一上来就是直指孟冠玉。
这篇采访让国内外的艺术界都为之震动。
国外的艺术界更多的是看戏,并且因此推高了对俞想画展的预期。
但在国内,孟冠玉的粉丝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俞想是失心疯了吗?他居然说孟冠玉是投机者?他自己又直播又演戏,还好意思说孟冠玉?】
【这真的越级碰瓷了吧?俞想什么成就都没有,也敢这么说孟冠玉?】
【他这是想红想疯了?拉上一个左鸿祯还不够,现在连孟冠玉也不放过。】
孟冠玉在国内多年以来的积累颇深,他的粉丝们替自己偶像说话冲动,比之娱乐圈都不差。
俞想看着她们,只觉得好笑。这些在网上骂他的人,以为这样骂上几句,自己就会画出和孟冠玉一样好的画,成为和孟冠玉一样阶层的人。
她们不知道,艺术是大众的,但艺术品绝对不是。
这则采访发出后不久,孟冠玉竟然被拍到在街头大发脾气。
一个狗仔在一位知名演员所住的街区蹲守着,却没想到,演员没蹲到,却蹲到了孟冠玉这个艺术家。
照片中,孟冠玉边打电话边抽着烟,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五官狰狞,龇牙咧嘴,完全不见了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
不知道他在对着电话说什么,但他在愤怒达到极点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踢向了身边的垃圾桶。
铁皮垃圾桶被他踢出了一个坑,他把烟头重重地按熄在垃圾桶上面,然后离开了。
这段视频一出,不用多加猜想,所有人都默认了是因为俞想的那段话让孟冠玉愤怒了。
【他急了,他急了!孟冠玉为什么急呢?现在都懂了吧。】
【哇哦,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嘛,还以为是真佛系,看来只是没被戳到痛处。】
【这是人设崩了?不过一直都觉得他装逼太过,把自己塑造成仙风道骨的大师,现在看来不是也崩的一塌糊涂。】
【你们都积点口德吧,被人骂,被人污蔑,还不能生气了?】
【难道不是孟冠玉先开始的,只许他污蔑俞想,俞想还不能反击了?老双标了。】
【只有我觉得俞想说的没错吗?你们去看看孟冠玉各阶段的画啊,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风格转变,他就是在舔市场啊。】
【终于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之前我说过和俞想一样的话,结果被骂到封号,呵呵。】
【我一直觉得他的先锋就是假先锋,他很多灵感其实来自于先锋话剧舞台剧之类的,根本就不是原创。】
【我就想说,他老老实实画画古风,说不定在国内还能有点地位。结果非要出国,搞得现在不上不下,只能吸引一些脑残粉。】
*
“老宫,还生气呢?”夏希给宫修筠递了支烟,却被宫修筠拒绝。
“戒烟了?”
“嗯。”宫修筠也不知听没听见,随口应了一声。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大家用口型交流着,“这是怎么了?”“人跑啦!”“还没回来?”“不知道啊。”
“当”的一声,宫修筠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哎哟哟,您跟他置什么气呢?”夏希让服务生换了冰杯上来,给宫修筠倒酒,“就是一个养的家雀,飞了就再弄一只,也值得你这样?”
“是啊。”宫修筠板着脸开口,但脸色却丝毫不像已经释然了。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把俞想拆巴拆巴下锅。
“那找人把他接回来?”夏希提议。
“那你去接他回来?”
“那你看,你又不让人把他带回来,你又不自己把他绑回来,你就索性不管他了不行吗?”
