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我跑路了番外篇——by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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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到软肋是每个人都无法忍受的事,但俞想偏就喜欢这么干。而且他还不是拿着大刀阔斧地砍杀,而是拿着一把钝钝的小刀一点点往下刮肉。
听见孟冠玉骂他,俞想也不恼,而是悠然地拿出手机:“我是不是胡说,你往下听就知道了。”
“孟冠玉就是个投机者,叫他画家根本就是侮辱了这个词,他就是艺术界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说什么他为了艺术出走,他根本就是被踢去国外的,左鸿祯不收他,想收他的教授又被他得罪了精光,他不走谁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觉得他的画有多牛逼吧?建议各大美院转一圈,和他一样的天才一抓一大把好吗?”
俞想的语气简直老阴阳人了,而且他专挑那些网友的恶评念,打的就是扎心的主意。
孟冠玉本就是会因为他人意见而生气的人,在这种场合下听了这些评论,更觉得尤为难受。
但俞想似乎是玩够了,他收起手机,无聊地撇撇嘴:“没意思。”
“没意思我们走?”宫修筠在旁边问道。
“行叭。”
他们身后,黑衣保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们是雇佣兵退伍,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但这种蹂/躏了人一通,还说没什么意思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俞想走进来时,他们还以为这是个可爱的乖孩子。但当他离开时,俞想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长着角的小恶魔。
“哦对了,”走出小木屋之前,俞想回头说道:“别忘了做选择题。”
孟冠玉喊破喉咙的咒骂在俞想身后响起,却又很快消失。俞想耸了耸肩膀,看了一眼宫修筠。
“不满意?”宫修筠问。
“还行。”俞想上了车后,又开启了节能模式,恹恹地不太想说话。
但宫修筠却坐到了他旁边,不由分说地搂过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俞想要推开他,却被宫修筠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别动,让我靠一下。”
俞想不敢动了,不是因为宫修筠的话,而且因为抓着他的手臂上还打着石膏,石膏上的蝙蝠侠和小丑还在互相仇视着。
俞想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反正他也没什么过界的行为,不差这一路了。
*
三天后,俞想自己在豪华套房的大床上醒来,他揉揉眼睛,房间有些过于安静,他这才想起来宫修筠已经离开了。
在这边耽误这么久,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偌大一个集团需要他掌舵,秘书部一天能打来十个催命电话,仿佛他再不回去公司就要关门大吉。
俞想按响了手边了的铃,不到一分钟,就有侍者推着早餐车到房间。
侍者掀开盖子就走了,俞想走到餐车前,却失望地撇了撇嘴。
咖啡配的奶孤零零放在一边,没有倒进去。松饼的蜂蜜倒多了,一看就甜度爆表。反正俞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甚至连吃饭都没有动力了。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精细地照顾惯了,他还真不习惯一个人。
除了宫修筠外,没人知道俞想是个挑食狂魔,而且是分时间分场合的挑食。早餐最严重,越是有的挑就越是严重。没得选的时候,他自己炖的猪食一样的烩菜,他也不是不能下咽。
俞想百无聊赖地吃着早饭,边想着,看来宫修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早饭结束,俞想刷起了微博。今天是孟冠玉“主动”发布道歉声明的日子,毕竟虽然俞想给了他选择,但本质也不是真正的选择。
俞想一刷新,果然佟亦昆用大号发了一篇超级长的长文。上面事无巨细地写了他“欺负”俞想的全过程,详细到他第一次发微博讽刺俞想只有人气没有技术时的心理活动都记录在案。
俞想花了整整十分钟才读完这些文字,不知这些的执笔者是谁,但文学功底堪称一流。通过这些文字,孟冠玉嫉妒、阴险、虚荣、奸诈等等形象跃然纸上。
但俞想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当他和宫修筠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他觉得任何形式的“报复”都不足以平息这份怒火。
生命之重,是任何没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都无法体会的。
这篇长文一出,迅速登上了热搜。鉴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过大,孟冠玉供职的学校瞬间在官网发布消息,解除与孟冠玉的劳动合同。
其次是国美,左鸿祯的性格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国美经过紧急会议,宣布取消孟冠玉的艺术学学士学位。
还有收藏孟冠玉画作的国内各大画廊,要么解除合作,要么退回画作。
最后,给孟冠玉最大一记暴击的是,孟冠玉的粉丝后援会宣布解散,同时大批量粉丝纷纷脱粉。孟冠玉的粉丝数以万为单位在减少。
后援会发布了一篇真情实感的小作文,表达了对孟冠玉的失望。作为一个集体组织,后援会的语气还算稳定,但那些粉丝们在个人博的话可没有这么好听了。
“日/他/妈,老娘真是瞎了眼,粉了一个人这么多年,结果发现粉了个人渣。”
“别说了,前些年他还没那么火的时候,我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副他的画,那画我一直挂在客厅里,刚才被我拿下来撕了。”
“上面的别撕啊,卖我,五十块钱卖不?”
粉丝的激情辱骂还只是出于感情层面,但那些收藏家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们花了六七位数的钱收藏孟冠玉的画,并不单纯是为了欣赏,更重要的是为了升值。
而现在,孟冠玉亲自告诉他们:傻子们,你们的画砸手里了,卖不出去了,血亏哦!这些人不把他生吞活剥了才怪。
凡是能成为收藏家的人,必定是有经济实力的人。而有经济实力,社会能量必然不会小。
因此,孟冠玉绝望地发现,他除了去乖乖坐牢,竟然无路可走。他走到哪里都有虎视眈眈的人在等着把他撕碎。
但孟冠玉不知道的是,监狱并不是个安全屋。
在孟冠玉进入看守所后不久,俞想就得到消息,孟冠玉在看守所过得很不好,遭到别的犯人打骂是家常便饭,其他的侮辱更是少不了。
所以,他拼命交待认罪,只为了快点审判被移送到监狱,而不至于在看守所中受尽折磨。
然而,事到如今,这些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一次视频通话时,俞想状似无意地向宫修筠问起:“看守所里那些,是你做的吗?”
“哪些?”宫修筠一边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一边问。
俞想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地装傻,他哼了一声:“我奉劝你是真的在问。”
宫修筠笑了笑,微微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
他因为在家里的健身房运动,就没有穿上衣。紧实的肌肉突然给了俞想一记暴击,让他这个身材控瞬间忘了要质问什么。
只听宫修筠说道:“回来吧,想想,回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你可做梦去叭!
第69章 中风
宫修筠的话言辞恳切,几乎快要将俞想打动了。
但在最后关头,俞想还是保持了冷静,没有被宫修筠的话洗脑。
挂了视频后,他冷静地想了想,自己的画展刚结束,自己的画正处于交割活跃期,他没办法放下这边的事业回国,因此就委婉地拒绝了宫修筠。
宫修筠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但俞想也只好让他自己失望去了。
在脑海中自动屏蔽了宫修筠委屈的表情后,俞想觉得生活轻松了不少。
再加上他的画作最近处于升值阶段,为了控制供给量,尤金让他尽量少产出成品,因此工作上也没什么压力。
于是,俞想自己拎着一个小皮箱,去欧洲环游写生去了。
他没有带笨重的油画板,而是随身携带了水彩本和两小盒便携颜料,遇到好看的景色就停下来画画。
没有任务,没有同伴,没有摄像机,没有关注,俞想收获了一段无比难得的悠闲时光。
也时不时有人在街头偶遇俞想发到网上,但当粉丝闻讯赶来时,俞想早已经悄悄离开了。
本以为这样的快乐会持续很久,但惬意的氛围却被一通急促的电话打断。
“想,你在哪?!”是左伊急吼吼的声音。
“我在维也纳。”
“我的祖父生病了,很不好,你可以回来一下吗?”左伊的语气近乎恳求,“我一个人招架不来。”
俞想觉得很讶异,左伊这番话里透露着许多不对劲。
尤金之前身体硬朗,怎么会突然生病,而且就病得这么重。还有,即便尤金真的突发疾病,也该是画廊的副主理人,或者高级经理人来代管,又怎么会是左伊给他一个签约画家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去。
但听着电话中左伊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俞想还是收拾行囊,踏上了回苏黎世的路。
还好奥地利和瑞士接壤,他上午决定出发,天还没黑就已经到了。
到机场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太白。李太白拼命地朝他招手,甚至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夺过俞想的箱子就往外冲。
俞想被他吓了一跳,还有一个好心路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俞想摇了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到底发生什么了?”上车后俞想问道。
李太白一边飙车一边解释,因为太着急,还是中英混杂的,但俞想最终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周前,尤金突发缺血性脑卒中,也就是国内常说的中风。因为发现的有些晚,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但据医生诊断,因为脑缺血时间较长,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尤金昏迷的第一天,一切正常。第二天,消息开始在艺术界内流传。第三天,开始有人蠢蠢欲动。
今天是尤金陷入昏迷的第七天,左伊走投无路,给俞想打来了电话。
而现在,李太白正带着俞想前往尤金画廊的合伙人会议上。
这下俞想坐不住了:“你要带我去合伙人会议?我只是一个签约画家,我有什么资格去合伙人会议啊?”