夏希一番口干舌燥,宫修筠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了。
“他会回来的。”
“啊?”一瞬间,夏希竟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你确定?我可觉得他过的挺快乐的,不是刚把你那青梅竹马弄得很狼狈。”
“对了……你不会是因为孟冠玉才……”
“与他无关。”提到孟冠玉,宫修筠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
“只是一个金丝雀,他必须飞回来。”
这一瞬间,宫修筠可恶的过剩的自尊又在作祟了。
第51章 替身
“老宫。”夏希缠缠绵绵地叫了一句,却被宫修筠一个瞪眼吓得什么不敢继续作。
“你这样不行,”夏希说,“你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怕你这么下去早晚要精神分裂。”
“不可能。”宫修筠想都没想就反驳道。
但夏希却摇摇头:“这可不一定啊。心理学知识告诉我们,越是看上去内心坚强的人,在受到巨大的打击时,越是容易一蹶不振。过钢易折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宫修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想劝你从心而为。既然想去找他,就别犹豫了。”
夏希一番话说完,宫修筠难得没有立马反驳。
夏希也没打算宫修筠会立马改主意,他拍了拍宫修筠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想好了就赶紧行动,总比以后后悔要强。”
酒局散场后,助理来接宫修筠。
自从坐上车,宫修筠就眉头不展,时不时还用手指掐一下眉心。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道:“宫总,要不要去按摩放松一下?”
“不用,”宫修筠说,“给我定飞苏黎世的机票。”
“好的宫总,”助理应道,“您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
大洋彼岸,俞想也正愁眉不展。
尤金在和他说过画展的安排后,俞想却迟迟无法动笔。
——他想不出画什么。
那些他烂熟于心的题材,此时提起笔却觉得陌生得很。他平生第一次觉得灵感在离他远去。
这让俞想觉得害怕。
在他第三次被噩梦吓醒时,俞想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梦里,他先是失去了一切灵感,整个人迅速地枯萎了下去,变成了一具干尸。
再后来,他又摇身一变,成了《月亮与六便士》中的主角,为了拼命画画而将自己燃烧殆尽。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左伊说道。
“我知道,但是……”
“不要但是,你要放松。”左伊强硬地打断了俞想。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苏黎世街头的一家酒吧,在冬日下午和煦的阳关下,朋友们三三两两坐在街头喝上两杯下午酒。
来苏黎世的这段时间,俞想的酒量居然好了一些,俞想把这归功于左伊。
正如现在,他点了一杯尼格罗尼,已经学会了欣赏这杯经典鸡尾酒中的苦涩味道。
“想,你变了,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左伊捧着脸看着俞想,小臂的肌肉线条明显。
“你在变得没有那么纯粹。”左伊毫不留情地点出俞想的问题。
她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是很明亮的。但现在,你在为太多的事发愁,这样是没法成为一个好画家的。”
“但我好像找不回刚来苏黎世时的感觉了。”俞想说。
“那就去寻找。”左伊说道,她的神情很是自在,仿佛没有任何烦恼。
“我们MMA选手也会遇到和你一样的问题,觉得无法进步,觉得有一些对手永远都无法打败了。”
“那你们都是怎么办的?”俞想真心请教。
“没有怎么办,”左伊说,“打败她就好了。”
*
打败她就好了。
在俞想的世界里,这个“对手”并不是孟冠玉,也不是任何其他画家,而是他自己。
他要打败他自己。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俞想从焦虑和迷茫中清醒过来。
按照尤金的说法,俞想的画展应该展出他最擅长的东西,最好能完美地体现出他的风格。
“俞,记住你是现实主义的画家,不要为了迎合别人去改变自己,相信自己所秉持的观念。”
俞想每每感到灵感枯竭时,都让他痛苦万分。但现在,他却意识到,自己最应该回归画派的本源。
现实主义画派从“民族之春”中来,以“真诚”为唯一理念,坚决地表达画家所处时代的真实面貌。
“我不会画天使,因为我从未见过他。”库尔贝的这句话曾经给予俞想无比的触动。而现在,俞想再次回想起这句话,只觉得这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依旧。
于是,他告知了尤金和左伊之后,背上了画箱,离开了苏黎世。
他的目的地是法国——现实主义画派的诞生地,米勒、卢梭、库尔贝等众多现实主义画派代表画家的家乡。
俞想来到了法国郊区的枫丹白露,在这里租下了一间公寓。
因为许许多多的画家都曾居住于此,因此这里有着极强的艺术气息,处处可见背着画板写生的人,俞想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
但由于画幅的关系,俞想没有带着画布满世界走,而是用眼睛观察,用草稿本记录,将灵感先记录下来,再回家进行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