“不,你有资格。画廊的合伙人协议上就有规定,所有签约画家均有旁听合伙人会议的资格,只是没有投票权。”
俞想问:“所以旁听的签约画家都有谁?”
李太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出来接你之后就不清楚了。”
“那之前呢?”
“呃……零。”
这一刻,想跳车的冲动几乎战胜了全部。俞想的手指甚至都触碰到把手了,但想想左伊可能面对的群狼环伺的局面,他又觉得作为朋友不该不帮这个忙。
但怀着焦虑的心情到了画廊,还没下车,俞想就远远看到了一幕“盛景”。
只见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停在画廊门口,四位人高马大的壮汉列成一队,其中一人打开车门,用手扶在车顶,尊敬地恭候着车中之人下车。
紧接着,一双踩着十公分猩红高跟鞋的脚款款迈下,脚的主人穿着黑色套装,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梳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
正是左伊。
俞想第一次见她这样英姿飒爽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要高呼一声“哇哦”。
左伊看到了这边的俞想和李太白,踩着一双能戳死人的高跟走过来。
“Come on.”左伊朝着他们招招手。
于是,俞想第一次感受了保镖贴身护送的待遇。
保镖送他们到了画廊的大会议室,然后在门外分列成两排,站出了一种大佬的气势。
会议室是透明玻璃的,室内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人,纷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们进门时,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会议桌的主位被空了出来。按照此前李太白的介绍,俞想把这些人一一对上号。这五个人中,坐在首位的是画廊首席经理人,画廊股东之一,加文。次位的是左伊的叔叔,尤金的二儿子,赫伯特。
剩下三个有一名旁听的签约画家和两个其他股东。再加上左伊,除尤金外的五名股东全部到齐。
见左伊和俞想进来的阵仗颇大,加文皱起了眉头:“Zoe,你这是做什么?”
左伊将高跟鞋踩出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她径直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以她的身高,即便坐下也不输在场的男士。
她高傲地扬着下巴,说道:“当然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在场的人会威胁你的安全?”
左伊看向了赫伯特:“那可不一定。”
赫伯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立马急了:“你看我干什么!”
左伊冷笑道:“你说呢?别以为你在我身后做的那些事都不知道,赫伯特,我警告你,你打的什么算盘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好了,”加文止住了两个人的争吵,“这位是?”他看向俞想。
“我叫俞想,今年签约的画廊。”
“哦,你就是俞想。”赫伯特的语气有些不屑,俞想耸耸肩,没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俞想全程见证了文化人撕逼的全过程,激烈程度远胜过任何一部商战剧。
在场算上俞想七个人,硬生生分出了六个阵营——俞想是那个无条件站左伊的。
剩下的六个人各有打算,加文想代替尤金成为画廊主理人,赫伯特想将画廊卖给一个开高价的买家。其余股东有人想卖有人想留,但无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